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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周竹

古代農家生活 老衲不懂愛 6815 2024-01-31 01:06

  第二天,周頤到了書院,發現成績已被張貼出來了,六七歲的小孩兒都是頭一遭考試看成績,全都興奮的不得了,像下餃子似的擠在布告前。周頤費盡了千辛萬苦才擠進

  去,看見自己的名字明晃晃的排在頭一個,抿嘴笑了笑,雖然和一群小屁孩較量有些勝之不武,但能讓王豔和周老二開心,這些也就無所謂了。

  “哇……我不相信,第一名為什麼會是周頤,我連第二名都不是!”鄭知站在布告前忽然張開嘴大哭了起來。

  周頤往下看,忍不住笑了,可不是,鄭知這小子一心要拿第一名,沒想到最後卻考了個第三名,第二名被平時一位不顯山不露水的異地小孩兒拿走了。

  “少爺,别哭了,第三名已經很好了”兩個小厮望着哇哇大哭的鄭知手忙腳亂的勸道。

  周頤走到抹眼淚的鄭知面前,啧了一聲:“真是沒出息,隻不過是一次考差了就哭,你是小姑娘嗎,隻有小姑娘才這麼嬌氣呢!”

  “你胡說,我才不是小姑娘,你别得意,下次我一定超過你。”鄭知硬把眼淚憋了回去,梗着脖子說道。

  “我等着。”周頤聳了聳肩,徑直向教室走去。沒一會兒楊不凡就慘叫着也進來了,“周頤,我慘了,我竟然考到了八十名,這次我爹肯定不會放過我。”

  “你考了八十名?”周頤問。

  “是啊。”楊不凡如喪考妣,吳起拉了拉他:“沒關系的,不凡哥哥,你以後努力就好了。”

  “我就是不想念書嘛。”楊不凡哼了一聲。周頤搖搖頭,楊不凡是很有急才的,就是太懶了,周頤不想看他大好的天賦荒廢,“你要想清楚了,要是你再這麼懶下去,倒時候我,吳起,孫竺主,鄭知都考到了你前面

  ,那時候你怎麼辦?”

  楊不凡聽了,更喪氣了。

  “你這麼聰明,為什麼不努力一把呢,你不覺得将念書當成一樣挑戰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嗎?”周頤勸解。“你說的沒錯,我要把念書當成挑戰,哈哈,我知道了,等着吧,下次考試我一定會追上你們。”楊不凡聽周頤這麼說,順着他的思維一想,瞬間覺得念書好像真的也是一

  件很有趣的事情,剛剛還烏雲密布的臉這會兒就陽光燦爛了。

  考試過後,書院讓家長來參加,但由于學子多是來自外地,真正能來的人一半都不到。周頤得了頭名,着實讓周老二出了一把風頭。還有家長拉着周老二問他請教育兒經的。弄得他走出書院都還暈乎乎的,那些家長一看就非富即貴,要是在平時,他和那些人完全不會有交集,而因為周頤,他卻享受着那些家長追捧的目光,還有書院的夫子也對他和顔悅色,想到這裡,周老二一把将周頤抱起“哈哈,兒子,你真是好樣的,給我長臉,今兒回去讓你娘好好的整治一頓,咱

  們慶賀慶賀。”

  “爹,隻不過是書院的小考而已。”周頤無語。

  “小考咋啦,你拿了頭名就是本事,看看那些孩子,哪一個有我兒子聰明?”周老二一臉欣慰老父模樣。

  “爹,你這麼說要是讓别人聽見了,還不得說我們浮躁。”

  聽周頤這麼說,周老二下意識的看了看後面,見沒有,回過頭後又挺起了兇膛:“說咋啦,你本來就聰明!”

