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我和封濤上學的時候在五金店一人買了一把水果刀。水果刀挺長,沒地方藏,我倆全把水果刀放進了衣服裡。
到學校後,我倆能感覺很多人偷看我們。學校老四,我們把他打了,一定很出名吧?
走在走廊的時候,有迎面走過來的,全都主動避開我們的目光。有的,甚至主動給我們讓路。封濤看着我笑了一下,這種優越感讓人很享受。
進班以後,趙霞一直看着我。她的桌子上放了不少練習題,她看我來了題都不做了。趙霞對我說,“張明明,你們怎麼把老四給打了?”
“怎麼?不可以嗎?”我笑着看趙霞。
“你膽子真肥,你知不知道,你打了老四,其他三個人肯定不會放過你?”趙霞氣惱的看我。
“哼,就算他們不放過我,我也不會放過他們!”我捏着拳頭跟趙霞說。
“哎,你可真傻。你鬥不過他們的!”趙霞對我說。
“我們打賭?”我笑着問趙霞。
“打賭?”趙霞奇怪的看我。
“恩,賭一件事的。如果我把四大天王打敗了,你就答應我一件事,怎麼樣?”我笑着問趙霞。
“你可真無聊,都快挨打了,還跟沒事人似的。”趙霞白了我一眼,沒跟我打賭。
我看着趙霞,有點無奈。跟她一點都玩不開,真沒意思。說着,傑倫帶着另外兩個天王來了。不光傑倫,還有戴季和小米。傑倫站在門口跟我擺手,讓我出去。他擺手那姿勢像喚狗似的,看着我就來氣。
“張明明,喊你出來沒聽到?”傑倫連招呼我兩次,我都沒出去,傑倫有點不樂意了。
“跟誰說話呢?”我揚着頭看傑倫。
“小子,你蠻屌的,想挨揍是不是?”傑倫的威信一再被我挑釁,他的面子終于挂不住了。
“草你嗎,我想挨揍,你進來幹我啊!”我說着,一下就從書包裡抽出了水果刀。我拿着方方長長的刀,竟也有些霸氣的味道。
傑倫看着我的刀,頓時語塞。戴季在一邊看着傑倫的窩囊相,氣的推了傑倫一把,然後指着我說,“張明明,你有種你就出來砍人,把我們都砍死!”
戴季這句話算把我難住了。我帶刀就是吓唬吓唬人,必要的時候才自衛。讓我主動砍人?還把人砍死?我有點不敢。
“你不有種嗎?你來啊!你來砍我們啊!?”戴季指着我喊。
“你進來,你們進來我就敢砍。”我也指着戴季喊。
“好啊,我進來,你砍我,我看看你多能耐。”戴季嘴上說,腳下卻不敢動。我看着戴季逞能的樣子心裡覺得好笑,心思她也是在那吹牛比呢。
“你進來啊!”我笑着看戴季。
“我進來!”戴季腳下不動。
“哼。”我把刀拍在桌子上,然後冷哼一聲坐下。我感覺我像極了古代的刺客,十步一殺,十步之内無人敢犯。
戴季捏着拳頭,咬着嘴唇看我。幾秒鐘後,戴季竟然真的邁出小腳,踏進了我們班。班裡的同學都等着我砍人呢,一瞬間,各種長籲短歎。而我,也懵了。我砍還是不砍?
我眼神瞬間變的淩厲,如冰川一般冰冷的看向戴季。戴季被我的眼神吓倒了,她小臉煞白,想往後退,但是沒退。
教室裡的氣氛變的很緊張,大家都屏着呼吸看我和戴季,等待我們爆發一場大戰。
“姐,算了,快出來吧。張明明是瘋狗,咱别和瘋狗一般見識。”小米怕我真的砍戴季,趕緊把戴季拽了出來。戴季出去後,我心裡瞬間松了一口氣。我想給自己找個台階下,我就跟戴季說,“别逼我,真的,我發火時的樣子,我自己都很害怕!”
“你,你吹.....”戴季驚魂初定,說話有點不利落。
我看着戴季,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這娘們處處和我作對,如果我不玩玩她,難解我心頭隻恨。我就跟戴季說,“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怎麼打?你說!”戴季看着我。
“我賭,四大天王全都會被我打敗。如果我赢了,你答應我一件事。如果我輸了,我答應你一件事,你看怎麼樣?”我微笑着看戴季。
“草拟嗎,你裝比呢吧?你出來,我看看你有多狠!”老三說話了,一口東北話說的格外純熟。
“弟,别說話。”戴季攔住了老三,然後跟我說,“這個星期六,咱們定點幹一下。如果你輸了,我要你在學校門口跪着,從早上上學,一直跪到晚上放學,你看怎麼樣!?”
