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裡面的人怎麼樣?”江離迎上第一個走出來的醫生。
“已經搶救過來,隻是還一直在昏迷,不能确定什麼時候能醒,但是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讓病人家屬來辦一個住院手續吧。”說話的醫生往宮亞爵那邊看了一眼,見是宮亞爵,又急忙轉身找個借口離開。
遠離危險的人,這是一種常識。
江離将跟醫生的對話轉告給宮亞爵,藍珂率先起身跟着護士往楊琦的病房去。正如醫生所說,楊琦不可能沒有家人,可她的家人至今為止一個都沒有出現。
“楊琦不像是會輕易自殺的人,一定有原因。”這是宮亞爵的原話。
藍珂站在病床前,望着楊琦那張濃妝豔抹的臉,腦中快速閃過多種可能。即使有想法,但也都是想象,造成不了任何的影響。
倆個人走出楊琦病房的時候,宮亞爵看着守在門口的江離。“這件事情交給田越,你跟吳秘書盡快把公司的那些事情查清楚。”
“是!”江離恭敬的行禮,目送着宮亞爵跟藍珂離開。
冬天的夜晚總是來得很早,再一個小時候,整個明城都被黑夜籠罩,呼嘯的寒風象征着這個寒冷的冬季。
在醫院裡面,當時間到了規定的時候,十分統一地進入了休眠的狀态,隻有幾個規定或特别交代的地方才亮着燈光。
四周一切都顯得十分安靜,銀白色的月光從窗外投射進病房内,正折射在病床上昏迷的女人臉上。
楊琦蜷縮着被窩裡,海藻般的長發披滿整個白色的枕頭,昏迷中,她緊蹙着眉頭,嘴裡還低聲呢喃着什麼,讓人聽不真切。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就這樣詭異地被打開。一道黑色的影子出現在門口,來人走進病房,月光映在來人那個高大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隻見,黑影從手機裡面打開照片,對着楊琦的臉認真比對了一下。确定是本人沒錯之後,來人用旁邊的枕頭蓋在楊琦臉上。
強烈的窒息讓昏迷的楊琦感覺到危險,她在掙紮中睜開了眼。面前的男人戴着口罩,根本看不清人。
“唔――”楊琦驚恐地瞪大眼,雙手在空中拼命掙紮,雙眼越發的驚恐。
“死就死得安靜一點,太吵了。”來人惡狠狠地瞪着楊琦,因為太過用力,來人的額頭上青筋冒起,連手背上也是青筋直跳。來人捂着楊琦的枕頭更加緊了緊,處在這種男強女弱的情況下,楊琦雙眼逐漸無神,漸漸地失去反抗的力氣。
原本還在半空掙紮的手,也像是斷了線的風筝一樣,重重地脫落。隻是那一雙驚恐的眼還保持着死亡前的瞪着,在這個詭異的夜裡,如一記寒風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來人迅速抽離現場,沒有留下一絲線索。等守在門口的保镖趕來的時候,發現躺在病床上的楊琦一動不動。
田越一愣,直覺告訴他情況不妙。他快速走到病床前,看到楊琦那雙瞪大的眼,就連他一個見慣打鬥場面的大男人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将手探到楊琦鼻下,已經停止的呼吸讓他連退幾步。
“快去叫醫生,我去通知少爺!”田越快速冷靜下來之後,第一時間做出決定。
此時已經是淩晨四點,但是冬季的四點依舊是漆黑一片。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幾輛名牌車在月光下疾馳着趕到别墅。
主卧室的房門響起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這原本沉靜的别墅。
“怎麼回事?”宮亞爵眼神一片寒冷,聲音中包含着一絲怒火。
“楊琦死了!”田越因為趕得太急,連說話的聲音都帶着濃重的喘息,額頭上在寒冬也冒出的大滴的汗珠。
“楊琦不是被醫院搶救過來了嗎?”
“你怎麼不回去睡。”宮亞爵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藍珂,不悅地皺着眉。
“聽到了聲音。”藍珂簡單解釋了一下,繼續轉頭看向田越。“到底怎麼回事?”
“楊琦本來是好好的,我們在外面也一直守着。但是期間斷了一回電,我們都被人引開了。等趕回到病房的時候,發現楊琦小姐已經沒有了生命的迹象。”田越忐忑不安地将事情簡單地叙述了一遍,不動聲色地擦了擦臉上的汗。
“廢物!”宮亞爵重重摔上門,冷峻的面孔蘊含着滔滔怒火。
藍珂快速換好衣服,又讓宮亞爵換上衣服之後,又央求着跟到了醫院。等他們再次趕到醫院的時候,病房裡面已經被醫生跟警察團團圍住。
正如田越說的一樣,此時的楊琦躺在病床上面白如紙,已經沒有了正常人類的紅潤,這個症狀,就算藍珂隻是遠遠看着,也憑着醫生的經驗斷定人已經死亡。
隻是相比田越初見的場景,現在的楊琦已經合上了眼。
“調查到了什麼沒有。”宮亞爵問着為首的警官,警官見來人是宮亞爵,也實在地把調查到的事情都跟宮亞爵說了。隻是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有,因為對方是一個很娴熟的殺人兇手。
見宮亞爵許久沉默,藍珂忍不住輕聲問:“你是有什麼懷疑的人嗎?”
