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靈是因為傅厲琛甩了她之後才去吸毒，我也曾問過傅厲琛，柳靈一開始并不是瘾君子，那他接近她是不是因為她是毒販，他當時并沒有否認……這麼說，JUJU是被柳靈拿來運毒了？（詳見170章）

　　杜衡緊接着說：“JUJU否認毒.品是他們的，自稱被陷害，不過比爾先生已經被特警帶走調查，相關人員也被限制出行。”

　　我關掉電視，雙手搭在膝蓋上略一沉吟：“這麼說，我和JUJU的合作可能會受影響？”

　　“這還是輕的，紐約禁毒很嚴厲，和JUJU有所合作的公司，可能都要過一遍程序。”杜衡用一次性水杯倒了杯水給我。

　　“這倒無所謂，總歸我們什麼都沒做。”此刻我最擔心的竟是柳靈這條線被發現了，傅厲琛那邊會不會有麻煩……擡起手，揉揉眉骨，盡顯倦态。

　　杜衡擰眉，關心道：“嶽總精神不太好？”

　　“昨晚有點失眠。”我放下手，思緒收回，“JUJU這件事說起來還是有點麻煩，得想個處理的辦法，如果折騰了這麼久還丢了這個單子，年中跟總部那邊的報告可就不太好看了。”

　　“我們員工到還好，主要是嶽總你，”杜衡流露出了擔憂，“嶽總今年剛到海外部，如果做不出什麼成績，總部那邊會對你有意見？”

　　我愣了愣，随後一笑：“你想多了，我在總部任職總經理三年，能力如何他們心知肚明，而且我和唐門還有一層親眷關系，他們怎麼樣都不會對我太過分。”

　　沒有其他的事情了，我讓他先出去，自己琢磨了一陣，還是給傅厲琛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沒兩聲就被接起，我不多言其他，單刀直入：“JUJU的事你知道了嗎？”

　　傅厲琛頓了頓，聲音沉穩：“知道了。”

　　我等了一會兒，他沒有說‘知道’後怎麼樣，隻好再問一句：“對你有沒有影響？”

　　“警察查不出什麼的。”傅厲琛如是說。這樣看來還是我.操心多了：“哦，沒什麼事，挂了。”

　　說完我按掉了通話，把手機丢在一邊，無意間偏頭，電腦的黑屏上恰好映出我此刻的模樣，眉目間似乎糾纏着一抹極淡的陰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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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時，雨還沒停，天空已經黑沉得看不到一絲亮光，道路上的積水因為車子駛過而濺起泥濘，雨刷不斷刷去玻璃上的雨水。

　　等紅燈時，我偏頭，凝視着車窗外，不期然看到了旁邊停下來一輛銀白色的轎車，開車是杜衡，而他副駕駛座還坐着一個人，原本隻能看到背影，可那人突然偏頭跟杜衡說了些什麼，因此我看到了他的側臉。

　　萬分意外，竟然是韓西洲。

　　韓西洲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手裡拿了什麼在把玩，杜衡看都沒看他一眼。

　　紅燈在三十秒後變成了綠燈，杜衡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我擰住了眉頭。

　　杜衡和韓西洲？他們什麼時候有的交情？難道韓西洲真想把杜衡挖去他公司？也不對，杜衡明顯沒有要跳槽的意思，既然如此，那他們又有什麼必要私下見面？

　　我在沉思這個疑惑中到了家。

　　意外的是，傅厲琛竟然沒有在家。

　　我還沒問，貞嫂自發解釋：“先生剛剛出去，說一個小時内會回來。”

　　我看着貞嫂擺好的碗筷，玻璃桌面上擺着兩個碗，不知怎麼，忽然有了早知道剛才就在外面吃晚飯再回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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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厲琛信守承諾，在一個小時之内回來，那時我正在看新聞JUJU被指控販.毒的新聞，畫面中神情嚴肅的比爾生在警方人員的包圍下上了警車，他從後面抱住了我。

　　後背緊貼着他的兇膛，他身上有風塵仆仆的寒氣，還有雨水的濕氣，将彼此的體溫絲絲縷縷地融合。

　　“你很在意JUJU的情況？”他在我耳邊問道，那些呼吸都落在耳垂處，有癢癢的濕濕的熱熱的感覺。

　　我借拿遙控器的機會躲開他，關掉電視機，淡聲：“沒有，就随便看看。”

　　他的腳步卻随着我身體的移動也跟着移動，再次把我攬入他懷裡：“JUJU被抓到販.毒與我們無關，絕對不會連累到我們。”說話時，他舌尖輕輕地舔過我的耳垂。

　　像是有電流從天靈蓋竄過身體，我立即躲開他站起來，和他面面相對，穩了穩呼吸，故意不去看他如墨渲染開的黑眸：“嗯，沒事了就沒事，總歸我和他們隻有一紙合同，二哥和他們才是千絲萬縷，要是真有什麼事，二哥才該擔心。”

　　說完不顧他是什麼表情什麼反應，直接繞出沙發，走向餐桌：“吃飯吧，飯菜都涼了。”

　　餐桌上，我們都默契地沒有說話，安靜地吃飯。

　　我嘴上說是不在意，但還是忍不住去琢磨JUJU這次遇到的問題――大概是因為傅厲琛的關系，我對那些似是而非的事情很感興趣。

　　将所有事情都在腦海中演化一遍後，我心裡有一個大概的推斷，不是很确定，尋思着問：“二哥，白先生突然對你下手應該不隻是因為下月初三那件事吧？”

