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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升入童子班

古代農家生活 老衲不懂愛 6795 2024-01-31 01:06

  給祖宗上墳,在古代也隻有家裡的男人才有這個資格,周老爺子帶着全家大男人小男人到了周家墓地,而女眷則隻能遠遠看着。

  到了墓地前,便遇到了同樣來給祖宗上香的周大爺一家。周老爺子看見了周大爺隻當沒看見,兩家人面對面走過,卻不如路人。周頤對周老爺子與周大爺之間的對錯無法評說,畢竟他不了解真實情況,但從他接觸大爺一家人來

  說,感覺可比周老爺子好太多了。

  周頤被周老二拉着給啥太祖,高祖,祖父祖母挨個兒磕了頭,完了之後,上房的人就回去了。

  周老二自己帶着周頤到了他親奶奶的墓前。燒了紙磕了頭之後,周老二在這裡站了很久,周頤也默不作聲的陪他站着。

  回去的路上,周頤問:“爹,我奶奶是個怎樣的人啊?”“你奶奶……”周老二似乎不知道怎麼說,許久才出聲:“我隻記得你奶奶常年皺着眉,她活的并不快活。”他沒給周頤說的是,他和他娘其實一點兒也不親,他娘整天以淚洗

  面,仿佛活在另一個世界裡。小時候他想親近一下娘親,得到的卻是厭惡的眼神。隻是這些他并不想說給周頤聽。周頤聽了點點頭他對親奶奶的心情能理解,畢竟是殷實人家的小姐,就算一朝家道中落,恐怕也沒吃過什麼苦楚,跟着周老爺子到了周家,卻是真真掉進了狼窩。但心情

  能理解,不代表她的做法就能認同,都說為母則強,有了周老二這個兒子,但卻整天隻顧着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對周老二又負了什麼責呢!

  冬去春來,年後開春,書院也開學了。而周頤也正式升入了童子班。

  “自今日起,爾等始習聖人之道,須日日持毅,萬不可懈怠……”前方的夫子對着一屋子懵懂的孩童洋洋灑灑的講了一大通勸學篇。

  這些心靈雞湯周頤在現代的時候早已被荼毒的百毒不浸,所以聽着聽着就有些昏昏欲睡。好在講了勸學篇之後,夫子終于甩出了幹貨:“現在給你們講講舉業内容,爾等須先學習四書即《大學》、《中庸》、《論語》、《孟子》附注疏,然後習五經,《詩經》,《周易》,《尚書》,《禮記》,《春秋左傳》,當然五經并不需要而等盡皆研讀,擇一本經即可。當這些通讀背誦之後,就會開始習舉業,也就是學作時文,也稱制藝。這習舉業是個漫長過程,除非中途棄舉,否則一直将延續到你們得中進士登科為止……”夫子掃一眼這些孩童,“書院為督促你們念書,将童子班分為甲乙丙丁四個班,若學習進度快,基礎踏實,書院例考優秀者就可升入甲班,加快授業進度,也就是說,一個甲班的學生已經在學習八股文了,而丁班的學生還在念四書,别看你們今天都

  是坐在同一間屋子裡,也許過個幾年,你們其中有人已經中了秀才,舉人,而剩下的卻連童生試都未過。”

  一屋子的小孩兒被夫子說的都腎上腺加速,即便是小孩子,也有攀比之心的,誰樂意看着今天還是同一水平的人明天就超過自己了?

  夫子看着一屋子憋紅了臉的小孩:“你們願意落于人後嗎?”

  “不願意!”幾十個小嫩嗓子吼起來也是很有威力的,周頤掏了掏耳朵。

  “那就努力吧,十年寒窗,是蹉跎一生,還是金榜題名全看你們自己!”

  一個個小孩兒被煽動的捏緊了拳頭,紛紛在心中立下刻苦學習,早日登科的宏願。周頤看的咋舌,這位夫子和前世那些咆哮着催學生奮進的班主任何其相似啊。夫子眼裡帶了笑模樣,對自己引起的效果非常滿意,“那好,我現在就粗淺的給你們講講何為時文,時文,即經義之文,流俗謂之八股,格式為破題,承題,起講,入手,

  起股,中股,後股,束股八部分……”夫子洋洋灑灑的講着,周頤對這方面聽的格認真,時不時還記下中重點。

  這對經過了從小學到大學無數次考試的周頤來說,聽課記筆記早已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但對于古代的學子來說,記筆記似乎并不流行。所以在一幹孩童都張着嘴隻看着夫子的時候,奮筆疾書的周頤就格外惹眼了。講課的夫子名叫馬少謙,本是負責童子甲班的八股制藝,因一貫善于鼓動學子情緒,這才被

