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警察正想探頭看看那井呢,老爺子就擋在了他的面前,說道:“就是一個古井。我們家什麼東西都是上年頭的,這井早就不用了,荒廢在這裡,裡面水都臭了。”
那年紀比較大的警察也巧妙地繞過他說道:“我們警察什麼臭的沒見過啊?死人分屍的,都還要一塊塊拼回去呢。裡面的水……紅的!”
他的聲調提高了。明顯就是很意外。在看到這水之前,他絕對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也就是盡責地來你看一圈罷了。
可是現在竟然看到了井水的紅色的,還有人報案說水閥裡開出血來,這就不可能是報假案了。老爺子也不得已讓開了,警察問道:“裡面有什麼?”這回,警察的聲音嚴厲了起來。
老爺子不回答,任千滄笑道:“這地方,從小就被我爸化為了禁地。誰都不讓進,說是鬧鬼。”
警察說道:“我看不是鬧鬼吧,是藏着什麼秘密吧。”
我心裡驚訝着,這個警察厲害啊。可惜他說的秘密估計和現實中的秘密不太一樣。警察已經打電話叫人過來看看了。挂了電話,警察就對老爺子滿臉笑容得說道:“老爺子啊,年紀也大了,先回房間去吧。一會有消息再跟你說。小宋,送老爺子回去。扶着點啊。任家老爺子金貴着呢,磕傷了,賣了你都不夠賠的。”
那年輕的警察就趕緊陪着笑臉說道:“好好,老爺子請請,來,你注意腳下。”
我雖然一直沒說話但是卻也明白了。老爺子這是被監視起來了。因為他剛才就在井邊,他成了第一個被懷疑人選。
警察看着那井裡,一邊問道:“你爸是不是不同意你們結婚啊。怎麼在大婚當天鬧出這件事啊?我看你爸說不定知道點什麼?仇人報複你們家什麼的。”
任千滄沒有回答,而是轉身對我說道:“商商,肚子餓了吧。先回去吃飯?”
我搖搖頭,我也想在這裡看看緊張啊。而且我現在也很緊張。警察來了要是真的撈起肖阿姨來,或者是撈起那女屍來,再或者直接把下面是幾十具屍體都撈起來一字擺開了,那我們的這步棋就壞了。
但是任千滄還是推推我,道:“去吧,這邊沒這麼快的。”
我幹脆發揮了一點太太的精神,讓院門外的保安幫忙讓廚房的阿姨送早餐到這邊來,我也不矯情地就坐在吳光房間前的那台階上吃了起來。
寶爺和任千滄還有那警察還在井那邊看着,說是找什麼疑點呢。就我一個人坐在着台階上,能看到的地方一個人也沒有,就連那原來在院門的保安也離開了。
我吃了粥之後,也已經十點多了,陽光強烈地照下來,我不得不退後一些站在了吳光的房門前躲着太陽。就在這個時候,我注意到了在那邊的毛玻璃窗子上似乎有着一個人影。很模糊。
我靠近了過去,毛玻璃上隻看出了一個紙人的大概輪廓。如果隻是這樣的話,我也不會有什麼害怕的,偏偏在玻璃上,有着一雙眼睛,就好像眼珠子被扣了下來,整個貼在了玻璃上一般。
在我看向那眼珠的時候,那眼珠子竟然轉動了,轉過來看着我。
我驚慌着叫了起來:“啊!”在往後退的時候,就踩空了地上的台階。雖然隻有兩級台階,但是還是讓我重心不穩,快要摔倒地上。我已經緊張地閉上了眼睛,準備着被摔的痛。可是在快要掉到地上的瞬間,已經有人扶住了我。
不用想就知道是任千滄了,隻有他才有這樣的速度。我穩穩神,低聲說道:“玻璃後面有眼睛!”
“嗯,給吳光報信的。吳光應該快要回來了吧。”
這時候,幾個人走了進來,不過并不是吳光,而是警察。幾名警察帶着工具過來的,一個個都是一臉的嚴肅,看樣子就像是得到了什麼重大案件一樣。
等着我和任千滄回到院子裡的時候,那幾個警察已經開始往井裡抛繩子了。他們先吊着一隻小桶下去,釣上來了一些井下的液體,裝進了玻璃瓶裡,密封好,好寫上了标簽。
接着就放下一個鐵鈎,估計着是要把下面的東西勾出來了。我的心就仿佛的在嗓子眼跳動着,就擔心一會拉起來會拉出一具屍體來。
一個小警察站在我和任千滄的面前,感覺着就是要做筆錄了。相信之前那警察,在送老爺子回去的路上,也同樣給他做了筆錄。
小警察問道:“兩位是昨天剛結婚吧。”
“我們結婚跟這件事有關嗎?”任千滄反問着。
“哦,總要了解一下背景的。你們發現井水變成紅色的是什麼時候?”
