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大雪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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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沉着臉,自覺臉面挂不住,也斥道:“幼薇,你一個姑娘家,豈可如此放浪?!”
“蘇小姐,”俞君泊輕語,聲音略微沉了點,在對上她如星辰般閃耀的雙眼後,呼吸停滞了片刻,“既無三書六禮,又非明媒正娶,怎可亂言?”
“心誠便可,要那俗禮作甚?”蘇幼薇駁道,小腦袋一歪,便倚靠在他的手臂上,露出一副沉醉的表情,“何況有天地見證,往後你是我的夫,我是你的妻。”
“既是世俗人,自有世俗禮。”俞君泊淡淡回道,目光垂下,見她笑吟吟地依偎着自己,心中忽生無奈之意,“大庭廣衆之下,蘇小姐如此言行,毫不避嫌,會否不當?”
蘇幼薇目光一亮,捕捉到他的潛台詞,興奮地問:“那便是說,在私下裡,我可以與你親昵,稱喚你為‘夫君‘?”
俞曉曉瞪大眼睛,小口微張着,一臉懵。她哥哥的話裡,有這個意思嗎?
左相輕咳一聲,老臉微紅,竟無言以對。
感受着這二人的視線,俞君泊默了一會,橫瞟了眼蘇幼薇,啟唇道:“私下也不準。”
聞言,蘇幼薇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若不當着人的面向他問明,或許會有另一種局面。隻怪她嘴賤多話,白白錯過一個好機會。
在青石小路上,管家腳步生風,由遠飛快接近,衣擺獵獵作響,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氣喘籲籲地拜道:“王爺,皇後娘娘派來了人,他欲見王爺一面,許為了柳芷煙一事。”
他偷偷向主子們掃去一眼,見蘇小姐抱着自家王爺的手臂,而左相與郡主全無二話,疑似默認了此事,心裡感慨萬千。
蘇小姐入府不到四日,便與王爺如膠似漆。這份能耐,簡直讓人驚歎。
“去将她押來。”俞君泊回道,手臂微微一動,欲掙脫開去,并望了望蘇幼薇。
蘇幼薇恍若未見,右手抱着他,左手撫了撫額,狀似不适難受,低語:“怕是受了寒……”
“活該!”俞曉曉小聲斥道,熾烈的目光落在她的右手上,像是要灼燒出幾個洞來。
柳芷煙身形狼狽,儀容不整,似乎是一夜未睡,臉上透着幾分疲倦,失了往日嬌豔。
但見到蘇幼薇後,她整個人一僵,随後在輕輕顫抖,眼裡似翻湧着濃烈的恨意,銳利如刀般的仇視目光,盡數襲上蘇幼薇的身。
蘇幼薇目光明亮,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便将小腦袋往俞君泊懷裡一靠,臉上怯怯的,柔柔地道:“君泊,我怕,你看她那眼神。”
“你膽子大,吓不着你。”俞君泊回了句。
迎面而來的,是一名老公公,在他身後,緊随着兩個青衣小丫鬟,再便是幾名小公公。
待幾人走近後,蘇幼薇驚訝,那兩個丫鬟竟是一對雙胞胎,且生得如花似玉、嬌媚勾人。
老公公拜道:“經王爺派人傳達後,娘娘才得知柳女胡作非為,大為震怒,便派老奴前來王府,押柳女去端儀府問罪。”
“有勞了。”俞君泊颔首。
老公公尖着嗓子,笑聲格外滲人:“柳女為娘娘所賜予王爺,竟闖出了此等禍事。娘娘心覺不安,特賜下這朵雙生花,以慰王爺。”
兩名青衣少女上前半步,口角間淺笑吟吟,盈盈一拜。二人容貌相似,神态相仿,動作整齊如一,竟無一絲異處,猶如同一人。
蘇幼薇磨牙,黑着一張臉。弄走了柳芷煙,竟又來了兩個,還是難得一見的雙生花?
“代我拜謝皇後娘娘。”俞君泊回道,目光略過那姐妹花,微皺了下劍眉。
蘇幼薇仔細注意他的表情,見他皺眉似有不快,便知他不欲要這二女,心裡一喜,估摸着自己刷好感的機會又來了。
她溫溫軟軟地道:“君泊,我頭暈,想吐,怕是受了寒,你給派遣些丫鬟,在我身旁聽喚。”
俞君泊會意,回道:“就這二個,娘娘既已賜予我,自然由我處置。你們仔細些,不得怠慢蘇小姐,否則本王絕不輕饒。”
兩名丫鬟有些失落,但也不敢反駁。
老公公笑呵呵道:“王爺但請寬心,柳女欺上瞞下之事,絕不會再有。”他微一扭頭,示意身後的人,“将柳女押回去。”
“王爺……”柳芷煙泫然欲泣,目光癡癡的,淚珠順着臉頰滾落,但見俞君泊冷漠的表情,心裡便是一寒,那一絲奢望散去。
在王府兩年多,她何嘗不知他冷情,無非抱着一絲希望,盼自己能如願罷了。
不由得,柳芷煙看向蘇幼薇,嘴角泛出一絲冷笑,嘲諷道:“蘇幼薇,你切莫得意,你隻會比我更慘。昔日你背叛羞辱王爺,王爺豈會再為你所惑,重蹈覆轍?”
