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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二叔的年少輕狂

穿成白月光替身後 黍甯 4550 2024-01-31 01:06

  如果問喬晚,她理想中的愛情是什麼樣的,她其實也說不大上來。

  雖然她的确是個顔狗沒錯,但激情總會褪去,她想要的,或許就是這種能互相尊重,理解彼此,并肩攜手的伴侶關系。

  就這樣,穿越的苦逼女大學生,強撐着困意給這位魔域魔君講了一晚上的人生議題,并且還随手以《茶花女》為例,又給這位魔君講了一晚上瑪格麗特的故事。

  越講,喬晚越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位魔君裴春争,他是壓根都沒建立起一個完整的,系統的世界觀啊!

  如果非讓她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這位兄弟給她的感覺就是“混沌”。

  成親這事兒很快提上了議程,在接下來的這幾天時間裡,楚嬌嬌總會來陪她,有事沒事,喬晚也會和那位殺馬特兄弟坐下來喝幾杯茶,相處十分和諧。

  喬晚的天資與謝行止這一類的真正的天才挂逼相比,其實差得很遠,但勝在勤勉,涉獵龐雜。

  見過不少天才隕落的,說實在的,梅康平這種老妖怪,其實更欣賞喬晚這種沉靜踏實款的,尤其是這樣的喬晚,總讓他忍不住想到那個叫他恨得咬牙切齒的男人。

  而喬晚驚訝地發現,這位殺馬特兄弟總是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看着她,眼裡透着淡淡的懷念。

  “……每次前輩看我,我總覺得前輩在透着我看另一個人。”某天,喬晚終于忍不住,一針見血的指出。

  梅康平倒也不掩飾,淡淡道:“想到你老子罷了。”

  “我……爸?”

  梅康平又看了她一眼,臉上終于難得露出了點兒屬于長輩的神思:“喬晚,你與他十分相像。”

  “但他天資遠勝于你。”

  喬晚誠懇地表示:“……我覺得前輩這一點就不用單獨拎出來說了。”

  梅康平出乎意料地搖着折扇輕笑了一聲:“不過這一本正經的踏實性格卻如出一轍。”

  真是奇了怪,說起來這也不是蘇不惑他親生的,偏偏性子倒有十之八|九的相似。

  探聽别人的過往不是一件很有禮貌的事,但不知道為什麼,喬晚心裡卻對這位原身的父親十分好奇。

  或許是看出了她宛如便秘一般的糾結表情,梅康平不耐煩地合攏折扇點了點桌面,嘲弄道:“想問什麼就直接問。”

  喬晚頓了一下,終于問出來了:“那位蘇前輩,是個什麼樣的人?”

  要問梅康平蘇不惑是個怎麼樣的人。

  梅康平腦子裡立刻滑過了個兩個大字。

  “叛徒”。

  他和蘇不惑,或者說梅元白年幼相識,是一塊兒比賽尿尿看誰尿得更遠的交情。

  可惜,從小,他就尿不過他。

  據說,凡間有個十分蛋疼的俗語,那就是尿得遠的姑娘嫁得遠,而蘇不惑他果然在某年某月,十分不客氣地撒丫子跑了。

  少年從小接觸到的教育都是“為了魔域的榮耀”,别看梅康平臉上紋着這詭異的紫色妖紋,但少年的他其實還算是個世家公子哥兒,出生于鐘鳴鼎食,詩禮簪纓的“梅家”,而長大之後,也順理成章地做了魔域公務員,為魔域嘔心瀝血,鞠躬盡瘁。

  魔域是他的家。

  少年的梅康平一直想不明白,憑什麼魔就是“邪”的,修真界就是“善”的了,他厭惡一切自诩正義的,擅自審判别人行私刑的正道,誰給他們的權利去審判一個人的善惡是非?

  由于“魔域”是惡的,所以魔域就活該偏居一隅?那些大好的資源全讓修真界給占了?

  憑什麼?憑什麼,魔域隻能灰溜溜地龜縮在貧瘠的蠻荒之地?

