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站起身,去拿抹布和垃圾桶收拾一桌子的殘局。
四個人一起,收拾起來其實挺快的,也就十幾分鐘的事情,等到收拾好了,莎莉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跟安琪兒一起癱在沙發上。
我也累的不輕,而且聞見自己一身的火鍋味,很想趕緊洗好澡上床,但是我還得把安琪兒跟莎莉送走。
我還沒說話,莎莉就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指着自己的頭給我看:“香菱姐你看,你看我頭上,都已經完全好了。我不回醫院,我要出院!”
安琪兒倒是想起身來着,被莎莉一拽,又坐下去了,莎莉抱着安琪兒對我說:“香菱姐。你看我們倆多可憐啊,好不容易熱鬧熱鬧,還一個得回宿舍,一個得回醫院,你不要那麼絕情好不好!”
我揉了揉太陽穴,也就默認了她們今晚在我這睡下。
我實在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了。就去洗澡。那邊莎莉嘿嘿地笑了兩聲,然後又跟安琪兒嘀嘀咕咕地說了些什麼。
我原本以為我們三個晚上睡在一起肯定會失眠呢,然而一沾枕頭,我的困意就上來了,一晚上平靜無夢。
第二天醒了也懶得去洗漱,三個人躺在床上聊天。
說是聊天,其實都是莎莉在跟安琪兒說話,她們兩個性子南轅北轍的,但卻挺有話題的。
我聽着她們說話,突然安琪兒對我說:“對了香菱姐,我聽别人說你在找公主幫忙,要是有能幫上的,我可以幫你啊。”
莎莉說:“這個我知道,香菱姐,你看我行不行,雖然撐不起場面,但是好歹多個人是不是?”
我猶豫了一下,的确是缺人手,就說:“多謝你們,以後可能有很多要用得着你們的地方,不過你們放心,我用你們,錢還是照給的。”
安琪兒立刻說:“香菱姐,我不要。”
我說:“每個人都要給的,不然我憑什麼讓别人來給我做事。”
這個時候莎莉說道:“香菱姐,你把你的想法跟我們說一下呗,我們幫不上什麼忙,可是好歹也能給你出出主意啊。”
我點點頭,把我的想法說了,她們倆聽見,想了一會,還是什麼主意都沒想出來。
我笑着說沒事,莎莉說:“别的我想不出來,但是香菱姐,我們可以去定制服,到時候幾個公主一齊穿着一套衣服,多好看啊對不對。”
我想了一下,覺得莎莉這個主意很好。
安琪兒也說話了:“我們還可以弄個兇牌,讓别人一看,就知道我們是皇朝的。”
她們兩個說的熱火朝天的,我感覺其中還挺有些有用的想法。我們一直說到肚子餓了,才起床洗漱。
等我們洗漱完了,卻發現托尼不在家裡。
安琪兒有點慌神,說:“托尼他去哪了?”
我安慰她說:“托尼說不定是餓了,出去買飯吃了,你别着急,再等等。”
莎莉去給安琪兒倒了杯水,安琪兒喝了口水。說:“老水手他說沒拿到戶口本,香菱姐,你說沒有戶口本,托尼該怎麼上學啊。”
我皺了皺眉,這的确是個問題,我一直拖着沒有給托尼找學校。就是因為沒有戶口,沒有身份證,他壓根就沒辦法在這裡上學。
“他不是已經答應了嗎?”
安琪兒苦笑了一聲說:“哪有那麼簡單,老水手說他讓他兒子去偷了,但是沒有偷到。”
我說:“你問問他,給他錢的話,他能給你偷到嗎?”
安琪兒無奈地點了點頭。
一旁的莎莉說:“托尼沒有戶口嗎?”
我嗯了一聲,說:“快要高考了,他的戶口還在老家。”
莎莉說:“安琪兒,其實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給點錢,随便找一家本地人把戶口挂上去,然後再遷出來,這樣托尼就有戶口了啊。”
安琪兒有點心動了,說:“好,我再去催催老水手,要是他實在拿不到托尼的身份證,就按你說的做。”
我們正說着話呢,門被打開了,一身都被汗濕了的托尼走了進來。
安琪兒看見他,有點生氣地站了起來,走到托尼面前說:“托尼,你幹什麼去了?”
托尼說:“跑步。”
安琪兒更生氣了:“你怎麼能随便亂跑呢?以後你不許随便出門,呆在家裡好好看書不行嗎?”