  書院派來升學時做勸學工作。馬夫子講的時候看了好幾眼周頤,隻是周頤顧着記筆記,也沒發現夫子在看他,倒是鄭知發現了夫子的異常,隔着老遠看去,發現周頤沒有聽夫子講課,頓時幸災樂禍起

  來,哈,周頤,這回你死定了,夫子定會罵死你!馬夫子講完之後,邁步走到還在埋頭苦記的周頤旁邊,等他寫完了将筆記拿起來一看,這一看着實驚了一番,他剛剛說的話已被分重點條理分明的整合在了一起,讓人見

  之便一目了然。而且這字,寫的已具有一絲風骨……馬夫子打量周頤,見他圓潤可愛,但一雙眸子卻超乎尋常的平靜。

  “怎麼想到記這些?”馬夫子臉上挂着笑,神色溫和的問。

  “我怕忘了,這樣豈不是辜負夫子的苦心。”周頤搔了搔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不錯。”馬夫子聞言笑意更甚,點點頭走開了。

  鄭知看的一臉懵逼,這是什麼發展,怎麼周頤沒聽講,夫子不但不生氣,反而對他和顔悅色的樣子?

  剛升入童子班,習課的夫子們都沒有正式講課,隻是如馬夫子一般說了些勸學的話,介紹了一些書院的規矩,這天的課程便結束了。

  之後他們領到了學院下發的四書(附注疏各一本)五經一套書籍,共計是十三本書,當然這是要另外交銀子的。

  看來任何時候讀書都要負重啊,領到的書将書袋漲的鼓鼓的,周頤将書袋背在身上,呃,好沉。“喂,周頤,你上課的時候又給夫子灌什麼迷魂湯了,你明明就沒有聽課,夫子為什麼還對你笑?”就在周頤吃力的背着書向書院外走的時候,鄭知帶着兩個小厮過來了,

  大少爺就是不一樣,他的書都被兩個小厮拿着,自己輕輕松松。

  這萬惡的有錢人啊,周頤感歎,眼珠轉了轉,看着鄭知笑。

  鄭知被他笑得發毛,“你……你笑什麼?”

  “看來你還挺關心我的嘛,連我上課的時候做什麼都看的清清楚楚,說,你是不是喜歡我?”周頤湊上去,一臉戲谑的說道。

  鄭知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誰……誰喜歡你了,我最讨厭的就是你了,一肚子壞水!”

  “我怎麼壞了?”周頤覺得挺冤枉,他雖然喜歡逗逗這個炸毛的小貓,但壞還談不上吧。“你……你……總之你就是壞了!”鄭知支支吾吾,他不好說出上次周頤說的把手埋在雪地裡後,自己還真的去幹了,埋了三天後發現屁用都沒有,才知道自己被騙了,不過

  要是這樣說出來不是顯得自己很蠢?

  “哎,你看看你這說話的語氣,好像我是什麼負心薄幸郎似的。”

  “什麼意思?”鄭知不懂。

  周頤看着他懵懂的小樣兒,決定不再逗他了,“我走了。”

  “喂,周頤……”鄭知在後面跳腳,他要和周頤比拼的戰書還沒下呢!

  “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鄭知問身邊的兩個小厮。兩個小厮苦了臉:這怎麼和少爺說嘛“少爺,咱們還是别招惹他了,你忘了老爺說的了?”何必呢,每次去招惹人家,都被忽悠的盡吃虧,在書院呆了半年,兩個小厮也知

  道了周頤看着包子似的,那内裡卻是芝麻心,黑乎乎的,常常把他們少爺逗得跟個傻子似的。

  “不行,我一定要和他比比,看誰先升入甲班。”鄭知一跺腳,一挺兇,氣壯山河的說道。

  周頤出了書院,“周頤,周頤……”楊不凡站在自家馬車旁向他揮手,他的萬年跟班吳起照樣跟在他的身後。

  “你們還沒走?”周頤走上前同兩人打招呼。

  “就是啊,我專門等你呢!”

  “等我幹什麼?”周頤問。

  “我想再去你家玩兒,可以嗎?”楊不凡自從上次去過周頤家後,就對那些遊戲念念不忘,一直想找機會再去一次。

  “現在這時節可不能出去玩兒,去了也是在屋子裡,你真的要去?”周頤問。

  “啊,這樣啊,那算了,要不你去我家吧,我去了你家,你還沒去過我家呢!”楊不凡一拍巴掌說道。

  “還是算了,我爹要來接我了,以後再說吧。”

  “那好吧。”楊不凡不知怎得對周頤就是有一種天然的聽從,見他推辭隻得說道。

  “周頤。”這時孫竺主也走了過來,他背上同樣背着書袋,但小小的身子比周頤瘦弱多了,被這麼一壓,感覺他的頭都要埋到地下去了。

  周頤看着他比以前還蒼白的臉頰,皺眉問:“你生病了嗎?”

