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幹嘛放着門不走爬窗戶啊?!”左清和拉着她不讓她離開。
妙言心裡很焦慮,她覺得來不及了,爸爸今晚或許有危險,王文坤是個厲害角色,萬一・她不敢想。
“清和,我要去找我爸爸,很多事情你還不知道・我也不能告訴你,不過我答應你,會平安回來的,好嗎?”她此時隻能說些違心的話,雖然她知道,即使她去了,也什麼都做不了,但哪怕是在外作接應也好,她不想爸爸有事。再加上王文坤帶給她的夢魇讓她痛不欲生,這是一個心結,隻有親眼看到他,親手殺了他,這個結才會解開,不然,即便她結了婚,還是會在夜裡被噩夢驚醒。
“那好,我和你一起去!”左清和态度堅決,沒等金妙言提出反對,就縱身一躍,從樓上跳了下來。
妙言好想伸手阻止,清和的身影顯得悲壯又無辜,他對即将發生的危險一無所知。妙言心裡惴惴的,不知道這次會有什麼兇險的事情等着他們兩個。随即,她攀着床單下了樓。
“清和,等等。”妙言輕聲喚他,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找到金泰安在哪兒。
别墅周圍有幾個保镖守着,金妙言暗中觀察,悄悄掏出了槍,她囑咐清和,要悄無聲息地制服一個家夥,以便問出金泰安的下落。這對左清和來說并不是難事,他趁着一個保镖不注意,從背後勒住了他的脖子,捂住了他的嘴,沒等他掙紮就将他拖到後院的雜貨房裡。
“說,我爸爸現在在哪兒!”金妙言用手槍抵着那個人的頭問。
他搖搖頭,很不配合,再加上看到的是大小姐,即便用槍頂着,也絲毫不畏懼。
“這把槍裡有四顆子彈,我數到三,你不肯告訴我,我就開槍。”金妙言決定動真格的了。“一、二・
那家夥依然在和她扯皮:“小姐,老爺要是知道我說了,會殺了我的。”
“三!你現在就是找死!”金妙言扣動了扳機,槍口緊緊貼着那家夥肩膀的皮膚,發出一聲悶響。左清和驚呆了,他沒想到妙言手裡拿着一把真槍;保镖也驚呆了,他沒想到一貫善良的大小姐會真的開槍,在捂着傷口驚愕了片刻後,他恐懼地發現她把槍又重新移回了他的腦袋。
“考慮好了嗎?要不要說?”金妙言的聲音很冷靜,但手心卻沁滿了汗。
“我說,我說!”那男的連忙告饒,他是個聰明人,知道這丫頭得罪不起:“老闆今晚要去海明大廈A座,具體幹什麼沒有說,但丁大哥和他在一起。大小姐,小的勸你千萬不要去,不是鬧着玩的・
金妙言沒有理他,朝左清和使了個眼色,清和便用繩子将他捆了個結實。
“他沒事吧?”今晚的遭遇早已讓清和大開眼界,他過度緊張,連聲音都發抖了。
“沒事,離心髒還遠着呢,頂多流點血,養幾天就好了。”金妙言收起槍,擡眼看了清和一眼:“怎麼樣,沒想到碰上個黑社會大哥的女兒吧!”左清和滿臉驚愕的表情,讓金妙言無地自容:“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心騙你的,我的身份,連自己都難以啟齒。”
“這筆賬,等咱們辦完正經事再跟你算!”左清和驚愕的表情轉瞬即逝,他故作輕松地聳聳肩,轉身檢查繩子綁緊了沒有,若這個家夥中途掙脫回别墅報信,會搞出更大的麻煩。
就在這時,他後腦一吃緊,疼痛襲來,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
金妙言拿着棍子,看着昏過去的他,眼中噙淚。她明白,他所謂的“算賬”無非是事後讓自己幫他洗幾雙臭襪子什麼的。可這次太危險,她不能讓清和跟着自己去送死,她不能那麼自私。
在夜色的掩護下,她偷偷溜進了車庫,上了一輛路虎,迅速發動車,一腳油門,車子便融進了夜色裡。
她警惕地向窗外望了望,發現保镖還沒有追上來,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車子朝海明大廈開去,像一陣疾風,轉眼間就消失在夜幕裡。
二十分鐘後,車子停在了海明外的街區,妙言簡單僞裝一下,偷偷溜下了車,向海明大廈走去,深夜的街上空無一人,周圍低矮的房屋和破敗的街道都讓她有一種穿越時空的感覺,由于過度緊張,此時她能聽到自己心中砰砰的心跳。
手下将大廈裡的監控悄悄扭動了位置,金泰安們摸上了大廈,趁着最後一個買家從鐵閘門裡出來,一腳踹開了門,拿着槍沖了進去,一時間,槍聲、驚呼聲響成一片,鐵閘門裡正如金泰安預料的那樣,是個制毒現場,滿屋子彌漫着他熟悉的K粉的味道。在打死幾個小喽羅之後,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看見了一個黑影從側門逃離,那個背影,即便是燒成灰他也認得出:王文坤!
