二叔今天是酒也和我喝了,話也同我講了,按照我今天給二叔算着他在外面講的話,恐怕與我這一會功夫說的,夠他在外面說三年了!
咱也不是那有了媳婦忘了爺爺的人,幹脆把話題引到正事上,“二叔,我就和你直說了吧,我來就是為了向田家打聽一下咱們使命的事情,如果田家完成了使命,我們家裡的長輩也算了了心願!”
沒想到二叔當下就爆了一句粗口,“完成了個屁!近千年過去了,對這事情上心的後輩一代不如一代,我的上一輩就剩下兩三個老人還關心這件事情,我爹也為了完成使命獨自去了祖宗占蔔出的一處隐秘之地,後來連蹤影也不見了!從此以後,再無人肯為這件事情出力了!”
“隐秘之地?難道是萬鬼域窟!”我脫口而出,卻也不想想自己還拿着田家的寶貝,要是二叔翻臉和我要,我就是忍痛同意還給人家,劉大能也得出來拼命啊!
但二叔卻沒細問,隻是很驚訝的對我說,“怎麼你知道萬鬼域窟的事情?”
我點點頭,又趕緊搖搖頭,“二叔,我也就是聽我爺爺說了過,具體内容也不知道!”
“原來你也不知道,萬鬼域窟到底是什麼,我們田家的祖先曾經無意之間推衍出來,據說此地兇險萬分,乃是上古戰場遺迹,或許就是一個萬人坑!裡面随便的一隻兇鬼都極為不好對付,所以我父親去了也下落不明,不過我有生之年必然會走上一遭,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兇險萬分?我聽了不禁為表哥擔心起來,竟然又說漏了嘴,“這麼兇險,我哥已經去了,不會有事吧!”tqR1
二叔聽了竟然呆呆的看着我,“你還有個哥哥,而且敢去萬鬼域窟,你們楚家不簡單,我們田家比不上,至于到底有沒有事我也不知道,隻能看他的造化了!”
二叔說完思索了一會,“小天,你也不要擔心了,其實當初祖先推衍的還有一個地方,那裡也很有可能藏有照妖鏡,但我需要你的幫助!”
幫助?我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了,二叔看起來他的本事比我大多了,而我在他面前卻是稚嫩的很,到底什麼事情需要他的幫助呢?
二叔笑道:“我們田家最厲害的是占蔔預言之術,但你們楚家除了溝通神鬼之術外,還有一樣法術特别厲害,這是其他三家任何一家都不能相比的!”
這麼厲害,我怎麼不知道,我當下驚訝的不能說話。
“就是你們修煉陰陽錢的本事,是趨兇避鬼的利器,威力極大!”二叔說完又道:“小天,剛才起陣的時候我見你使用過陰錢,可是你的陰錢似乎有些問題,可以給我看看嗎?”
二叔果然眼神犀利,這都能看的出來,我這陰錢在劉大能手上傷過兩次,現在确實是出現了極大的問題,我不敢瞞二叔,立即又從襪子裡取出陰錢給二叔看。
二叔很講究的先用保鮮膜一樣的東西把指頭包起來,這才敢小心翼翼的接過來在燈下仔細的觀察起來。
“傷過,陽氣沖陰,極弱,這樣下去小天你的陰錢很危險,最起碼十年之内你是無法使用它了!”
高手!
這一瞬間二叔在我心裡的形象就高大起來,我把頭點的好像搗蒜一樣,“二叔,别提了,為了救朋友被他的陽氣侵入了!”
“沒事。”二叔将陰錢用保鮮膜包裹起來,讓我先喝酒,說有辦法治療,我當下就激動的跳了起來,陰錢是我們鬼媒的第二生命線,有了陰錢等于多了一次活命的機會,你說我能不激動嘛!
二叔讓我先喝酒,等酒足飯飽之後,二叔取了一坐紙橋、還有一個紙折的門讓我和他一起去院子裡。
“二叔做紙活也是為了混口飯吃,但是這折紙活的手段也是祖上傳下的一道法門,你可别小看了它!”
二叔笑道:“這紙活與紙活可大不相同,你在平常做紙活的師傅手裡見的那都是糊弄人的,而二叔這一手可謂是糊弄鬼的!”
何為糊弄鬼,二叔也給我做了解釋,真正會紮紙活的,那手裡出來的東西必定是極為逼真靈巧,就比如紙人吧,二叔做的就特别有靈氣,重要的更是點睛那一筆,點過之後就如同給紙人賦予了生命。
有一次村頭的鄉親請二叔給孩子看看為啥從外面回來就一病不起,二叔一看就知道那是給找替死鬼的髒東西盯上了,二叔什麼話都沒說,回家就取了一個紙人,告訴那鄉親,晚上給孩子穿上别人的衣服挪到别的屋裡去睡覺,用替換下來的衣服套在紙人身上,也别點燈,這一夜不管聽到什麼響動都别起來。
後來鄉親就照辦了,等晚上呀還真就聽到了屋外有悉悉索索的腳步聲,按照二叔的說法那就是找替死鬼的小鬼來索命來了。
那鄉親一家人給吓的,動都不敢動,直到天亮,去生病的孩子那屋一看,奇了!
