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景天微微一愣:“承諾?什麼承諾?”
賢妃凄然地撫了撫自己手上的這一對紅瑪瑙雕花連理镯,淡淡道:“皇上這麼快就忘記了麼?去年七夕,皇上與臣妾在太液池澄瑞亭欣賞夜景,皇上您說臣妾适合穿紅色,襯得臣妾皮膚好。臣妾說,正紅乃是皇後才能用的顔色。那個時候,皇上您說,如果臣妾喜歡,盡管用就是……”
賢妃略一挑眉,繼續道:“皇上,您全然忘記了麼?當時臣妾就問您,若是皇後娘娘怪罪臣妾的僭越之罪給怎麼辦。您說,您永遠不會治臣妾的罪――即便臣妾犯了什麼大錯,您都不會治臣妾的罪。”
慕容景天見賢妃說起昔年恩愛的景象,氣消了不少,隻是道:“即便如此,那你也不該這樣狠地責罰宸婕妤。”
“是麼?”賢妃緩緩地舉起了雙手,露出了雪白如藕的雙臂,直直地看着手上的這一對紅瑪瑙雕花連理镯,低聲道:“皇上您說過,您會一直疼愛臣妾的。”
慕容景天表情複雜,見着賢妃手上的這一對紅瑪瑙雕花連理镯,低聲道:“罷了,到底也是宸婕妤沖撞了你的儀駕在先,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也就夠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們雙方從此互不追究,朕也不想再聽見什麼閑言碎語了。”
“皇上……”皇後徐徐開口,本要再說,可是見到慕容景天果決的表情,便也知道不可,隻得将心中的不滿按壓下來。
慕容景天替蕭绾心掖了掖被子,溫然開口道:“绾兒,你感染了風寒,這幾日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朕再來看你……”
說罷,慕容景天對着海公公道:“小海子,朕記得太醫院裡頭有個太醫叫鄭易辰的,是京都國手,人也十分穩妥。你回頭把他帶來,專門伺候宸婕妤的身子,務必要盡快調養好婕妤的身子才是。”
“是……”海公公見皇上神色鄭重,便趕忙答應了。
慕容景天起身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賢妃,溫然道:“地上涼,你可别跪着了。你穿得這樣單薄,萬一凍壞了可怎麼是好。這幾日朕政務繁忙,疏遠了你。今日無事,朕便去永和宮陪陪你吧。”
皇後聽皇上如此一說,急忙道:“皇上……”
慕容景天蹙眉道:“朕這兩日聽到了不少流言,大抵是說宸婕妤與已經薨逝的仁孝皇後容貌相似,所以才得朕寵愛。皇後你身為後宮之主,自然不該讓如此流言蔓延。”
慕容景天頓了頓,正色道:“朕寵愛宸婕妤,是喜歡她的赤子心腸,坦率可愛,這與仁孝皇後無關。皇後,朕若是再聽到什麼閑言碎語,便隻能是認定皇後無力協理後宮了。”
皇後隻覺得後脊一涼,仿佛要立不住了似的。好在軟玉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皇後,低聲道:“皇後娘娘……”
“臣妾明白了。”皇後略微咬牙,低聲應着。
賢妃瞬間綻放了笑顔,親切地挽住了皇上的手臂,含笑婉然道:“皇上若是早一點來永和宮陪伴臣妾,臣妾便不會如此心緒不甯了。”說罷,賢妃攜了慕容景天一同離開了柔儀宮。隻是在賢妃離開的瞬間,皇後分明看見了賢妃挑釁似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