宮亞爵手放在藍珂頭頂上,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剛要開口說話,就看到從電梯急沖沖趕來的蘇乙晴。
“怎麼了,到底是怎麼回事!”蘇乙晴一跑出電梯,就一連串地問了一堆問題,美麗的臉上滿是真摯的擔憂。
“你來幹什麼?”宮亞爵沒有回答蘇乙晴的話,而是反問。
蘇乙晴一愣,而後又趕緊地回答:“警察打電話說楊琦死了,我是她朋友,當然要趕過來驗證一下,這件事是真的嗎?”
“蘇小姐進去看一下就清楚了。”藍珂撇着蘇乙晴剛才激動之餘抓着宮亞爵的那隻手,絕美的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醋意。
蘇乙晴忙不疊地點頭。“對,我要去看看。”
藍珂看着蘇乙晴迫不及待走進病房的身影,垂眸細細凝想了一會兒,宮亞爵冰冷的聲音從她頭頂響起。“你靠着長椅睡一下,等一會兒我們就回去。”
“不用,我去看看醫生那邊怎麼說。”藍珂這麼說的時候,已經往走廊的另一邊走。
宮亞爵皺眉坐在長椅上,想從身上摸出一根煙來抽一下,卻隻從口袋摸出幾顆糖。他有些好笑的撥開糖紙,将糖放進了嘴裡。糖的甜味讓他回到了童年的時期,他都記不清自己多久沒吃糖了。
“亞爵,我想跟你談談。”一陣怯弱的女聲自他頭頂響起,宮亞爵一擡頭,便對上了蘇乙晴那雙水波流轉的眸子。
“是想談談,還是想問問?”宮亞爵說話時,又往嘴裡塞了一顆糖,唇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為什麼你總是對我說話帶刺呢?楊琦是我朋友,對于她突然的死亡我很難過,我也希望你不要再在我傷口上撒鹽。”蘇乙晴眼淚在眼眶打轉,一般人看着都會生出憐惜之心。
宮亞爵優雅地疊起雙腿,英眉微微輕挑。“我還以為,楊琦死了你會很高興。”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蘇乙晴生出一絲怒意。
“字面上的意思,我一直都以為楊琦是你殺的。”宮亞爵冷淡地說出這句震驚四座的話,表情泰然自若。
蘇乙晴苦笑兩聲,在宮亞爵身邊坐下。“我為什麼要殺她?我們是好朋友。”
“親兄弟都會翻臉,更别說豪門那些所謂的真心朋友或者戀人什麼的,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我也很難保證,你不會利用楊琦做些什麼。”宮亞爵說到最後那句話的時候,冷冷地轉頭看着蘇乙晴,似乎想要看穿蘇乙晴的每一個動作跟眼神。
“你要這麼想我,我也沒辦法。我知道在你心中沒有完美的人,要真有一個那就是藍珂。除她之外,你怕是看誰都像殺人犯。”
宮亞爵看着蘇乙晴的視線冷冷收回,他冷笑一聲。“當事情總是成為巧合的時候,那一切就不會是巧合。我在你家被人下藥,你把我扶進了你的房間。然後出現了楊琦,這件事情你就不想好好解釋一下?”
“如果我說這些真的隻是巧合呢?”蘇乙晴眼眶中蓄着淚水,一張臉上寫滿無辜。如果換成任何一個人,都很有可能被她這種僞裝的模樣騙過去,可他是宮亞爵,從小艱難的經曆讓他不願,也不能輕易去信任一個人。
“看來你不想說實話!”宮亞爵是詢問的話語,卻帶着肯定的語氣。隻見他蹭地從長椅上站起來,居高臨下地蔑視着蘇乙晴。“不知道楊琦那樣一個人為什麼會決定自殺這條路,但隻要我願意查就沒有查不到的。如果你願意把事情都清楚的話,或者事情會好辦很多。”
蘇乙晴也不甘示弱地站起來,冷靜地跟宮亞爵那雙深邃的鷹眸對視。“你信口雌黃的本身越來越好了,不知道是不是跟藍珂待久了的原因。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别以為我愛你,你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
宮亞爵一把捏住蘇乙晴的下巴,深邃的眸子危險的眯成一條縫。他字字珠玑,幾乎每個字都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也記住天台的那件事,當時不懲罰你,不代表以後我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