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章想占有我
傅厲琛一下子松開了我,默不作聲地整理自己的衣服,然後冷淡地瞥了我一眼直接離開。
我衣衫不整地坐在馬桶上,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錯愕。
他、他就這樣走了?
穿堂而過的涼風吹得我忍不住戰栗,呆滞了片刻,才後知後覺收拾起身上的狼藉。
絲襪已經被撕爛沒辦法再穿,這個季節穿裙子不穿絲襪也正常,隻是我怕被韓西洲注意到難以解釋。
正進退兩難,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打開,我吓了一跳,剛在心裡暗罵自己怎麼又忘記鎖門,誰知迎面就砸進來一個禮品袋。
下意識伸手接住,低頭一看,袋子裡裝着兩三條全新的絲襪。
“……”
再一看,那男人又走了。
“……”
等重新回到餐廳,原本四人桌上隻剩下韓西洲,他剛好轉過頭看到我,愣了愣,随即唇角帶起一抹好看的笑。
“你掉茅坑了?一個多小時了才回來。”
我沒想到竟然離開了這麼久,而且桌子上的菜已經換成了别的,應該是原來那些菜已經冷了,他才重新點吧。
“抱、抱歉。”我尴尬得不行,尤其是想到在洗手間被傅厲琛強迫時他就在門外的事。
韓西洲像是一點都不在意:“吃吧,時間不早了,你們唐門有沒有門禁之類的?别回不了家。”
停頓了一下,他又帶上慣有的纨绔笑容:“當然,回不了家我是不介意收留你的。”
我啐了一聲,心裡還是有點虛,低着頭胡亂吃了幾口就說飽了。
“那就走吧,我買單好了。”
我是自己開車來的,也不用他送,出了餐廳就想說再見,韓西洲卻在我毫無防備時抓住我反手就把我按在牆上。
“韓西洲!”之前被他輕薄過兩次,多少學聰明了,我當下厲聲警告,“别忘了我上次說的話!”
“放心,我沒想碰你,隻是想跟你聊聊天。”夜色深沉,路燈迷離,他的臉一半藏在黑暗裡,聲音似笑非笑,“阿歆啊,我雖然挺喜歡你的,但不代表我願意被你利用。”
我驟然一怔:“韓西洲……”
他緩慢地說:“這家餐廳離你的公司遠,離唐門也遠,離我住的酒店更遠,同類型又順路的餐廳多的是,為什麼偏偏選這一家?不就是因為知道傅厲琛會來這裡。”
他的言語讓我很無地自容。
沒錯,今天這一頓飯的确有刻意的成分。
主意是金子出的,她說像傅厲琛那樣的男人,如果真的在乎我,看到我跟韓西洲單獨吃飯一定會有反應,從反應裡就能判斷出他心裡是否有我。
她先去套了蘇雲的話,得知傅厲琛來這附近辦事,辦完事差不多到飯點,我們猜他可能會先吃飯再回市中心,所以選了這家餐廳假裝‘偶遇’。
韓西洲松開了我,他彎着嘴角像是在笑,月光太朦胧我看不清楚他此時臉上的神情:“利用我來試探傅厲琛對你是否在意,現在你應該得到答案了吧?滿意不?”
寥寥幾句話把我襯托成一個工于心計的自私女人,我想反駁,可是他說的也是事實,沉默片刻,最後我隻能說對不起。
接下來幾天我過得格外平靜,韓西洲回了江陵,傅厲琛也沒找我,後者的反應讓我又在漫漫長夜裡胡思亂想。
金子說那個試探得出的結論就是傅厲琛心裡有我,否則他不會在意我跟韓西洲來往,也不會把我的行程調查得那麼清楚。
可如果他心裡真的有我,為什麼不來找我?
問題的答案我想了很久都是無解。
這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回到我和傅厲琛失去聯系一個月後,在棋牌室門口重逢的場景,那次他清楚地告訴我,如果我不主動我們之間就完了。這句話把我從夢裡驚醒,睜開眼,腦子還混沌着,想都沒想就給傅厲琛打去了電話。
鈴聲響了一陣對方沒有接聽,我的腦子漸漸清醒,一看時間是淩晨四點多,他肯定睡着了,正要想挂斷電話,哪知下一秒卻被人接通。
男人聲音低啞還有幾分沒睡醒的惺忪,通過電流傳過來,在這個寂靜的夜晚裡格外清晰。
“你最好真的有要緊的事!”
我手一抖,手機差點掉了。
傅厲琛等得不耐煩:“說話。”
這個電話打得很沖動,我也不知該說什麼,踟蹰了半天,趕在他發火前悶聲說了句:“我和韓西洲沒什麼。”
電話那邊的人安靜了,好長時間裡都隻能聽見他起伏的呼吸聲,我心裡無端緊張起來,半天後,傅厲琛隐忍的聲音再次傳來:“大半夜打擾老子睡覺就是為了說這件破事?”