  周頤無奈,他再一次慶幸自己不是真正的小孩兒,不然還不得被周老二誤導的真以為天老一他老二了。

  回到家裡,王豔聽說周頤考了頭名,竟是高興的哭了起來。這……這還不至于這樣激動吧。

  “娘,你哭啥啊,肚子還懷着小妹妹呢!”周頤拉着王豔的手,孕婦的情緒果然難以捉摸。

  “我這是高興的,太好了,今天我要做一桌好菜,犒勞犒勞你,說吧,想吃啥?”周頤怕王豔累着,随便說了幾個簡單的菜。吃過飯,他雷打不動的複習起功課來,他并不是真正的五歲稚兒,自然知道科舉這條看不見盡頭的漫漫長路,他隻不過是萬裡

  長征才邁出腳步而已,這才哪兒到哪兒呢。将之前學習的内容默誦了一遍,确定已經牢記後,才打開配着的注疏結合夫子的講解看起來,這一看就看到了酉時(晚七點),古人并無夜娛活動,一般天黑後就要上床

  睡覺了。

  周老二準備去睡的時候,見周頤房間的燈還亮着,便走了進來:“六郎,明天再看吧,已經黑了。”“沒事,我再練一篇字就好了,爹你去睡吧。”周頤鋪開紙開始研磨,自從他開始練字,便從未有一日間斷過,現在練字已經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就如呼吸一般,一日不

  拿筆便覺得渾身不自在。周頤一旦開始寫字,就會忘了周遭的環境,當他放下筆已是一個時辰後的事情了,周頤轉轉脖子,揉了揉肩膀,準備收拾筆墨時,才發現周老二竟然一直坐在旁邊陪着他

  ,這會兒正困了一點點的在打瞌睡。

  “爹……”周頤眼睛蓦地一熱,輕輕推了推周老二。

  “嗯,你寫完了?”周老二醒過來,見周頤寫完了忙說:“我去給你端洗腳水,水我一直熱着呢!”

  “爹,你去睡覺吧,我自個兒去端就行了,哪有老爹伺候兒子的!”周頤拉住他。周老二卻聽的一笑:“你小子,現在到說這些話,打小我伺候你的還少?”說完便轉身去給周頤打洗腳水了,看着周頤洗完了腳,上了床,給他掖了掖被子,說道:“被窩裡

  我放了好幾個湯婆子,你睡着還冷嗎?”

  “不冷。”周頤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

  “那我走了,晚上睡覺别打被子,現在正是要立春的時候,冷着呢,要是得了風寒就不好了。”

  “嗯。”看着周老二的身影給他關了門,腳步聲聽不見之後,周頤才抹了抹眼睛,他想,他得更努力一些,讓父母晚年過得風風光光,才能不辜負他們的舔犢之情。

  周頤照着自己的節奏念書,身邊又有楊不凡時時插科打诨,再有鄭知偶爾當調劑,學子生涯倒過的也頗為多姿多彩。

  等春風吹來,大地換上新裝時,去年出去做勞役的人終于回來了。

  出去時一百三十多人,回來時竟隻剩一半不到。

  這對于在家裡望穿秋水等着他們歸來的家人來說,生離死别是多麼殘忍的事!有些人還被相熟的帶回了骨灰,而有些人則永遠的留在了異鄉。“樁子啊,樁子啊,你走了讓為娘還咋活啊,老天爺啊,你咋這麼狠心啊,我的樁子還隻有二十二歲啊,他的娃都沒看上一眼啊。我的個心啊,你可心疼死為娘了,我還不

  如跟你一起去了算了……”

  “爹,爹……”

  “大壯哥,你答應了我的,你一定會回來的,你答應了我的……你答應了我的……”

  耳畔是村裡人的痛哭聲,那一聲聲的嘶啞哭泣,那一張張絕望灰然的臉龐,就像一下下刺向周頤的刀,讓他的心頓頓的痛。半年前他還叫着那些人爺爺,伯伯,哥哥,那樣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沒了。而他們的死除了會讓家人痛不欲生外,在這個時代不會濺起一點漣漪。當運河修通的時

