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超少年陰陽師

弱郎

超少年陰陽師 卻笑少年多情 4730 2024-01-31 01:06

  我一聽屋子裡面有動靜,顧不得放下盆子,直接一腳踹開了房門。狂風擦過我的身體,穿過房門,卷起了房間裡面的灰色幔帳。在帳幔被卷起的瞬間,漆黑的長桌前,灰蒙蒙的幔帳後面,突然伸出了一隻沾滿的鮮血的手。

  那隻手已經沒有了膚色,上面的血迹有的已經幹成了褐色,有的卻新鮮的很。一滴一滴的鮮血,順着手腕往下滴。那隻手的主人似乎聽見了我的動靜,拼命的往上伸,似乎想竭盡全力的引起我的注意。

  我沒敢貿然上前,而是尋着血手往下面看,隻見整個地面上布滿了血迹。而在這灘血迹的中心,躺着一個身穿藏袍的女人。她的皮膚很白,和我想象中的藏族人并不像。她長長的發絲黏在脖子上,上面結出了一塊塊的紅褐色的東西。

  在她的身旁,掉落着許多雜物,有摔碎的鏡子,歪倒的燈盞,還有一些日常用品。料想,應該是她剛剛聽見我說話,故意打翻了屋子裡面的東西,來引起我的注意吧!

  女人看見了我,喉嚨不停的抖動,嘴巴裡面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她似乎想說話,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呃――”女人拼命的伸着手,一開口發出一連串無法辨識的聲音。她這一開口不當緊,一道手指粗細的血流,登時順着她脖子上面粘着的頭發裡面,湧了出來。看她現在的情況,應該是傷口在脖子上面。我見周圍沒有什麼異樣,這才趕緊囑咐她不要說話,上前抱住她的身體,就往我們住的地方趕。

  我抱起她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衣服幾乎被鮮血浸透了!流了這麼多血,恐怕想救都救不活了。哪料,這個時候,女人猛的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領,拼命的對着我搖頭。

  “你先别說話,我馬上想辦法救你。”

  女人拼命的張開嘴巴想說話,可是發出來的隻是啊啊的聲音。我估計要麼她是個啞巴,要麼就是她的聲帶受損,說不了什麼話。趕緊安慰她幾句,讓她先冷靜一下。哪料這一安慰,她竟然拼命的掙紮起來。

  由于她掙紮的太過突然,我一下沒有主意,她就從我懷裡摔到了地面上。就當我準備再次把她抱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她正趴在雪地上寫字!

  女人不停的搖着腦袋,似乎是不想讓我打擾她。我隻好就這樣站在雪地裡面,看着她沾着鮮血的手,在地上寫。要命的是,她寫的好像是藏文,我壓根看不懂!更要命的是,她寫着寫着,一腦袋砸進了雪地裡面,再也沒有了動靜……

  我趕忙上前,探了探鼻息,才發現她已經死了……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想找個地方先把她埋了。四下望了一眼,這裡到處都是茫茫的雪原,埋都沒有地方埋,隻要又把她抱回了她的房子裡面。我順道檢查了一下她的屍體,發現她的脖子上面,有一個雞蛋大小的傷口。

  那個傷口呈橢圓形,周圍參差不齊,看起來好像是被人咬的。如果是被人咬的,那麼應該是僵屍一類的東西。奇怪的是,她的傷口上面并沒有屍毒。奇了怪了,難不成,真的是被人咬的?可是,什麼樣的人,會咬出這種恐怕的傷口出來?

  我有些不死心,又在屋子裡面搜了一遍。整個屋子裡面一片狼藉,但是沒有明顯打鬥的痕迹。因為,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桌子上擺着的雜物。而我先前聽到過物體掉地的聲音,再加上桌子旁邊就是床,床上的被子和枕頭上都有一灘血迹。我敢斷定,這些雜物是女子為了引起我的注意,自己把它們打翻在地的。也就是說,女子是在熟睡的時候,受到攻擊的。

  為了證實我的猜測,我仔仔細細的在床頭到門口的位置,檢查了一遍。不管襲擊女人的東西是什麼,總要留下點痕迹的。果然,細看之下,我在地面上發現了一排若有似無的腳印,這個腳印比我的大了兩寸,應該是個男人的腳印。

  可是,除了這個腳印,我再也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看來,要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隻能幫她招魂了。但是,我現在自己一屁股事情,實在是不想多管閑事。我也就沒有逗留,端起盆子回去了。

  我進屋的時候,長安正坐在火塘旁邊燒臘肉。因為臘肉腌制的時候,并沒有處理幹淨,燒臘肉就是為了處理上面的豬毛。而靈川和邸向新,一邊撿着米,一邊聊天。

  “靈叔,你剛剛說矮門是為了防弱郎的,那麼弱郎是什麼東西?厲害不厲害啊?”邸向新眼巴巴的望着靈川,也顧不得撿米了。

  “趕緊幹活,你哪裡這麼多廢話?還吃不吃飯了?”靈川擡頭正好看見了我,目光登時一緊,騰的一聲站了起來:“小羽,你幹嘛去了,怎麼一身的血?”