  中二憤青小少年經常拉着蘇不惑,怒而拍桌質問。

  而他的同盟蘇不惑也這麼覺得。

  後來,中二的憤青少年梅康平就不這麼想了,他打算撸起袖子直接幹。

  于是兩個發小,兄弟訂下了一個約定,為了魔域的榮耀,沖。打過去,打下一片地盤,讓大家能好好生存,不用再緊巴巴的過日子。

  他修為比不上蘇不惑,腦子卻比他稍微好使一點兒,于是,一個專門主内,一個主外,兩人共同輔佐着始元帝君,魔域的鐵蹄很快踏碎了修真界的河山。

  一盤散沙的修真界在鐵桶一塊的魔域面前,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也就在這時,他與蘇不惑出現了分歧。

  蘇不惑覺得,夠了。

  而梅康平覺得憑什麼?這些修士這麼弱雞,憑什麼他們讓了他們這麼多年?

  魔域前面是修真界,後面是一片無法跨越的無妄海,在這資源極度匮乏的情況下,族人甚至隻能自相殘殺。

  這個天下,本來就是能者居之的。

  既然他們滿腦子隻想着成仙,梅康平冷酷地想,那不如就把這些大好地盤讓給他們魔域的子民來住好了,反正他們也不想成仙。

  蘇不惑說過,他是個認定了某種東西,就一條路走到黑,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角色,梅康平也這麼覺得。

  收回了思緒,梅康平握着折扇的手頓了頓,又忍不住多看了喬晚一眼。

  他是看不起修真界的,覺得他們一盤散沙,各自為政,而魔域最強。

  面前這小混球将伽嬰拉入戰局,就打破了魔域與修真界還算平衡的局勢,雖然他也沒能完全放心妖族,但這下又要焦頭爛額,重新考量和謀劃。

  梅康平氣死了,被喬晚氣個半死,愈發讨厭她,覺得喬晚和蘇不惑一樣事兒逼,淨會給自己添麻煩。

  而喬晚總覺得這位殺馬特前輩,雖然看上去老不死,嘴巴又毒,脾氣又壞,沒耐性,看上去還十分之不喜歡她,但給她的感覺很像一隻……咋咋呼呼的貓。

  但隻要掌握了“順毛撸”這項技能,她與這位殺馬特前輩的相處就十分和諧。

  這項技能甚至還能用在裴春争身上。

  這段時間,裴春争總會來看她,起初喬晚還有些緊張,擔心要做點兒道侶之間要做的事,但少年卻并未作出什麼越界的行動。

  一來,兩人就并肩席地而坐,一個說得口幹舌燥,一個垂眼聽得很認真。

  “大概就是這樣了。”

  “一切偉大的意志都要服從于同一個原則:我們要善良,要朝氣蓬勃,要真實。邪惡隻不過是一種空虛的東西,我們要為行善感到驕傲①……”

  “我覺得善良是人類最美好的品質,這沒有什麼可為之羞愧的。”

  最後,喬晚幹咳了一聲,結束了今天“人道主義”的課程,擡眼看向了面前的少年。

  裴春争這才從談話中猛然抽回思緒,凝神端詳了喬晚一會兒,這才低聲道:“嫁衣做好了,明天我就派人送到你這兒來。”

  袖子裡的手忍不住攥緊了些。

  這幾天越接觸,裴春争心中反而越動搖。

  但沒關系,仿佛自己在洗腦自己一般,裴春争強作鎮定地告訴自己。

  很快,很快,他和喬晚就要成親了。

  一想到沒幾日的合籍大典,他不由口幹舌燥,頭暈目眩,兇腔中鼓動的心髒漲得滿滿的。

  喬晚心裡猛地突了一下。

  嫁衣做好了這就代表着她時間快來不及了。

  難道真要在這兒結婚不成?

