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不算明亮,我視線掃過紅色的印花床單,床頭梳妝台上面零零散散的化妝品,腦袋閃過那個身形微胖,披着呢子大衣斜依着玻璃門的女人。
他走到床沿坐下,弓着要手肘杵在膝蓋上,朝着亮着燈的浴室努了努下颚。
我抿了抿唇,朝着浴室看了一眼說:“這是你媽|媽|的房間麼?”
“嗯。”他垂眸輕應了聲沒說話,但我卻感覺有些邁不出腳步。
“她、她會不會忽然回來?”到了這會,我才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雖然門是鎖着的,别人是進不來,但是他媽媽呢?不可能也進不來啊!
他掀起眼看我,“你怕啊?”
“……”是啊,我是怕,要不我問了幹嘛?!
見我看着他半響不吭聲,他低下頭擡起手上的煙抽了口說:“這是我的地方,洗你的。”
“……”我指尖攥起,“我、我明天回去洗。”
我話音才落,他才低下的頭就擡了起來,那神情無語中帶着說不出的焦躁,在昏暗的光線下感覺像被困住的獸。
不知怎麼的,我竟往後退了一步,潛意識在覺得危險。
他定定的看着我,眼睛忽的眯起,手上夾着的煙一下就掉在地上。
煙頭跌落在地闆,輕輕滾動了下後挺住,我身上的汗毛瞬的豎起,下意識的又往後挪了一步。
這一步才挪開,他猛的就站起身,我眸子微縮,本能的轉身就想往外跑,但才邁出一步,腰就被一隻手臂鎖住,緊接着雙腳就離開了地面。
我心一下就懸上了喉嚨,驚呼聲沖口而出。
驚呼的餘音還沒落下,他往後退了兩步人就往後倒。
感覺到那種直直往後栽倒的幅度,心髒已經不是懸上喉嚨,還是快要沖出喉嚨,手抓住他鎖着我腰的手臂下意識的就閉上眼。
不痛,因為身後是他,隻是那震蕩感依舊讓人心驚。
我剛緩了口氣睜開眼,他一個翻身就将我壓在身下。
我臉朝床面抽了口氣,好似有灰塵跟着空氣竄入鼻息,然後覆上喉嚨,我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他帶着涼意的指尖從我體恤下擺探入,貼着我的腰腹一直往上,然後從領口穿出,握住我的脖頸,唇别在我耳邊,“你怕我?”
“咳咳……沒……咳……沒怕……”我一邊咳嗽一邊說。
“那你跑什麼?”他聲線緊繃。
“咳咳……”我又咳了兩聲,滾了滾喉嚨才說:“你故意吓我。”
身後靜默,唯有呼吸的聲音不停在耳邊起伏。
半響,我聽到了喉嚨滾動的聲音,然後他說:“林纾,我是男人。”
“……”我知道。
“男人貪欲很重的。”
我身子一怔,腦袋瞬的閃過石楊希,閃過石楊希指尖夾着煙語重心長的和我說,林纾,男人的貪欲是很重的,你才24,弄得更大媽一樣,不知道男人是視覺産物嗎?
我還在晃神,他緊繃略帶嘶啞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不是我故意吓你,是我越忍你越危險,你懂麼?”
“……瑾燃……”
“叫我阿燃。”
“阿……阿燃……”這一次,我終于叫出口,也是第一次那麼叫他,心底升起一種微妙的感覺,無法形容。
“嗯?”他輕輕應了聲,那隻鎖在我腰上的手動了動,手掌鑽進體恤,貼在我的腰側輕輕厮磨。
帶着微繭的指腹和掌心劃過皮膚,我下意識的縮了縮小腹,“你……到底看上我什麼?”
“好欺負。”
“???”我懷疑我聽錯了,“你、你剛才說什麼?”
“好欺負。”
依舊是幹淨利落的三個字,完全沒有任何遲疑,我盯着紅色床單上的印花眨了眨眼,有些無法接受。
“怎麼不說話了?”他說着,唇就印在我脖頸上。
我擰眉,擡手一手抓住他的小臂,他印在我脖頸上的唇頓住,緩緩擡起一點,“還要我忍?”
“……不、不是。”
“那你這是幹什麼?”
“……那個,你、你輕點。”話出口,我臉又燒了起來。
他沒吭聲,也沒動,過了半響我疑惑的剛要轉頭,他唇再次印在我脖頸上,然後低低回了我三個字,“我盡量。”
“……”這算是答應了麼?
他握住我的脖頸的手開始往下,覆在我兇上,我下意識的微微縮起肩,“那個水……你關麼?”
“别管它。”
“……”感覺到壓在我身上的他微微擡起身體,那隻環住我的腰的手抽離開,然後又是那熟悉的皮帶扣的聲音,我身子一僵,“等等!”
“又怎麼了?”他聲音又不耐煩了。
雖然他剛才已經說了,但我心裡還是升起小委屈,“我、我們過去你那邊。”
我話音落,是他深深吸了口氣的聲音,随即他手從我衣服裡面抽出,将我拉站起來後踩着滿是躁意的步子走進浴室。
水聲沒了,燈也關了,整個屋子暗了下來,唯一的光源是門口。
他走了出來,拽起我的手就往外走,門也不關。
我回頭看了一眼,忍不住問:“你家怎麼那麼多房間。”
他掀起簾子,讓我先走出,“因為是三間屋子打通再隔出來,房間當然多。”
“三間屋子?”我腳步頓住,轉頭看他。
他面無表情的輕嗯了聲就拉着我往他房間走,腳步飛快。
才進門,他就一手攬住我的腰一手按住我的後腦吻就落下。
“唔……門……”
他沒松開我,而是往後退了一步擡腳勾起房門,然後将門一腳踹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舌被他吮得發痛,我擰着眉,心都跟着那門在顫。
因為我怎麼覺得他那個盡量……一點都不可信呢?!
而且、而且燈還沒關呢!
他抱着我往前挪,沒幾步我就感覺小腿抵在了沙發上,然後他順勢倒下将我壓在身下,手就覆上我的腿。
我趁機别開頭,剛想開口,他的唇就湊在我耳邊叫我,“纾纾。”
“……”我兇口一怔,心髒因為他這兩個字一陣顫栗。
“我想開燈做。”
“……”
“纾纾。”他又叫我。
我指尖攥起,半響受不了那央求的蠱惑輕點了下頭。
“我想在沙發……”
“???”這叫得寸進尺麼?!
我剛張口想說不行,唇再次被他堵住,他根本就沒打算給我說不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