  他這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間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趕緊示意他們不要緊張,放下手中的盆子,把剛剛遇到的時候給他們說了一道。

  “你的意思是,她的傷口是人咬的,而且傷口上面沒有屍氣?”靈川聽完之後,擰着眉毛望着我。高手就是高手,一針見血,直奔問題的關鍵。我倒是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一邊點點頭,一邊把積雪倒到高壓鍋裡面。最主要的問題是,我也說不出所以然,隻能點頭。

  “這怎麼可能呢?難不成,有人發羊癫瘋了?不行,我得去看看。”邸向新撂下話,打開房門就跑出去了。我有些不放心他,正準備追出去,靈川叫住了我:“沒事,應該是弱郎咬的。他能耐大着呢,你用不着擔心他。”

  “弱郎?”我把疑惑的目光掃向了靈川,靈川頭也不擡的點點頭,并沒有說話。反而是長安接過話道:

  “你放心好了,不是什麼厲害的東西,就是一種和僵屍很相似的東西,在藏語中叫做弱郎。你看他們的房門之所以建的這麼矮,就是為了防弱郎的。他們認為弱郎身體僵硬,不能彎腰,所以矮門,弱郎就進不來。”

  “還有這種說法?”我把目光投向靈川的時候,他無比堅定的點了點頭,補充道:

  弱郎,指的是人死之後起屍,到處亂闖,危害活人的一種行屍。他既非複活,也不屬于詐屍。而且,藏族所言的“弱郎”和我們所說的僵屍有明顯的不同。他們所說的弱郎,是那些死後餘孽未盡,心存憾意,故而導緻其死後起屍。而這些人大部分是因為饑寒而死,所以他們如果成了弱郎,就會拼命去尋找食物。

  但是,想要成為弱郎,必須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屍身完好。正因為如此,這裡才流行起了天葬。所謂天葬,就是人死之後,送往天葬台去喂鷹。但是,在送往天葬台之前,要先在家中安放幾天。請僧人誦經祈禱,超度亡靈。而發生起屍,一般都是在這段時間。

  起屍,并不是突發性的,而是事先都有預兆。那些将要成為弱郎的屍體,都會有不同于普通屍體的明顯變化。比如:面部極速膨脹,皮色呈紫黑色,毛發倒豎,身上突然冒出許多水泡。然後,他們緩緩的睜開眼睛,猛的坐起身來,接着起身舉手直直朝前跑去。

  所有的弱郎,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不會講話,不會彎腰,連眼珠子都不會轉動。隻能直盯前方,身子也直直往前跑。假如遇上活人,便會攻擊活人。而且,他們的攻擊方式分為兩種。一種是摸頂,就是用手拂過頭頂,使人在極短的時間内死亡,同時死後也會變成弱郎。