我看安琪兒的情緒有點不對,連忙過去拉住她說:“沒事兒,人好好的呢,出去跑跑步對身體好啊,安琪兒你也别生氣,托尼他一直都很乖的。”
莎莉也過來勸她,說:“你看托尼那麼瘦。就是要多吃東西,多鍛煉啊對不對。”
托尼低着頭,什麼都沒說,我隻能看見他繃緊的下巴。
我覺得安琪兒現在什麼都好,就是對托尼管的太緊了,也許她太害怕托尼沒考好了吧。畢竟她所有對于未來的幻想,都是基于托尼以後上個好大學這個前提之上。
我看托尼身上的衣服被汗濕了貼在身上,就說:“托尼,你先去洗個澡,換件衣服,别着涼了。”
安琪兒也平靜了一點,說:“去吧。”
托尼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說,默默地往卧室走去。
我和莎莉又安慰了安琪兒一陣,安琪兒也意識到自己剛才有點過分了,說:“我就是太害怕了,托尼他現在這樣,又快要考試了,我怕他考不好。畢竟他隻有這麼一次機會啊,要是連這次機會都沒了,難道他以後要一直打工嗎?”
聽見她的話,我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畢竟我們沒有處在她這個位置上。如果我們是安琪兒,說不定比她還着急。
托尼洗好澡換好衣服出來了。安琪兒走到他面前說:“托尼,對不起,姐姐剛剛是太擔心了。”
托尼嗯了一聲,說:“沒事,是我出去的時候忘了跟你說一聲,下次我會注意的。”
聽見托尼的話,安琪兒臉上有了笑容。
我見狀,笑着開口說道:“好了,我好餓,帶你們去吃飯去。”
莎莉也說:“對啊去吃飯,我也好餓。”
安琪兒也嗯了一聲,莎莉拖着她走在前面,我走在後面一點,看了一眼托尼,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也看不出來現在究竟是什麼心情。
托尼好像感受到了我的視線,擡頭看向我,然後對我笑了笑。
還是一如既往的,腼腆,溫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這并不是他真實的一面。
吃過飯,我把安琪兒給送到皇朝,然後帶着莎莉去辦出院手續。
辦完了莎莉的出院手續,我又去陪莎莉買了幾頂假發。她當初的傷口是在頭上,所以治療的時候醫生把她的頭發給剪短了。
莎莉反正是死活不願意頂着這一頭雞窩似的頭發去皇朝。
買好了頭發,莎莉說要回家一趟,我想到莎莉那個家庭,雖然不太建議莎莉回家,可是讓莎莉割舍掉自己的家人。那也是不太可能的。
我把莎莉送到車站,然後調頭回皇朝。
本來我是停好車想從車庫直接去辦公室的,但是我剛停好車,前台小妹就給我打電話,說:“香菱姐,你知不知道咱們這有沒有一個叫做XX的人啊?”
XX?
我愣了愣,我雖然沒有莎莉那樣誰的名字聽一遍就能記住的能力,但是這個名字我隐隐的有點耳熟,想了一會,我才想到這是夢諾姐的真名。
我有點奇怪了,能知道夢諾姐真名的,會是誰呢?
我說:“誰找XX?”我沒有直接說這是夢諾姐的名字。也是想保護夢諾姐,不要輕易被别人套話了。
前台小妹說:“是個大學教授,說找自己的朋友。”
我讓前台小妹把那個男人拖住,然後從地下車庫上了一樓。
前台果然是有個男的站在那,我看了一眼,他身上穿着定制的手工西裝。從頭到腳都一絲不苟,看起來十分儒雅,不過跟皇朝有點格格不入。
前台一共有六個人,不過隻有剛才給我打電話的前台小妹在跟他說話,我感覺那個前台小妹有點崩潰了,臉上是硬擠出來的笑容。
我走過去。說:“好了,你先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那個前台小妹松了口氣,連忙說了聲是,然後坐回到電腦面前,死活都不願意擡頭了。
我又看向那個男人,感覺他應該有四十多歲了。不過人看起來很精神,還有點威嚴。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是能把我看透一樣,我感覺有點不太自在,也明白了剛才前台小妹的感受。
我開口說道:“你找XX?”
他嗯了一聲,上上下下地又看了我兩眼。我不喜歡他的這種目光,不過還是笑着說:“咱們可以找個别的地方談談嗎?”
他點了點頭,首先走向旁邊。
我感覺局面都在被他掌控着,就先給夢諾姐發了條信息:夢諾姐,有個男的找你,說是個大學教授。
發完了。我才跟着走到那個男人身邊,說:“請問你怎麼稱呼?”
他說:“我姓顧。”
“顧先生你好,請問你找XX有什麼事情嗎?”
我的話剛說出去,就感覺手機震了一下,打開一看,上面是夢諾姐的短信:讓他走。
我心裡咯噔一下,突然想到一個可能,這個男人,不會就是夢諾姐的前男友吧?
就在我這麼想着的時候,他突然說道:“你是香菱吧,小X她跟我說過你。你能讓我見見小X嗎?”
難不成真的讓我猜中了?!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了,還是照着夢諾姐的意思對他說:“我們這裡沒有叫XX的,顧先生可能找錯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