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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章雙全之法(二)

最美的時光,遇見你 唐小溪 3722 2024-01-31 01:08

  “意外而已。”我說得很平淡。

  “早知道應該把你抓回去。”傅厲琛聲音沉沉,“沒我看着,你三天兩頭出事。”

  我冷哼:“可惜你現在帶不走我。”

  雖然我也不知道我身邊跟着多少人,但單憑一個嶽曉就不是那麼容易對付,我才不信他能從甯時修、韓西洲甚至唐昊手裡搶走我。

  傅厲琛微低着頭,像是在看我纏着的繃帶和頸托的脖子。

  從我的角度,可以看見他緊繃的下颚。

  他伸出手輕輕摩擦我的脖子,淡淡道:“是不想帶,不是帶不走。”

  我聞言冷笑,正想要出聲諷他兩句,他又再次開口,聲音在黑暗中極具穿透力,每一個字仿佛都是他的決心,“隻要是你,就沒有‘難’這個字。”

  我倏地擡起眼,恰好和他的視線對上。

  随後我迅速别開頭,拒絕沉淪進他黑眸裡。

  他的手指還在我脖子上蹭來蹭去,拇指有薄繭,蹭得我癢癢的,我想呵斥他收手,轉而想到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一定不會聽,也就有不白費口水了。

  很長一段時間,我們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他蹭夠了,收回手,問我:“藥喝了嗎?腳泡了嗎?”

  現在我行動不便,不好逞強,隻能有問必答:“前兩天喝了泡了,接下來幾天恐怕不行。”

  傅厲琛沉吟:“等你出院了,再去讓魏醫生看看,看是要繼續吃原來的藥方還是換藥。”

  “哦。”我想他這麼關心我的痛經,是不是擔心我這個沒治好,會影響生育?

  想到這個可能性,我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

  傅厲琛好像沒有别的話了,我道:“沒什麼就離開吧,我要休息了。”

  傅厲琛在黑暗中靜坐了片刻,然後起身,卻不是要離開,而是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折成方塊,然後扶着我的肩膀稍稍擡起,墊在了我肩下,使得我的肩膀和枕頭同高,脖子懸空。

  這樣一來,剛才特别不舒服的脖子,像是得到了解放,輕松了很多。

  我怔怔地看着他,傅厲琛在我唇上壓了壓:“晚安。”

  走廊上的光線随着門打開湧進來,又随着門合上消失。

  病房内無聲無息,隻剩下我細微的呼吸聲。

  鼻尖滿是熟悉的煙草味,我下意識摸摸肩膀下的衣服,竟還帶着他的溫度。

  這個男人……現在是打溫情牌了嗎?

  他以為我會上當?

  我咬住牙齒,心裡才剛剛狠起來,忽聽見窗外寒風呼嘯,心裡又是一緊。

  他……

  ***

  在醫院住了三天,每天晚上傅厲琛都會來。

  偶爾會跟我說兩句不痛不癢的話,有時候一直沉默,呆個半個小時就走。

  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來浪費時間。

  剛吐槽完,第四天晚上,我等到兩點半他還沒有來……倒不是特意等的,隻是他之前兩三天都是這個時間點來,每次來我都會被他吵醒,索性就幹脆等他來了走了再睡。

  脖子上的頸托已經拆了,我側躺着,看着時針上一分一秒流逝,心裡越發煩躁。

  不來了嗎?溫情牌才打兩三天,見我沒什麼反應就不耐煩了嗎?

  一股無名惱火卷上心窩,我換了個方向躺着,幹脆不等了。

  半夢半醒到了第二天早上,我醒來第一時間檢查房間,确定沒有人來過的迹象。

  他昨晚到底是沒有來。

  “發什麼呆?”門口傳來甯時修的聲音,他給我帶來了早飯。

  我抿唇不語,下床進洗手間洗漱。

  出來的時候,甯時修已經擺好了早餐,示意我過去吃。

  這幾天我的早餐都是他帶來的。

  我拿了一個肉包子,撕着皮一片片吃着,狀若無意地問正在看報紙的男人:“你給我增加守衛了?”

  “沒有。”甯時修擡起頭,特别敏感,“怎麼這麼問?有人騷擾你?”

  沒有嗎?我心裡有是一陣不舒坦,硬邦邦地說:“沒什麼,就是不信任你手下的能力,總覺得有他們沒他們沒什麼兩樣,指不定哪天我病房被人潛入了他們都不知道。”

  甯時修皺眉:“不可能,我給你安排的人都是精銳。”

  精銳還不是連續三天讓傅厲琛來去無蹤。我在心裡腹排。

  吃完早餐,甯時修邊收拾邊問:“還有哪裡不舒服?如果沒有,今天就能出院。”

  “那就出院吧。”我下意識摸了摸脖子,摸到那天被傅厲琛蹭了好久的地方,手迅速一收,動作幅度可能太大,甯時修一下子就看過來。

  我将那個煩人的男人趕出腦海,回歸正題:“這兩天我打算去一趟佛寺。”

  “佛寺?”甯時修猜測,“燒香去黴運?”

