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妖精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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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蘇幼薇着急,小幅度地翕動瓊鼻,忍住打噴嚏的沖動。如今是春夏交替之時,白日裡溫度雖适宜,但她全身濕透,再被微風一吹,隻覺得上下無一不冷。
她估摸着,自己可能着了涼。
俞君泊微微搖頭,身體一屈,一手摟着她的背,一手撈起她的腿彎,便向門外走去。
“王爺,”左相追了幾步,緊鎖着眉頭,沉着臉不悅,“小女尚未出閣,王爺此舉不妥,有損幼薇的閨譽,會讓人說閑話的。”
俞君泊頭也不回,淡淡問道:“看到蘇小姐的雙手了嗎?”
左相目光下移,怔了一怔,自家女兒雖在錦王懷裡,但那雙手,卻緊緊抱着錦王的腰。
“去備熱水。”俞君泊跨出大堂,就近選了間廂房,來到裡屋床榻邊,輕放下蘇幼薇。
蘇幼薇琢磨着,既然目的已達成,那自己也該醒了。她嘤咛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剛一看見他,那小眼神便哀怨起來。
“君泊,”她低低喊道,望着近在咫尺的俊容冷顔,心裡一邊感慨着他生得好,口裡一邊嬌嬌軟語,“我隻想留在你的身邊,不争不搶,做一朵隻為你盛開的白蓮花……”
俞君泊自上而下,似全心神注視着她,這一刻的目光醉人魂,輕聲道:“不争不搶?”
蘇幼薇醞釀一番情緒,柔柔一側頭,眉眼蘊含春波,似不勝嬌羞,聲若細蚊:“嗯!”
“本王心有疑慮,還望蘇小姐解答。”俞君泊面色淡淡,拿開她纏在他腰上的手,坐正了身體,“蘇小姐乃大家閨秀,但舉止未免太随意,毫無淑女的含蓄婉約之風。”
“而且,”他話鋒一轉,目光中有審視意味,給人以壓迫之感,“蘇小姐一個待字閨中的小姐,為何會些媚人的手段?”
“我又沒有媚到你,憑何說我媚人?”蘇幼薇理直氣壯,眼珠骨碌碌一轉,便拉過他溫熱的大手,往自己臉上一貼。
他的手暖暖的,真舒服。她連打了三個噴嚏,凍得瑟瑟發抖,可憐兮兮地道:“冷!”
“王爺,熱水備好了。”兩名仆人擡入浴桶,後頭有六七個小厮,提着裝滿熱水的木桶。
兩名丫鬟低頭走來,向俞君泊福禮道:“王爺,奴婢們服侍蘇小姐沐浴更衣。”
俞君泊颔首,抽回了手,起身出了裡屋。
“王爺,幼薇如何?”左相迎上來,向尚未關閉的門内望去一眼,狀似憂心忡忡,“王爺明鑒,小女在王府幾番受難,竟有婢女膽大行刺,請王爺憐惜,準她回相府去。”
香杏已被押來,一張小臉慘白,跪坐在地上,身上暮氣沉沉,沒有一絲活力。
“哥哥,”俞曉曉一身鵝黃裙,長相甜美,有一雙如黑葡萄般的眼睛,“我審過了,她言道蘇幼薇陷害她,是為報昨夜之仇。”
她仔細說了一遍經過,末了微擡了擡下巴,補充道:“我去時,正見她在追趕蘇幼薇,而她在發現我後,便欲下毒手。”
“求王爺明察,奴婢是被冤枉的。”香杏喃喃道。事至今,她已不抱希望,知道這次兇多吉少,啜泣道:“蘇小姐在陷害奴婢。”
“少血口噴人!”左相喝道,冷面肅容,氣得胡子一翹一翹的,“幼薇堂堂相府小姐,如何會自降身份,同你一奴婢計較?”
“本王信你。”出乎意料的,俞君泊輕語,目光掃向裡屋,事情狀況,他幾已全猜透。
香杏一怔,霎時感激涕零,心中重燃起生的希望,身上暮氣全散,連連磕頭道:“求王爺明察,還奴婢清白之軀!”
但俞君泊淡淡道:“事雖有因,但你确起了殺心,欲置蘇小姐于死境,留你不得。”
香杏臉一白,癱坐在地上,眼裡一片死寂。她剛剛看到希望,便又陷入更深的絕望中。
“送去端儀府立案。”俞君泊吩咐道,“包藏禍心,襲殺主子,論罪屬一等。”
殷王朝禁止無故處死仆婢,是以建立有端儀府,明正典刑,以示人道文明。
處畢香杏後,左相作揖道:“請王爺憐惜小女,恩準她回府,若仍要三千兩,下官必去借來。小女身在王府受罪,下官心難安。”
他原以為要好生央求,但不想俞君泊答應得很幹脆:“蘇小姐梳洗後,可自行離去。”
“王爺大恩,下官代小女謝之。”左相拜道。
俞曉曉微側頭,瞅了瞅俞君泊,心生疑慮。
“蘇大人客氣。”俞君泊回道。三人落座在院裡的花樹下,悠閑地品着茶。
蘇幼薇一沐浴完,便得知這個噩耗,臉上忽紅忽白,強忍着滿身怨氣,用哀傷纏綿的語氣問道:“君泊,你真不要我了?”