任千滄回答道:“就在一個小時前,跟着那個老警察同時發現的。”
“哦,那太太呢?太太是什麼時候?”
我定定神,才說道:“和他一樣,我昨天才進門的。之前雖然過來但是在這裡的時間不是很多。這裡面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我說完就又看向了那邊的井裡,警惕着,他們能撈上來什麼?也許是我的表現比較緊張吧,警察就問道:“你很關心那邊會撈上什麼嗎?”
我一聽這話,就知道他在懷疑我了,我要給自己想個借口。任千滄現在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多恐怖的事情他也井裡過了。寶爺是在跟警察說着什麼水閥一開就是血,他昨晚一夜都是拿着菜刀縮在角落,不敢睡的。
我暗暗吐了口氣。同時飛快地給自己想借口。兩秒鐘之後,我說道道:“我的貓不見了。”
“你懷疑貓掉井裡了?”
“嗯。”
“什麼時候發現貓不見的?”
“昨晚。”
“具體時間呢?”
“十一點左右。”
這時,院門外又傳來了很多人的腳步聲,這邊的問話停了下來,大家都看着來人。竟然是吳光,跟在吳光身後是一個裝着警服的人。他們走過來是慢悠悠的,看上去并不像是來查案子的。
吳光看到這邊的情況,一臉驚奇地說道:“怎麼了?大少爺,這是……怎麼了?”
任千滄說道:“家裡水閥開出血的事情,有人傳出去,警察就過來看看。”
同時,一個警察上前就敬禮握手什麼的。我們在一旁看着,暗暗佩服着吳光的處理能力。他是直接把市公安局的領導請過來了,說是指導保全工作,畢竟這裡值錢貨太多了,警察那邊也是按損失的金額來算案子大小的。任家要是被偷一次,這警察那邊也麻煩。
接着就聽着那領導說道:“你們瞎忙活什麼啊?任家裡那麼多東西,那口井都是古井。弄壞了,扣你們一輩子的工資不夠賠的。不就是水紅了嗎?又是大晚上的,眼花了,還是水管沖出鐵鏽來了。大驚小怪的。收工了,收工了。”
有些基層的警察并不贊成這個說法,但是領導這麼說了他們也隻能收工。吳光還陪着笑臉說道:“大家辛苦了,辛苦了。能來幫忙看看感謝大家了。那個,廚房那邊我已經讓他們安排午飯了。估計着,這會菜都上桌了。大家洗個手就過去吃飯吧。”
警察一個個離開了,在井邊的的警察也收了線。隻是他們把線扯上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線後面鐵鈎上挂着的一隻大黑貓的屍體。
我驚了一下,趕緊跑了過去,仔細看着那隻大黑貓,沒有貓頭的大黑貓。那黑貓的尾巴上并沒有一圈的傷口,不是任千滄的靈寵貓。這個體型,應該是那隻僵屍貓。
鐵鈎已經勾穿了它的肚子,頭斷開的傷口上并沒有血流出來,但是皮毛卻是血淋淋的模樣。一動不動。我不敢置信地說道:“它,死了嗎?”
那警察厭惡地把貓直接丢在了地上,說道:“頭都斷了,還能不死啊?”
任千滄拉住了我說道:“别傷心了,你還有小貓崽啊。商商!”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讓我不要碰這隻僵屍貓。它是昨晚才從我那裡跑走的,是什麼時候下的井,是怎麼弄斷頭的我們都不知道。但是從我們的認識上來看,僵屍都是有屍毒的。就像當初袁雪被她抓的那一下一樣。它的頭沒了,但是還能不能攻擊就不知道了。有些僵屍是沒有頭也還能攻擊的。現在這麼多人看着,要是這貓突然跳起來攻擊了,那就難解釋了。就算它沒有跳起來,要是它抓了我一下,也難處理了。
我收回了手,但是還是沒有跟着他們走出去。葉城在大家都走了之後,才出現的,我剛才竟然沒有看到他。
他走向了我,看着那貓屍說道:“燒了吧。”任千滄對他從來就沒有好感,語氣也不好地說道:“憑什麼聽你的啊?”
“你們當然也可以不聽,但是這種東西,不确定性很高。小心會事情鬧得更大。這次還不是因為你們嗎?任千滄,我師父說得真對,你沒有回來的話,根本就不會有這些麻煩。你還真是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