  “……嗯。”我原本沒想要隐瞞他佛寺可能有‘貨’的線索,但經他這麼一說,我忽然覺得暫時瞞着也好,畢竟這隻是我的猜測,如若什麼都沒發現,不是讓他白高興一場。

  甯時修也沒有再問,直接點頭:“好,我幫你安排。”

  遲疑了片刻,我還是問了:“你知不知道傅厲琛最近在幹什麼?”

  “你想找他?”甯時修挑起眉,垂在眉毛上的劉海跟着一跳。

  我下意識抿了抿唇,轉開頭,悄聲道:“之前我跟他提了離婚,他到現在都沒有給我答複。”

  “據我所知,SAG最近沒什麼事,所以除了他自己的親信,他很少和組織裡其他人碰面,相比之下,他去傅氏去得頻繁些,也難怪,畢竟是副總了。”甯時修将報紙翻了一頁,漫不經心地說。

  “噢。”那就是沒事喽。

  “不過,”甯時修忽然放下報紙,别具意味地看着我說,“最近幾天他經常被叫回傅公館吃飯,這本也沒什麼,但同時經常過去吃飯的,還有徐家人。”

  話裡話外都是深意,我自然聽得懂,嘲弄地勾一下唇:“傅家最滿意的親家,經常在一起吃飯,看來好事将近,我的離婚證也也有望了。”

  難怪昨晚沒來!

  我兇口堵着一口濁氣,吐不出來。

  甯時修在這時忽然說了句:“其實,太子爺想要從我們手中把你搶回去,也不是特别難,奇怪的是,他一點動靜都沒有。你們之前還見過幾面,他也沒有一點要把你帶回家的意思,這似乎有點不太像他。”

  我心頭微頓。

  的确,之前我因為流産的事情和他鬧脾氣,搬出來住到韓西洲的家裡,他二話不說就強行擠過來,非要把我放在他的眼皮底下。

  這次非但放任我天南地北走了七個月,甚至還放任我在紐約重新找房子……還有,他有無數機會把我帶走,卻沒有,反而還主動送我回去……

  我發現我這人真是賤骨頭,之前他強迫我的時候,我煩到不行,可是現在他放我自由了,我卻又莫名不安。

  甯時修輕描淡寫地給我心口補上一刀:“今天是傅老先生的生日,徐家一大早就過去慶賀了。”

  “……”

  别開臉,我望着一塵不染的碧藍天空,淡淡道:“你在美國長大?”

  “嗯。”

  我漠然地說:“知不知道中國有個詞叫‘物極必反’?”

  甯時修眯起眼:“嗯?”

  我沒有再跟他說下去,起身收拾東西,準備出院。

  醫院門口已經有車在等着,我上了車,目光停留在窗外。

  甯時修從另一邊上車後,和我一樣坐在後座。

  車子直接開去甯時修的别墅。

  雖然我現在去哪裡都沒太大關系,但是我本能地不喜歡去陌生人家過夜。

  “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甯時修看了我一眼:“不是要去佛寺嗎?準備一下,我送你過去。”

  我微微怔愣,我隻是說這兩天幫我安排,沒想到他是個速戰速決的性子,竟然馬上就要帶我去。

  ……

  我沒什麼需要準備,再說了,這裡是甯家,也沒什麼好讓我準備,所以我就坐在車裡等着。

  大概過了十五分鐘,甯家走出來一男一女。

  男人自然是甯時修,出乎意料的是,女人竟然是金子。

  我住院那幾天,金子來醫院看過我一次,我們之間的稱呼沒變,但是經過了背叛和大半年的毫無聯系,早就不是和以前那樣無話不談。

  這時候,我們在車上相遇,她笑着喊我‘阿歆’我點頭回應‘金子’,然後她問我身體怎麼也樣,我說沒事了……然後就彼此無話。

  車子行駛在環山公路上,天氣很好,晴空萬裡無雲,隐隐約約看到山頂缭繞的霧氣,配合着鐘聲,有一股子禅味溢了出來。

  這是我第二次來佛寺,上次來是什麼心情?

  仔細想想,記不太清楚了,隻記得從山上下來時,和傅厲琛鬧的别扭,還未及和好,就遇到了白先生派去的人襲擊,差點車毀人亡。

  抵達佛寺時正值中午,瓦片上的皚皚白雪開始融化,僧人正用拖把汲去地上的積水。

  “你們去上香吧,我在這裡等你們。”甯時修像是對這裡沒什麼興趣,靠在車邊抽煙。

  金子走到我身邊,姿勢看起來是想要來挽我的臂彎。

  但下一刻她卻硬生生扭了個彎,摸上了自己的頭發,很不自然地笑着問:“阿歆,你要去哪裡上香?”

  我目光在她的身上落了落,随便指了一個殿:“就那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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