  今天的課程宣告結束,喬晚默默地等待着裴春争抽身離去,但不知道是即将要合籍了,沒安全感還是怎麼回事,少年破天荒地的沒有動。

  他猶豫了一下,從這寬大的描金玄色長袍中伸出了一截蒼白纖瘦的手腕,他揪緊了她衣擺,沉默地抱緊了她。

  額發低垂,将頭深深埋入了她脖頸。

  喬晚也猶豫了,緩緩地伸出手,安慰性地在少年脊背上拍了拍。

  燭火幽微,兩人無言地相擁了一夜。

  一直到第二天一早,裴春争這才離開,雖然他打扮得一看就像嗑藥磕多了的病态放浪的模樣,但據喬晚所知,裴春争還是挺勤政的。

  正如裴春争所說的,沒一會兒,嫁衣就送來了。

  嫁衣和喬晚在古裝劇裡曾經看到的嫁衣沒多大不同,大紅色,十分繁複

  或許是“魔後”這個地位使然,面前這套嫁衣和喬晚看過的其他嫁衣相比十分莊重,衣領衣襟青色,襪子與腰間大帶統統都為青色,勾有金線雲紋和龍紋,腰間垂着珍珠等珠飾,霞帔下垂金玉墜子,腰背上有山川湖海與日月的紋樣為飾,乍一看上去肅穆又華麗。

  裴春争特地找來了幾個侍女幫她換上。

  不大自在地理了理最裡層的鵝黃色襖子,喬晚愣了一下,訝異地問:“嬌嬌呢?”

  仔細一想,好像從剛開始她就沒看到小蘿莉的身影。

  眼前的侍女也怔了一下:“好像從今早就沒看到她?”

  “是被穆姑娘請走了吧?”

  恰好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個通報聲。

  來者低眉順眼道:“喬姑娘,穆……穆姑娘說,若您有時間,請您抽空她宮中一會。”

  喬晚一顆心猛地往下一沉。

  是之前那個叫穆笑笑的妹子。這幾天這位妹子曾經企圖來找她過不少次,但每次都被喬晚委婉地給攔在了宮門外。

  當下連嫁衣也不穿了,立刻抓起了桌上的佩劍,在一衆侍女震驚的目光中,面無表情地走了出去。

  講道理,之前陪她媽看多了宮鬥戲,喬晚不會傻白甜地認為這次邀請有什麼好意,尤其是在試嫁衣這麼敏感的時間段内。

  喬晚一路擰眉快步和那通報的侍女走到了宮門前,卻被守門的侍衛攔住了。

  “還請喬姑娘止步。”對方恭敬有禮道:“請讓在下先行通報。”

  喬晚腳步一頓,收了劍,雖然明知這是個下馬威,卻沒多話。

  結果那侍衛剛進去沒多久又出來了,面露為難之色:“穆姑娘小睡剛醒,正在梳妝打扮,說是如今的模樣不方便見客,還請姑娘稍等片刻。”

  喬晚:“煩請這位道友回去告訴穆姑娘一聲,請穆姑娘快些。”

  又等了一會兒,一直沒等到宮門裡傳來的動靜,

  喬晚的耐心終于消磨殆盡。

  緊跟着,在随行侍女驚駭的目光中,喬晚一步已經蹿了出去!

  “姑娘留步!”侍衛斷然冷喝,卻被少女幹淨利落地給一腳踹出了宮門!

  餘下的侍衛立刻圍了上去,喬晚腳步一轉,仰身滑出去丈二遠,腳步不停地一路飛奔。

  “是……是你!!”還在殿内侍奉的一個侍女,一瞥見喬晚的臉,立刻尖叫了起來。

  認出這是之前踹她的那位,喬晚面不改色也一腳踢飛了出去,手上同時一個手刀劈昏了另一個。

  就這樣一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地殺到了殿内。

  還在殿内梳妝的穆笑笑,驚詫慌亂地站起身,烏發垂落腰際:“喬……喬晚師妹?”

  話還未說完,眼睜睜地看着喬晚一步跨出,眼神冷厲地一腳踹在了她腰上,穆笑笑立時被一腳蹬翻在地!

  穆笑笑痛苦地驚呼了一聲,冷汗瞬間跟着淌了出來,下一秒,又被少女給面無表情地揪起衣領提溜了起來。

  “她在哪兒?”

  反手撤出那把還未出鞘的劍,劍鋒緊貼着少女纖細白嫩的肌膚,喬晚眼裡迸射出一線冷酷的光,一字一頓地逼問。

  趕過來的侍女已經徹底愣住了,做夢也沒想到喬晚竟然這麼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經結束了戰鬥。

  看着這身穿嫁衣,風風火火,一腳踹飛了穆姑娘的喬姑娘,一衆侍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果然,在兇殘的戰鬥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紙老虎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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