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外傳來了阿姨的聲音,阿姨已經送早餐過來了。不過他是不需要吃早餐的,基本上他的早餐也是讓我倒進馬桶的份。
我也跟着起床了,還想着一會就去找樂樂去,我也有我的産業,雖然我那小店連藏館的一平方都比不上,畢竟也是我的一點心血。
吃過早餐,我們正要出門的時候,任千滄突然蹲下身子一聲吃痛地叫聲。
我驚訝着喊道:“任千滄怎麼了?”
靈寵貓馬上就炸毛了,朝着客廳外叫着。可是客廳外卻沒有人影。任千滄蹲下身子,捂住了腳腕,我這才注意到,就在我們的客廳門前,低矮的地方有着一根紅線。我也跟進蹲下身子,說道:“給我看看,傷到了嗎?”
“沒事了,别看,就那一瞬間會痛罷了。”
“給我看看!”我嚷着,扯開了他的手。就是這個動作,讓他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他的手放開了,褲腳處出現了一小灘暗紅色的血液。暗紅,不像是活人的鮮紅,而是一種很暗的紅色,不仔細看,就好像那血液變成了黑色的一般。
以前任千滄也被傷到過,不過也沒有哪次像現在一樣,流出這樣的血液來。我小心翼翼地挽起了他的褲腳,腳踝處暴露了出來。那是一條血痕,傷口很細,但是卻看不清楚到底有多深。不過看着任千滄的樣子,傷口應該很深吧。
“我先去拆了那紅線。”我說着就走過去扯下那紅線,直接揉着一團,丢在了院子裡的那個垃圾籃裡。之前這樣的設計在小樓裡就使用過,隻是之前任千滄能察覺到,為什麼在這裡他沒有察覺到呢?
任千滄一隻腳跳到了沙發上,眉頭還在緊緊皺着。之前他就是被狗抓破了肚子,也沒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啊。
我急切地問道:“任千滄,你……要不我們會小樓去吧。”
“那線和以往的都不一樣。好痛!以往就算傷到了,我這具屍體也不會有這麼強烈的感覺的。如果現在去小樓去,一定會中了吳光的計。”
“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
“先等等吧,也許一會就好了。”他說着。畢竟成為貓驚屍之後,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傷口。普通的兇器給他的傷,是很少會流血的,就算傷口都撕開了,也不會這樣的痛楚。
在等待的日子裡,我焦急地就蹲在沙發前注意着他的傷口。那傷口實在太小了,但是卻一直在慢慢滲出暗紅發黑的血液。一分鐘過去了,傷口沒有一點凝固的現象,他的眉頭還在緊緊地皺着,兩分鐘過去了,他似乎更加地痛了。
五分鐘之後,我再也受不了。問道:“我們回去吧。把你泡到那些水缸裡。”
“不行,這個時候回去就是中計了。這大院子裡。敢這麼做,會這麼做,能這麼做的,隻有吳光一個人。他能在這裡做好設計,說不定那邊呃已經做好了設計,就等着我們回去了。”
“可是你很痛的樣子啊。”
任千滄雖然眉頭皺着,牙咬着,但是他還是扯出了一個微笑說道:“比我被割頭的時候,輕多了。”
我先給保安室打了電話,問道:“吳光在不在家裡?”
得到的答複是:“吳叔早上五點多就出門了。還沒有回來。”
十分鐘過去了。我已經管不了什麼,掏出了手機給寶爺打電話,把傷口和紅線的事情跟他說了之後,他就說道:“商商大媽,那紅線上應該是有朱砂,還有能造成屍體腐爛的物質。你現在就去那井裡打點井水上來,給任大叔洗下傷口,特别是傷口裡面,也要洗到。要把那些東西都洗出來,就不會有事了。我已經在上課了。再說我現在過去,等我趕到那邊,他的腳也會爛完了。”
“會爛?”
“當然啊,他不是一直痛嗎?屍體是不會有這樣的表現的,隻有一個可能就是那屍體裡面還在繼續爛下去。趕緊的吧,要不任大叔就成瘸子鬼了。”
任千滄那貓一般的聽力一定也聽到了這些話,我說道:“怎麼我一開始就沒有想到那井水呢?那井水和小樓裡的那水缸裡的水一樣的性質。我去打井水!”
任千滄趕緊說道:“商商,井水裡有危險!”
我沒有理會他,而是在房間裡尋找着能用來吊起井水的工具。一隻小桶,就用客廳角落裡放鮮花的花桶,直接拿那些花都丢了出來。
還要繩子,這個當初結婚時候,還丢了一卷紮蝴蝶結的綢帶在抽屜裡。連着那整卷的綢帶一起拿走了。
任千滄再次說道:“商商!”