金泰安朝丁奎雁使了個眼色,就尾随王文坤進了側門,他的心怦怦直跳,眼睛通紅,仿佛要滴出血來,仇人近在眼前,他真想此刻就食其肉寝其皮。
在樓梯的拐角,王文坤的身影一晃就消失了,金泰安有些緊張,這家夥不會是跑了吧?今天,無論付出多麼大的代價,都不能讓他逃脫!
他蹑手蹑腳地緊走幾步,在王文坤消失地地方謹慎地四處查看,樓梯間的燈光非常昏暗,他的視線受到了很大的影響,絲毫沒有發現躲在自己身後,正舉着鋼管向他襲來的王文坤。
鋼管揮來尖銳的呼嘯聲讓金泰安本能地躲閃了一下,正待他轉身去看襲擊者是誰時,王文坤一棍打掉了他手裡的槍。兩個男人在樓梯間打鬥起來,金泰安身手很好,擅長格鬥,再加上人高馬大,體格健碩,有些微胖的王文坤根本不是對手,還沒幾個回合,就已經氣喘籲籲,鼻青臉腫了。
金泰安懷着新仇舊恨,将所有的怒氣都積攢在自己的拳頭上,一拳一拳下去,王文坤躲閃不及,見勢不妙,推倒身邊的一堆塑料桶就要溜之大吉。金泰安撿起槍,沖着他的背影放了一槍,王文坤腦袋一偏,躲閃開來,奪門而逃。
兩人你追我趕,王文坤在一層的車庫中艱難地從自己的車裡掏出搶來,靜等金泰安自投羅網。車庫很靜、很靜,一個輕微的腳步聲在這空曠的地方都顯得格外響,金泰安緊緊握着手裡的槍,四處探尋王文坤的蹤迹,這個縮頭烏龜,再一次躲了起來,不知道要在什麼地方偷偷放冷槍,成王敗寇,今晚,總有一個人會倒在對方的槍下,這也許就是宿命吧!
就在王文坤心花怒放地将槍口偷偷對準毫無察覺的金泰安的時候,一枚子彈打在了他藏身的車上,子彈磨出的火花焦灼了他的臉頰,讓他大驚失色,莫非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爸爸,小心!”金妙言的聲音在金泰安的耳朵邊炸響,他驚恐的發現,女兒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這裡,正朝着一個方向頻頻開槍!
“言言,危險!”他撕心裂肺地喊,飛速地沖向女兒,這時,王文坤一個翻身躲開了金妙言的子彈,沖着金泰安的方向開了一槍。
“啊!”金泰安當即捂住左肩,踉跄了幾部,但他還是強忍着疼痛,捂着滴血的傷口朝女兒這邊跑來。
金泰安和金妙言并肩作戰,王文坤隻有落荒而逃的份,他此刻狼狽不堪,腿部中了槍,拖着一條殘腿像條狗一樣在地上爬,不時苟延殘喘地回身放兩槍。今天也許就是他的末日,但他不甘心就這麼死了!原來出來混,真的要還的。
“王文坤,這麼死真是便宜你了,我這就送你上西天!”金泰安對癱倒在地上的王文坤說,他舉起槍,準備一槍結果了他。
“金大哥,不,不,我求你了,饒了我這條狗命,我把我手頭的貨都給你,我知道我該死!”王文坤鼻涕眼淚橫流,一邊說着,一邊猛抽自己的耳光。他這樣的搖尾乞憐,讓金妙言的厭惡之情油然而生,她不想再看到他那張令人生厭的臉,迫不及待要開槍斃了他。
金泰安按下了她的槍:“言言,爸爸說過不準你雙手沾血的!”說着,舉起槍要扣動扳機,就在這時,樓外一聲警笛劃破了夜晚的甯靜,高音喇叭在這個時候想起來:“裡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這是你們唯一的出路!”
金泰安的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随即反應過來,不好,這是警察來收拾殘局了,一瞬間反應過來,最近發生的一切反常的事情有了合理的解釋,為什麼他的生意突然可以運轉,為什麼王文坤的行蹤這樣輕易的就被他掌握・原來,是警察想讓他們兩虎相鬥,兩敗俱傷的時候再來坐收漁利!
“大哥,我們要馬上撤,也許還來得及!”丁奎雁找到了他們,氣喘籲籲地說,“船就停在碼頭,隻要沖出警察的包圍圈,咱們就安全了!”
金泰安鎮定地叩響了扳機,王文坤瞬間倒地,躺在地上抽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