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章竟然是你
等再醒來,我隻覺得自己腰都要散了。
早知道早上不該那麼沖動,還主動,活生生把自己給作死。
伸出手想去拿手機,一擡手就看到肩膀上的牙印,想起我主動坐上去時,疼得難受,撐得難受,忍不住把他的肩膀咬出血……誰知道後來進出順暢時,他竟然睚眦必報,也把我拉下去咬出血。
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二點。
身旁的男人仍在熟睡,我随手拿了他丢在床底下的襯衫穿上,動手去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直接落在床榻上,把他堪稱完美的身體分割成幾半。
我小心翼翼地去碰他的後背,也不知道早上的折騰有沒有把他的傷口弄裂開。
傅厲琛像是被我弄醒了,依舊閉着眼睛,但是有些不悅地哼了一聲,抓住我的手,重新把我拉回被褥。
“歆歆最近的體力大有增長,昨晚和今天早上兩場後,居然還有精力來撩我。”
我臉上一燙,忍不住用後手肘撞他的腰。
傅厲琛明明沒有睜開眼,可是卻能準确無誤地擋住,寬厚的手掌包住手肘,慵懶的聲音裡隐帶着戲谑的笑意:“男人的腰不能亂撞,撞壞了怎麼和歆歆嘗試更多的姿勢?”
他這麼說我更加想撞他了。
“看來歆歆是喜歡上了早上的姿勢,我們可以就那個姿勢再來一次。”傅厲琛說着就把我提上他的腰,我直接用腳丫去踩他的肩膀,不想自己此刻隻穿了他的襯衫,身下什麼都沒有,這樣一來頓時春光乍現。
我迅速收回腳,他快速抓住,眯起眼睛:“腫了?”
我耳根幾乎要滴出血。
他把我拉下來,趴在他的兇口:“看來真把你折騰狠了,等會魏醫生來了,讓他給你開支藥膏。”頓了頓,他又反口,“算了,以你的臉皮肯定開不了口,回頭讓九月去藥店幫你買。”
……九月我也開不了口啊。
互相擁抱溫存了會兒,傅厲琛含着我的耳垂問:“早上的感覺怎麼樣?”
我實話實說:“很好。”
他說得對,那件事是我的心病,隻有解開心結,才不會再被那件事控制住。
于是我再補充三個字:“很舒服。”
傅厲琛嘴角笑意濃郁,捧着我的臉,漆黑的眼眸凝視着我,我在他眼裡變成小小的縮影:“歆歆對我評價很高,作為回報,我決定告訴歆歆一件事。”
“嗯?”我眨眼,“什麼事?”
傅厲琛探出身體,拉開床頭櫃,從裡面拿出東西,我困惑地看着他,直到他把一塊手表遞到我面前。
是他那塊,他大哥送給他的手表。(詳見100章)
“認識它嗎?”他靠在床頭,睨着我,懶懶地笑着。
“認識啊,你跟我說過它的來曆。”我目光掃過他的手表,腦海像頻道不穩定的電視機,茲茲地閃過什麼畫面。
傅厲琛手指流連在我的眼皮上,描繪着眼眶的輪廓,忽然攤開手掌蓋在我的眼皮上,我本能地閉上眼睛,沒了視覺,他含笑的嗓音說出的話語,無比清晰地收入我的耳螺。
“再仔細想想,難道歆歆沒覺得在其他地方也看到過它?”
手表……
眼熟的手表……
還有這看不見眼睛……
朦朦胧胧中,畫面和畫面重疊,吻合得不能再吻合
我怔忡一秒,忽然間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倏地拿開他的手,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牛奶般絲滑的被子從肩膀上滑落,昨晚和今早的恩愛痕迹一覽無遺。
窗外,前一刻還陽光明媚的天空忽然飄過一朵烏雲,遮蔽了太陽的光芒,随後是毫無征兆的幾聲響雷,一道閃電劈開天際,并沿着天際劈入我的腦海。
冬末春初,多雨季節,紐約的天,說變就變。
“是你?”窗外下起了傾盆大雨,電閃雷鳴。
傅厲琛扣住我的後腦勺,傾身和我額頭相貼,鼻尖若有若無地碰撞:“歆歆覺得,狗咬人是那樣子咬的?”
我的臉色在閃電中忽暗忽明,注視着他。
他唇角噙着一抹輕薄的笑意,漆黑漂亮的眼睛裡的滿是不以為意,仿佛打從心裡不把這件事放在眼裡。
我凝了他兩秒,心情變得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推開了他的肩膀,和他拉開距離,然後,一巴掌迅速幹脆地掴在他揶揄戲谑的臉上。
傅厲琛愣了。
他像是沒想到我的反應會是這樣的,沒有躲閃,這一巴掌挨得結結實實。
可能是因為傅母有二分之一白人血統的緣故,他的膚色要比一般亞洲人白一點,那巴掌我用了力,在他臉上留下非常清晰的紅痕。
然而,我心口的火,還沒消。
傅厲琛沒了剛才的閑散笑意,眸子微垂,自嘲一笑,說:“你還是生氣了。”
我霎時間想要冷笑,我不該生氣嗎?不知道他就是那個男人之前,那晚強迫了我的男人在我的定義裡就是強.奸犯,難道他認為,如果那個男人是他,我就不會計較?