  孫竺主咳了一聲:“嗯,有些風寒,不過不打緊。”

  在這個一場感冒就可能要了人命的時代,孫竺主竟然說風寒不打緊,這簡直是作死啊,“你看過大夫,吃了藥了嗎?”孫竺主咬着嘴巴不做聲,家裡為了給他湊束脩一文錢都沒了,哪裡還有錢抓藥,母親找了一個土方子給他熬了一碗水,喝下去後也沒有什麼效果,現在還等着父親結了工

  錢才能去看大夫。

  周頤看他這樣,就知道答案是什麼了,遠遠的看見周老二的馬車來了,便對孫竺主說:“你随我一起去城裡抓藥。”然後不由分說的将他拉上了自家馬車。

  周頤給周老二說了孫竺主的情況後,周老二也非常贊同,以前他們也窮過,能幫就幫一把吧。

  周頤帶着孫竺主去了醫館,讓大夫看了,又給他抓了一包藥,“拿着,剛才大夫說的你也聽見了,自己回去讓你家人煎給你喝。”

  孫竺主拿着藥包紅了眼眶,嘴唇蠕動可好一會兒才說出話:“謝謝你,周頤。”

  周頤笑笑,“我們是朋友,這點兒小事算什麼。”

  “嗯。”孫竺主也笑着點點頭。也許是今天的事情拉近了兩人的關系,從這天起,在書院裡,無論是吃飯還是念書,孫竺主都喜歡跟在周頤身邊,楊不凡看孫竺主不順眼,孫竺主自尊心又極強,兩人常

  常一言不合就要嗆起來。

  而鄭知也會來湊熱鬧,時不時撩撥一下周頤,然後再被周頤氣的跳腳。如此熱鬧的書院生活讓周頤在念書枯燥之際倒是多了幾分樂趣。上了童子班,要學的内容就多多了,現在還在學四書,但學習量一點兒也不小,學四書并不是隻要貫通這四本書就行了,而是連四書的注疏都要一起融會。即便兩世為人

  ,周頤一點兒也不敢怠慢。他給自己制定了一個計劃表,每天嚴格按照計劃表按部就班的執行。在夫子上課之前就将課文預習一遍,通讀,聯合注疏理解,記下不懂或有疑義的地方,然後在課堂上

  認真聽夫子講課,隻要有不懂的地方就問夫子,争取每日就将所學弄透徹,下學後自己再複習一遍,将白日所學課程做到流利背誦。

  日複一日,一個月後,周頤已經有了自己的學習節奏,漸漸的得心應手起來,他的表現也被夫子們看在眼裡,對這個勤奮好學的學生印象都非常好。

  所以在周頤問問題的時候,夫子們就會講的格外仔細,見他懂了,還會故意講的深一點,讓他自己下去揣摩。

  如此學習了兩個月,童子班的第一場考校來了。由于童子班還隻學了四書,所以考校的内容也隻有四書,以帖經墨義為主,策問作為加分題。帖經,類似于現代考試的填空題,考校的是學生的基礎,這樣的考試方式隻

  要将書本内容記得牢自然不成問題。墨義則相當于現在的簡答題,策問則是比前兩者更深層次的考試,相當于現在的論述題。書院在考校之前已經講過,此次的出題方式在科舉中并不會出現,蓋因科舉起于前幾朝,到了大越朝,競争日加激烈,這樣簡單的考試許多學子都能做到,大大超過了規定的錄取數量,于是從前朝起,便加大了科舉的難度,這種簡單的題型已經被正式的科舉考試廢黜,但對于才開始學習四書的孩童們來說,書院用這個來考校基礎正是合

  适。

  “怎麼辦,怎麼辦?我還背不下來,死了死了,這次我爹肯定要把我捶死。”周頤和孫竺主都在看書,孫不凡卻走來走去,邊走邊念叨。

  “你有在那裡擔心的時間,還不如多背點兒書,沒聽夫子說嗎,題不難,隻要基礎紮實,保準能過。”周頤被他走的腦仁疼,說道。

  “可是我沒記住啊,怎麼辦?”楊不凡抓狂,他對書院考試過後還要讓家長來書院認領的做法非常不滿,這到時候要是考差了,不就死了麼!

