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千滄挂了手機,把保安的話告訴了我們,寶爺反應快速地就說道:“我去拿快遞!”說着一下就往外面沖去。任千滄就喊道:“回來!”
寶爺急着停下腳步,這才問道:“為什麼啊?多難得的機會啊。他這麼弄傷你,不就是為了把你留在這裡嗎?或者我們回小樓,他這麼安排就是不想讓我們知道他收到了東西。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動作一定要快,要不然他就有可能回來了。”
“還有一個可能。”任千滄說道,“他就是故意讓我們自己去拿這份快遞的。吳光在任家這麼多年,他要是連這點都不聰明的話,又怎麼能待到這個時候。”
寶爺說道:“難道我們就什麼也不做。弄不好這是一個好機會呢?總要冒險一下吧,任大叔。我決定了,就我去拿包裹,我來拆。要是一文不值的話,我就再給他封好來。要是他去告我亂拆包裹的話,大不了就是拘留兩天。”
我和任千滄都為難了。這種不确定的事情,我們不能每次都是讓寶爺去做啊。寶爺很激動的樣子,他可沒有在乎這些,腳底一溜,就不見人影。
我着急着說道:“任千滄,寶爺不會有事吧。”
任千滄放下了褲腳,也有些不安,說道:“不會。吳光是針對我的。就算裡面有東西,那也不會對寶爺構成傷害。就像那對我來說是利器的紅線,對你一點影響也沒有一樣。而且寶爺學考古的,也會學最簡單的拆機關。所以他開包裹會很小心。我現在是擔心吳光包裹裡的東西是什麼。也許不是讓我們直接受到傷害的,而是别的什麼。”
寶爺把包裹拿過來的時候,沒有直接進我們的客廳,而是把那東西放在了院子的地面上。這院子裡的石闆很幹淨,他這麼放着東西也不會弄髒。我們也湊了過去,一個個不顧形象的蹲在了那包裹旁。
那是一個套着快遞灰色袋子的正方形盒子,看上去很沉重的樣子。
寶爺活動着手指頭說道:“哈哈哈哈,看我能發現什麼?答案即将揭曉,會不會是他新買的充氣娃娃啊。還是倉老師模樣的充氣娃娃。”
寶爺撕開了那袋子,露出了裡面那個綁着黑色布條的木質盒子,能有二十厘米高二十厘米寬呢。他的手放在了那黑布條上,邊說道:“老人家就是不一樣啊,用黑布條綁着的。”他輕輕扯開了黑布條,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看向了任千滄說道:“你退後點退後點,就你最危險了。我倒要看看,吳光花了那麼多心思去對付你,就為了隐瞞這個盒子,這裡面會是什麼呢?”
任千滄看看我們兩,站起身來,退回到了客廳屋檐下。寶爺這才打開了那盒子。可是在那盒子被打開的那一刻,我看到了裡面的東西,有着一種想要嘔吐的沖動。那裡面竟然是大号玻璃瓶裝着的一瓶瓶的白色蠅蛆。
那些蠅蛆一個個蠕動着,白白的肚子在那拱着。而且為了保證它們在瓶子裡的存活每個玻璃瓶裡,還有着一塊很可疑的物質,好像是肉。
我早上吃的早餐都快要翻出來了,誰能想到快遞裡竟然是這些東西。
寶爺平時挺能瞎掰的,可是現在卻也是一臉的吃屎樣。趕緊把那蓋子蓋上了。任千滄雖然離我們都遠,打算他也能清楚看到了那盒子裡的東西。他低聲問道:“吳光什麼意思?就弄了一堆蟲子?”
寶爺不說話,默默地把盒子綁好了,然後說道:“這個,處理有點困難。沖馬桶裡都不行。埋了,過不了幾天,它們照樣會從前面的木塞出來。”
我問道:“不放回來?萬一吳光回來見不到這個追問起來,你肯定會被他拉到派出所去的。”
“那就去吧,這個東西對于任大叔來說那是第一殺手啊。比狗還厲害呢。而且還是很難滅掉的。”
“快遞怎麼會讓寄這個東西呢?好惡心啊?”說完我看向了任千滄,問道:“這個蟲子能傷害你嗎?”看上去不像啊。任千滄動動手指頭就能捏死這些蟲子了。
任千滄沒說話,但是臉色還是比較難看的。寶爺站起身來說道:“他比較幸運。一死身旁就是靈寵貓,就給他來了個貓驚屍。之後就被泡大水缸裡了。這種蠅蛆,是死屍上收集的,專門在死屍上産卵,讓幼蟲靠着死屍為養料生存的。我想吳光的計劃我已經猜到了。
這種蟲子隻有一個被遺漏出來,等它成了蠅子,就有可能找到任千滄這具屍體。那麼小的蠅子就算落在他皮膚上幾秒鐘也不會讓人在意。但是隻要幾天之後,他身上就會被幼蟲開始吞噬。等他身上出現一個個空洞……”
“别說了!”任千滄突然大聲吼了一聲,就轉身大步走出了院子。我看着連忙追了過去,說道:“任千滄,别在意了。瓶子沒打開,那些蟲子威脅不到你的。”
身後是寶爺的喊聲:“喂喂,别走啊,這個怎麼處理,我們商量一下啊。”
任千滄沒有停下來,我也沒有停下來,這就任務就這麼交給了寶爺了。我追上任千滄的時候,已經是在保安室那裡了,任千滄朝着保安室裡吼道:“馬上去讓家裡上上下下都噴一遍殺蟲劑!”