  候,後世會在史書上記載一筆某某皇帝于多少年修了貫穿南北的運河,功在千秋。而這些真正為了這條運河付出了生命的人,卻沒有人會在乎,沒有人會記得。周頤望了望天空,捏着拳頭沿着小河向裡走去,他再一次無比清晰的認識到,這個世界不是他前世生活的那個世界了,若想自己的命掙脫草芥,不被當權者随意踐踏,他

  唯有拿命拼。

  下灣村大部分人家都挂起了白帆,村子被麻木絕望的氣氛包裹。

  而他和周老二今天要去奔喪,周頤的三叔公一個孫兒也沒能回來。

  周老二帶着周頤去了三叔公家,見了往日那個年齡雖大,精神卻矍铄的老人這會兒卻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氣,宛如腐朽的木頭一般好像一碰就要散架。

  沒回來的是周頤的三堂叔,三叔公膝下有三個兒子,分别是大兒子周田,二兒子周山,三兒子周地。三叔公一大家早已分家,他跟着周田過。

  而周田又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周樁,二兒子周目,三兒子周齊。

  周齊也就是三堂叔有一子叫周竹,比周頤還小兩歲,這會兒正帶着孝帕跪在靈堂前,小小的身子看着格外孱弱。三堂嬸跪在一旁一臉的麻木灰然。

  周頤磕了頭之後,便站在周老二的身邊打量屋子裡的人。周頤望着這位田大爺,他坐在靈堂一邊,臉上哀痛模樣再明顯不過,但周頤卻覺得奇怪,大堂叔周樁和而二堂叔周目各自兒子都已長大成人且已成親,而三堂叔膝下孩子

  卻還小的很,雖然這位田大爺一家沒分家,但這名額要是較真起來也不該輪到三堂叔身上。周頤再向三堂嬸看去,隻見她看着田大爺眼裡滿是刻骨的恨意,這位田大爺似乎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挪了挪身子,躲開了三堂嬸的視線。一個公公若是沒做虧心事,又怎

  會怕兒媳婦的眼神。

  周頤了然,哎,這偏心眼兒的父母還真是哪裡都有,當時要不是他們家裡有銀子,隻怕周老二這會兒也兇多吉少了。

  周頤總覺得這喪事不會這麼順利。果然,要出殡的時候,三堂嬸忽然一下站了起來,聲音凄厲的宛如地獄來的惡鬼:“爹,你看見了,你把齊哥的命親手送掉了,你高興了?哈哈哈,齊哥,你為啥這麼傻啊

  ,你一心向着的親人他親手送掉了你的命啊!……”這話引得田大爺身子一震,他眼裡滿是痛苦:“你在胡說些啥,老三是我的兒子,我還能盼着他沒命不成,你又不是不知道,家裡隻能拿出那麼多銀子,總得有人去,我能

  咋辦?”“那你為啥不讓大哥二哥去?偏偏讓齊哥去,這一去就沒了啊,都是你偏心眼,要不是硬要讓齊哥去,齊哥怎麼會死,啊……”三堂嬸越說越瘋狂,最後朝着田大爺嘶喊了一

  聲。“我……”田大爺無話可說,他是藏着點私心,三兒子一直是個悶葫蘆,他對這個三兒子沒有另外兩個兒子感情多,但他沒想到老三就這麼回不來了啊,他想着老三一直身子

  壯實,咋的也不會丢了性命,誰能想到……“我當時就說賣家裡幾畝地,是你們,你們都不同意,現在好了,你們得逞了,我的齊哥回不來了,就是你們害死的,一群沒良心的畜生……”三堂嬸從周田到周樁,周目一

