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71.他若認定我是惡意的,我說什麼都是狡辯,我何必去争…
顧楠不服氣,說道:“就算是你提出和他分手,他也不至于這麼快就領着新歡出來招搖吧!”
蘇子衿繼續吃着碗裡的面條,語氣平淡的說道:“你錯了,其實……他這是在變相保護我……”
顧楠愣在了原地……
……
周一的上午,蘇子衿如約去了左瑾所在的警局磐。
警局的位置比較偏,剛好是為明渠的大橋附近。
蘇子衿并沒有急着趕過來,而是先乘了地鐵,在倒轉204路公交車候。
從車站出來,蘇子衿一身藍色長裙,在人群裡顯得特别紮眼。
她的側面曲線很美,竟然有肩上背着單肩包的高中生走過來和她要聯系方式。
蘇子衿愣住,轉而笑道:“你知道我多大年紀嗎?”
男孩的臉一紅,有些底氣不足的問:“你多大?”
蘇子衿笑了:“至少比你大很多……”
男孩有些不好意思,沒說再見就轉身而逃。
蘇子衿站在陽光下,看着男孩的背影傻笑,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自己的心已經蒼老到了這種程度。
跨過前面的一個下水井蓋,蘇子衿朝前大步走去。
這裡距離警局不遠,5分鐘左右的路程。
5月初的天氣還算涼爽,隻是太陽底下依舊覺得有些刺眼。
撿了一條林蔭小路,蘇子衿拐了進去。
小路上幾乎沒什麼來往車輛,樹蔭密密匝匝的遮住了所有的陽光,一片綠意。
蘇子衿喜歡這樣的環境,腳步慢了下來。
不遠處一顆死去的樹木半折在路邊,環衛的工人還沒有及時清理走。
大片的陽光照射進來,有什麼東西在閃閃發光。
蘇子衿停住了腳步,低頭看着路上細碎的閃光點,她蹲下身去。
幾顆淺紫色的水晶顆粒半掩在潮濕的泥土裡,露出尖尖的菱角。
蘇子衿将水晶顆粒從泥土裡取出來,放在掌心。
腦中突然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快的就連自己都來不及抓住。
仔細的分辨着手裡的幾顆水晶顆粒,蘇子衿認得,這是蘇澈曾經送她的那串手鍊上的……
蘇子衿站起身來,朝着四周望了望。
心裡的疑惑更深了幾分。
她明明記得很清楚,當初的手鍊被自己扯斷以後,順着車窗抛出去過一些,可當被司機懷疑過後,她就不敢有所動作了。
最後,她将手裡攥着的所有細碎的水晶顆粒一把扔在了她下車的地方……
從剛剛撿起水晶顆粒的地方來看,珠子集中的很。
蘇子衿猜測,難道這裡真的就是她曾經下車的地方。
可這說不通啊……
她明明記得車内她至少呆了兩個小時以上,而這裡離她被人綁架的初始地點,連3分鐘的路程都沒有。
看着不遠處正有老人拄着拐蹒跚而行,蘇子衿幾步趕了過去,笑着問道:“大伯,您知不知道,這附近哪裡有一片槐樹林?”
老人家擡頭看了蘇子衿一眼,揚起拐棍朝着左側的方向指了指,說道:“那邊就有一片,不過剛好是在三環以外,有個村子叫得林村,村頭就有一大片,每年春天都有槐花的香味順着風飄過來。”
“那走過去要多久?”蘇子衿突然問道。
老人尋思了片刻,說道:“哎呀,要是走起來可夠遠的,但實際的直線距離很近的,因為明渠護城河的緣故,坐車恐怕也要15分鐘吧,要繞上好大一圈……”
不等老人的話音落下,蘇子衿扔下一聲:“謝謝”轉身就朝着不遠處的出租車跑去。
上了出租車,蘇子衿對着司機說道:“師傅,請送我去一趟得林村……”
司機回頭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說道:“姑娘,實話跟您說,那地方我們司機真沒法跑,拉着你一個人去了,回來基本沒人打車,還要空車跑回來,不劃算……”
蘇子衿打斷了司機的話,說道:“您放心,我還要原路返回的,你等待的時候可以開着計價器算費用……”
司機這才樂呵呵的啟動了車。
得林村,位屬地界算不上偏僻,其實隔着護城河,遠遠的就能看到。
隻是要在護城河大橋上繞來繞去,才能到達。
蘇子衿坐在車内,手心一直在出汗,她覺得自己距離真相已經不遠,蘇澈到底是不是還活着,仿佛真相就在眼前。
到了得林村的村口,蘇子衿并沒有讓司機拐進去,而是在一片槐樹林前下了車。
5月的槐樹,槐花已經凋零,三三兩兩挂在樹上的花串子,幾乎也都由白泛黃,香氣已經不再濃郁。
蘇子衿在林子裡轉了轉,樹木之間的距離,和她曾經撞到過的,大緻一樣,她心裡多少有了底。
出租車司機
,站在車門外吸煙,而蘇子衿則朝着村子裡走去。
村子很大,房屋也都算比較新,看得出,村裡人的生活還算不錯。
蘇子衿繞過一家小超市後,發現了超市後院裡停着一輛白色面包車。
面包車的車窗是墨色的,可以阻隔外面一切的視線。
蘇子衿并沒有上前,自己躲在一側牆的盡頭,看着後面平房裡一個體型彪悍的男人正走出來。
随後,有抱着孩子的女人追了出來,對着男人吼道:“店裡的貨都缺了很多,你開車出去上一上貨,不成嗎?你看看你這些天,整天出去就知道賭,店裡的生意還做不做了?”
