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95.既然他當初不願意要我,我現在找他做什麼?
她堅信自己沒有看錯,Dior香水的專櫃前,明明站着的就是徐銘慧和莊敏二人。
徐銘慧她是見過的,不言而喻。
而陸少铮的母親莊敏如果也看到她和景谪在一起……
蘇子衿不敢想會變成怎樣一場鬧劇。
…磐…
Dior專櫃前,徐銘慧正轉過頭朝景谪看過來。
“小谪,剛剛和你一起的女孩呢?”徐銘慧朝景谪身後看去,并沒有看清楚是誰候。
景谪回過頭,發現蘇子衿已經沒了蹤影,轉過頭看着自己的外婆,笑嘻嘻道:“我女朋友,您不是見過嗎?”
“小蘇?”
徐銘慧頗為驚訝的看着自己的外孫,畢竟這個總給她惹麻煩的外孫子,很少能這麼對一個女孩有長性。
景谪随意的點了點頭,目光朝着莊敏看去。
莊敏臉上挂着得體的微笑,将景谪打量一番,笑道:“這孩子長的可真不錯,像左瑾。”
聽到誇贊,景谪朝着莊敏笑笑,問向自己的外婆:“外婆,這位是?”
徐銘慧一邊不時的朝洗手間打量,一邊笑說道:“這是外婆的老相識,陸氏集團總裁的夫人,按輩分你應該叫她……”
不等她說完,景谪很不禮貌的打斷道:“你就是陸少铮的母親?”
突然提到陸少铮,莊敏愣愣,轉而笑着點頭:“是啊,你也認識少铮?”
景谪先前的恭敬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屑的笑意,眼中鄙夷之色盡顯。
他是個真性情的人,喜怒哀樂很難學會掩飾,大多表現在臉上。
“倒談不上認識,不過平均每幾天就上一次娛樂周刊,不是開-房,就是桃色花邊,想不認識都難……”景谪口無遮攔的說道。
很快,莊敏臉上的笑就維持不住了,一臉尴尬之意。
而一旁的徐銘慧則用手指重重的在景谪的腦袋上戳了一下,像訓斥幾歲大的孩子一樣,怒道:“怎麼說話呢?一點禮貌都沒有。”
莊敏僵硬的笑笑,道:“沒事,孩子的話我不會往心裡去的。”
景谪痞痞的沖着莊敏一笑,回頭對着自己外婆說道:“你們先逛,我還要送我女朋友回家,就不打攪你們了。”
景谪轉身離去,徐銘慧還不忘在身後提醒道:“慢點開車……”
“知道啦!”景谪頭也不回,不耐煩的應道。
……
蘇子衿從洗手間走出來的時候,發現Dior專櫃前早已經沒了徐銘慧和莊敏的影子,頓時松了口氣。
很快,有人在身後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蘇子衿轉過身去,是景谪一張笑嘻嘻的臉。
“蘇子衿,你是不是故意跑開的?”景谪開口就問。
蘇子衿瞪了他一眼,道:“知道你還問。”
景谪笑意不減:“有件事我不太明白。”
“什麼事?”蘇子衿停住腳步,看着身旁的景谪。
景谪的笑收斂了些許,認真的看着蘇子衿黑白分明的眸子,問道:“既然陸少铮對你那麼不好,為什麼不離開他?”
“一言難盡。”蘇子衿落寞的說道。
“說說嘛。”景谪不知死活的說道。
“這件事說來話長。”蘇子衿白了他一眼。
“那就長話短說。”
“長話沒法短說……”
蘇子衿快幾步走到前面,幹脆不理他了。
……
一樓電梯門口,景谪對着蘇子衿說道:“子衿,你先到門口等我,我去地下停車場取車。”
蘇子衿點了點頭,轉身朝着商場正門的門口走去。
電梯的門剛剛關上,不遠處一個女人就看到了正往門口走的蘇子衿。
“子衿……”
女人的叫聲在蘇子衿的身後響起。
蘇子衿回過頭去,看見的是莊敏一張容妝精緻的臉。
“阿姨……”蘇子衿垂下眼睑,沉聲叫道。
莊敏隻身一人,快兩步走到蘇子衿面前,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蘇子衿并沒有退避。
“子衿,你最近過的好不好?”莊敏關切問道。
“沒什麼不好的,阿姨,我還有事,要先走……”
蘇子衿知道莊敏是和徐銘慧一起來的,雖然這會兒徐銘慧不在,可保不準一會兒就出現,到時候自己有嘴都說不清。
莊敏緊緊的拽住蘇子衿的手不放,說道:“阿姨知道你還怪我,可是,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畢竟少铮他……”
提到陸少铮,蘇子衿的心隐隐刺痛,深吸了口氣,将自己的手抽出,在莊敏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道:“阿姨,感情這事是不能強求的,我不怪你。隻能說是我和少铮沒有緣分。既然他喜歡夏雨霏,我也希望他
能幸福。”
“子衿……”莊敏還要再說什麼。
蘇子衿實在不願意久留,便說道:“對不起,阿姨,我約了人,真的得走了。”
見蘇子衿執意要離開,莊敏也不再強留,隻柔聲的說了一句:“照顧好你自己”
“我會的。”
蘇子衿淺淺微笑,客氣的仿佛是在跟一個陌生人寒暄。
蘇子衿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了商場的門口,而莊敏一直注視着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
身後的徐銘慧走了過來,朝着莊敏注視的方向看去,問道:“莊敏,你在看什麼?”
