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梁副廳長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他暗罵蔣敬東給他的信息太過垃圾,此刻,用這些小手段根本整不了薛廳長,眼看着常務副省長的烏紗帽就要落在了薛大炮的頭上,他真的着急,一旦薛大炮坐實了常務副省長,他梁守業就永無翻身之日,打電話!梁副廳長決定再一次打給了老領導。
電話接通梁守業媚笑着說道:“老領導,您療養回來沒有?我想去看看您?”
那個蒼老的聲音答道:“守業,不必那麼麻煩啦,是不是你和薛大炮的矛盾升級了?其實你們之間本不該有任何的利益沖突,和為貴嘛!”
梁副廳長哭訴道:“老領導,你還不知道薛大炮這個老小子?專橫跋扈,他根本不給我活路!最近他提拔的一個小毛孩子叫楚天舒,才二十五,有什麼工作經驗?可是一下就提拔到了省城做副局長,現在借調到鳳凰城做了一把局長,您說他這麼培植勢力,根本不按照中央下達的文件辦事,我行我素,一意孤行,老領導,我是實在看不下去了,我忍無可忍啊!”
老領導遲疑了一會說到:“守業啊,我已經退居二線了,不想管地方上的事,再說了薛大炮的口碑是不錯的,就是脾氣火爆,算啦,你也是副廳,馬上就要頤養天年了,争來争去沒啥意思,你看我現在,無官一身輕,優哉遊哉。”
梁副廳長哀求了老半天,老領導才透了個風:“年後可能要對省廳級幹部和副省級幹部做一個換崗調整,我看情況再說吧,但是你想轉正,很困難……”
得到了老領導的這樣的答複,梁副廳長心中一涼,但是他得知要把薛大炮弄走,還是着實開心:“太好了,謝謝領導。”放下電話,梁副廳長一臉的獰笑:薛大炮!楚天舒!華辰恭!你們就等着吧……
常務副市長蔣敬東下班了,他讓司機把他送到了家,随後并沒有上樓,而是躲在樓宇門後,看着自己的專車離開,他這才走出樓宇門,打開車庫,不一會,一輛邁騰緩緩駛出,這是他的車,隻是片刻,邁騰車就淹沒在了汽車的洪流之中,蔣敬東之所以選着邁騰,就是低調,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在邁騰車不遠,一輛奧迪A6悄悄跟着,邁騰右轉彎,信号燈變紅燈,但是奧迪車無視紅燈,直接追了過去,不緊不慢,開車的正是阿舒,他的副駕駛上放着衛星定位儀,隻見綠燈閃爍,那裡追蹤的是蔣敬東的手機,在定位儀的面前,無可遁形,阿舒就那麼跟着,二十分鐘以後,邁騰車到了小區,阿舒沒有門卡,他隻好把車停在路邊,然後看看左右無人,一個助跑,然後身體躍起,右手抓住大牆上的鐵釺子,身體一飄落到了小區裡,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或者說像一片樹葉,飄然而下,落地無聲。
蔣敬東按下了電梯的按鍵,十幾秒鐘過後,八樓到了,他緩步走出,然後打開了房門走進了屋裡,這是很平常的住宅,隻有八十多平米,沒有經過特殊裝修,簡單的沙發,壁挂式電視也隻有不到四十寸,很普通的水晶燈,把不大的客廳照的很亮,蔣敬東坐到沙發上,到了這裡他才放松下來,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号碼,裡邊傳出了一個柔美的女聲:“蔣叔叔…”
蔣敬東柔聲說道:“我和你說過多次了,不要叫我叔叔,你總記不住。”
那個柔美女聲沉默了片刻才說道:“蔣市長,我媽給我介紹了一個男朋友,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聽到這個消息,蔣敬東似乎被貓咬了一般,他蹭的一下坐起來:“小妍,别别别,我答應給你買車,就一定給你買,最近私房錢借給我弟弟給孩子看病了,小妍,明天我就給你買,對了你不是相中高爾夫嗎?我買,白色的對吧?”
小妍苦笑了一下:“蔣市長,不用了,我的駕駛證好幾年沒撿,可能都作廢了,男朋友說,如果我們能成的話,給我買一台白色的奧迪A4……”
阿舒看着衛星定位儀,聽着耳機中傳來的對話聲音,悠閑地向着一棟樓走去,當聽見二人聊到車的時候,阿舒嗤之以鼻:蔣敬東啊蔣敬東,你泡妞也太摳門了吧?人家跟你好幾年,駕照都要作廢了你也不給買車,你就拿嘴出溜人啊!女孩子已經沒信心了,唉!人品實在是不咋地啊!
蔣敬東的電話被女孩挂斷了,他無力地坐在沙發上,後悔,自己早點給女孩買輛車多好,唉!說啥都晚了,正這時,他的電話響了,接聽後,不禁皺起了眉頭,隻聽裡邊的人說道:“大哥,還能不能借我點錢,孩子的病又犯了。”
蔣敬東不耐煩道:“二弟,不是已經接借你你兩萬了嗎?怎麼還要錢?你當我是提款機嗎?我的日子也不好過,好啦,你說,借多少?”
電話裡傳來一個個唯唯諾諾的聲音:“大哥,孩子的病我也沒辦法,我在賣房子,等錢到手以後就還你…”電話裡傳來一個啜泣聲,半晌,那人說道:“大哥,求你了,再借我三萬可以嗎?”
蔣敬東語氣冰冷:“這是最後的三萬,以後你不要再找我了,我馬上轉賬給你!”挂斷電話,蔣敬東氣呼呼把電話摔到一邊,小妍離開了他,弟弟找他借錢,他心裡煩,躺了一會兒,他坐起來,走向卧室,打開了壁櫥,隻要看着壁櫥,他心裡就踏實,心情就預約,所以每天下班,他都要來看一下,他喜歡聞壁櫥裡東西的氣味……
當蔣敬東離開的時候,阿舒從樓上下來,他打開房門,走進屋内,阿舒沒有開燈,先是打量一下房屋的結構,他暗自撇嘴:一個常務副市長,住這麼寒酸的樓房?絕不可能!阿舒走向了卧室,到這以後,阿舒當時就明白了……
阿舒聞到了油墨的味道,準确地說,是錢的味道…他拉開衣櫃,這裡沒有一件衣服,從裡邊飄出來的是濃濃的墨臭味,映入眼簾的是一大捆一大捆的百元大鈔,阿舒伸手摸了摸,一大捆應該是一百萬,這裡應該有幾十捆……
阿舒腦筋有點轉不過來了:這個蔣敬東這麼喜歡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