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龍失魂落魄的被衆人架回了家,回頭隻能看見一條長長的黑尾在林子邊甩過,張龍知道大将軍肯定已經死了。
到了家後,他連忙請了村中的老仙兒給自己兒子用藥,果然用了龍涎草配的藥以後,孩子的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腿也消了腫,不過張龍的腿卻落下了病根,以後可能走路都要一瘸一拐的了。
最讓他難受的還不是自己變成了殘廢,而是大将軍的離去,張龍就跟丢了魂一樣,任憑誰來勸都是一個樣子,過了幾天也就沒人管他了。
有一天晚上張龍早早就睡下了,夢中居然又見到了久違的大将軍,它還是像從前一樣威風,羽毛靓麗,眼睛有神,打起鳴來毫不含糊,可是慢慢的大将軍就變了,身上的羽毛好像被什麼東西燒了一樣,露出粉紅色的皮肉,雞冠也不再挺立,被劃成了兩半,鮮血流進了大将軍的眼睛,又滴在了地上也滴進了張龍的心裡。
張龍很想問一下它怎麼了,可是說不出任何話來隻能默默流淚,最後大将軍飽含眷戀的看了他一眼就一瘸一拐的消失在了夢境之中……
車廂中陷入可沉默,還是若童過了好一會才略帶哭腔的問道:“大将軍真的死了嗎?”
若清點點頭,不知為何我心裡也沉甸甸的像壓了塊石頭,大将軍陪伴了張龍那麼多年,最後居然是這樣的結局,可是誰也不能說張龍做錯了,畢竟性命面前換作是我我也可能會跑。
“大将軍有情有義也是因為和張龍這麼多年的感情,那晚的夢就是大将軍在和他告别,所以才,千萬别小看這世上的生靈,每一個都有自己的感情的。”
若清感歎了一句,便不再開口。車廂裡隻能聽到若童低低的抽泣聲,我無奈也隻能輕聲哄她,這小姑奶奶哭起來沒完沒了的,頭疼!
過了好一會若童這才止住哭聲,把我們買來的雞爺一把抱在懷裡,我不禁惡寒,你男友還坐在旁邊呢,能不能不要這樣區别待遇?
跟你在一起這麼久了,手都沒牽過呢,我心裡也有點小郁悶,不過以後的日子長着,我也就不再東想西想了。
“我們給它取個名字吧,以後我們說不定還得要它幫忙呢。”若童跟雞爺不知怎麼搞的,特别劃得來,雞爺在她手裡聽話的像隻假雞。人比人氣死人,我抱了它一路也沒見它對我态度好點。
“叫大将軍呗。”
“不行,不吉利,張龍那隻叫大将軍的就死了。”
“那你說叫啥?”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們的呀,不然要你們何用?”
……被若童噎的說不出來話的我們默默看向了窗外,風景真好。
又是小九一個人開車,我們這次并不是很急着趕路,所以走走停停倒也十分惬意,路過一個服務站我們都會下車休息一下,四處走走。
越靠近内陸山區民風就越淳樸,有的時候我們還會遇到中途休息去采風的驢友,聽他們講天南地北的故事也是十分神奇。
不過路上也遇到了一點不愉快的事情,有些地方的小老闆以為我們是出來遊玩的,吃三素一葷居然也要收我們四百塊,小九那個暴脾氣當時就和老闆吵了起來,最後還是那老闆心不甘情不願的認了錯。
最大的功臣當然要數掀翻了四五張桌的若童了,一擡腿就報廢了一張椅子,我們走的時候我無意間看到躲在門後窺視我們的一個女人,之所以能看清是女人還是那頭長發,耷拉下來遮住了臉,眼睛裡帶着怨毒的光,我不禁吓了一跳。
可是回想一下,這件事我們根本就沒有錯,如果要來對付我們那就放馬過來吧,我們雖然崇尚和平但也不害怕打架!