莊敏回過神來,轉身對着徐銘慧笑笑,道:“遇見了一個熟人……”
徐銘慧點了點頭,朝四周望了望,道:“我們去裡面坐坐吧,年紀大了,走上一小會兒都覺得累。”
莊敏點了點頭,跟着徐銘慧朝商場的休息區走去。
……
外面的風有些大,零散的雪花從天而降。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的冷。
蘇子衿緊了緊大衣領口,看着景谪亮黃色的蘭博基尼正從地下停車場裡開上來。
跑車停在她的身前,景谪從裡面将副駕駛的車門打開,等待蘇子衿坐上來。
不等把安全帶系好,蘇子衿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從大衣外套裡将手機摸出來,陌生的号碼前,蘇子衿按下了接聽鍵。
“請問您是蘇子衿小姐嗎?”電話那頭是個陌生的女聲。
“我是,您是哪位?”蘇子衿對着電話說道。
“哦,我是室中心醫院外科病房的護士,有一位容秀薇女士剛剛被送到醫院,情況有點嚴重,還請您盡快過來一趟。”
“她怎麼了?”蘇子衿對着手機焦急問道。
“車禍,剛剛由120送來,現在人的意識有些模糊,如果你是她親屬,還請盡快來醫院,為她辦理住院手續,病人的情況很嚴重。”
一連被護士說了兩次嚴重,蘇子衿徹底的慌了神。
縱然這個母親對她來說,以往隻能給她添亂,可畢竟血管裡流着同樣的血液,她沒法做到坐視不理。
挂斷了手機,蘇子衿轉過頭看向景谪。
“怎麼了?”景谪看着皺緊眉頭的蘇子衿問道。
“景谪,先送我去中心醫院。”
景谪沒再多問,很快調轉了車頭,一個加速,黃色的跑車竄了出去。碾飛起來的積雪,濺到路人身上臉上,而他們的叫罵聲随着風聲而被遠遠的甩在後面。
……
室中心醫院的外科病房前。
蘇子衿和景谪趕到的時候,長長的走廊裡,隻有一個男人正從1405的病房裡走出,很快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裡。
這個男人的背影她似乎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截住剛剛從身後走過去的護士,蘇子衿開口就問:“護士小姐,請問容秀薇在哪個病房?”
護士朝走廊的另一頭看了一眼,說道:“就是有男人走出來的哪一間,好像是1405。”
蘇子衿說了聲“謝謝”,對着身旁景谪說道:“我們快走吧。”
景谪似乎并沒有聽到蘇子衿的話,目光一直落在那人剛剛消失的走廊盡頭,臉色難看到像是能吃下一個人。
蘇子衿搖了搖景谪的手臂,疑惑的問道:“景谪,你怎麼了?”