在這一刻,俞君泊終于看向她,給了她一個眼神,隻是目光微冷。
“你就嫉妒吧。”蘇幼薇将下巴一揚,神采飛揚,“在王府呆了幾年,連君泊的小手都沒摸到,我才來幾日,不止摸了,還抱了他……”
這隻是初步,在她的計劃裡,還有更深層次的交流……當然後邊的話,她沒敢開口,主要是怕俞君泊惱羞成怒。
俞君泊目光掃來,見她一臉得意,猶似在炫耀戰績,不禁無言以對。
“那是因為你膽兒肥,還不知羞!”俞曉曉氣鼓鼓道,終是忍不住爆發,“哪個姑娘如你這般,絲毫不在意名譽,竟敢調戲我哥哥!”
柳芷煙臉色鐵青,恨得咬牙切齒,但被幾名小公公拉着,隻得憤憤道:“王爺何等風光霁月之人,豈會看中你這豔俗草包女?”
淪落到這一步,她已徹底豁出去,不想再隐忍。
“王爺的心思,憑你也能猜準?”蘇幼薇瞪眼,一巴掌拍在石桌上,轉頭看俞君泊,笑靥如花,“是也不是?”
俞君泊不答她,隻道:“将她押下去。”
蘇幼薇撇嘴,瞅了瞅他的無暇側顔,暗自沉思了番,眼角餘光掃向雙生女,又想到安平王府的惠甯郡主嚴飛仙……
貌似情況不太妙……她得探一探俞君泊的心意,看看他對她到底有無心思。
隻怪他性子太悶,喜怒不在明面上。
俞君泊今夜睡時,感受着被窩裡她睡後的餘溫,再聞着她殘留的餘香,自然會想到她。
蘇幼薇兀自得意輕語:“先撩撥撩撥,讓他蕩漾蕩漾,待時機成熟,再一舉拿下。”
諒他也逃不出她的暧昧陷阱。
在隔屋的内室裡,俞君泊在默數了九十下後,但房門依舊閉合着,不見人回來。被窩裡很溫暖,還帶着淡淡清香,是她留下的。
他坐起身向外喚道:“杜七,進來。”
下一刻,房門被輕輕推開,守在門口的杜七入内拜道:“王爺有何吩咐?”
“蘇小姐可有回屋?”俞君泊問道。
杜七回禀:“蘇小姐自出了王爺的房後,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如今應該已歇下了。”他停頓了一下,遲疑道,“蘇小姐未施美人計?”
若不為美人計,一個黃花大閨女,跑到男人的床上歇息,給他暖被窩,成何體統?
“王爺,我們會否想錯了方向?昔日,蘇小姐見太子勢大,才一心攀上他,為此與您決裂,自前年大将軍戰死後,太子勢漸微,而您日益權重,蘇小姐又愛慕虛榮……”
杜七低下頭,等了片刻,仍不見俞君泊答,才又道:“蘇小姐入王府,又為您暖被窩,此舉便如昔日……她攀上太子之時。”
不是美人計,而是她愛慕虛榮。
他還有一句話盤旋在口裡:其實,無論蘇小姐有何目的,隻需請她離開王府,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杜七不明白,自家主子為何要留蘇小姐在王府,甚至還陪她玩一局。
俞君泊不回,凝眉沉思少頃,吩咐道:“明日踏青時,你随行在她身邊,護她安全。”
杜七瞪大眼睛,但不敢詢究竟,隻是應道:“是,屬下遵命。”他擡頭看了眼,見王爺再無言語,便躬身一拜,向外退去。
但在這時,俞君泊的聲音傳來:“把被褥全都換了。”往日清爽無味的床榻上,忽加了絲屬于女子的芳香,讓他歇不安穩。
杜七一怔,便即答道:“是。”
幾名仆人進出,換上了一套新的被褥,被窩裡清冷,原先的溫度、氣味散去。
俞君泊閉上眼,在歇下不久後,便覺得有些不适,褪去亵衣一看,隻見身上起了些小紅疹,心思一轉便明白過來,“傳疾醫。”
“王爺,您這是起了疹子。”疾醫凝重道,一邊施針一邊詢問,“王爺接觸過桃花?”
“沒有。”俞君泊一頓,沉思了下,想到被窩裡殘留的清香,“也許間接接觸過。”
疾醫囑咐道:“所幸發現得及時,施針後,再用些藥便可,近來吃清淡些。”
在疾醫離去後,杜五入屋禀報:“王爺,屬下已探知,蘇小姐曾用花瓣沐浴,花瓣是從後院采的,至于其中為何會混入桃花,若要探知,便需去請教蘇小姐。”
在整個錦王府,并不曾栽種桃花樹。
他取出一個香囊,又道:“在換下的舊被褥裡,丫鬟們發現一個香囊,裡面有桃花,應該是蘇小姐的。”
“不是她的。”俞君泊淡淡道。他早與蘇幼薇接觸過,那時并無異狀,且她不喜配香囊。
事情很明顯,是有人在陷害,故意害他出疹子,用以陷害她。
“但屬下有一事不明。”杜五皺眉道,“王爺的屋裡不可擅入,那賊子如何将香囊放入您的床榻上的?難道藏在打掃的仆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