紙人被偷走了,就留下了衣服和被子,而那孩子當天就轉危為安活蹦亂跳的。鄉親按照二叔的吩咐将衣服與床褥燒了個幹淨,從此以後平安無事!
這就是說那索命的小鬼被二叔折的紙人給糊弄了,帶走了紙人自己都不知道!
我聽後越發覺得神奇,二叔又道:“你這陰錢必須用陰氣淬煉,現在他要把我的陰錢送到陰間吸取極緻陰氣,才能把陰錢的傷給補好!”
我竟然毫不猶豫的完全相信了。
隻見二叔先是将紙錢紙門擺在院子正中,取出一隻彩筆,在橋上和門上勾出最後的一筆。
這些紙活二叔是從來都會留一筆的,隻等用的時候才會補上。
我總覺得有種神筆馬良的趕腳,但是畫出的東西不會成真,卻能召來呼呼陰風……
二叔将我的陰錢先放在紙橋的一頭,嘴裡念叨了幾句,頓時滿院子的溫度都急速下降下來。可就在這個時候,陰錢如同被一股莫名的吸力所接引着向那橋上緩慢的移動過去。
陰錢就這麼被神秘的力量吸過了橋身,直到進入紙門後,陰錢才落在紙門以外的地上,靜靜的躺着,我想要走過去将它拾起來,卻被二叔制止。
“年輕人不要急躁,等一下吧!”二叔說完,我就看見一股黑風,現在是夜晚,天本來就是黑的,我都能看見這股黑色的旋風,可見這風有多麼厲害。
這些黑風刮在陰錢上,不消片刻就全部卷入陰錢之中,二叔這才讓我去将陰錢拾回去,然後又用火燒了紙橋和紙門,因為這些東西通過靈就會變的危險起來,必須燒掉以絕後患。
我将陰錢用二指捏着放回襪子中,還能感覺到腳心處傳來一股特别的陰冷,恐怕就是我從出生就開始修煉陰錢也不會這麼霸道吧!
二叔還誇我們楚家修煉陰陽錢的手段厲害,今天真是讓他大開眼界,因為他的陰錢是決不能承受這麼多陰氣的!
我看見二叔的臉上多了一絲疲憊,那絕不是能假裝出來的。
二叔做完這一切,就讓我早點睡覺吧,我知道這打開陰、門的手段也特别勞神耗力,心裡原本對二叔的一點偏見也消失的不見蹤影,此刻,我對二叔是滿懷尊敬!
第二天天亮,我因為喝了不少烈酒,睡的相當舒坦,起的自然就早了點,而二叔因為昨天做法還原陰錢威力導緻身體疲憊,到現在也沒有起床,我也不忍打擾他,畢竟他的年紀大了。
閑着沒事做,我就打算去胡作農家裡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事情,說實在的,我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會不會當天胡作農沒有和我喝那一大杯烈酒就不會在舉行冥婚的時候睡着,後面就會像梁可悅那樣蹦起來逃過一劫呢?
出了門,憑着記憶我摸到了胡作農家裡,在農村婚喪嫁娶都是大事,鄉親們鄰裡鄰外的少不了過來幫忙,此刻胡作農家裡依舊像昨天一般那麼熱鬧,隻是少了點歡笑的氣氛。
白色的布條挂滿了胡家院子,等我進去還時不時的聽見屋中胡作農的老娘悲恸大哭,而院子外面坐着一個女人,披麻戴孝兩隻漂亮的眼睛哭的紅紅腫腫,我心裡一想不對啊,昨天我來胡家還真沒見過有這麼一個女人在場。
那個女人很成熟也很美麗,身材也很豐滿,無處不透着一股誘人的韻味。
忽然我想到,這女人不就是胡作農的妻子梁可悅嗎?昨天被塗了厚實的粉底,加上天色太暗,我居然都沒看出來!
我急忙走過去安慰道:“嫂子,你要節哀順變、保重身體啊!”
梁可悅愣了一下,擡頭看着我,漂亮的臉蛋上布滿淚痕,突然她大哭着對我說道,“你是城裡來的楚小天吧,昨天我見過你,求你救救我吧,救命啊!”
我一聽就昏了頭,救你?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還沒想明白,突然身後傳來一聲甜甜的聲音,“小天哥,别理她,這個女人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