  這種弱郎最為可怕,如果他在夜晚不聲不響的摸頂,基本上一個村子的人,都難逃成為弱郎的命運。

  而另外一種攻擊方式,就是吸食他人鮮血。這種方式雖然血腥,但是被弱郎攻擊後的人,并不會再次成為弱郎。

  我們說完弱郎的攻擊方式,再說弱郎的起屍的方式。通常情況下,分為五種類型:第一種叫做膚起,第二種叫做肉起,這兩種類型的起屍,是由其皮或肉突發變故,而起的作用。

  第三種起屍的方式叫做“血起”,此類起屍由其血所為。這三種起屍較易對付。隻要用利器戳傷其皮肉,讓血液外出就能使起屍即刻倒地而不再危害人了。

  第四種起屍的方式叫作:“骨起”。所謂骨起,就是說導緻這種起屍的主要因素在其骨中,隻有擊傷其骨才能對付。

  第五種則叫“痣起”,就是使他變為起屍的原因,在于他身上的某個痣。這是最難對付的一種起屍,尚未擊中其痣之前四處亂闖害人。

  為了預防可怕的起屍沖入,根據起屍不能彎腰的特點,專門設計和修建了那種矮門的房屋,是給起屍設置的障礙物。

  靈川剛剛說到這裡,房門被推開了。寒風呼嘯而來,邸向新搓着紅彤彤的小手跳了進來。看起來,他凍的不輕。邸向新把凳子往火塘邊挪挪,恨不得坐到火塘裡面去。

  “看見了沒有?那人怎麼樣了?”長安随口問了一句,着手開始用化開的雪水,清洗臘肉。說到這臘肉,我就想笑。出門把臘肉當成幹糧帶的人,恐怕隻有我自己了。沒辦法啊,我最近吃臘肉吃的上瘾。再說了,我們開了兩張車子呢,想帶什麼就帶什麼。

  邸向新可能凍壞了,烤了半天火,這才哆哆嗦嗦的說道:“還還能怎麼樣?死了呗。你們沒有看見啊,她那張臉腫的跟發面餅一樣,啧啧!”

  “不好!”靈川聞聽,放下手中的鐵盆,直接沖了出去。我知道靈川擔心什麼,他是擔心女人起屍變成弱郎。畢竟,一個正常的屍體,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開始發漲。我囑咐他倆兩句,趕緊後腳跟了上去。

  等我來到那間房間的時候,發現靈川正蹲在女子的屍體旁邊,臉色難看的厲害。我才剛剛離開沒有五分鐘,女子的屍體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不僅是她的臉,還有她的身子,都腫的像個氣球似得。

  靈川聽見響動,擡頭正好看見了我,沖我努努嘴道:“小羽,你的白玉匕首呢?趕緊借我用用。”

  我趕緊摸出匕首遞給靈川,靈川抄起舉匕首,二話不說,一刀就把那女人的手指切了下來。這一刀下去,女人的屍體,就像洩了氣的皮球,慢慢的變成了正常的屍體模樣。雖然毀人屍首不好,但是我理解靈川的做法。他切了她的手指,就是為了屍身不全。按照他的話說,隻要,屍身不全,自然就就不會成為弱郎的。比起火葬和天葬,這無疑是最快的方法。

  靈川看着屍首漸漸變成了正常的樣子,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起身把白玉匕首還給我。他似乎有些不放心,又在屋子裡面檢查了一大圈。他一邊檢查,一邊喃喃自語:

  “奇了怪了,她既然被弱郎咬了,為什麼會起屍呢?這不合常理啊?而且,這屋子裡面,也沒有什麼明顯的打鬥痕迹啊!”

  “會不會?不止一個弱郎啊?”我閑着無聊就插了句嘴。

  “你不覺得,你這個想法太瘋狂了嗎?”靈川白了我一眼,轉身出門去了。我雖然本事不小,也不想和死人獨處一室,趕緊跟了上去。

  心說,你不是說奇怪的嗎?說不準,一個弱郎正咬着她呢,另一個弱郎就摸了她的頭頂了呢?這個想法,雖然很瘋狂,但是,是唯一合理的解釋啊!要不然的話,怎麼解釋現在的情況?

  不過仔細想一想,好像又有些說不通。我記得剛剛進去的時候,貌似隻看見了一排腳印?如果,是兩個弱郎的話,為什麼隻有一排腳印呢?應該有兩排腳印才比較合理啊!

  我一時想的太過入迷,完完全全忘記了矮門的事情,砰的一聲撞在了門楣上。惹得邸向新笑的前俯後仰的,差點沒栽到火塘裡面去。直到靈川瞪了邸向新一眼,他這才停下了,他那拖拉機一樣的笑聲。我尴尬的摸摸腦門,随手關上了房門。

  似乎,是因為剛剛出了女屍的事情,又或許是因為大家折騰的疲倦了,一時間,房間裡面鴉雀無聲,隻剩下柴火燃燒發出的爆裂聲。我見大家都不說話,也識趣的烤起火了。漸漸的,我被火烤的倦意來襲,就抱着肩膀打起了盹來。直到長安喊我吃飯了,我這才打着哈欠擡起了頭。

  晚飯吃的臘肉焖米飯,大家都吃的比較香。吃完飯後,我看他們都累了一天了,就讓他們去睡覺了,我一個人負責值夜。畢竟,隔壁剛剛死過人,還是小心點好。而且,我隐隐約約有種感覺,今晚上搞不好要有事情發生!

  想到這些,我起身找了個凳子頂住了房門,又在凳子上面放了一個鐵盆。我之所以做這些,就是怕自己萬一不争氣睡着了。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