左相重重咳了一聲,但被她直接無視。
俞君泊似笑非笑道:“本王原欲留你二十五年,但經柳芷煙與香杏二事,便覺得你在王府多有難,特準你回相府,遠離是與非。”
蘇幼薇一懵,他原本就打算留下她?那這般說來,她不止白折騰自己了,還弄巧成拙?
“難道無可挽回了?”她欲哭無淚。
俞君泊收回目光,閑适地品茶,過了會後才道:“既為之,又何懼後果?”
“官府在哪?”蘇幼薇深深呼吸,但壓不住一腔怨氣,想到自己那一番白折騰,隻覺得肝疼,“我要狀告錦王,他對我不負責!”
俞君泊執杯的手一頓,向她望去,腦裡不由自主地想到這幾日的情景。
所謂非禮勿視、非禮勿親,但兩人已超過男女間該保持的距離。她若不顧自身閨譽,告他始亂終棄,說不準真能告赢。
“幼薇,你胡說什麼?”左相斥道。
“爹爹,”蘇幼薇委屈道,“我在王府住三日,第一夜被人欺辱,第二夜被人陷害,第三夜被人下藥,今日又被香杏推入湖裡,怕是要落下病根,難道錦王不該負責嗎?”
她抽噎着補充:“他是主子,沒管好下人,自該承擔責任,對我的下半生負責。”
沒錯,她是在碰瓷。
蘇幼薇把被子一掀,飛快爬起來穿戴衣物,也不作精緻打扮,就着清水洗漱一下,便素面朝天匆匆離去。
她便宜爹左相來了,要接她回府,得想辦法阻止。
“蘇小姐,大堂在左側。”小丫鬟提醒。
蘇幼薇步履匆匆,答道:“我先去找個人,你不用跟來,到時我自己去大堂。”
她循着昨夜走過的路,找到粗使丫鬟的院,剛踏進去,便瞧見在院裡打盹的管事嬷嬷,搖醒她問道:“香杏在哪裡?”
“是蘇小姐啊。”管事嬷嬷皺着眉,被人吵醒瞌睡,心中略有不悅,但明面上不敢顯露出來,“香杏在清醉水榭,每日都得擦倚欄。”
“你給我帶路。”蘇幼薇忙道,連連催促,“麻煩快一些,我有急事找她。”
“蘇姑娘随奴婢來。”管事嬷嬷回道,笑得橫肉滿面,颠着個肥胖的身子在前帶路,步子倒是一點不慢,“清醉水榭離得不遠。”
經昨日柳芷煙一事,她心裡有點數,這位蘇姑娘,雖在名義上是府裡丫鬟,但實則是個主子,不是她能得罪的。
不如順其意、遵其令,結個善緣也好。
“蘇小姐,香杏在那。”管事嬷嬷指了指,福了福身,知趣地退後,“奴婢先回了。”
剛修的紅木亭台,上面雕刻有繁複紋飾,亭中有一套石椅,擺有花茶點心,亭下清水如玉,倒映着藍天白雲,水中錦鯉在擺尾。
金霞漫漫,波光粼粼,耀眼眼目。
亭子裡,隻有香杏一人在。
蘇幼薇走過去,唇角微微一翹,問道:“柳芷煙倒下了,你怕嗎?”
在昨夜,柳芷煙便是和香杏密謀,将藥給了香杏,由香杏偷偷給她下藥。
香杏瞳孔一縮,握着抹布的手捏緊,勉強微笑道:“姑娘何意?奴婢不懂!”
“不管你懂不懂,都不重要了。”蘇幼薇踏上倚欄邊的長椅,眺望着粼粼水波,被金霞晃得眯了眯眼,“案子已結,主責在柳芷煙。”
香杏不語,眼裡有點疑惑。她委實猜不透,蘇幼薇忽然跑過來,意欲何為?
“這水溫不知如何?”蘇幼薇嘀咕,向四周望了望,滿意一笑,而後在香杏驚駭的目光中,她一腳踏上倚欄,做了個飛躍的動作,直接跳下亭台。
撲哧一聲,水花飛濺起。
香杏懵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臉色蒼白,沖上倚欄跟着跳下去。
蘇幼薇在陷害她!她心裡清楚,必須趁人來之前,将蘇幼薇救出水裡,才能洗脫冤屈。
“來人啦,救命!”蘇幼薇一邊喊道,一邊運用着狗爬式,四肢飛快劃動,攪起一片白色水花,驚得錦鯉四散遊開。
香杏一語不發,一心追趕着,臉色焦急。
“人呢,都跑哪裡去了?”蘇幼薇叫道,繞着水湖遊了一圈,眼見香杏即将追上,忙閉緊嘴悶頭遊着,方拉開了一段距離。
兩人一前一後,遊得筋疲力盡,将一湖水攪混。
香杏氣喘籲籲,一臉哀求,竭力追趕着,急切道:“蘇小姐,和奴婢上岸吧?奴婢以後給您做牛做馬,求小姐開恩,饒我一次!”
“昨夜你給我下藥時,怎無恻隐之心?”蘇幼薇哼了聲,“和柳芷煙密謀,給我下藥,還給我找一個倒夜香的男人,欲毀我一生,你毒不毒啊?”
“奴婢錯了,求小姐寬恕!”香杏雖在苦苦哀求,但手腳卻不耽擱,又拉近了些。
蘇幼薇累極,幅度慢下來,自己水性雖很好,但原主是個嬌小姐,平日裡不幹重活,體力跟不上,哪比得過丫鬟香杏。
她吐出一口湖水,恨恨地道:“本小姐絕不認輸!”話剛落下,她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