　　傅厲琛夾了一塊糖醋魚，放在自己的碟子裡，慢慢剃去魚骨，擡起眼睨了我一下，似笑非笑：“為什麼這麼覺得？”

　　“類似的這個問題，我好像之前已經回答過你一遍。”我蹙眉。（詳見183章）

　　傅厲琛勾唇，把剃去魚骨的魚肉連着碟子放在我面前。我看着魚肉，沒有動筷。

　　傅厲琛的眸色加深一度：“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那還是一隻長了獠牙的狗。”

　　我忖着這句話，肥貓聞到魚腥味，從房間裡跑出來，跳上我的膝蓋，圓圓的腦袋冒上桌，粉嫩的鼻子動了動，像是在嗅碗裡的東西。我用筷子夾了一塊魚肉送到它嘴邊，喂它吃掉。

　　從知道他的組織開始，白先生這個人便頻繁被他提起，我知道他們之間勢不兩立，早晚有一天要有個了斷，隻是先前他和甯時修打大出手時，白先生都沒趁機火上澆油對付他，還讓他順利繼承首領之位，足見白先生也不是意氣用事的人，那麼這次為什麼會突然用那麼簡單粗暴的方式來結束他的生命？

　　他是不是做了什麼激怒他了？讓他覺得，不能再留他？

　　琢磨着我就擡頭，看向對面的男人，才發現他竟一直在凝視我，我頓了頓，低頭，他為我剔的魚肉都被肥貓吃幹淨了。

　　我靜了一刻，然後若無其事地說：“看來這次的無妄之災是二哥自己作來的。”

　　傅厲琛吃了根菜，不置與否。

　　腦子裡一根神經忽然彈了一下，我恍然大悟：“那天你下山，是去和白先生見面？”

　　安靜對我對視兩秒，随後他語氣不明地笑一笑：“歆歆不是認為我特意下山是為了去給你找心理醫生？”

　　我面色不動，亦是回得清淡：“抱歉，是我自作多情了，二哥和柏少那麼日理萬機的人，能讓你們特意跑一趟，怎麼都不會是因為兒女情長那些小事。”

　　傅厲琛眼神幽暗地攝住我，我依舊小幅度垂着眼睫，沒有正視他：“我沒猜錯的話，這次JUJU會突然被緝毒警查獲，裡面也有白先生的手法？”

　　“歆歆的舉一反三倒是學得不錯。”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給我剔了一碗魚肉，再一次放在我面前。

　　我挑眉，換了雙筷子，夾了一點送到嘴裡，順勢咬住筷子，歪着腦袋含笑說：“看來二哥很介意這些事被我才出來，既然如此，你以後記得藏得好一點。畢竟現在我有腦子了，猜中了不該知道的可怎麼好。”

　　他心情很好地說：“無所謂，這些事遲早都要全部告訴你。”

　　我沒有回應地一笑，不過那碗魚肉沒有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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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飯後我去出書房，回了幾封郵件，發現唐宋也給我發了一份郵件，是公事，隻是在郵件最後還問起了JUJU販.毒的事，估計也是擔心會影響到唐氏。

　　我想了想，想直接回複他沒關系，但又覺得有些敷衍，怎麼說和JUJU的合作是我促成的，于情于理都應該仔細解釋，遂關掉郵件，準備明天上班後打給電話過去。

　　書房的門忽然被人打開，我擡頭看到傅厲琛站在門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心湖因為他這個眼神而泛起漣漪，早上他說的那些話紛紛在腦海中滾過。

　　半響之後，他走過來：“工作還沒完？”

　　“還有一點，你先休息吧，我等會忙完了再回去。”

　　其實我已經沒什麼事，隻是不想面對他。

　　“好，我在這裡等你，陪你一起。”

　　“不用了，你身上還有傷，早點休息吧。”我客氣而疏離地看着他道。

　　“歆歆昨晚折騰了大半宿，還連着早上一個上午，現在還能有這麼好的精力加班工作，相比之下，我什麼都沒做，怎麼會需要早點休息。”

　　我一下子安靜了。

　　眼神複雜地盯了他半響，蓦地說：“二哥能不能實話告訴我，當初你一走了之是存着讓我吃啞巴虧的心思對吧？”

　　他頓了一秒，沒有回應。

　　我可笑地擡起胳膊，蓋在眼皮上：“你在唐門第一眼看到我時，眼裡閃過的趣味應該是意外吧？呵，你連和你上過床的女人的身份都沒有去了解，足以證明你根本沒把那一晚放在心上，隻當我是在你需要的時候從天而降的一個洩欲工具。事實如此，你我心知肚明，你早上何必說得那麼好聽來哄我？”

　　還有，還有一次我被理查德灌醉，碰上了他，他把我帶回公寓，隐約記得那時候他曾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唐大少夫人對一夜.情的态度這麼豁達……那個時候，他是不是笃定我是浪蕩的女人？後面主動招惹我，是不是想着我那晚給他‘用’起來的感覺還不錯，可以再‘用’幾次？

　　蔣初雲說，他會看上我，是因為我的遭遇跟她相似才讓他起了憐憫之心，我是她的替身，但是這一點被他斬釘截鐵地否認了，沒想到，事實比謊言更加不堪。

　　“歆歆又自己想自己的。”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我面前，捏着我的下巴，重新把我神思拉回，“你最近很聰明，看到三分能自己猜出剩下七分，但是，”他凝眸，“也有時候你猜得太過，想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