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章情之一字
信息沒辦法撤回,我傻愣愣地盯着屏幕看了二十分鐘,可傅厲琛連發個問号過來都沒有。
我洩了氣,赤着腳在房間裡走了兩圈,滿腦子都是他和蔣初雲在公寓裡依偎的畫面,最終無所适從地給金子打了個電話,她是個夜生活族,這個時間點絕對還沒睡。
“歆歆,怎麼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金子果然沒多久就接聽。
“金子,我好難受……”我抱着手機蹲在地上,話說了一半就感覺喉嚨被什麼堵住,完全發不出聲來。
“怎麼了你?哭啦?”金子一問我哭得更起勁,她一邊哄着我一邊說她馬上就過來。十幾分鐘後傭人通報說陳小姐來了。
我頂着兩個淚汪汪的眼泡去開門,她被我的樣子吓到,拉着我在床邊坐下,又去洗手間擰了毛巾來給我擦臉。
“是不是傅厲琛又欺負你了?”
我咬着下唇慘笑:“他跟我說分手……還和蔣初雲同居。”
“這個渣男!”金子直接罵起來。
我低下頭笑得比哭還難看:“他跟我在一起後,提過兩次分手,第一次他追着我去巴黎,可是這次、這次他沒給我打電話,我發信息他也沒有回……他是認真的。”
金子皺起眉頭:“等會,蔣初雲是個什麼鬼?”
我把事情來龍去脈都告訴了她,金子聽完抓耳撓腮:“這麼說這個蔣初雲不是一般角色,還特麼是個初戀?嗨呀好氣哦,傅厲琛是不是有毛病,人家當初可是甩了他跟别人結婚,他怎麼一點都不在意?”
聽到這句話我眼淚瞬間吧嗒掉下來:“他愛她啊。”
傅厲琛那樣的人,骨子裡霸道又占有欲強,連韓西洲多看我兩眼他都要教訓人家,蔣初雲甩過他跟别人結婚,他把人弄死都有可能,可他非但沒有,還為了她跟我分手,這樣的舉動,唯獨深愛可以解釋。
“那朵白蓮花挺厲害的,不過歆歆你表現得也太弱智了。”金子恨鐵不成鋼地瞪我,“白蓮花擺明了是故意激怒你,你知道女人什麼時候最讓男人厭煩嗎?就是聲嘶力竭和竭嘶底裡的時候,你還傻不拉幾跟着她的節奏走,在傅厲琛面前又罵人又動手,讓他覺得你是個潑婦。”
厭煩我?
我咬住了嘴唇,差點又要掉眼淚:“那我應該怎麼辦?”
“我告訴你,女人天生自帶做作功能,她裝你就比她更裝,男人不就吃楚楚可憐那一套嘛,她哭你也哭啊。”
傻愣愣地聽完,我磕磕巴巴地問:“可、可萬一他隻吃蔣初雲那一套呢?”
金子幹脆利落:“那就證明在他心裡你的地位不如白蓮花!”
有些事其實心裡一直很清楚,隻是不願意承認和面對,金子說穿了真相,也戳中了我心裡最害怕的點,當下惱羞成怒:“你說了等于沒說!”
金子斜睨了我一下:“我早就跟你說了,男人這種玩意玩玩就好,難道你還想跟傅厲琛過一輩子?你自己想想可能嗎?”
我噘嘴不高興:“你就是說着好聽,當初你還說不嫁蘇雲呢,怎麼就訂婚了?”
金子表情頓時有點不自然,别開頭不看我:“别拿我比,我們情況不一樣。”
不一樣嗎?
不,我們都一樣,都是為了情之一字。
……
當晚金子在唐門陪我睡,第二天我要去公司,她讓我順路送她。
路上手機收到一條信息,一看又是韓西洲約我一起吃飯,我讓金子幫我回拒掉,金子卻盯着韓西洲這個名字若有所思。
“韓西洲,是不是上次賽車比賽輸了被逼着喊你姨媽那個?”
“是他,他和唐氏也有生意上的往來。”
金子忽然興緻勃勃.起來:“那他是不是對你有興趣?”
提起這個我就煩:“成天耍我算不算興趣?”
“嘶~我家歆歆桃花運還挺旺的嘛。”
我嗤之以鼻:“都是爛桃花。”
“爛桃花也是桃花。”金子用胳膊肘搗搗我,“歆歆,我幫你想到一個辦法,可以試探出傅厲琛心裡有你沒你。”
心裡本能一緊:“什、什麼?”