  一指過去。

  周樁,周目衆目睽睽之下,被弟媳婦兒這麼說,隻覺得所有的面皮都被扒在了地下。

  “娘,娘……”周竹嗚咽着抱住三堂嬸,母子倆抱頭痛哭,孤兒寡母看了讓人無比心酸。

  這時有婦人上前勸三堂嬸:“你要往開想,這也是誰都不願意的事,你還有孩子呢,你要是不能想開,孩子咋辦?”“竹兒,娘的兒,你記住,要了你爹命的就是你的親爺爺和伯伯,記住……”說着在誰要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從衣服裡掏出一把剪子對着心髒直直插了下去:“齊哥,我來陪你

  了……”眼神渙散,手也搭了下去。

  “娘!!!!!!”周竹抱着渾身是血的母親不知所措,他小小的年紀還不明白生死的意義,隻是看着母親血流不止的兇口感到本能的害怕。

  “啊……”周圍的人被這一幕吓懵了,反應過來後忙朝着母子倆圍過去。

  “這……這……”田大爺渾身顫抖,嘴唇打着哆嗦:“看看……看人……咋樣了?”

  “快去請大夫,快去……”

  周頤也被吓得懵住了,他怎麼都沒想到這個三堂嬸會這麼烈性這麼癡情,在靈堂上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忽然他的眼睛被周老二用手擋住了,周頤能感覺到周老二的手在微微顫抖:“别看……”他的聲音似乎含着冰。

  周莊和周目也臉色慘白,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心裡後悔不疊,早知道就算砸鍋賣鐵也要把銀子給湊出來。

  沒一會兒大夫被請來了,他探了探鼻子,又把了把脈,歎息的搖了搖頭,田大爺眼裡的希翼頓時灰敗下去。一時偏心,造就的卻是兒子兒媳雙雙丢了性命……

  “造孽啊,竹娃兒還這麼小,這剛沒了爹,又沒了娘,以後可咋過?”

  “她三嬸狠心啊,孩子都不顧了。”

  “娘,娘,娘你醒醒,娘……”周竹無助的拉着三堂嬸的手,周圍人或歎息或同情的眼神讓小小的他害怕不已,娘說爹爹睡過去了,可現在娘也醒不來了……“哇……娘!”

  似乎預感到了什麼,周竹放聲大哭。穿着孝衣的身子被三堂嬸身上的血染得通紅,宛如最灼熱的情緒肆意跳動。

  周圍的人看着這凄慘的一幕,都抹起了眼淚。最後是周竹的奶奶将他抱走了。三堂嬸和三堂叔合葬了一起,下葬這天,烏雲遮住了天空,眼光使勁也沒能穿透。周頤望天,這隻是他們下灣村,生離死别就上演了一場又一場,而整個大越朝,又有多

  少同樣的故事在上演?

  三堂嬸追随亡夫而去的行為,即便在愁雲慘淡的時間裡,還是在下灣村引起了轟動。

  “這女娃子烈性啊,就是可憐那麼小的娃兒,沒了爹又沒了娘”“田老兒也真狠心,明明家裡有地,卻還把兒子推出去送死。”當初送周齊去勞役的時候,這些人可不是這麼說的,那地是一家的盼頭,要是把地賣了,一家人還有什麼指望?至于獨獨把周齊送走,也沒人說周田的不是,十個指頭還有長短呢,做父母的要說真正的一碗水端平,也難。可現在周齊兩口子走了,便紛紛變了口風,都覺得周田

  不是東西。

  周頤聽了并未說是什麼,人性,從來都是複雜矛盾的。

  王豔聽了三堂嬸的事後,吓得拉住周老二的手直哭:“他爹,幸好當時你沒去,這要是你有啥差池,隻怕我也隻能和他三嬸一樣了”王豔自從懷孕後,就比平時敏感許多。

  “呸呸呸,你這是說的啥話,以後不許再胡說了!”周老二忙呸了幾聲,但臉上卻是後怕,當時要不是周以出主意去買回了名額,隻怕現在他真的回不來了!

