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閣下大人,強人所難
時念卿接到霍寒景電話的時候,正坐在化妝台前,盯着鏡中的自己,不斷打量自己的臉:因為懷孕,她好像真的變醜了……
當年懷霍時安的時候,一來環境不好,二來沒有心思,所以時念卿從來沒有在意過自己的容貌。
都說:孕期,随着體内激素的不斷升高,孕婦的身體,多多少少都會發生變化。其次,胎兒在母體内,雖然很幼小,但是自己的身體也會有代謝活動,從而産生一定的毒素,他們隻能通過自己母親的身體才能把毒素排出體内,由此,很多的母親,孕期皮膚都會變黑便差。最常見的一種,便是臉上長出妊娠斑。
瞅了又瞅,看了再看,在确定自己的臉頰上,的确有很淡很淡的褐色斑點,時念卿既驚恐,又害怕。
不知道這斑,會不會加深,或者生孩子以後,會不會自動變淡。
倘若,不會變淡的話……
女人天生愛美,時念卿完全不敢去想:自己的臉,全是星星點點的斑會怎樣。
原本,她想打電話咨詢下甯陽,遇到妊娠斑,有沒有什麼方法消除,或是立馬阻斷它的生長。
誰知,不等她翻出甯陽的電話号碼,霍寒景的電話,卻率先打了進來。
時念卿很心煩意亂,加之,下午被他赤裸裸嫌棄的怒氣,壓抑在兇腔内還未消散,她并不想接聽。可是,霍寒景的身份又擺在那裡,她又沒有那個膽子挂斷不接。
最後,時念卿磨蹭好一陣子,等到霍寒景第三次打電話過來,這才不緊不慢,悠悠然然按了接聽鍵。
“閣下大人,這麼晚打電話過來,有何指教?!”時念卿的聲音,很淡然,也很冷漠。
可是,手機那頭,沉寂無聲,好半晌之後,才傳來晚上寒風呼嘯嘶吼的聲音。
也不知道此刻的霍寒景站在哪裡打電話,風聲斷斷續續的,似乎信号不怎麼好。
時念卿拿着手機,貼在耳畔,耐着性子等了好一會兒,那邊仍然無聲無息。
時念卿不由得蹙起眉頭,對着手機喂了幾聲,然後說道:“霍寒景,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如果沒有,我挂電話了!”
說着,時念卿撤下手機,就要挂電話。心裡忍不住想:霍寒景這男人,給她打電話,卻不說話,是不是有毛病?!
如果說,他不小心碰到手機,無意打通她的電話号碼,等到自動挂斷以後,便不會打第二遍,第三遍。
然而,他孜孜不倦,一而再再而三地撥打她的号碼,接通了,卻不聲不響,究竟是什麼操作?!
時念卿,實在揣測不了他的心思與企圖。
隻是,她剛剛把手機從耳朵邊撤離,霍寒景低沉磁性的嗓音,忽然傳了過來:“時念卿,立刻用最快的速度,來帝國會所。”
“……”聽了這話,時念卿有些懵。這麼晚了,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叫她去帝國會所?!皺着眉頭,時念卿思索了很久,也無法參悟他的意圖,最後隻能低聲詢問,“為什麼?!”
聽筒裡,卻貿然傳來警衛恭敬的聲音:“總統閣下,您的車已經備好,需要駕駛員和警衛陪同麼?!”
霍寒景回他:“暫時不用車了,撤回去吧。”
“是!”
嘶吼呼嘯的風聲,漸漸淡了下去,消匿後的幾秒鐘,霍寒景誘人的好聽聲音響起:“今天是宴蘭城女朋友的生日,玩麻将,缺個牌友。”
“……”時念卿聽了,先是額角下滑無數條黑線,轉而,兇腔内的怒火,莫名的“蹭~蹭~蹭~”地往上飙。
宴蘭城女朋友過生日,跟她有什麼關系?!
聚會,不提前請她就算了,反正她跟他們又不熟。
可是,打牌少人,臨時叫她去湊個人數,這樣的備胎,換做是誰,恐怕都不開心。
把她當成什麼?!
其次,她如果去了,讓派對上的那些人,怎麼看待她?!
