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69.他扼住她的脖子,抵在牆上,說要殺了她…【9000】
她有把握在最後一刻踩住刹車的。
但她控制不了對面駛過來的那輛日産豐田。
豐田的車速很快,左瑾拼了命的去躲,可容秀薇躲不掉了。
兩車相撞,容秀薇夾在中間……
左瑾的車頭已經偏轉,可還是眼睜睜的看着容秀薇那雙寫滿恐懼的眸子正盯着自己的臉…候…
……
醫院裡磐,
在醫生宣布容秀薇死亡的那一刻,景津陌似乎瘋了。
他扼住左瑾的脖子,将她抵在牆上,說要殺了她……
左瑾的臉上的血色早已經褪盡,卻因窒息而漸漸漲紅。
左瑾在笑,笑的沒法抑制,可盯着景津陌的眼睛卻布滿水霧。
她甯可死了,也不願意看到景津陌這樣對待自己……
蘇子衿坐在長凳上,靜靜的看着這一切,并沒有上前阻止。
她收回目光,仿佛這一切都和自己無關……
有醫護人員上前,将景津陌與左瑾分開,走廊裡吵雜的不像話。
……
左擎宇趕來的時候,臉色是蒼白的。
他先走到了自己姐姐的身前,攬着她的肩膀,輕聲安慰道:“姐,沒事,有我在這兒……”
左瑾擡頭看了一眼比自己小了整整12歲的弟弟,眼淚頃刻間流了下來……
蘇子衿忘記左擎宇是什麼時候坐到自己身邊的,她根本沒有留意。
當左擎宇伸出手想将她攬進懷裡時,蘇子衿淡淡說道:“對不起,我想靜一靜……”
蘇子衿從長凳上起身,一個人朝着走廊的盡頭走去。
左擎宇并沒有跟随過去,給她緩沖的時間。
……
蘇子衿下了樓,一個人站在醫院的門口,看着外面大雨傾盆。
有警車停在門口,而警察卻沒有下車,安靜的在裡面等待。
蘇子衿知道,以左瑾的身份,警察不需要強行将她帶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子衿回過頭去,看着左擎宇扶着左瑾正從樓梯上走下來。
左瑾在看到外面警車的時候,表現的很平靜。
除了臉色蒼白以外,目光仍是淡淡。
在走到蘇子衿身前時,左瑾停了下來。
“我不想殺她,可在你和景津陌眼裡,不這麼想,對嗎?”左瑾平靜的問。
蘇子衿沒有回答,隻是靜靜的看着她,眼中有怒火閃現。
她沒法冷靜的站在左瑾的立場上去思考這件事。她隻知道,當她看着容秀薇站在左瑾車前的時候,左瑾的車子正在啟動,加足了馬力,朝着容秀薇撞去……
有些事情注定解釋不清,因為沒人能夠真正理解。
有些事情也注定不能被原諒,就好像現在的左瑾和景津陌……
左擎宇看了蘇子衿一眼,并沒有停留,幫左瑾推開了眼前的玻璃門,兩個人一同朝着警車走去。
外面的雨勢很大,有警察從車裡跳下來,舉着傘,遮在左瑾和左擎宇的頭頂,讓大雨淋濕自己的警服。
這樣的一幕看在眼裡,蘇子衿覺得有多諷刺……
……
在入醫院太平間之前,蘇子衿接到了左擎宇從警局打過來的電話。
蘇子衿隻看了一眼手機上的來電号碼,就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接通,兩個人彼此都沉默。
蘇子衿輕輕的歎了口氣後,終于說道:“如果沒什麼事,我想去看我媽最後一眼……”
蘇子衿的語調很平靜,不帶任何情緒。
片刻後,左擎宇才說道:“對不起,我姐現在情緒有些失控,我不能過去陪你……”
蘇子衿笑的一臉自嘲,默默的挂了電話。
她沒法指責左擎宇什麼,誰讓那個害死她母親的兇手是他姐姐。
親情面前,誰能明斷是非?這似乎可以被理解……
可自己呢?母親就躺在冰冷的停屍間裡,停止了呼吸。
誰能理解自己失去了唯一的親人是種怎樣的痛?
