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可我這一生,也隻有慕淩兮一個女人!
小崔愣住了,一臉不敢相信的看向白穆然。
一時間,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隻能木讷的答了一聲“是”
她不敢撒謊,既然白穆然能這麼問,就代表他一定是知道的。
小崔沒辦法不慌。
“那又為什麼從那裡離開呢?”白穆然語調很輕的問道。
可越是這樣,就越叫小崔心裡沒底戒。
小崔腦子快速的思考,自己該不該說實話。
白穆然的脾氣,她本就沒摸清楚。
就算白穆然不把蘭維維當回事,可凡是男人被扣綠帽子的事,都涉及到顔面問題。
如果自己如實說了,那麼白穆然即使和蘭維維鬧離婚了,自己有什麼好處?
自己是知情人,那麼白穆然為了封自己的嘴,會不會和蘭維維一樣,把她遠遠的支開?
甚至,白穆然可能比蘭維維的手段更惡劣,把她逼離景城也是有可能的。
小崔從心底裡感到害怕。
白穆然看着她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
他的眼神意味深長,嘴角帶着淺淺的笑。
白穆然往身後的椅子裡靠去,說道:“不急,你慢慢想。“
小崔哭的心思都有了。
一咬牙一跺腳,幹脆也豁出去了。
小崔說:“白先生,其實我不想說,是因為我怕丢了眼前這份工作,您也知道,以我們這樣從農村走出來女孩的條件來說,想要再找到這樣的工作,實在太難了,所以我怕……”
“但說無妨,與你在不在這裡工作無關。”白穆然淡淡說道。
小崔也橫了一條心下來,畢竟,就算自己不說,白穆然也不見得就不知道什麼,還不如老實交代。
小崔醞釀了一下情緒,說道:“我是被蘭小姐,也就是您太太辭退的!”
“她為什麼辭退你?”白穆然問道。
小崔擡頭看了他一眼,堅定的說道:“是因為我發現了點不為人知的事,當然,這件事或許在蘭家工作過的傭人都知道,隻是沒人敢說,而我管不住自己的嘴,說漏了,被蘭小姐給趕出來了。”
白穆然的眉頭微挑,淡淡道:“哦?是什麼事?”
小崔的臉色有些發白,她說道:“是蘭小姐和蘭少爺之間的事。”
真相越來越近,白穆然卻平靜的很。
他盯着小崔,道:“繼續說。”
小崔小心翼翼的觀察他的臉色,見他沒什麼情緒後,這才說道:“我懷疑他們兄妹二人偷情!”
白穆然臉上的淺笑,漸漸消失殆盡。
不過,他很快站了起來,轉身走向身後的書架,語調卻依舊平靜的問道:“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小崔咬牙說道:“我剛剛去那裡工作不久,一次在清晨打掃蘭少爺房間的時候發現的,蘭少爺整晚沒睡在自己的房間裡,而是留在了小姐的房裡,家裡所有的傭人,包括管家都知道,蘭少爺非老爺親生。可他們……”
小崔沒有說下去,而白穆然也沒有轉過身來。
小崔想了想,又說道:“不過,這件事我沒有證據,也是因為好奇,才在吃飯的時候問了大家一句,可也就是因為這樣的一句,我被蘭小姐給趕出了蘭家。”
白穆然一聲哧笑,冷冷說道:“還有其它的嗎?”
小崔想了想,為了急于證明自己的衷心,趕忙說道:“還有,我下午給蘭家的一個共事過的傭人打過電話,那傭人和我說,蘭少爺因為孩子的事情和蘭小姐經常發生口角……”
話說到這裡,白穆然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可小崔話依舊沒說死,沒有證據的事,她可不敢妄斷,到最後沒準禍從口出。
白穆然并沒有難為小崔,隻是淡淡的扔下一句:“沒事了,你出去吧。”
小崔愣了愣。
她很奇怪,白穆然為什麼沒有發火?
如果放做一般的男人,就算他不愛自己的妻子,可被扣了這麼大一頂綠帽子,不是也應該氣急敗壞嗎?怎麼白穆然就……
小崔不敢多留,戰戰兢兢的從書房裡走出來。
關門之前,她還回頭朝着白穆然看了一眼。
雖然隻是看到側臉,可她不明白,為什麼白穆然臉上挂着笑?
……
晚上8點。
白穆然的車停在了私人婦産醫院的門口。
門口處,一輛白色的寶馬很醒目,這輛車他認得,是蘭沛然的。
白穆然大步的朝着醫院裡在。
病房前,白穆然停住了腳。
病房的門半掩着,留有手掌寬的門縫。
從外面望去,裡面的一切都了然入目。
裡面,蘭沛然正抱着懷裡的女嬰,笑着逗弄着。
女嬰還太小,眼睛半睜半
閉,臉上表情随機,不是咧嘴要哭,就吧嗒吧嗒小嘴,時張時合,表情可愛。
蘭沛然眼中的喜歡不言而喻。
而一旁坐在病床上的蘭維維正捧着手裡的粥碗,慢慢的喝。
蘭維維頭也不擡的對着蘭沛然說道:“沛然,沒什麼事,你就不要總往這裡跑了,萬一被白穆然看到,懷疑怎麼辦?”