女人的指責瞬間點燃了男人的怒火,回頭對着女人嚷嚷道:“你整天吵什麼吵,我不是跟你說了,這幾天車是不能出門的嗎?沒貨就少賣,我少了你吃穿了?!”
女人被噎的說不出話,嘴裡碎碎叨叨的罵了幾句,抱着孩子就回了屋。
男人從褲兜裡掏出一把瓜子,一邊往出走,嘴裡還不時的吐着瓜子皮出來。
躲在牆後的蘇子衿在顫抖,這男人的聲音,她是認得的……
……
在回去的路上,蘇子衿一個人坐在出租車上發呆。
前排的司機好奇的問了她幾句,在蘇子衿均已沉默應對之後,司機也不再開口,隻顧着悶頭開車。
蘇子衿的腦子亂成一團。
到這一刻她才明白,當初被綁架時,面包車上的男人為什麼會放心讓她下車方便,隻因為這一片,男人都異常熟悉,蘇子衿根本跑不掉。
蘇子衿不會蠢到一個人跑過去找男人對持,更不會蠢到拿出手機報警。
報了警,自己好端端的站在警察面前,何談綁架?!
蘇子衿的思緒在慢慢清晰。
她突然提起頭對着前排的出租車司機問道:“師傅,如果我從明渠橋的附近上車,兩個小時内要走哪條路可以繞回原地?”
司機噗嗤一聲笑了,說道:“那走的方法可多了去了,最遠的一條路也用不着兩個小時……”
“可是……”蘇子衿還不死心。
司機回頭看了她一眼,說道:“這麼跟你說吧,你想繞倒是可以,如果走三環高架橋,大約半個多小時一圈就繞回來了。如果走市區的路線,紅燈多的情況下可能要一個小時。不過也可以從周邊的一些小的村子裡穿着走,前幾天濱河路修路的時候,不是就堵車堵的厲害嗎,那時間可能就長了,想要不堵在原地不動,就隻能從得林村裡穿出來,如果那麼算,那時間可就沒個準數了……”
蘇子衿的腦子瞬間清明了起來。
所有的一切都對上号,正如她猜測的一樣。
想綁架她的人意圖似乎很明顯,帶着她繞了這麼大的一圈,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想讓她見到她最想見的那個人,而那個人無疑就是蘇澈。
可蘇子衿又不明白了,既然阿澈想躲着她,那為什麼又一次次有意無意的出現在她面前呢?
蘇子衿想的頭疼,對着前面的司機說道:“師傅,先送我去長甯路上的警局吧……”
“好的……”司機應了一聲後,車内再次恢複了安靜。
……
長甯路的警局裡,蘇子衿見到了左瑾。
左瑾的樣子沒什麼變化,衣服幹淨整潔,頭發紋絲不亂,可見,身份決定地位,她在警局裡的日子并不辛苦。
左瑾坐在蘇子衿的對面,似乎明白她在想什麼,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說道:“或許,你覺得我在警局的日子還算不錯?”
“……”蘇子衿沒回答,冷冷的問:“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看這個?”
左瑾笑笑:“我沒那麼無聊。”
蘇子衿點頭,道:“我想也是……”
“你媽媽的死,我很抱歉……”左瑾語氣平淡的說道。
蘇子衿偏過頭去,不接受她的道歉。
左瑾似乎也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無所謂的笑笑,道:“我不指望你能相信我,但我至少該把我想說的說出來,你相信與否,我其實并不在意。”
“你不在意景叔叔會不會相信?”蘇子衿回過頭,問道。
左瑾愣住了,看了蘇子衿片刻後,才收回目光,臉上的笑容早已經消失殆盡。
“他若相信我是惡意的,我說什麼也都成了狡辯,我何必去争……”左瑾平靜說道。
“如果你一早就不去争,也許也不會發生像現在這樣的事。”蘇子衿多少有些情緒失控。
左瑾頗為理解的看着她,說道:“我理解你的心情,親情面前,我們很難保持理智。”
蘇子衿咬着牙,看着左瑾:“我已經很冷靜了,就算你當時沒想過要殺她,可她依舊死在了你的面前,你心裡就沒有半分不安?”
