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毛骨悚然,完全模糊了概念,這剛才發生的,難道不是夢嗎?我死死地盯着卧室的房門,房門的确沒有打開過沒錯。
因為我這卧室的房門不僅開門會發出很大的聲音,關門更是有無法掩蓋的“咔嚓”聲,那黑影離開的時候我并沒有聽見聲音。
“叮鈴鈴鈴鈴鈴……叮鈴鈴鈴鈴鈴……”我又聽見了熟悉的手機鬧鐘鈴聲,連忙從枕頭底下拿出了手機,劃掉了鬧鐘,看了看上面的時間顯示為:“06:45AM”。
我一般的起床時間都是七點以後,但是由于我都有懶床的習慣,工作之後為了不遲到我都特意将鬧鐘的時間提前了半個小時到六點半。
現在的鬧鐘該是已經第二次響了,可我再也沒了往日那繼續睡下去的心情,連忙起了床跑到洗手間把臉給幹幹淨淨擦了一遍。
難道是菩提一天沒在身上,出問題了?我心有餘悸地猜想着,看着天色已經微微發亮,心中也開始明朗起來。
平常這個時候我都還在床上拼命掙紮,和起床做着鬥争,今天卻已經準備好一切可以出發去上班了。
一番猶豫之後,我還是決定去趙西詞那裡碰碰運氣,盡快拿回自己的菩提才是上上之策。于是我簡單收拾了一下,便走出了房間的大門。
我剛出門,就看見張若童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站在她房間的門口,半依靠房間門站着,頭上一頂鴨舌帽,嘴裡叼根棒棒糖,兩個村姑辮看起來也是十分喜感。
張若童看着我從房間裡出來,一臉含有深意的笑容,挑着眉頭說道:“呦,這麼早去上班啊?”
我看着張若童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不知道哪裡出了毛病就是喜歡沒有原因地和反駁她,下意識地露出嫌棄神情說道:“你還不是,這麼早站這裡,等我啊?”
我這一無賴的招數,張若童很快就中招了,立馬氣憤地對我“哼”了一聲,揚起下巴說道:“誰等你,你有病啊?”
“嘁。”我不屑一顧地看了看她,也懶得再和她鬥嘴。回過将房間的門好好關上,想起自己還有事在身,便轉身朝趙西詞的房間那邊走去。
我剛走出兩步,身後的張若童卻立馬出聲叫住了我:“诶,等等!”
“幹嘛?”
“你幹嘛?”
我轉過身聳了聳肩膀,本來懶得和她解釋,但一大早也沒心思和她鬧,便轉念決定告訴她也無妨。于是坦白地和她解釋道:“我去找趙西詞問我的菩提啊,她上次拿去幫我串回來。”
我看着張若童聽了後毫無表情的反應,不知道她到底是要怎樣。正當我想轉身的時候,張若童卻伸出手朝包裡面一掏,拿出了一串東西朝我這裡扔來,說道:“喏,給你吧。”
我連忙接住,仔細一看,這就是我的菩提,已經被修複好了,幾乎和之前沒有什麼區别。我先是大喜,然後又一臉疑惑,看向張若童,問道:“我的菩提!怎麼會在你那兒?”
張若童這次倒也不賣關子,似乎帶了些炫耀的意味,老老實實地給我解釋道:“西詞姐姐給我的,說拜托我轉交給你。”
我聽了之後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不過張若童對于趙西詞那個稱呼實在是讓我玩性大發,樂得不可開交,我強忍自己噴發的笑聲,歪着嘴看向張若童嘲諷道:“呦呦呦,還西詞姐姐,哈哈哈哈!”