蘭沛然一臉自信,笑着看了蘭維維一眼,道:“你覺得白穆然還會再來看你?”
蘭維維停止了喝粥的動作,臉上表情變了變。
蘭沛然安慰道:“維維,你放心好了,這會兒他忙着他的紅酒生意,一心隻為賺錢,他顧不上你這邊。可我是時時刻刻都想見一見小寶貝,一天看不到都會想。”
“沛然!”蘭維維的語氣加重,她面上表情不悅。
蘭維維繼續說道:“以後,你還是少來的好,我怕你會露餡,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巴不得孩子開口管你叫爸爸了,以後若是被明眼人看了,指不定要掀起多大的浪來。”
蘭沛然仿佛沒聽到她說什麼,自顧自的逗着懷裡的寶貝說話。
白穆然收回目光,嘴角上揚。
走廊裡,他轉過身,直接朝着醫生的辦公室走去……
……
慕淩兮手裡拎着超市的購物袋,一路朝着左承宴家跑去。
外面的雨說來就來,她忘了拿傘。
回到左承宴家裡,她這才發現。
左承宴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話也沒留一句。
換掉了身上的濕衣服,她撥通了左承宴的手機。
電話一直被按掉,打了幾次都是這樣。
慕淩兮猜測,他或許在忙。
可忙什麼?連個接電話的時間也沒有?!
左承宴其實不忙,隻不過不想在這個時候接電話。
他正坐在韓飛的病床前。
知道他已經從昏迷中醒轉,他第一時間就趕來了這裡。
病房裡,除了左承宴和韓飛以外,再無其他人。
左承宴平靜的坐在一旁的椅子裡,看着頭部幾乎不能動的韓飛,笑着說道:“醒了?”
韓飛是早上醒過來的,但是很快又睡了,多數時間在昏睡。
左承宴已經在這裡坐了兩個小時了。
韓飛的目光落在他的臉色,輕蔑的彎了彎嘴角。
“我沒死,你很失望吧?”韓飛說道。
左承宴點了點頭,承認道:“的确……”
韓飛更是一臉諷刺。
左承宴也不急着開口,坐在椅子裡,淺笑着看着他。
韓飛知道他此次來的目的,無非是想息事甯人。
左承宴這個人,在商業圈裡,他接觸過幾次,口碑一直較好,很少斷人後路,韓飛心裡有底。
可是現在就不一樣了。
韓飛在醒過來以後,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這次事故到底是誰做的手腳。
若說是意外,打死他也不會信的。
他最先想到了慕景融,但也隻是懷疑。
畢竟慕景融是希望慕淩兮嫁給他弟弟的,那麼如今就算慕淩兮不同意,他也用不着急着置他于死地,畢竟他是律師,冷靜客觀,怎麼也不至于……
他也懷疑過左承宴。
慕淩兮臨走前說的很清楚,她是和左承宴在一起的,是真的在一起了。
那麼左承宴完全有理由,為了保護自己的女人,做出過激的事情來。
可按說這樣也有些牽強。
畢竟,如果他真的早就和慕淩兮在一起了,完全可以早動手,用不着等到現在。
縱使韓飛再怎麼精明,也有些想不通了。
左承宴的面色平靜,看向他的目光,卻并不友好。
韓飛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這一生,隻有我弟弟一個親人。”
左承宴笑笑,點頭道:“我懂,可我這一生,也隻有慕淩兮一個女人!”
韓飛愣住了,果然……
左承宴并不隐瞞他與慕淩兮的關系。
左承宴說道:“起初,如果不被你逼的這麼急,我是希望淩兮自己能夠做決定的,無論怎樣,我都不會阻攔,但是,是你惹怒她,也惹怒了我。”
韓飛不語,眸子幽黑。
左承宴說到這裡,竟然笑了起來。
韓飛看不懂,他這樣的笑是個什麼意思。
韓飛說道:“如果我堅持,你還會一步步的把我逼到絕境裡去?”
“是的!”左承宴平靜答道。
韓飛笑了起來,對着左承宴道:“還會想方設法要我的命?”
左承宴聳了聳肩,道:“這個不好說。“
韓飛憤怒!
可他憤怒又能怎麼樣呢?
他說:“左承宴,為了一個女人,你這是在自毀前程!”
而左承宴卻比他笑的還要明朗,盯着他說:“現在自毀前程的不是我左承宴,是你,還有你弟弟……”
提到韓墨,韓飛的臉色白了。
“你什麼意思?”