左瑾靜靜的看着蘇子衿,說道:“如果說我有把握在她面
前刹住車,你會相信嗎?”
蘇子衿沒有接話,這樣的話,左擎宇似乎也對她說過。
左瑾依舊認真的看着蘇子衿的眼睛說道:“我在國外,是唯一一個上過名次的中國女賽車手,我有把握在撞到她之前停住車。要不是對面的黑色豐田将你母親撞過來,她不會死在我的車輪下……”
左瑾在說這段話時語氣很平靜,仿佛隻要說出來,就是種解脫。而在蘇子衿眼裡,她是否認為自己是在辯解,已經無從重要。
蘇子衿的嘴唇在顫抖,始終說不出一句話來。
左瑾站起身,冷靜說道:“子衿,你和擎宇一路走來艱辛不已,我都看在眼裡。擎宇的眼裡裝不下其他女人,他已經不年輕……就算你認為,是我心生歹意,非要至容秀薇于死地,我也不想再去辯解。親情,愛情面前,從來都無法明斷是非,我隻希望你們能好好的,他不欠你,是我欠了你的……”
蘇子衿的兇口憋悶的很,用力的喘息着。
許久以後,蘇子衿才開口說道:“其實,你該清楚,我今天之所以能來,要的無非是個真相,我媽已經走了,為了一個男人,她什麼都不要了,但我至少該清楚,誰才是真正的兇手。你放心,我不會遷怒于任何一個無辜的人,我和擎宇的事并不全是因為你……”
左瑾轉過身,看着蘇子衿,會心一笑,道:“謝謝你能給我這樣的機會。”
蘇子衿别開目光,不去看她。
左瑾走到她面前,重新坐下,慢慢說道:“其實,我并不恨你母親,我是嫉妒……”
眼前的左瑾和蘇子衿平日裡看到的那個高高在上,不拘言笑的人似乎判若兩人。
見蘇子衿愣了愣,左瑾自嘲的笑了起來,說道:“我說的是實話……我嫉妒了她一輩子,從上大學的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景津陌和她在一起時是快樂的,我見過他們四目相對時,眼裡根本容不下别人的存在,就算你媽媽大他幾歲,可他們在别人眼裡依舊那麼般配,我隻配站在角落裡,憧憬那樣的幸福……”
“我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什麼時候這麼失敗過?唯有對待景津陌,才會力不從心,我承認我的好強的,一直想把他從你媽媽手裡搶過來。可搶過來又有什麼用呢?他還是愛着她,在一起生活20幾年,他何曾真心對待過我?”
“你可以放手的。”蘇子衿帶着幾分情緒說道。
左瑾點了點頭:“或許你說的對,但放手以後呢?你忘了,你媽媽現在的身份是我們的嬸嬸,堂堂左氏,你覺得景津陌有可能離婚後去娶自己的嬸嬸?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左瑾說的沒錯,即便她放開了手,景津陌和容秀薇也未必能在一起。
“子衿,你不了解我四叔的為人……如果我和景津陌真的離婚,你覺得他能容忍他的老婆和以前的舊情人複合?他不會放過景津陌的。”左瑾語氣沉重的說道。
蘇子衿這一刻才明白左瑾對景津陌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愛。
這種愛說自私,也算不得自私,她甚至想将景津陌像自己的孩子一樣保護起來,容不得任何人去傷害。
左瑾是可憐的,至少在蘇子衿眼裡是可憐的。
“我不明白,景叔叔為什麼要和我母親偷偷私會,我媽的為人我很清楚,她一直希望你和景叔叔能好好的在一起,她不會那麼做……”蘇子衿緩慢的說道。
左瑾點了點頭,道:“這也正是我找你來的真正原因,不光你迷惑,現在就連我也覺得這件事裡似乎有些蹊跷。”
“什麼蹊跷?”蘇子衿急着問道。
左瑾擡起頭,緩緩說道:“在警局的這幾天,我一直想不通。出事的那天,景津陌在我面前接了個電話就離開了,說是去見什麼客戶。我當時也沒多想,隻是在他剛出門後,我又接到了電話,聲稱是剛剛打給景津陌的客戶。我很好奇,不明白他的客戶電話為什麼會打到我的手機上,而對方卻一口一個容女士的叫我,并聲稱是景津陌不方便打電話,他才為之代勞,并報下了私人會所的地點,希望‘我’盡快趕過去……”
――――――――浮華盡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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