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林楠輕輕扶着梅香香的雙肩,拉開了彼此的距離,說道:“香香,我若是跟你在一起,隻能隐姓埋名,這樣的話,你也能願意嗎?而且,我不能接受我喜歡的人,還喜歡很多人。我受不了。”
康正帝看着這樣的軒轅林楠,渾身打着冷顫。唐越那樣木讷的若是算鐵樹開花,那軒轅林楠就是石頭在開花了,不僅吓人,還凍的人渾身打擺子。
梅香香卻露出了難色,而且她眼底那一瞬間的勢利權衡,還是被康正帝看見了。
康正帝冷笑着,她知道。她有些幸災樂禍,又有些惋惜地想着:我就知道是這樣子的情況。我來之前,真的還想了一路,我期待她不是我想的那樣。呃――好吧!我沒期待。我知道她就是我想的那樣!
康正帝興趣缺缺地轉身就要走,蘇拉拉卻忽然閃現到她身邊,低聲說道:“這麼晚出來散步啊!”
康正帝聳了聳肩,說道:“非也非也,出來看戲。戲如人生,人生如戲啊!”
蘇拉拉對康正帝一副老神在在,若有所指的口吻和眼神看的心底有些發虛。可是,她還是淡笑着說道:“我想懇求你個事情。”
“哦?”康正帝揚了揚眉,問道:“什麼事?”
“這次武林大會,獎品有三樣,一個是三國全境圖,一個是藏地彼岸花,還有一個是九轉還魂丹。”蘇拉拉說道,卻又看着康正帝,扯着微笑道:“這些,其實你也知道的吧。但是我想求你,若是赢得了第一,能不能把九轉還魂丹給我。”
康正帝撇了撇嘴,說道:“咱們沒有這麼深厚的交情吧?”
蘇拉拉非常尴尬,她扯了扯嘴角,沒有再說話。
康正帝說道:“那你就祈禱吧!若是淩毒素排盡了,我的死士能奪下桂冠的話,我就把九轉還魂丹讓給你。”
蘇拉拉眼底忽然浮現了霧氣,略帶哽咽地說道:“……原來人說德不配位,必受其累,反過來也可以當講,德在其位,必承尊崇。”
康正帝意味難明地輕笑了一下,說道:“收起你那些話吧,我還不知道那死士能不能行呢!”
蘇拉拉本來還想誇贊康正帝,什麼夢瑤國降将在樓蘭國的,許多都開始羨慕叛降去月氏國的那些人了。可是她見康正帝一副興趣缺缺,若有心事的樣子,便就此住了口。
就在康正帝即将順着小路回到後院的時候,軒轅林楠出現在康正帝的身邊,說道:“你跟蹤我?”
康正帝聳了聳肩,說道:“真不是。”
軒轅林楠又問:“那你去找花非花是為了找梅姑娘?”
康正帝聽見軒轅林楠對梅香香的稱呼,不由地挑眉斜眼地看着軒轅林楠,說道:“你們把上好的秘音之術,竟然都用在了這上面。”
軒轅林楠不自在地偏過頭,冷冰冰地說道:“他以為……你是……來抓……嗯,你引起了他的誤會。”
康正帝瞪大了眼睛,扭過頭,像見鬼似的看着軒轅林楠,說道:“你沒把舌頭咬着吧?太詭異了!”
軒轅林楠又周身地散發出冰冷地氣息,說道:“你找我何事!”
“真不是找你,我隻是想确定一件事而已。”康正帝看着遙遠星空的璀璨夜色,悠悠地歎了口氣。
康正帝真想勸軒轅林楠,讓他不要跟梅香香在一起。
可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辦法說出口。
康正帝回到房間,一名死士站在角落等着她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康正帝看着他,以秘音之術問道:“信件發出去了嗎?”
死士眼底浮現着幽蘭色的光,點了點。
康正帝便看向蠟燭,心裡覺得那一抹隐約熟悉的幽深墨藍色,應該是燭火反射所緻。
康正帝一邊倒茶,一邊繼續用秘音之術問道:“查清楚了,是誰放傷害百裡淩風的人,進的樓蘭麼?”
死士也點點頭。
“是她母親麼?她是否也牽涉其中?”康正帝眯了眯眸子問道。
死士眼底頗有傾佩之意,依舊點點頭。
康正帝歎了口氣,不再用秘音之術了,而是直接低聲說道:“該還的,一個也别想躲過呀!”
死士看着康正帝的手勢,有些不舍地轉身消失在房間之内。
康正帝跑到唐越的房中,沒頭沒尾地唐越說道:“接下來幾天,别吃醋!我愛你!來!香一個!”
就在唐越攬着康正帝腰,想要把這個親面頰,變成更加深入的舉措時。康正帝踮着腳尖,輕輕啄了啄唐越那頗有棱角的豐唇,便跑了。
康正帝抱着賭一賭的心思,從懷中摸出來一個埙,開始吹子雷的那首《千年風雅》。
果然,不一會兒,雲鏡就出現在她面前了。
“啊,抱歉,在下失禮了,打擾了雲公子的清夢吧?”康正帝客氣地說着,便欲轉身離去。
雲鏡輕輕地搖搖頭,趕忙說道:“楚姑娘别走!楚姑娘誤會了,在下是被這優美的音律吸引而來的。”
康正帝看着雲鏡,心底的尴尬癌都要引發了,還是硬聊道:“我隻是覺得憂心,睡不着,便出來吹了首曲子,舒緩心中煩悶的。并沒有雲公子誇得那麼好。”
“楚姑娘太過自謙了。楚姑娘不必那麼見外,直喚我雲鏡便好。”雲鏡說着便坐在了康正帝身旁。
康正帝低垂眼眸,故作嬌俏地說道:“那……雲鏡也不必見外,喚我靈兒便是了。”
雲鏡雙眸發亮,卻故作沉穩地說道:“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啦。靈兒,你可是在為淩公子憂心?”