  周頤對書院的做法也頗為驚奇,這不就是前世萬千學生痛恨的家長會麼,這白鹭書院還真是走在時代的前沿,引領潮流啊。家長會,對于優等生和差等生來說,簡直就是天堂地獄的差别,優等生的家長來了,那是來享受别的家長羨慕嫉妒恨的眼光來了,這樣的待遇家長怎麼會不歡喜,而差等

  生的家長來了,看着自家不争氣的小崽子排在後面的名次,還有老師拐外抹腳勸解,哪裡還有什麼臉面,一沒了臉面,回去就将自家的小崽子捶的哭爹喊娘。周頤前世上學的時候,父親總在忙,後母也不會參加他的家長會,所以這種待遇他還真沒嘗過,作為會念書的那一撮,得了第一名的時候也會想着要是有父母為他高興就

  好了,可惜始終沒能如願。

  想到這裡,周頤竟有些興奮,他覺得就算是為了讓周老二和王豔高興,這次考校也要全力以赴。

  這時,鄭知溜溜達達的過來了,他昂着頭:“周頤,這次考校我一定要考在你前面。”

  周頤将書本收起,粲然一笑:“那你可要努力了,因為我決定拿下第一名。”

  “什麼,大言不慚,第一名一定是我的。”鄭知大聲道。這次考校的童子共一百二十名,全部是去年白鹿書院招的蒙學孩童升上來的,前屆的童子自然不會和剛升上來的菜鳥們同場考校,他們另有考試,不過等這學期學完,分

  了甲乙丙丁之後,那時候不管是哪一屆的童子,大家都會被一視同仁了。

  白鹭書院的制度雖然能激勵人奮進,但着實也很殘酷,一些年齡大的老童子眼睜睜看着被才入學的新生童子超過,這樣的落差沒有一點兒心裡承受能力隻怕都要瘋了。

  周頤要考試,全家都緊張了起來,要考試的前一天晚上,王豔就開始忙活開了,要穿什麼衣服,要帶什麼點心,事無巨細,面面俱到。

  “娘,哪有這麼誇張,這隻是書院裡的小考,隻是檢測一下平日所學,又不是科舉考試。”周頤無奈。

  “是嗎,我過了?”王豔聞言停下手:“這不是你第一次考試,我總有些不放心嗎。”

  “沒事的,你們等我的好消息好了。”周頤拉着王豔坐下,她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肚子已經漸漸鼓了起來。

  “你還是歇息一下,肚子裡還有弟弟呢!”周頤擔憂。

  “就你操心多,你咋知道就是弟弟了,萬一是妹妹呢?”王豔好笑的問。

  “是妹妹就是妹妹呗,都一樣。”周頤聳肩。“傻孩子,這咋一樣。”王豔摸着肚子,雖然已經有了周頤,但周老二和她都還是想要一個兒子的,若是隻有周頤一個,他以後勢單力薄的,别受别人欺負,要是有個兄弟

  幫襯就好多了。

  王豔和周老二在孩子還沒生下來的時候,心都已經偏給周頤了,在他們心裡,就算生下來的是個兒子,也沒法取代周頤的地位。

  考校的這天很快來臨,周老二将周頤送到書院後,拍了拍他的小肩膀:“好好考。”

  “嗯,放心吧爹。”周頤舉目四望,發現今天來送孩子的家長普遍都拉着孩子細細叮囑了一番,做着考前動員。一百二十名童子被打亂了坐在一個偌大的考場裡,光監考的老師就有八名,每個角落各站一個,還有四名夫子就不停的考場間走來走去,徹底杜絕了一些學生懷着打小抄

  的想法。

  周頤拿到試題,帖經五十道,墨義二十道,策問一道,這題量很大了,還要在兩個時辰内做出來,要是稍微打下磕巴,時間就不夠用了。帖經和墨義自然難不倒周頤,當他把這兩類題做完後,時間還剩下一小半,後面的策問他好好構思了一下思路,争取不讓自己的思維跑的太開,打了草稿後這才開始做題

  。完成後覺得考的還不錯。

  成績要明天才出來,先生們要批改試卷,所以一考完就下學了。

  “周頤,你考的怎麼樣?我有好多都沒記住。”楊不凡懊惱不已。“誰讓你平時貪玩的,我可跟你說好,要是你老考不好,到時候分班我們就不會在一起念書了。”周頤知道楊不凡腦子其實好使,就是貪玩,他和吳起形成鮮明的對比,吳

  起腦子反應不快,但這孩子能下苦功。

  “啊,那我要努力念書了。”楊不凡聽周頤這樣說,頓時苦巴了臉,周頤是他最好的朋友,咋樣也不能和最好的朋友分開啊。

  “喂,周頤,我考的可好了,哈哈。這次你一定會在我後面。”說着話,鄭知又來了,得意洋洋地像個小公雞。

  “你放屁,周頤一定考的比你好。”周頤還沒說話,楊不凡先跳出來了,他本來就是個熊孩子,碰到了鄭知這個大家少爺,兩人互相看不順眼。

  “我和周頤說話,你插什麼嘴?”鄭知反駁。又來了,又來了,周頤對這種幼稚的拌嘴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直接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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