……
景津陌從停屍間裡出來,與蘇子衿走了個對面。
四目相對間,蘇子衿看到景津陌的眼圈是紅的。
可即便是這樣,蘇子衿依舊不能原諒。
伸手攔住了景津陌的去路,景津陌并沒有詫異。
蘇子衿目光冷淡的注視着他,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景津陌沒有回答,而是定定的看着蘇子衿。
蘇子衿擡起頭,走近一步,語氣逼人:“你們分開20幾年,為什麼到這一刻,你還要把她往絕路上逼,她為你付出的還不夠多嗎?”
蘇子衿說話的聲音響徹在走廊裡,空洞且帶有簡短的回音。
景津
陌的嘴唇嗡動,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來。
蘇子衿繞過他,推開了停屍間的大門,走了進去。
停屍間的大門在他身後再次關閉,景津陌站在原地愣了許久,也沒有挪動腳步……
……
容秀薇的屍體面前,蘇子衿伸出手去撫摸她冰涼的臉。
眼淚滴落在她的臉上,卻再也暖不起來。
容秀薇死的時候,眼睛都不曾閉上,停留在蘇子衿腦海中最後的印象,都是她臨死前目光中那種帶有絕望的恐懼。
蘇子衿一個人站在這裡,并不覺得害怕。
周圍的冷,比不上她心底裡的冷。
半年以來,她經曆了蘇澈的離開,而如今,容秀薇也這麼走了。
甚至連句話都沒有來得及對她交待。
蘇子衿俯身将頭貼在她的兇前,緩慢的說道:“我一直在等待你能和我團聚,哪怕短短的幾天也好,我多希望能被您抱抱……”
蘇子衿隐忍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順着容秀薇冰冷的脖子流向腦後。
她有好多話想對容秀薇說,這一刻卻哽在喉嚨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靜靜的陪着容秀薇呆了片刻,她終于起身,抹掉了臉上的淚水,對着容秀薇冰冷的屍體說道:“媽,您放心走吧,我會好好替你照顧若琳的……如果真的有下輩子,不要再抛棄我,也不要再愛上景叔叔……”
……
蘇子衿從停屍間裡出來的時候,剛巧看到左若琳和左君輝出現在門口。
左若琳在看到蘇子衿的時候,愣了一下,臉上的淚痕還沒有擦掉。
左君輝的一張臉陰寒了個徹底,甚至連看都沒看蘇子衿一眼,直接推開了停屍間的大門,大步走了進去。
蘇子衿回過頭,轉身看着走進去的父女倆,心中不是滋味。
就連母親的死,自己出現在這裡,看起來仍像是個局外人……
……
蘇子衿離開醫院的時候,天還下着雨。
顧楠的車就停在醫院門口,看到蘇子衿出來,打開車門舉着傘就跑了過來。
“左擎宇打電話給我,讓我來這裡接你……”顧楠做着簡短的解釋。
蘇子衿回頭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跟着顧楠上了她的車。
車被顧楠開的很慢,雨天視線總歸不算太好。
顧楠不時的回頭看一眼依靠在車門上的蘇子衿,安慰道:“子衿,發生這樣的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想開一些,容阿姨不會白死,我剛剛看到左君輝氣勢洶洶的進去了,估計這事他一定會替容阿姨讨回公道……”
蘇子衿不語,看着車窗外的雨幕出神。
顧楠一臉擔憂的看着這樣的蘇子衿,繼續說道:“子衿,這件事……你也不能怪左擎宇,畢竟那是他親姐姐,縱然他們有愧于你,但是親情永遠強于是非,換做是我們,也許也是一樣……”
“我沒怪他……”蘇子衿語氣平靜的說道。
顧楠很驚訝的回頭看了蘇子衿一眼,她現在的樣子可比蘇澈去世的時候冷靜的多……
“顧楠,也許你覺得我會恨難過,其實不是……”蘇子衿說道。
顧楠不能理解的看着她。
蘇子衿繼續說道:“我媽死在左瑾的車下,對于她來說,或許是種解脫,這輩子她太苦了,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
“子衿……”顧楠擔憂的看着她。
蘇子衿并沒有回應顧楠的眼神,繼續道:“我媽是個糊塗人,這一輩子都為了别人而活,就沒聰明過一次……”
“你不恨左瑾嗎?”顧楠問道。
“恨,但對比左瑾,我更恨景津陌……”
蘇子衿說完,終于閉上了酸澀的眼睛,鼻腔裡的澀意,讓她有些窒息。
車窗外,雨勢小了下來。
街上來往的車輛并不見多,夜幕之下,連燈火都顯得格外蒼涼。
紅燈面前,顧楠踩下了刹車,回頭看向閉上眼的蘇子衿。
她知道,蘇子衿根本沒睡……
顧楠的車身随着“嘭”的一聲輕響,顧楠回過頭去,一邊解着安全帶,一邊怒道:“真他媽的服了,我的車好好的停在這裡,也能被追尾?”