金子笑而不答,用我的手機回了條短信給韓西洲,竟是答應他今晚的邀約,我急了,連忙伸手去搶手機:“你答應他幹嘛?我不要和他吃飯。”
金子看着信息發送成功才把手機還給我,彎着眼睛笑眯眯的:“答應了這場戲才演得下去呀。”
她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我卻莫名感覺那将會是個馊主意。
下班後,我被金子半推半拉帶去一家西餐廳,韓西洲坐在窗邊,單手支着腦袋看着窗外,我看見他時他也看見我,唇邊的笑意瞬間深了幾分。
我騎虎難下,隻能硬着頭皮走過去,金子已經溜走,隻剩下我跟他兩個人,生怕他誤會,連忙解釋:“剛才那個是我朋友,她非要我來的。”
“我知道,陳白金,陳家的小姐。”韓西洲自動忽略我後半句話,對着服務生打了個響指,後者立即送上來一個長方形的大禮盒,我一看,那盒子裡裝着露出鮮嫩欲滴的紅玫瑰。
“送給你的。”他把禮盒往我面前一推。
玫瑰花不能随便收的道理我還是懂的,把盒子往回推:“無功不受祿,你還是去送别人吧。”
“本來就是準備送給你的。”韓西洲伸手在禮盒裡摸了幾下,摸出一條精緻漂亮的白銀鍊子,“手伸出來,我幫你戴上。”
“不要。”我身體後傾,再一次含蓄又直接地提醒他,“韓總,唐氏和柯傅合作愉快就是最好禮物,其他的東西我收了名不正言不順。”
韓西洲輕輕一笑,把鍊子丢回盒子裡:“那好吧,不要就不要。”又扭頭招呼服務生,“把這些都拿去丢掉。”
我狠狠一愣,花就不說了,剛才那條鍊子看着就不便宜,扔掉?
服務生表示明白伸手去拿盒子,我立即阻止:“韓西洲,你發什麼瘋?”
“這些東西本來就是買來送給你的,既然你不要我就隻能丢掉。我韓西洲不算好男人,但專一這兩個字怎麼寫還是知道的,那送你的東西轉送他人,這種事我做不出來。”
這邏輯……
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說,韓西洲忽然站起來,沖着一個方向揮手:“好巧啊太子爺。”
那個充滿調侃意味的稱呼隻能讓我想起一個人,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站起來,轉身瞬間男人那張讓人無法忘懷的臉随即撞入眼簾。
我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目光像黏在他身上移不開。傅厲琛眸子微斂,臉上似乎泛起過波瀾,很快又恢複平靜。
“嶽小姐也在啊。”婉轉悅耳的女聲把我拉回現實,我才發現傅厲琛不是一個人,他身邊還帶着蔣初雲,她還朝我笑得從容有度,手伸過去想環傅厲琛的胳膊,隻是傅厲琛剛好伸手去跟韓西洲握手,所以她沒能碰到。
也不知道還是不是我的錯覺,傅厲琛那一舉動好像是故意的。
韓西洲笑得不懷好意:“太子爺,我和阿歆正吃飯呢,你們也是?一起?”
他這句‘阿歆’叫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傅厲琛不語,蔣初雲已經笑着在我身邊坐下:“一起吧,人多好聊天。”
長腿一伸,斜對面已經多了一個男人。
我說不清楚這種感覺,他看到我單獨跟韓西洲吃飯,平靜得好像不認識我,那個曾說‘你敢有别人老子就弄死你’的男人好像是我幻想出來的。
“好鮮嫩的玫瑰花,是送給嶽小姐的嗎?哎,還有手鍊,這不是卡地亞新出的限量款嗎?韓先生真大方。”蔣初雲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随即感覺到一束蕭冷的目光,連忙擡起頭,傅厲琛卻是低着頭點菜。
蔣初雲說人多好聊天,現實卻是一頓飯吃得無比沉默,四人都各懷心事,除了偶爾刀叉和碟子觸碰發出清脆聲響外,就隻剩下呼吸聲在此起彼伏。
“阿琛,這家店的黑椒三文魚也很好吃,你喜歡吃辣,試試吧?”打破沉默的是蔣初雲,她沖對面的男人微微一笑,傅厲琛垂着眸,淡淡道:“不用。”
蔣初雲被拒絕了也不尴尬:“那就不要,這些菜我們四個人可能都吃不完,明天我親自下廚做給你吃。”
“我去下洗手間。”金子說我不能上蔣初雲的當,我努力壓制情緒,僵硬地起身,不等誰答應就快步離開餐廳。
蔣初雲故意挑釁我,我知道,她總是這樣,竭盡全力表現出很了解傅厲琛的模樣,不就是想告訴我知道他們之間有一段感情是我無法介入的。
我擰開水龍頭捧了點水拍拍臉,平複情緒後想要出去,可是擡頭時卻被鏡子裡的倒影吓了一跳。
下意識驚呼:“你怎麼進來了?”
傅厲琛冷着臉抓住我的手,二話不說把我從女洗手間拽出去,我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摔倒,随後我就被丢進男洗手間的隔間。
門上鎖,狹窄的空間裡他身上獨特的煙草味充斥鼻尖。
“傅厲琛你瘋了嗎?!”
男人的眼神,讓我從心裡散發出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