  周老二摸了摸周頤的腦袋:“我兒有福。”

  繞是周頤七巧玲珑心,也不知道周老二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不管怎樣,逝者已矣,活着的人都要為了活命而繼續掙紮下去,當天氣回暖時,争分奪秒的春耕又開始了。

  二房家買的臨縣的地全部佃了出去,周老二也沒收回來,隔着這麼遠,收回來自己種也麻煩的很。而分家時的六畝地又還給上房了,所以他們這個春耕一點兒都不忙。

  但周老二和王豔是種慣了地的人,春耕時這麼閑着,總覺得不自在,作坊因為夥計要忙春耕也關了,周老二無事可做,便索性把房子周邊的荒地全買了下來。

  周頤看了看這些荒地,實在太過貧瘠,就算開出來了,也沒多大的作用:“爹,這地這麼瘦,開出來做啥?”

  “我也沒想好,隻是不想閑着。”周老二扛着鋤頭幹的起勁。

  周頤對這種閑不下來的心情可真是不能理解,他想了想:“我覺得還不如把這裡挖成一個魚塘,到時候在裡面養些魚看着也好啊,剛好河離這裡不遠,引得過來。”

  周老二沒怎麼想就同意了,兒子比他自己聰明,聽他的總沒錯。

  周老二有了正經事幹,也就不在家裡閑的走來走去了。半個月的時間,周老二将魚塘挖了出來,并向裡面引了水,隻是沒有魚苗。

  廣安縣也沒有賣魚苗的,這年頭,吃魚主要靠漁夫出海或在河裡打撈,還沒見過誰專門養魚賣。

  這事便這麼擱置了下來,周頤繼續日日不綴的讀書,等天氣再暖和一些,周頤在下午下學後,便又回到了小河邊練字。

  潺潺的流水聲讓周頤的心跟着靜了幾分。“哞……”忽然一聲牛叫将周頤從筆墨中驚醒,他擡頭一看,才發現不遠處周竹正踉踉跄跄的牽着一頭小牛犢,似乎是看見打擾到了周頤,周竹有些驚慌,便死命拽着繩子想

  要将牛拉着離開這裡。

  但那牛卻偏腳底生了根,隻顧低頭吃草,周竹拉的用力些,這小牛犢還哞哞的沖着他直叫喚,眼裡是明晃晃的不樂意。

  周頤收了紙墨,起身朝周竹走過去,離得近了,才發現這孩子同他上回見到時判若兩人,那時他雖然跪在靈堂上,但被收拾的幹幹淨淨,臉上也有小孩兒的圓潤可愛。

  可現在他渾身髒兮兮的,頭發亂蓬蓬的還有幹草屑,見他走近,緊緊抿着唇不做聲,眼裡竟然是完全不符合小孩子的陰沉。

  “你一個人放牛嗎?”周頤替他摘了頭上的草屑,輕聲問。

  周竹低頭看着腳尖默不作聲。周頤歎口氣,他不知道為什麼人心可以潰爛至此,這孩子的爹娘才去世沒多久,還是為了一大家子才去的,留下這麼一個獨苗,田大爺大奶作為他的親爺爺奶奶難道不應

  該把他照顧的更好嗎?

  周頤看了看他雞爪子般的手,牽起了他的手:“吃飯了嗎?”

  周竹還是低頭不語,但周頤看見他明顯的咽了咽口水。周頤心想,三堂嬸如果知道周竹會過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那一剪子是否還會那樣毫不猶豫的插下去。

  “跟我回家吃飯吧,我娘應該把飯做好了。”這小孩兒讓他好像看見了前世的自己,一時間好像被全世界都遺棄了。

  周竹掙紮着想把手抽出來,但周頤握的緊,他沒抽動。

  “走吧。”周頤一手拉着周竹,一手牽着小牛犢,朝家裡走去,周竹沉默的走在後面,時不時悄悄看一眼周頤。周頤也隻當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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