那保安有點懵了,坐在保安室裡有點摸不着頭腦地說道:“殺蟲這個不是保安的工作,是顧問的。計顧問不是剛才過來了嗎?先生這個你應該跟計顧問說。那個老顧問昨天跟吳叔請假了。……”
保安還沒有說完,任千滄已經氣呼呼的直接朝大門外走去了。我也趕緊跟了上去。寶爺正好在這個時候打來了電話,問我那些蟲子怎麼處理。我就在手機中說道:“拿到别的地方去,打開蓋子,噴殺蟲劑。一個也不留。然後燒了。”
看着任千滄上了車子,我也跟進跟上了車子。他現在似乎有些激動,我很害怕他會出事。關于那種吃屍體的蠅子,經過寶爺這麼一提醒我也想起來了。那不是我們平時看到的蒼蠅,也不是老式廁所裡的綠頭蒼蠅,而是一種專門吃屍體的蠅子。很多人認識它是因為網上傳開的“空手指,蓮蓬乳”的圖片。(别手賤去百度,要不保管你明天一天吃不下東西,順帶把今晚的晚餐吐出來。)
任千滄上了車子在他啟動的時候,我也已經坐到了駕駛位上,還系好了安全帶。我邊說道:“要不我們回小樓裡住幾天吧。讓家裡上上下下都殺蟲消毒了。”
“吳光不就是這麼希望的嗎?那些蟲子會從我的身體裡一點點吃掉我。我要是不想被吃掉,就要搬出大院子。到時候,再想查下去就有很多困難了。他要這麼做,那就别怪我了。”
我不知道任千滄現在想怎麼樣,他直接把車子開到了醫院裡。我們現在跟醫院有關系的人也隻有老爺子了。我急忙說道:“這件事老爺子不一定知道的。”
“我不需要他知道,我隻要用他去打擊吳光!”
任千滄已經瘋了!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隻能跟着在他的後面上了住院部。病房的門打開着,他走了進去,還不等特護反應過來,就已經推着輪椅連帶着輪椅上的老爺子出了病房了。
任千滄走得很快,讓輪椅在地上發出輕微的唧唧聲。老爺子驚呼着,雙手揮舞着想要打到任千滄,可是他已經失去了一條腿,不能像以前一樣揮着拐杖打人了。
老爺子喊着:“你要帶我去哪裡?你厲害!你就殺了我!你放我下去!你這個逆子!放開我!你要幹什麼?你要帶我去哪裡?”
走廊上也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但是卻沒有人敢上前阻攔。因為現在的任千滄看上去渾身都散發着一股危險的冷氣。而且他今早是還沒正式出門就被傷到了,他的美瞳還沒有戴上,那雙貓眼看過去,想靠近的人都自動僵住了腳步。
在我們走到醫院一樓的時候,有保安過來了,但是任千滄瞪了過去之後,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兩個保安就那麼一動不動地讓我們過去了。
任千滄一直沒有理會老爺子的厲聲質問,直接把他推到了停車場。這期間他一個字也沒有說,甚至也沒有跟我說,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心裡緊張不安着,隻能一直跟着他。看着他把老爺子抱起來放在了車子的後座,輪椅折疊好也放在了車子裡。我也隻好先上車。
可是整個過程中任千滄沒有說一句話,我就坐在副駕駛上,不時回頭跟老爺子說着話。“老爺子,你别着急。任千滄冷靜下來再說吧。他今天……”我想說是被吳光那些蟲子惡心到了,但是猶豫着還是沒有說出來。
老爺子似乎也是怕到了極點了,臉上不安地抽動着,說道:“死就死吧。隻是可惜我看不到任家的結局了。這輩子我對任家,沒有一點的愧疚。”
開車的任千滄從倒車鏡看着後座的老爺子,一聲冷洗道:“對任家沒有愧疚嗎?對你自己的兒子呢?别人都是用命去維護孩子,而你是把自己的兒子送到那古井裡給女屍當兒子了!那時候,還不如直接殺了我!爸,你知道我在那小樓裡的那麼多年,我是怎麼過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