康正帝眼神一黯,歎了口氣,說道:“他出事前,我們才吵過架。若是……若是我讓着他一些就好了。”
雲鏡微微蹙眉,看似關切,實則打探地問道:“靈兒你切莫傷懷,淩公子定然也是在後悔的。隻是不知,靈兒所為何事與淩公子生了龃龉?”
康正帝複又歎了口氣。
雲鏡趕忙說道:“若是靈兒不便說,便當我沒有問吧。”
“不!”康正帝抓起雲鏡放在腿上的手,說道:“我其實很想找人聊天的!”
康正帝又慌忙狗血地故作不好意思,放開了雲鏡地手,說道:“對不起,淩他就是因為我多看了你幾眼,才跟我産生了龃龉的。”
康正帝微微蹙眉,面帶愁色地說道:“我知道我這人花心,隻是……我若是遇到真正最可心的人,我也不會再朝三暮四的。我給了他們很大的權利,他們可以出……他們可以随意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可以盡量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甚至有的事……算了,你可能不是很了解月氏國吧,所以我這樣說,你可能聽着還是覺得很奇怪。”
雲鏡搖搖頭,他輕輕地用指背滑過了康正帝的面頰,說道:“有一根發絲……我……我似乎無禮了。”
康正帝搖了搖頭,抿着唇,星眸璀璨地看着雲鏡,微微颔首,露出了一絲難掩地嬌俏歡喜。
雲鏡學着他兄長的樣子故作沉穩地說道:“其實,我們雲家,祖上也是如今月氏國境内的子民的。隻是有些緣故,在我爺爺那一代,遷移來到樓蘭國的。所以,你說的我懂。你,對他們很好。讓我都有些羨慕。”
“啊,不是羨慕,可能是我用詞不對。”雲鏡低垂眸子說道。
康正帝心道,遇上了選手啊!
康正帝含着溫柔的笑意,向雲鏡的臉緩緩靠近,卻忽然止住了,起身說道:“咳――太晚了,我、我就回去了。雲公子你也早些安置吧!”
“安置”這一次多用在官宦人家,或者皇宮,康正帝是故意這麼說的。她就是想看看,雲鏡究竟是為了什麼才想忽然想接近她的。
結果,她沒有看錯,雲鏡眼底一絲驚奇也沒有。
若是雲鏡隻道她是個龍翼閣閣主的友人,定然會奇怪,江湖之人怎麼會用“安置”這個詞。
他并沒有奇怪,說明他是因為知道了她是月氏國的皇帝,這才靠近她的。
那麼,這就好玩兒了。
由于康正帝她們一行人,進入樓蘭就換乘了馬車。所以,離武林大會開始的日子,還剩下了三天。
康正帝知道,三天的時間,她的演技再好,也很難讓雲鏡相信她是對他動了多大的心思。加上,她實在難以直視自己的演技,在她看來,簡直是一坨屎。她還是沒有辦法違背自己的心意,與雲鏡這樣比賽誰的演技更浮誇。也許不是演技的問題,也許是康正帝從根本上,就看不上這個人。
即使,說實話,雲鏡的顔值還是可以的。可是,與康正帝後宮裡的那幾位一比……怎麼說呢?少了一種特色。康正帝從來就不喜歡沒有靈性的美。她欣賞的是有氣質,有味道的美。
既然,她實在難以對雲鏡演下去,不如就快一點了解此事吧!就好像着急的梅香香一樣。盡早做個決斷,也算是避免夜長夢多。
于是,康正帝便在雲鏡“不經意的”眼皮子下,向人偷偷買了專門迷情的“春宵一刻值千金”。
離武林大會還剩兩天的時候,康正帝第二次邀請雲鏡一起吃宵夜,順便,還拿出了一壺酒。
雲鏡一眼就認出來了這隻鴛鴦酒壺。這種酒壺,也叫兩心壺。酒壺裡,有兩個壺膽,可以放兩種不一樣的酒。
康正帝見雲鏡狀似毫不知情地喝了兩杯之後,就開始故作醉眼迷蒙。她心底那個惡寒喲――她根本就沒有放那個迷情的藥!那個迷情的藥,根本就不是給他喝的!
“雲鏡?鏡兒?”康正帝也演出一副色坯的模樣。
雲鏡拉了拉自己的前襟,說道:“好熱……靈兒……我好熱――”
康正帝噙着得逞的笑意,眼底卻清冷地想到:這貨一定見識過這種藥。這貨,在哪見識的這種藥呢?
除了他禍害過美好的小姑娘,康正帝實在想不出别的可能性了。
康正帝這時直接放肆的将一小包剩餘的粉末全部倒入酒壺,仰着頭喝下。
雲鏡故作迷蒙地問道:“靈兒――你這是……幹什麼啊?”
康正帝扯着他半披的頭發,對着他的口盡數為了下去,說道:“喂你吃藥啊!”
雲鏡蹙着眉頭,輕輕地推着康正帝,問道:“什麼藥啊――”
康正帝嘴角那抹如同彼岸花一般絢爛奪目的妖孽笑意,再度綻放了。她拉起雲鏡,拿着酒壺,再度喂了他兩口。
然後,說道:“這啊,是一種,一會兒就讓你感覺很快活的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