景谪從充愣裡回過神來,勉強的彎了彎嘴角,道:“哦,我沒事。”
很快,便跟着蘇子衿朝病房裡走去。
1405的病房裡,容秀薇一個人躺在病床上。
異常蒼白的臉上,眼淚正順着臉龐流進脖頸裡去,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闆,就連蘇子衿進來,她都沒有發現。
這樣的容秀薇是蘇子衿沒見過的,除了在電話裡因為被高利貸追債的那次,她還是頭一次見容秀薇哭。
容秀薇是個氣質美女,即便年齡已過40,可沒人能看的出來,仿佛一個30歲左右的女人,那種韻味成熟的剛剛好。
蘇子衿的脾氣多少是有些像她的,無論受了多大委屈,表面上都會裝的異常堅強,可讓她不懂的是,天生性情孤傲的容秀薇,怎麼會表現出這樣的一面來。
“你怎麼樣了?”蘇子衿走到床頭,停了下來,定定的看着她。
容秀薇的手臂移動起來似乎有些費勁,可她還是當着蘇子衿的面,将臉上的淚水擦的幹幹淨淨,沉聲回答道:“我沒事……”
“我先去醫生那裡問一下你的病情,馬上就回來。”蘇子衿平靜的對着容秀薇說道。
“好。”容秀薇蒼白的臉上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緒。
出了病房,景谪遠遠的站在走廊的一角,神色有些落寞,臉色十分難看。
蘇子衿走過去,對着景谪說道:“謝
謝你能送我過來,不過,我媽的病情似乎有些重,我要留在這裡,這麼晚了,你先回去吧。”
景谪點頭道:“明天我再過來,如果你需要什麼,就打電話給我。”
蘇子衿沒再拒絕,朝着景谪點了點頭。
送走了景谪,蘇子衿從醫生那裡了解到,容秀薇的脊椎受了傷,要做牽引手術,肺部還有些積水,但問題并不嚴重,醫生給蘇子衿填寫了住院單據,說明天一早就可以直接轉去了骨科病房了。
再聽醫生這麼說以後,蘇子衿終于松了口氣。
獨自一人走去收費處,蘇子衿把收費單據遞了過去。
收費工作人員看了一眼,道:“容秀薇的住院費用已經有人交過了,預存了20萬,根本用不了的,不用再交……”
“啊?”蘇子衿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收費人員又重複了一遍:“我說不用再交了,已經有人幫她交過了。”
“是誰?!”蘇子衿才醒轉過來,立刻問道。
對方搖了搖頭:“不清楚,是個男的。”
……
病房裡。
蘇子衿将窗簾拉好,擰濕了毛巾,幫容秀薇擦洗。
始終不言語的容秀薇依舊閉着眼,任由蘇子衿擺弄。
“子衿,如果你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願不願意去找他?”
容秀薇的語氣的黯淡的,睜開眼注視着手拿毛巾的蘇子衿。
蘇子衿的手勢頓了頓,将毛巾重新浸濕,擰幹,把容秀薇的手從被子裡拿出,仔細的擦拭,淡淡道:“不願意……”
容秀薇的表情的震撼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會是這樣的性格,簡直跟自己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見容秀薇不語,蘇子衿繼續說道:“既然他當初都不願意要我,我又去找他做什麼……”
容秀薇眼中有水霧湧現:“說來……是媽媽對不住你。”
蘇子衿将毛巾放會盆中,并不回答,轉身去了洗手間。
回來的時候,容秀薇閉着眼,可蘇子衿知道她沒有睡。
“你住院的費用已經有人給你交過了,預存了20萬,足夠用。”蘇子衿看着她說。
容秀薇的睫毛顫了顫,彎起嘴角苦笑:“我知道。”
兩人沉默不語,蘇子衿并不想打探她的隐私。
……
幾天過去了。
景谪并沒有按照承諾,說第二天就會來醫院看她,相反連個電話都沒有打來。
而陸少铮也再出現過,蘇子衿也沒有接到法庭的傳召。
她的世界突然間就安靜了起來。
深夜,靜的可怕。
望着病床上已經熟睡的容秀薇,蘇子衿抱緊雙膝,坐在一旁的陪護床裡。
今天已經是臘月15,窗外的月亮異常的明亮。
猶記得也是個月圓的夜晚,陸少铮出差前抱着她,指着月亮:“如果你想我了,就擡頭看看它,無論世界多大,月亮隻有一個,我們還是在同一片天空下。”
那時的蘇子衿傻傻的笑,将自己釋放的像朵夜裡才會開起來的茉莉。
殊不知,在陸少铮心裡,或許正惦念着的是另外一個國度裡,也喜歡擡頭看月亮的夏雨霏。
也許經曆了前幾天的事,陸少铮這次是真的淡出了她的生命。
他曾說:“和你在一起,是因為你長的像夏雨霏。”
而她卻說:“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他與她言盡于此。
蘇子衿将目光從窗外收回,暗自苦笑……
……
左家别墅。
左擎宇推開了門,一身墨蘭純正的手工西裝,将他徑長的身型拉得更加挺拔。
程淼聽見門口的動靜,從沙發裡起身,朝着門口走過來。
“擎宇,你終于回來了。”程淼小心翼翼的說道。
左擎宇将目光放在程淼一臉擔憂的小臉上,淡淡的“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徐銘慧正從樓梯上走下來。
看到自己的兒子回來,趕忙加快了腳步走過來。
“擎宇,你爸爸今天下午才從國外回來,情緒不好,一會兒你說話小心點,别再惹他發火。”徐銘慧一臉緊張的說道。
左擎宇目光淡淡的掃過自己母親的臉,朝着樓上望了一眼,平靜道:“隻怕他看見我火氣就會忍不住上竄,與我說什麼并沒有直接關系。”
徐銘慧啞言。
的确正如左擎宇所說,如果别人家的父子關系都是父慈子孝,那麼自己家的這一對,無疑就是冤家。
左擎宇一手插進西褲口袋,從容的朝着二樓走去。
徐銘慧在身後,不由得緊張的攥緊了手指。
直到程淼走過來,輕輕的拉起她的手,說道:“
伯母,您别擔心,擎宇會處理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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