“歆歆,”他輕聲喊我,動手想把我的被子拉回去。
我躲開。
他的手停在半空。
我翻身下床,兀自穿上衣服。
床的側面就是梳妝台,稍一偏頭就能看見我脖子上衣服擋不住的吻痕和牙印。
那天早上,我跌跌撞撞地從床上逃下去,倉皇失控地想洗幹淨肮髒的身體,沒想到四肢發軟,剛碰到地上直接跪倒,那時我伏在地上擡起頭,剛好看到對面換衣鏡裡照出的自己,那具赤.裸的身體上,就落着和現在一模一樣的痕迹。
閉上眼睛。
終究是忍不住回過頭,看着他。
幾個小時前,他以治愈我的名義跟我翻來覆去做了好幾次,我亦是在被他占有的時候把當初被侵犯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可誰能想到,那個把我變成不正常的女人的男人竟然就是他……那麼他在聽我說那件事的時候,是什麼心情?我把裡裡外外調教成他滿意的樣子後,又是什麼心情?
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我的性厭惡症因他而生,也因他而痊愈,他會不會很得意,竟然能那麼輕而易舉就操控我的身體。
“你現在告訴我這件事,想幹什麼?”我出口的聲音是自己都沒想到的冷凝。
傅厲琛目光不躲不閃地凝視着我,開口,不是回答我的問題,也不是解釋,而是說:“去年十月份,我處理好毒.品線路後就去榕城幫阿澤争一塊地盤,柳靈一路跟蹤我,被我發現後,自稱想跟我有個了斷,我被她纏煩了,就答應跟她吃頓飯。”
我手指微顫,果然是那天……
“柳靈當時可能也誤喝了下了藥的酒,也沒有力氣壓制我,我掙開她後,随便進了一間房,本來想躲她,沒想到看到了被捆綁在床上的你。”傅厲琛伸出手,拉住我,指腹在我手掌輕輕蹭了蹭。
我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所以,你就順水推舟,把我當成了洩欲的對象。”
他輕輕地歎了口氣,稍微用力一拽,我跌坐在床榻上,他将下巴擱在我肩膀上:“我更加願意認為,是上天眷顧,把歆歆你送到了我身邊。”
我不接他的柔言蜜語:“那個時候出現的任何女人,都可以是上天給你的禮物。”
傅厲琛對我的話不置與否,摸着我的頭發,用很欣慰的語氣說:“幸好是你,不是别人。”
可是這句話,我隻聽出了諷刺。
目光一轉,我看着窗外的電閃雷鳴,當初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被陌生人強.奸,那個時候的心情,差不多也是像這個天氣一樣,如遭雷劈。
推開他的頭,我無動于衷地說:“你幸好的,應該是我當時被人捆綁住,無法掙脫你,可以任你予取予求;你幸好的,應該是我當時被人蒙住眼睛,看不見你,可以上完我後随便丢下;你幸好的,應該是我竟沒有查出來,那個人是你,還跟你毫無芥蒂地又做了這麼多次。”
傅厲琛頓住,凝視着我,好半響都沒有說話,近一分鐘後,才否認“不是。”
‘不是’之後,卻沒有其他話。
因為他自己也無話可說。
我嘲諷地勾起嘴角:“一個月後,你像救世主一樣出現在我面前,說什麼幫我,說什麼治愈我,我信了你,傻乎乎地跟了你。現在你告訴我真相,是不是覺得,反正我們已經上了這麼多次床了,于我而言隻是多一次性.關系而已,我不會介意?”
我望入他的眼睛,看不到任何情緒,他一向擅長僞裝,否則我也不會到現在才知道他就是那個人。
……是啊,如果他不擅長僞裝,我又怎麼會直到别人告訴我時才知道,我曾被他拿掉一個孩子?
……也不對,也不對啊,是兩個。
我嶽歆,沒了兩個孩子,都是他的孩子,都是因為他才沒了。
沉沉吸入一口氣,我從床上起來,扶着梳妝台,背對着他,平淡地問:“昨晚我把那件事告訴你,你是怎麼想的?”
傅厲琛沉沉壓低聲線:“我很慶幸,治好了你。”
我撥了一绺散落在鬓角的頭發到耳後,扯出笑:“是啊,一個讓我産生性厭惡的人,又用同樣的方式讓我痊愈了,的确該慶幸。”
話裡的嘲諷,他聽得出來,無言地看着我。
我聽了十分鐘的雨,等不到他再開口,我也無話好說,恰好這時候,房門被從外面敲響。
“應該是魏醫生來了,二哥把衣服穿好,我去開門。”我漠然說,傅厲琛便動手把褲子穿上,我看着他穿好後,打開了門。
果然是魏醫生。
“嶽小姐。”
“他在裡面,你去給他看吧。”說完,我頭也不回地下樓,出門,讓李叔送我去公司。
暫時不想和他同處一室。
杜衡剛和部門經理議事完,看到我突然來上班,略顯疑惑:“嶽總不是說今天不來公司了?”
“嗯,沒什麼事情就過來。你手裡拿着什麼文件?”我瞥了一眼。
杜衡回道:“是和JUJU合作的合同。”
腳步停了一下,奇怪地看着他:“JUJU的合同?JUJU有什麼問題?”
杜衡不答反問:“嶽總早上沒看新聞?”
聽到這裡,我隐約感覺不妙,邊答邊打開液晶電視:“沒有。”
“JUJU出口日韓的一批貨裡被查出了毒.品。”
他說完我已經在電視裡看到相關新聞。
眯了眯眼睛,忽然想到了柳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