蘇子衿聽到顧楠的話,睜開眼,回過頭朝着後面的車看去。
果然,後面的車與顧楠的車,在雨天裡來了個親密的“接觸”。
顧楠氣的解安全帶的手勢笨了幾分,還坐在駕駛位置上和卡扣掙紮。
而蘇子衿無意中的一眼,則徹底的愣住了。
與顧楠的車發生追尾的是一輛黑色的本田,20幾萬的車,車子嶄新,還沒有牌照。
而車主雖然明知道肇事,卻依舊無動于衷,沒等顧楠走下車,就已經發動了引擎,越過了紅燈.區。
顧楠破口
大罵,而蘇子衿則迅速的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不顧外面還下着雨,就已經沖了出去。
蘇子衿跟着那輛黑色的本田跑出去了很遠,顧楠的車才追了上來。
顧楠顧不得去追趕那輛黑色本田,而是直接将車停在了路邊,跑下車,看着站在街中央,氣喘籲籲的蘇子衿,問道:“子衿,你瘋了?這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
蘇子衿一臉的驚恐,看着就要消失的黑色本田,突然對着車尾的方向,歇斯底裡喊道:“阿澈,你為什麼要躲――”
顧楠愣在了原地……
……
醫院裡,
左君輝從停屍間裡走了出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的上号碼,見四周沒人,才走去走廊的盡頭裡,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裡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左先生……”
左君輝一張本就陰寒的臉,怒意頓顯,低聲對着手機吼道:“這件事,我不會放過你們!”
電話那頭的男人顯然很恐懼,語氣焦急的說道:“左先生,這件事您不能全都怪在我們頭上,我們也沒想到最後竟然變成這樣,是您夫人突然間沖了出來,這是我們意料之外的啊……”
“你們不會緊急刹車嗎?”左君輝低聲怒吼。
“您是不了解當時的情況啊,左瑾瘋了一樣,以她的車速,就算我們不撞過去,您夫人也一樣會沒命的……況且,當時我們也是按您說的,左瑾從停車位出來是反向行駛的,隻要我們的車撞過去,她一定會沒命,誰會想到是您夫人沖出來,我們已經及時調轉車頭了,可根本就來不及……”
“該死的沒死,卻搭上了我老婆的命,你們還指望我會感激你們?!”左君輝憤怒說道。
“不不不,我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現在我們這方的肇事車主已經被警局的人傳喚,如果沒您的幫忙,左家這邊,我們應付不來啊……”電話裡的人擔憂的說道。
“行了,行了,這件事你們先聽從警察的處理,事後,我在叫人去解決,現在我不方便出面,總要等這件事平息下來再說。”左君輝不耐煩的說道。
“好的,好的,有您這話,我們就放心了……”
不等電話裡的男人說完,左君輝就已經挂斷了手機,回頭看着左若琳正從停屍間裡走出來。
左君輝走到左若琳身前,将她摟在懷裡,安慰的拍着她的脊背,說道:“若琳,别傷心,你要堅強些,爸爸發誓,你媽媽不會白死,這件事,我一定會追究到底……”
左若琳擡起頭,眼中的眼淚還沒有擦去,看着自己的爸爸,說道:“爸,您告訴我,撞死我媽的真的是大姐嗎?”