所以,時念卿想都沒想,直接回複道:“可能得讓閣下大人失望了,你是知道的,我不會打麻将,所以,無法遵從命令趕過去。”
手機那頭,再次陷入死寂無聲的狀态。好一會兒,霍寒景才出聲:“以前我每次去帝國會所玩牌,你都跟去的,所以不要跟我說你不會。”
“我真不會,閣下大人。”
“我給你四十分鐘的時間,過來。”
“閣下大人,你這是強人所難。”
“我打牌帶你着,雖然沒教過你,但是圍觀那麼多年,還學不會?!時念卿,你智商會這麼低?!”
“……”不可否認,時念卿分分鐘就被霍寒景的話給怼得怒火中燒,奶奶的,明明是這男人有事求她,但是那居高臨下的挖苦語氣,怎麼就那麼欠練呢?!
時念卿咬着嘴唇,憋了半天才說:“誰規定,在旁邊圍觀,就必須學得會?!”
“圍棋,我也沒怎麼教你,不還是照樣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想要滅我威風麼?!”霍寒景回她。上次在晉城的柳府,時念卿下棋時的每走的一步,霍寒景都還曆曆在目。
那釜底抽薪的姿态,可下手不輕。
“……”時念卿再次被堵得無話可說,大腦轉了好半天,才冷冷幽幽地笑道,“閣下大人,我長得這麼差強人意,都醜得沒有人形了,冒失去聚會打牌的話,吓着你的朋友是小事,把您的顔面丢進了,可是大事兒。你不是有貌美如花的未婚妻麼?!我想古小姐,十分樂意,接受你的邀請去打牌。”
這話,時念卿說的無比地挖苦。
霍寒景站在電梯門口處,聽着她尖酸刻薄的語氣,卻莫名忍俊不禁。以前的時念卿,在他的面前,總是乖乖巧巧的聽話模樣。他從來不知道:現在的她,居然這般記仇。
霍寒景拿着手機,貼着耳畔,幽深的黑瞳,睨着不斷往下跳躍的電梯數字,他隐隐勾起唇角,幽深道:“時念卿,打牌,用的是腦袋,又不是靠臉蛋。”
“……”時念卿的臉色,瞬間黑到極緻。他這番言辭的意思是:她,真的很醜?!吼~!!
時念卿剛要張嘴巴說點什麼,霍寒景冷冷淡淡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他說:“至于思媞,她身體不舒服……”
“嘟嘟嘟~”,霍寒景的話都還沒說完,時念卿已經咬牙切齒,憤怒地把電話給掐斷了。
因為古思媞身體不舒服,所以才給她打電話的,是吧?!
在霍寒景的心裡,她真是十足的備胎?!
是不是他笃定了,隻要下達了命令:她就會無條件的執行?!
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妥協,絕對不會去帝國會所。
當然,其實連時念卿自己都不知道,最讓她生氣憤怒的,還是他對古思媞,那般親昵的稱呼:思媞。
霍寒景再次打來電話的時候,時念卿想都沒想,直接挂斷。
如此反複,不知道多少次。
時念卿最後徹底怒了,她忍無可忍,接通電話,直接憤懑地大聲吼道:“霍寒景,你到底有完沒完?!不是跟你說了,我不會去帝國會所嗎?!”
“你确定,不過來?!”霍寒景的聲音,冷峻而寡淡。
低沉的嗓音,很淡漠,卻透着一股說不上來的危險氣息。
現在的時念卿,真是讨厭死他那種字字句句都全是隐秘威脅的話語,她咬着牙說:“我不是确定,而是,十分,格外,非常肯定:今晚不去帝國會所。無論你怎麼威脅,都沒用。”
此刻的霍寒景,站在帝國會所頂樓走廊盡頭凸出去的露天陽台上。
他單手打開煙盒,掏出一支黑色的香煙,含在線條完美的薄唇裡,然後拿出鑲嵌着黑色寶石的打火機,“啪~噔~”按開,點燃,然後深吸。
聽了時念卿的話,霍寒景呼出一口濃郁的白色白霧,聲線沙啞:“是麼?!”
“霍寒景,如果你沒事的話,我先睡了。”說着,時念卿就要挂電話。
然而——
“今天的宮府,還太平麼?!”霍寒景突然毫無征兆地冷聲詢問
時念卿立刻意識到情況的不對勁兒,機警地反問:“你什麼意思?!”
“這麼大的動靜,你都還不知道?!”霍寒景聲音,冷森到不行,他重重吸了好幾口煙,“帝國監獄那邊傳來消息,宮傾琛不顧身份,挑釁國家憲法,劫獄未遂,當場被捕。”
“什麼?!”時念卿一聽這話,驚愕得眼瞳都瞪至最大。宮傾琛劫獄?!他是不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