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路上,胡說什麼?”姚錦繡回頭瞪了珍珠一眼,珍珠立馬用手捂住了嘴巴,睜着眼睛望着姚錦繡,對上她不悅的神情,連忙搖了搖頭,“我不問了。”
“把自己嘴巴管好。”姚錦繡嚴厲警告一聲,“小心禍從口出。”
珍珠這個丫鬟姚錦繡很喜歡,平日裡也很機靈,就是好奇心太重,又心急,見到什麼都想問個所以然,也不看看場合。現在不把她管嚴一點兒,搞不好哪天就闖禍。
姚錦繡帶着珍珠回了錦繡小築,珍珠見她的臉色還是不悅,連忙捧了茶來向姚錦繡請罪,姚錦繡盯着她看了半響,歎口氣,接過她遞過來的茶,“你和翡翠都是我的大丫鬟,是我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你們要是犯了錯,我當如何處置?”
“三小姐。”珍珠連忙跪了下去,站在旁邊的翡翠也跟着跪下去。
兩個丫鬟都是姚錦繡穿來之後才分到錦繡小築當大丫鬟的,以前也就是個二等丫鬟,如果姚錦繡不要她們,她們就隻能去其他地方,幹的也隻會是苦活累活。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都已經是大丫鬟了,誰還願意回去了?兩個丫鬟會那麼積極地巴結姚錦繡,讨姚錦繡喜歡,無非是想要在姚錦繡身邊站穩腳跟。
現在姚錦繡發了火,兩個人心裡直打鼓,眼巴巴地看着姚錦繡,像是會被人遺棄的小狗,“三小姐,你罰我們吧,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翡翠,你太過心善,容易錯信旁人,就如今天早上翠兒的事情,如果不是讓你親眼看見,你隻怕還以為我太過心狠。”姚錦繡一針見血地道。
“三小姐,奴婢錯了,奴婢以後再也不會随便心軟了,以後奴婢一定改正。”原本翡翠是有這個想法的,要不是看到翠兒後來拉得人都快脫形了,她才覺得後怕,才知道姚錦繡嚴厲的手段是應該的,不然就會變成“你不害人,别人害你了”。
姚錦繡又看向身前跪着的珍珠,沉着臉道:“還有珍珠你,好奇心過重,什麼都要問到底,可知道好奇害死貓的道理?”
珍珠垂着頭不說話。現在姚錦繡說得那麼明白,她也已經明白過來了。她先前就是太想要去了解姚錦繡的想法和做法,太想要在姚錦繡面前表現自己,突出自己很能幹,就想事事都搞個清楚明白,過于急功近利了。這是她的缺點,大大的缺點。
姚錦繡見珍珠不說話就知道她聽明白了,接着道:“我可以告訴你為什麼最後遭殃的是林姨娘,因為林姨娘身邊的許媽媽早就被二太太曾氏買通了。林姨娘不過是個背鍋的!其實這件事差一點兒讓我來背,要不是我讓人透了消息給管事媽媽,恰好讓她把那婆子在逃跑的時候抓了個正着,我還有口說不清!那婆子隻認得林姨娘身邊的許媽媽,自然就把事情推到了林姨娘身上。”
不然就老太太謝氏那偏心偏到沒邊的作為,很有可能就把過錯怪罪到了姚錦繡的頭上,今天姚錦繡也就别想好過了。
珍珠跪在地上,低垂着頭,“奴婢明白了。”
“事情說簡單也不簡單,說複雜也不複雜,你是個能幹的,我很需要你。但是這一次之後,你要多想一想,不要光看到眼前看到的,還要多想想事情的背後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多動腦子多幹事少說話!”姚錦繡再次叮囑,珍珠是個好的,一心也為着她,就是有些過了,用力過猛不是好事。兩個丫鬟都要再好好的調、教調、教。
有眼淚從珍珠的眼中滾落下來,她忍住沒有哭出來,心中震蕩萬分,“三小姐教訓得是,奴婢再也不多嘴了。”珍珠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為三小姐好好辦事,三小姐那麼聰明,一定會有好前途的。
……
姚錦蓮撲在二太太曾氏的懷裡哭了一通,讓二太太曾氏好好安慰了一番才作罷。
“娘,現在該怎麼辦?”姚錦蓮睜着紅紅的眼睛看向二太太曾氏。她是如何也沒想到,她怎麼就會被旺哥兒抱了呢?明明旺哥兒是在和風亭那邊的啊!怎麼會跑到前院月亮門那邊去了?
二太太曾氏也是想不通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事情已經安排得萬無一失,誰知林臨了臨了,倒黴的是自己的女兒。
二太太曾氏心疼地摸摸姚錦蓮的小臉,看着她哭得紅紅的鼻頭,輕聲安慰道:“這件事你也隻有吃這個悶虧了,好在旺哥兒也已經送回去了,他又是個傻子,腦子裡也記不住事,過了今天也不會記得他抱過你,你舅舅也還要求着我們,必定不敢拿此事來找麻煩,你就把這件事忘了吧。”
“可是我不甘心。”姚錦蓮恨恨地扯着帕子,心裡難過得很。
她在前院月亮門被旺哥兒抓住的時候,在書房裡的陳昱霖肯定聽到了。她何時受過這樣大的委屈?如何肯甘心?她從小就知道自己長得漂亮,姚家三姐妹就屬她長得最好看,以後是一定要做人上人的,誰也越不過她去。
“一定是姚錦繡。”姚錦蓮突然開口道,漂亮的眼眸中迸射出陰毒的光芒,“肯定是她。”
“怎麼說?”二太太曾氏詫異地看着她。
“娘,你有沒有發現,自從上次她撞了額頭之後,整個人都變了,一天到晚陰陽怪氣的說話,看人的眼神也很吓人。像是能把人看穿一樣!”想起姚錦繡那銳利譏诮的眼神就讓人覺得不舒服。
姚錦蓮嬌媚地撫着兇口道:“而且今天這事兒,我和姚錦慧都倒了黴,就她一個人好端端的,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雖然姚錦蓮如此說有故意遷怒姚錦繡的意思,但她的猜測卻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二太太曾氏沉吟道:“好像是這樣。”今天的事兒着實透着古怪。
“哼!來日方長!”姚錦蓮一張美麗的臉蛋兒完全陰沉下來,在燭光的映照下,透出一股不同尋常的陰狠,“咱們走着瞧,我是絕對不會她的!”
正在錦繡小築裡看醫書的姚錦繡突然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珍珠忙捧來熱茶給她喝。姚錦繡捧着茶盞沒有動,臉上表情有一瞬間的微變,頓了一下才低頭喝茶。
她這隻怕又被人惦記上了呢!
……
陸瑾明和姚錦睿聊了聊課業上的問題,又一起下了一盤棋,最後陸瑾明恰好赢了姚錦睿三子,一盤棋才得以終結。
見時候不早了,陸瑾明告辭離開。
出了姚府,陸瑾明翻身上馬,慢悠悠地走出一段路,見離姚府遠了,才帶着貼身小厮調轉馬頭一路打馬出城而去,塵土飛揚,一直趕到城外三十裡的别莊上。
下了馬,有管事的出來迎接,陸瑾明把手中的缰繩丢給小厮,大步走進莊子裡。
這裡雖然是個别莊,但裡面的布置卻處處透着精緻,花樹繁茂,假山回廊,無一不細緻、妥帖。别莊裡來往的下人也都規規矩矩,行禮做事有條不紊,一看就經過一番嚴苛的訓練。
管事跟在後面恭敬地道:“張先生和葉先生在書房等着五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