左君輝的太陽穴上的青筋跳了跳,錯開與左若琳的對視,将她的頭按在自己的懷裡,說道:“爸爸早就跟你說過,你媽媽和你大姐夫一直暗中來往,你大姐怎能不恨她……”
左若琳咬破了自己的下嘴唇,嗚咽着哭泣,摟着自己的爸爸,哭的更厲害了……
……
蘇子衿發了兩天的高燒,40度,幾乎卧床不起。
顧楠急紅了眼睛,也沒能勸說的動,蘇子衿就是不去醫院。
就在顧楠是在沒了辦法,準備撥打急救中心電話的時候,左擎宇來了。
左擎宇的臉色不好,臉上明顯有着熬夜過後的疲憊。
二話不說,将蘇子衿從床上抱起來後,對着顧楠說道:“帶上子衿的外套,跟我去醫院……”
顧楠忙不遲疊的點了點頭,抓起蘇子衿的外套,跟着左擎宇就出了門。
醫院的急診室裡,護士正将針頭埋進蘇子衿的血管内。
蘇子衿半睡半醒,感覺不到疼。
顧楠站在門外,手裡捏着所有的收據,一臉緊張的看着裡面的蘇子衿。
直到這一刻,顧楠才清楚,親人對蘇子衿意味着什麼。
從前蘇澈在身邊的時候,顧楠一定想也不想就會打電話,讓蘇澈來想辦法,可現在蘇澈不在了,蘇杏走了,如今就連容秀薇也不在了,蘇子衿這是在跟自己較勁,她的生命裡不再有親人來給她取暖……
這一刻,顧楠想哭,幸好還有左擎宇在。
可現在的情形,容秀薇的死,卻成了蘇子衿和左擎宇之間最大的阻礙。
畢竟那人是左擎宇的親姐姐,縱使蘇子衿不會再把怨氣撒在左擎宇的身上,可若真的要在一起,蘇子衿該怎麼面對今後的那個“左家”……
左擎宇坐在蘇子衿的床邊,視線落在蘇子衿燒的通紅的小臉上,目光有些渙散。
蘇子衿燒的嘴唇血紅,呼吸有些急促,與左擎宇交握在一起的手上,溫度燙的吓人。
“子衿……對不起……”
蘇子衿在朦胧中,聽到類似這樣的一句。
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睜開眼,身邊空無一人……
片刻以後,顧楠
拿着保溫杯走了進來,坐在了病床邊,扶着蘇子衿坐了起來,說道:“醫生囑咐,要你多喝水……”
“我怎麼會在這兒?”
這是退燒以後的蘇子衿說的第一句話。
顧楠目光稍有躲閃,垂下視線,說道:“我打了120……”
其實,顧楠不想說謊,可左擎宇臨走之前特意交待過,如果蘇子衿問起,就讓她這麼回答。
蘇子衿不語,沒再多說。
顧楠将蓋在她身上的被子向上拉了拉,語氣平緩的說道:“明天是容阿姨出殡的日子,我陪你過去……”
蘇子衿的眸光閃了閃,最後,點了點頭……
……
容秀薇的葬禮很隆重,
除了左家人,來了不少社會上的名流。
當然,蘇子衿心裡清楚,這依舊是左家人的面子。
這些人裡,甚至有人都不知道容秀薇到底是誰,假情假意的對着左君輝說着一些節哀的話語……
蘇子衿并沒有在左君輝面前停下腳步,而是直接走到容秀薇的遺像前。
顧楠三鞠躬後,跟着蘇子衿朝着左若琳的方向走去。
左若琳短短幾天内,就已經瘦了一圈,身上披着白布跪在不遠處。
蘇子衿走進,扶着左若琳起身。
左若琳看了一眼蘇子衿,抱着她大哭了起來。
蘇子衿的眼圈紅了,眼淚卻沒掉下來。
她輕輕撫着左若琳的後背,在她耳邊說道:“媽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所以,你要堅強……”
左若琳無語凝咽,擡起頭看着蘇子衿,低低的叫了一聲:“姐……”
蘇子衿鼻尖酸澀,低下頭,緩慢的點了一下,算是答應。
蘇子衿轉身想走,而左若琳卻一把将她拉住。
對着在場所有的人宣布道:“她是我姐,親姐姐,也是我媽的第一個女兒……”
所有人的都震驚在了當場,目光朝着蘇子衿一并看過來。
蘇子衿愣在了原地,坐左君輝則滿臉憤怒的走過來,對着左若琳喊道:“若琳,你胡鬧什麼?”
這樣的場合,左若琳無疑是丢了左君輝和左氏的臉,她怎麼能當着這些人的面,告訴大家,左君輝的夫人并非原配……
在衆人驚訝之餘,左君輝對着蘇子衿吼道:“這裡不歡迎你,是我左家的葬禮,你一個外人,來這裡幹什麼?”