我才停下了動作:“如果我不去,你的腳就會爛下去。如果我們回小樓,就有可能會被吳光設計。我必須去。那井是可怕,也吓了我好幾次了,不過也隻是吓吓,他們也沒把我怎麼着。”我沒有理會他轉身就朝外跑去。
我能聽到身後任千滄似乎想要急着追上我,但是卻直接跪倒了地上的聲音,但是我還是狠下心沒有去看他。我不知道吳光今天一大早給我們這麼一個下馬威是打算幹嘛。那其中糾葛的的目的我現在沒有時間去理會。我要先保住任千滄。
就算任千滄再強大,吳光要是真的有心要對付他的話,也不是真的一點就傷不到他。畢竟他是貓驚屍,吳光是道士。天生的敵人。
我是跑到西北那院子的,院門緊鎖着,不過現在吳光也不在家。我本能地看向了那邊吳光的房間。那目光似乎又出現了,就好像在看着我一般。我也不客氣地再一旁的草地上摳出了一把帶着草的泥,就朝着那窗子狠狠砸了過去。
要爬進院子裡,我也能爬過去。從那榕樹上翻上牆頭,然後在慢慢吊着下去。我的心裡一直都在想着要快點打井水去給任千滄洗傷口,焦急讓我根本就忘記了恐懼,甚至在那短暫的時間裡,壓根就忘記了那井裡還有很多是屍體。
我把綢帶系到了小桶上,把小桶丢進了井下。小桶在被我晃蕩了一下之後,歪向了一邊,水湧近了桶裡。
可是手裡的綢帶已經放到底了。進入桶裡的水還很少。我隻能彎下身子,把身子探下井中。這樣小桶裡的水也被灌滿了。
就在我試圖把水拉起來的時候,水下似乎有着什麼力道跟我拉着水桶。我急了,就朝着井裡喊道:“放手!放手!”
可是那力道沒有消失,反而是多出了一隻死白的手扯住了綢帶,似乎想要爬上來。
我的心裡這才開始害怕了起來。但是我卻不能放開綢帶就逃吧。就在我心裡特别着急的時候,任千滄從牆外跳了進來。他的腳還很不利索,一隻腳墊着跑了過來,眉頭已經皺得緊緊的,說道:“跑這麼快幹嘛?我又不是真的沒腿了走不動了!”
他幾乎是吼出的這句話,讓我心中驚了一下,手裡扯着的那綢帶的頭都從手裡滑了下去。我叫着:“啊!”
我的聲音還沒喊完呢,他已經來到我的身旁,并一隻手深入了井中扯住了那跟綢帶。綢帶那頭的那隻死白的手,被他抖了一下,就松開了。
我問道:“是誰?”
“肖阿姨。她怕我了。”
那手縮回去之後,任千滄就輕輕松松地提起了那桶水。我趕緊從她的手中接過了水桶,那是一隻小桶也不是很重,這地方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回到了我們的院子裡。
任千滄還是沒有讓我看他的傷口,他自己提着水進了浴室,還關上了門,自己在裡面沖洗傷口的。我不知道那傷口深到什麼地步,但是還是感覺他還能痛的樣子。
等任千滄把傷口處理好之後,再出來,寶爺也趕到了。寶爺一來就咋呼着:“我這還上着課就偷溜出來了,夠意思吧。怎麼樣了?”
我連忙說道:“洗過傷口了。”
“我看看,沒洗幹淨就爛在裡面了。”任千滄坐在沙發上有些不耐煩地提高了褲腳,把腳擱在那邊的桌子上,讓我們看着傷口,還說道:“都洗幹淨了。我把傷口打開來沖水的。”
這時我才看到,那傷口似乎已經達到骨頭那麼深了,旁邊還有着缺失組織的樣子,應該是一些爛肉被刮掉了。
“什麼傷着的,這麼厲害?”
寶爺這麼一問,我趕緊把院子外那紅線給了他。他捏了捏,又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說道:“跟我猜的差不多,有朱砂有什麼酸類的物質。吳光幹的?這個殺傷力也太小了吧。”
“還小啊?任千滄都快成瘸子了!”我嚷着。
任千滄一隻手撐在沙發背上,說道:“忙了一個上午了,吳光到底要幹什麼?”他掏出了手機,給保安室打了電話,問了吳光回家了嗎?保安的回複是:“還沒有,不過有一份同城快遞是他的,剛剛送到沒多久。”
吳光的快遞?還偏偏是這個時候。還是同城快遞!這種應該就是昨天寄過來的,中午就能到了。時間上真應該是任千滄受傷,我們忙亂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