“如果你輸了呢?”我問戴季。
“呵呵,我不可能輸。”戴季冷笑着看我。
打四大天王,我沒有必勝的把握,但我敢拼一把。我跟戴季打賭,還是看她好看,想玩玩她。但是我沒想到戴季這麼毒,竟然讓我在學校門口下跪。我氣不打一處來,我就指着戴季說,“如果你輸了,你就當我一天對象,給我玩!”
我說完後,門口一下就亂了。傑倫終究還是個男人,他看我調戲他對象,一下就沖進來了。緊接着,老二、老三還有他們帶的幾個小混混,也全沖了進來。包括我們班那幾個混子,也全站了起來,要揍我。最先沖來的是傑倫,我收起刀落,傑倫險險推開。大家看我敢拿刀砍人,全都不敢動了。
“你們都給我老實點!”封濤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我們班門口,一把就抱住了戴季,同時把刀架在戴季脖子上。
“封濤,你幹什麼?你找死?”小米吓壞了,趕緊去抓封濤。
“滾開!臭娘們,你已經被我甩了。”封濤用刀指指小米,然後又把刀架在戴季脖子上。封濤頭上全是汗,拿刀的手一直抖。戴季雪白的脖子上,出現了一條殷紅的血線。
戴季被封濤抓了,傑倫緊張的夠嗆。他趕緊說,“小比崽子,快放了戴季,我饒你不死!”
“草你嗎,老實點,别跟我裝......”封濤也不甘示弱,用刀指傑倫。他一句話還沒說完,身後突然冒出一隻大手。大手像拎小雞一般,一把将封濤拽了過去,然後響起兩聲啪啪的巴掌聲。同時,封濤的刀也掉在地上。
打人的是小潘,小潘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他抓着封濤,打的挺狠的。傑倫他們全反應過來,看着我冷笑。小潘在外面罵了封濤兩句,然後往教室裡看。他看到我也拿刀,讓我也出去。我出去後,小潘揮手就要打我。他打人特别疼,疼的要死。
我看着他即将扇到我的巴掌,突然伸手抓住了小潘的手腕。我盡我自己最大的力氣,緊緊抓着小潘的手說,“幾把學校,老子不念了。”
我說完,惡狠狠瞪了小潘一眼,轉身就往外面走。打人不打臉,我就算不念,也不想在被别人侮辱。
不念了,就要這麼不念了嗎?告别封濤,告别趙霞,告别校園生活。
我心裡有些後悔,但我仍然大步往外走。才走出幾步,小潘突然追了上來。他追上來兩腳就把我踹倒在地上,然後指着我說,“學校是你家啊,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他嗎跟我過來!”他說完,過來抓我胳膊。
還是被打了,被他踹了兩腳。我氣壞了,使勁掙紮。我大吼,“别幾把碰我,老子不念了!”
“嗎的,你想不念就不念,你當你是鄉長啊!”小潘沒理我,死死的抓着我的胳膊往辦公室裡拖。沒誇張,我就是被他拖着去的辦公室。褲子在水泥地上蹭壞了,整個初三年組的同學都看我和小潘。
至于到辦公室以後,當然又被打了。那時候日子過的挺屈辱的,現在想想還有點想哭,這裡就不寫的那麼詳細了。
我就記得小潘打完我跟我說,“如果你還想上高中,你就回去給我寫一份五千字檢讨。如果你不想念了,讓你奶奶來跟我說。”
我看着小潘半晌沒說話,就那麼一直在辦公室站着。沒寫檢讨,也沒回家找奶奶。站了十幾分鐘的時候,封濤也被他們班老師抓緊辦公室踹了一頓。還有戴季也沒叫進來了,老師讓她說事情經過。這事是戴季帶頭找的我,戴季當然不會多說。她就說我們鬧着玩的,他倆拿刀吓唬我。戴季說完後,也沒理老師,就說回去上課,人就走了。
老師拿戴季沒辦法,無奈的搖搖頭。
我捏着拳頭站了一節課,想到我在學校還有很多仇沒報。在第二節課的時候,我終于拿起筆,開始寫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