蘇子衿愣在了當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所有人的眼裡,她依舊是個外人,就算左若琳不想委屈她,可她依舊名不正言不順……
左若琳上前,剛想與自己的父親理論,左君輝就一掌抽在了她的臉上,對着她怒道:“不懂事!”
左若琳捂着半邊火辣辣的臉頰在哭,蘇子衿将她護在身後,怒視着左君輝,冷冷說道:“就算若琳不懂事,她畢竟長大了,你不該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打她,你别忘了,躺在棺木裡的人是若琳的母親,死者面前,你就這樣對待她的女兒?”
左君輝被蘇子衿說的啞口無言,呆愣了片刻之後,才對着她怒道:“你以什麼身份出現在這裡?又以什麼身份對我說這樣的話?”
蘇子衿的臉白了下來,找不到反駁的話語。
而身後突然走出來的徑長的身影,剛好停在與她并肩的位置。
左擎宇的出現,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很會社會名流都躍躍欲試,想要過來與他打聲招呼。
而左擎宇并不迎接任何的目光,站在左君輝面前,冷冷的說道:“作為容秀薇的長女,她連披麻戴孝的資格都沒有?”
左君輝的老臉被氣的顫抖着,指着蘇子衿,對着左擎宇說道:“她說是秀薇的女兒就是了?那是不是随便一個女人沖進來,說是她的女兒,我都要接受?況且,這丫頭憑什麼站在這裡指責我?左家面前,她算是什麼身份?”
左擎宇的嘴角抿成了個嘲諷的弧度,對着左君輝語氣清冷的說道:“以我妻子的身份!”
左君輝徹底的愣在了原地,而周圍議論聲疊起。
就算容秀薇有這麼個私生女,這些名流們也不好奇,隻是,當左擎宇說出,蘇子衿以她妻子的身份出現在這裡,還是起了不小的轟動。
多少商場名流盯着左擎宇盯的眼睛都藍了,多少個待字閨中的名流之後,盼着能和左擎宇結下琴瑟之好,可這一刻,也都夢碎當場。
原來他已經有了妻子,而且還是自己嬸嬸的私生女,這樣的關系,還真是亂的夠可以……
左君輝在衆人面前失了顔面,咬着牙不甘心,卻也不能再多說什麼,畢竟晚輩面前,他還要維持自己的形象。
左君輝轉過身朝裡面走去,隻留一臉平靜的左擎宇正回過頭去看蘇子衿。
蘇子衿并沒有迎接左擎宇的目光,更不在意左擎宇是不是為了幫他解圍才把自己推上了風口浪尖。
她斂了眉眼,轉身在左若琳的肩上輕輕的拍了拍,道:“若琳,你要像媽一樣,該自己學會堅強。”
左若琳點了點頭,說道:“我沒事……”
蘇子衿彎了彎嘴角,卻不是在笑,對着她輕點了下頭後,對着身旁的顧楠說道:“楠楠,我們走吧。”
顧楠回頭朝着左擎宇的方向看了一眼,以為蘇子衿不會再同他講話,卻沒想到,蘇子衿已經走了過去。
左擎宇面前,蘇子衿面上沒什麼情緒,說了一聲:“謝謝”。
左擎宇愣了一下,不等反應過來,蘇子衿已經繼續說道:“等你忙完的時候,來我公寓一趟吧,我有話對你說……”
言外之意,蘇子衿不會再搬去半山别墅,左擎宇是聽的出來的。
左擎宇語氣溫和,說道:“好,我一忙完就過去,這幾天,你好好照顧自己……”
蘇子衿點了點頭,轉身和顧楠離開……
……
蘇子衿的公寓前,顧楠的車還沒有停下來,就大老遠的看着蘇秉承一個人站在小區的門口。
蘇子衿見狀,趕忙下了車,走到蘇秉承面前,問道:“爸,您怎麼會在這裡?”