左承宴攤了攤手:“沒什麼意思,你也知道,你弟弟現在不比正常人……”
“你威脅我?!”韓飛怒道。
左承宴倒是笑的雲淡風輕。
“威脅又怎樣?你之前不是也威脅慕淩兮?”
韓飛雖怒,卻也沒反駁,左承宴說的沒錯。
左承宴換了個坐姿,依舊目光平靜的看着他,道:“我今天來,是想和你做個交易,你我很清楚,你若是想跟我鬥,我們的結果無非就是兩敗俱傷,可能你比我還要吃虧一些,我寡人一個,你還有弟弟,我……樂意奉陪。”
韓飛的臉色發白。
左承宴繼續說道:“當然,如果你想以另外一種方式解決,那麼條件你完全可以提……”
韓飛的腦袋在快速思考。
他不是沖動的小夥子。
今天他躺在病床上,抓不到左承宴害一絲半點的證據,就足以說明,左承宴是做好了和他磕到底的準備了。
左承宴雖然心軟,可還要分對誰,惹急的兔子還咬人,更不要說心思細密的左承宴了。
韓飛從心底裡是有些懼怕的,否則當初也不至于看着慕淩兮跟在左承宴身後,他都不敢下手。而是要一直去給慕景融施加壓力。就是因為輕他不知道左承宴的底線在哪。
這回,他見識到了。
左承宴的慢條斯理,給足了韓飛考慮的時間。
韓飛不傻,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從未失手過,權衡利弊,他還是很清楚的。
為了一個女人,毀了他和弟弟的前程,這簡直就是玩笑。
隻能說,他惹上了左承宴,算他倒黴。
韓飛面不改色,波瀾不驚,卻也笑着說道:“我需要時間考慮,需要和我弟弟商量。”
左承宴笑着起身,也不廢話。
“我等你答複。”左承宴說。
韓飛面色稍稍晴了一點,而左承宴卻沒有馬上離開。
左承宴站在他的床前,淡淡說道:“拿出來吧。”
韓飛臉色變了,驚訝的看着他,問道:“你說什麼?”
左承宴笑而不語,掀開了他的被角,一隻錄音筆安靜的躺在那裡。
左承宴将錄音筆拿起的那一刻,韓飛臉上的血色褪盡。
左承宴笑笑,随手放進自己西褲口袋,對着韓飛說道:“早日康複,再見!”
韓飛一直盯着他走出病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
蘭維維出院,已經是生産完半個月以後的事了。
6月份的天氣炎熱,為了不讓她沾染暑氣,蘭沛然親自給她打着遮陽傘。
難得今天白穆然竟然也來醫院了。
蘭榕瑾從護士手中抱過襁褓中的嬰兒,在她的小臉蛋上親了親。
說道:“寶貝,你什麼時候才會叫奶奶哦?”
白穆然聞言,諷刺的笑了。
蘭維維不明白白穆然為何是這種表情。
可懷疑也隻是片刻之間,畢竟白穆然從前和蘭榕瑾就有過節,不待見也是正常的。
為了避嫌,蘭維維到底是從蘭沛然的傘下走了出來,來到了白穆然身邊。
白穆然單手插兜,另外一隻手拿着車鑰匙。
蘭維維故作親昵的挽住了他的手臂,說道:“穆然,今天你不忙嗎?”
白穆然低頭,看着胳膊上她的手,彎了彎嘴角。
“再忙,也得來接你們母女出院啊。”白穆然笑着說道。
白穆然面上帶笑,可蘭維維卻怎麼都感覺這笑意裡帶着諷刺呢?
難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嗎?
……
白穆然接了蘭維維母女之後,并沒有入家門。
而是被左承宴的一個電話給叫走了。
左承宴不知道他在這邊做什麼,隻是說:“回國這麼久,也不出來聚一聚?”
比起回家看白老爺子的臉子,白穆然更願意跟左承宴在一起。
白穆然答應了左承宴的請求,直奔一家私人會館。
路上,堵了會兒車,前面一起車禍事故,攔住了所有的前進車流。
白穆然本不着急,畢竟整個下午也沒什麼事做,左承宴那邊等一會兒也不會說什麼。
落下車窗,外面的風景秀麗。
他從幾歲時起,就已經不再關注景城裡的一草一物了?
他媽媽曾經說,無論哪裡都可能成為人間天堂,隻要你肯動一動手。
小小的白穆然不懂,擡頭問道:“我要怎麼做呢?”
白母伸出一雙漂亮的手:“媽媽給你構建藍圖,将來你帶着你心愛的女人,到哪裡都會是最好的風景……”
白穆然澀然……
擡頭的功夫,一個推着童車的女人正從眼前走過。
回眸間,被白穆然撲捉到了她的面貌。
不是别人,是肖沐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