晚上我們放下了窗戶,習習夜風涼爽極了,坐在後座的我和若童都昏昏欲睡,朦胧間我好像看見了白天那個女人在窗戶外對我詭異的笑,還朝我伸出了手,我立馬清醒了過來。
望向窗外根本什麼都沒有,難道是我剛剛看錯了?
可是一切又是那麼真實,那個女人的發絲被風吹起的弧度我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還有她那泛着幽光的手,我打了個哆嗦,把窗子關上了一點。
若童抱着雞爺倒是睡的香的很,哈喇子都快把雞爺的頭給淹了,一人一雞倒是分外和諧。
小九還在專心緻志開車,若清則在一旁閉目養神,說起來若清也真是個奇才,一天24小時,他有20個小時都在閉目養神,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一天能有22個小時都看到他閉了眼睛,我的天哪,這樣怎麼受得了?
“我臉上有花?”若清突然開口問我,把我吓的愣住了,他怎麼知道我在看他?
“我開了天眼,自然可以看到你沖我發愣,想誇我就直說,不用這麼扭扭捏捏,我們兄弟之間不用這麼客氣。”
若清老神在在的說道,聽語氣感覺他好像對我的表現十分滿意。
媽賣批,我真是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麼自戀的了,牆倒了都不扶就服你!
“沒有,我就想問下你今天下午看到那個女的沒?”
“你說躲在門後邊那個?”
“是啊,你也看見了?她那個眼神可吓人了,我剛剛好像看見她了,她居然跟上我們車子要來抓我,我就被吓醒了,想問問你怎麼回事?”
我将來龍去脈大緻說了一下,覺得還是要告訴他們免得中了圈套就麻煩了。
“那個女的不是人。”
“什麼?那她是什麼?”我大驚失色,不是人難道是鬼?不可能啊,鬼怎麼能白天出來?
“被人供養的小鬼,手法粗糙,用的載體年紀也偏大了,不然今天白天即使有太陽她也能出來和我們鬥上一鬥。”
我沉默了,原來每個地方都有這種惡心的東西,那個女孩子明顯才十三四歲,不知道是什麼樣絕情的人才會将正值青春的孩子用在那種地方。
“不用太難過,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緣法,命中的事情誰又能說的清楚呢,隻要她不來招惹我們,我們也不必理會她。”若清幹巴巴的安慰了我一句,我癟癟嘴,還不如不說呢。
下半夜我終于撐不住睡過去,噩夢真正來臨了……
我變成了一個小丫頭,才一歲多的樣子,夢中我驚慌失措的掙紮了半晌才接受了這個現實,媽賣批,我真的變成了一個會尿床的丫頭了!
不過随後我又慶幸了,還好自己已經過了最尴尬的吃奶期,不然想想都覺得畫面太美,我現在的這個家裡應該挺窮的,給我吃的都不是米糊隻是半碗的米湯,看起來還是我那個便宜老娘苦求來的。
我那個爹從這些天對我的無視我就知道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了,估計又是像張小妮一樣的,我雖然附身在這具身體身上,但是沒有半點掌控力,一切都好像是安排好的,我隻是經曆了一遍而已。
等我長到三歲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附身的這丫頭是個弱智,已經這麼大了連話都說不全,隻長了一個吃心眼,每天到了開飯就準時坐到桌邊。
老爹似乎對我十分不滿,當着我的面就問我娘找好地方沒有。
我心下一驚,這是要把我送走的的節奏嗎?下一秒我就有點憤怒了,娘因為沒有回話,爹惱羞成怒當場就把娘打翻在了地上,雖然這種事已經很常見了,但是每次看見總是心裡一緊,這個娘是真的很愛這個丫頭。
不管她是不是弱智,是不是吃得多,娘從來不會多說她,反而把她盡可能的收拾的幹幹淨淨的,不讓她跟别的小女孩玩的時候出糗,爹說要把她送走的時候,娘雖然不說話但是每次都會抱緊孩子表明自己的想法,雖然每次都是已挨打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