蘇秉承看着蘇子衿面色憔悴,有些忍不住心疼,道:“子衿啊,爸聽說你生母去世的事了,想着去拜祭一下吧,又不知道該去哪裡,爸擔心你一個人熬着難受,過來看看你……”
看着蘇秉承一臉的關懷,蘇子衿的鼻尖有些酸,這些天來,這是唯一一件讓蘇子衿覺得心裡暖和的事。
蘇子衿帶着蘇秉承上了樓。
客廳裡,
顧楠正将一杯茶遞給蘇秉承,說道:“叔叔,你喝點水……”
蘇秉承對顧楠還有着幾分印象,畢竟蘇澈去世的時候,顧楠跑前跑後的,沒少幫忙。
“你是小顧吧?”蘇秉承問道。
顧楠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是和子衿一小長大的好朋友,那還是子衿生活在蘇杏姑姑那裡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了……”
經顧楠這麼一說,蘇秉承的老臉紅了幾分,畢竟當初,是李芳瓊将15蘇子衿趕出的家門,為了自己兒子的将來,他也沒有出手阻攔……現在想想,對蘇子衿不禁有了幾分愧疚,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蘇子衿見狀,故意岔開話題道:“媽身體最近怎麼樣?降壓藥有沒有跟着吃?”
蘇秉承點了點頭,道:“你媽最近挺好,就是偶爾還會對着我發脾氣,也許是更年期的緣故,這50幾歲的女人啊,真是惹不得……”
顧楠聞言,笑了起來,應和道:“是呢,我媽媽現在還不到50歲呢,每天盯着我爸,我爸做什麼她都不順眼,讓她自己做吧,她自己又做不好,橫豎都會發脾氣。更年期的症狀都是這樣,等過了這段時間或許就慢慢好了,叔叔,您也多擔待阿姨一些,脾氣總歸是要發出了的好……”
蘇秉承很喜歡顧楠這丫頭,笑呵呵說道:“丫頭,你說的對。”
蘇子衿聽了倒沒說什麼,隻是淡淡問了一句:“我媽又因為什麼跟您吵?”
蘇秉承歎了口氣,說道:“哎,說來話長。你也知道,自從你哥去世以後,你媽的精神狀态就一直不算太好,晚上不是哭醒,就是做夢的時候喊你哥的名字。這些我也沒辦法勸,畢竟喪子之痛,我也不比她好受多少……不過,最近她鬧的更有些沒來由,前幾天和鄰居老陸的老伴去市場買菜回來,非說看見阿澈了,你說這大白天的,給老陸的老伴吓的,已經卧床三天了,非說你媽這是活見鬼了,我……哎!”
蘇子衿的臉色瞬間蒼白,怔怔的看着蘇秉承,問道:“我媽在哪看到的?”
停蘇子衿這麼一問,蘇秉承面上的表情有些無力,老伴鬧鬧也就算了,這女兒怎麼也跟着湊熱鬧。
可即便是這樣,蘇秉承還是說道:“就在咱們家附近新開的一家商場門前。你媽平時買菜不去那裡,剛好那天說是那附近一家超市的雞蛋打折,老陸太太說什麼要拽着你媽去,這不……回來就跟我鬧起來了,非說自己沒有看錯,自己養的兒子,她自己一準認得……你說,這不是神經病是什麼……”
蘇秉承的話音未落,蘇子衿就已經打斷,道:“爸,也許媽說的沒有錯……”
蘇秉承愣住,不敢相信的看着蘇子衿,說道:“子衿,怎麼就連你也這麼說?你哥明明就……”
蘇子衿認真的看着蘇秉承,說道:“爸,也許你覺得我和媽是瘋了,但是,這件事我沒法跟您隐瞞,因為……就在前兩天,我也看到我哥了……”
蘇秉承的老臉瞬間沒了血色,嘴唇劇烈的顫抖着,捂着心髒的位置,大口的喘息着。
這樣的事,他無論如何也是接受不了的。
可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哪怕是天方夜譚,他也一樣希望有萬分之一的機會。
在确定自己的女兒不是産生了幻覺後,他才哆嗦着嘴角,
道:“這,這怎麼可能呢?你哥走的那天,我,我是親眼看着他被推進去火化的……”
一旁的顧楠也皺起了眉角,朝着蘇子衿看過來,遲疑了片刻,才開口道:“子衿,阿姨一定是思子心切,出現幻覺也是有可能的,阿澈怎麼可能還活着,從他去世那天起,我一直都在,我也是親眼看着他……”
蘇子衿示意顧楠别說了,眉頭已經擰的不像話。
她知道沒人會相信自己說的話,但她自己清楚,那絕對不是幻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