我無言以對,他冷笑連連:“你還真是閑命太長!”
就這點反應?
我有點喪氣,正等着他挂電話,他聲音卻忽然低下來:“老子知道你們沒什麼,否則你現在就不是四肢健全了。别吵了,睡覺去。”
我一懵,傅厲琛這次真的挂斷電話,可是他最後帶着鼻音的沉悶聲音卻像被按了循環播放鍵,在我腦子裡不斷重複,到最後自己是怎麼睡着的都忘了。
第二天生物鐘準時把我從睡夢中拽醒,昨晚那通電話像一個夢,如果不是通話顯示我們真的聊了三分鐘,我都要以為那是我想太多出現的幻覺。
可是這個三分鐘的電話并沒有改變我和傅厲琛的關系,我們像陷入了尴尬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這段已經被喊停的感情,見或不見好像都沒什麼大關系,我心裡很清楚,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會變成陌路人。
因為有很多感情就是在這樣的消磨裡灰飛煙滅的。
最終打破僵局的是一周後發生的一件事。
那天我和客戶談完合作,得知對方很喜歡過夜生活,出于讨好便安排了人陪他到榕城最熱鬧的酒吧玩,那種地方我不喜歡待,意思意思喝了杯酒就借口溜走,一回頭意外發現吧台邊靠着一個熟人――蘇柏澤。
他一手支着下巴一手端着酒杯,神情懶散百無聊賴,我觀察了一陣,發現他隻有一個人,心裡奇怪他怎麼一個人喝悶酒,但畢竟關系不是很好,我也沒想過去打招呼,剛要走,結果他也發現我了,放下酒杯朝我勾勾手指。
“一個人?”我剛走到他面前他就問。
我搖搖頭:“我送客戶來的,要走了。”
他對我沒什麼興趣,跟酒保要了一杯blow-job雞尾酒,那種酒很漂亮,小小的一杯,酒液是妖治的血藍色,他用手指撥動杯子問:“最近見着二哥了嗎?阿林在不在他身邊?”
“我有一段時間沒見他了。”答完,我後知後覺明白他可能更想知道第二個問題的答案,不過我上次在餐廳見到傅厲琛,他身邊隻有蔣初雲,沒有阿林。
蘇柏澤似笑非笑地擡起頭:“二哥膩了你了?”
我動了動唇無言以對。
“呵。”
蘇柏澤低頭用嘴巴叼住酒杯,仰起頭一口吞下酒液:“知足吧,你已經是特殊的了。二哥是不能高攀的高攀,難不成你還想他一輩子對你感興趣?”說完,他啪的一聲放下酒杯走了。
傅厲琛是不能高攀的高攀。
這種話放在别人身上我會覺得狂妄,但是傅厲琛的話竟然意外的理所應當。
以至于在三天後我突然在街上遇見他時,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三步。
“老子是瘟疫嗎?”他對我的動作頗有微詞。
早晨的陽光很溫柔,透過枝葉照在傅厲琛身上,他整個人像被鍍了一層金子似的光彩奪人。
我定在原地,他喊我過去我雙腳邁不動,他幹脆抓住我的手把我拽過去。
“吃飯了嗎?”
我小聲說:“沒有。”
昨晚在公司加班了一夜,本來想借吃早餐的機會下樓走動松松筋骨,誰知道他竟然在公司門口等我。
傅厲琛把我拎去一家早餐店,給我點了很多小吃,自己卻隻要了一杯咖啡。
他點了根煙,和往常一樣隻抽一口就放任它在指尖燃燒,我看着那根煙快燃完了才開口:“你找我有事嗎?”
傅厲琛盯着我看:“那天晚上你給老子打那個電話是什麼意思?”
我先是一愣,随後實話實說:“我不想你誤會。”
這個答案好像讓他很滿意,他眉梢一挑:“想和好?”
“不想。”我沒怎麼猶豫就說。
他指尖的煙頭抖了一下:“不想?”
忍着心裡的難受,我平靜道:“我跟韓西洲沒關系,那你跟蔣初雲呢?傅厲琛,我特别小氣,你可以把我當成你衆多女人之一,但我不會在知道你還有别的女人的情況下還和你在一起。”
傅厲琛一條胳膊無聲無息地搭在我的椅背上,眼神裡湧動着深意:“你想占有我?”
心悸了悸。
想起蘇柏澤那句‘二哥是不能高攀的高攀’,情不自禁地咬住後牙槽,啞聲說:“對。”
傅厲琛笑得更深,聲音低磁得要命:“胃口還不小。”
他是傅家的太子,高高在上的人物,連蘇柏澤見了他都要喊二哥,我算什麼東西,他肯碰我在外人眼裡都是我的服氣,有什麼資格要求他一心一意,簡直不知所謂。
可是我能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