“你再笑?”張若童很明顯是被我激怒了,連忙幾個箭步朝我走來,伸出手就要朝我腦袋瓜上拍過來。
我估計是早就習慣了張若童的這招,慢慢練就了反應快的精髓,她一伸手的時候我就馬上做好了準備,一個側身加一個過手推,立馬就跑到了張若童的身後,還洋洋得意地嘲諷道:“我躲!嘿嘿。”
張若童更是氣的不行,可我早就幾大步跨向了樓梯口,将拿回手的菩提安心地戴回了脖子上,隻感覺呼吸都清爽了幾分。
心想這張若童搞了半天還不是為了把菩提還給我?我好心地道心稱:“還是謝謝你了,一大早的,不辭辛苦等我那麼久。”
我說完後知道張若童不會輕易承認,便立馬朝樓梯跑了下去,隐隐約約聽到後面張若童的抱怨聲音:“誰等你啦?有病!”
早起的感覺确實是舒服,隻感覺空氣都無比的新鮮,隻是晚上經曆的那個不像是夢的噩夢,讓我的心情驟降了幾分。
不過還好,現在菩提回到了我的身上,那種鬼物邪祟該是不會再輕易這樣做了,再說我對毅哥提供的公寓可是放心的很。即使是一棟鬼樓,我不也平安無事地過了這麼久了嗎?
但那紅油燈的事無論如何也是不能就這麼算了的,我氣呼呼地跑到了公司,一到公司大廳就看到了站在中央的毅哥。毅哥還主動向我打招呼,我什麼都沒想,直接就把昨天紅油燈熄滅的事情告訴了毅哥。
毅哥聽了我的描述之後,有些不相信,我便領着毅哥到了我停放自行車的地方,毅哥左看右看觀察着什麼。
我一看這鐵證如山,看他還拿什麼狡辯,我理直氣壯地說道:“毅哥,你可得給我個說法,你說紅油燈不會滅的,結果‘呼’的一下就給滅了!”
而毅哥卻絲毫不受我的影響,我有些不耐煩,這時候竟然給我裝耳聾,毅哥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我催促道:“诶,毅哥?”
“急什麼急啊你?”毅哥卻皺起眉頭,朝我訓斥道。
我立馬就被訓斥得沒了那股氣兒,但心中仍然十分委屈,當下還是默默地伸冤道:“我的紅油燈……”
“沒油了!”毅哥這次倒是絲毫沒有猶豫地給我扔下了這麼一句話,似乎是觀察了近一分鐘後得到的準确結論,向我宣告。
這一句話搞的我瞠目結舌,實在無法理解,紅油燈滅了的原因就是……沒油了?我皺起眉頭張大了嘴問道:“啊?這也行?”
毅哥“咳咳”了兩聲,似乎也為這個設定十分頭疼,但還是轉換了神情,耐心地給我解釋道:“紅油燈也是有使用壽命的,不是被你說的風吹滅的。”
“使用壽命!?”
我邊聽邊點頭,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也說得過去。但是之前卻從來沒有這麼告訴過我啊,我還曾經以為這紅油燈在鬼界天下無敵呢!
我讪讪地點頭默默說道:“原來是這樣,那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毅哥聽了後卻沉下了臉色,不耐煩地反問我道:“你怎麼不早問呐?”
我心中便來氣了,以往的每一天,如果毅哥不在,那麼鄭姐就會派發快遞給我,臨行前會幫我檢查一下紅油燈。
以往我還以為是在檢查我是不是搞了什麼破壞,今天才知道有油盡燈枯這一說法,立馬憤憤不平地反駁道:“誰讓你們今天早上都不在的啊?”
毅哥聽了我的陳詞之後似乎也沒了理了,但毅哥明顯是個好面子的人,完全沒有要緻歉的意思。
他隻是清了清喉嚨,像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轉移話題忽然道:“哦、對了,還有件事忘記告訴你了,這個紅油燈,是可以自己換的,放在公司陽台的後面倉庫裡。”
我的下巴幾乎要掉到了地上,原來還有這麼方便的選擇?那我昨天擔憂了一整天是在幹嘛?我懷着憤恨連連抱怨道:“我靠!毅哥!你居然不早告訴我!”
毅哥卻是一臉的尴尬神色,輕咳了兩聲淡淡解釋道:“咳咳,這鬼非聖賢,孰能無過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