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圍着轎子連刺了半柱香的功夫,始終逼不出那轎中之人,終于按捺不住性子,一腳踏在轎沿木條上,翻身上了轎頂,手中的分水刺劃破了轎頂綢布,朝轎中人直刺而去。
突地,劉驽瞅見一隻手從轎頂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那飛燕派高手的衣襟。那飛燕派高手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已被那隻手一把抓入了轎内,轎頂綢布随之“刺刺拉拉”地破開了一大片。
之後隻聽見轎内傳出陣陣慘叫聲,轎身不停地擺動。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轎簾飄開,一具人屍從轎中飛出,落在地上再不動彈。這人屍正是剛才那名飛燕派高手,整個頭顱從脖頸處斷裂開來,傷口卻無一滴鮮血流出。
劉驽心中陡地一驚,想到這轎中之人莫非就是自己那喜吸人血的八師父――薛紅梅,她藏在轎中,便是為了不讓别人識出她的真面目?不過依薛紅梅所言,她應是剛從虎冢中逃出不久,之後一直在草原上遊蕩,又是如何與那黃巢義軍聯系上的?此中詳情着實令人難以猜透。
李菁看破了劉驽的心思,湊到他的耳邊說道:“你别瞎猜,我剛看清楚了,那是一隻男人的大手,絕不是薛紅梅的?”
劉驽疑惑地問道:“如此說來,莫非此人就是那個朱溫?”
李菁點了點頭,“應該是的。”
這時有數名耶律氏兵士進場,将那飛燕派高手的屍體擡走。與此同時,隻聽那紅色小轎中發出轟地一聲震響,轎子竟自行飛起,朝着那些擂台場地旁的全忠門人們飛了過去,恰好落在了諸人的中間。全忠門人見狀,趕緊個個轉過身子,面朝轎身恭敬地彎腰施禮。
李菁驚得吐了吐舌頭,“這個朱溫的武功好生高強,呆子,依我看,連你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劉驽白了她一眼,“練這種有違人道的武功,我不稀罕,你也莫要想激我。”
李菁嘿嘿一笑,“你倒是變聰明了,不錯不錯!”
這一日比試完畢後,李菁生怕自己醺醉之後,在衆人的逢迎之下露出甚麼破綻,再不願留在夥食大帳中進食,便由劉驽去大帳中取回了些牛羊肉和酒,帶回自家帳篷中與她一同食用。那些武林人士皆是識得劉驽乃是李必勝大俠的随扈,是以也不怎地為難于她,凡是酒肉,盡随他拿。
後面的三日中,組内比試繼續舉行。崆峒派玉鶴真人、峨眉派金頂道長、青城派笑滄瀾大俠、火頭陀和根敦桑傑這些成名高手個個都是一路連勝,同組之内少有人是他們的敵手。至于所謂的組内頭籌,于他們而言似是早已成了囊中之物。
與李菁同組的達魯爾派宗師那喀巴,始終不願選她作為對手。此人行止老辣,将她與别人的比試一場不落地全都看過,欲要從中摸出她的武功底細來。李菁的組内賽雖是磕磕碰碰,但她依仗着輕快過人的乾坤迷蹤步法,直讓對手摸不着她的邊,終究還是一路挺了過來。
唯一令人不安的是,那崆峒派的玉鶴真人看見她使出乾坤迷蹤步法後,目光便如刀子般割人,面色鐵青得好似想将她吃掉一樣。劉驽聽她說過此事後,便想起當日陸聖妍曾向他提起過,這門乾坤迷蹤步法乃是崆峒派的秘藏,乃是她夥同公孫茂一同上崆峒山偷盜得來的。如此想來,玉鶴真人憤懑的神情也就不難理解了。
李菁撅了撅嘴,“若是我不用這身法,怕是早已被人給打趴下了。那牛鼻子崆峒老道要是找上門來,你給我擋着他。”
劉驽憨憨一笑,“我連殺崆峒派兩人,和他們結下了極深的仇怨,這梁子早就結下了,也不怕這老道再來尋釁。不過你接下來最難對付的人應該是那個那喀巴,他的功夫可比他的幾個徒弟強多了。”
李菁低下頭默想了一陣,“我知道,但我應該還有辦法。不過萬一我有個閃失,你定要幫我。”
劉驽握緊她的手,“一定的,你先拖住他,等我比試完就來助你。”
他自己的事情也不少,這幾****仍用耍潑賴的方式連赢了幾人,火頭陀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火頭陀也不是笨人,已是看出他在故意隐瞞自己的實力。明日将是組内終賽,他與火頭陀之間的一場惡戰勢必難免。
這一晚兩人心思忐忑,于是早早入睡,想要為第二日的惡戰恢複些體力。天一亮,兩人便起床洗漱,用昨晚留下的熟牛肉填飽肚子後,便匆匆往擂台場地的方向趕去。到場後才發現,到處已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看起來今日的這組内終賽格外重要,任是個武林中人也絕不肯輕易落下一場的。
衆人一直等到太陽東升,渾厚的銅号聲響起,有大隊耶律氏兵士騎馬疾奔而來,大聲呼喝着從人群中間拓開一條寬道。宣令官跟在這些騎兵後面,在幾名書記官的簇擁之下,策馬從道上疾馳而過,來到人群中央,宣示契丹可汗耶律适魯的最新谕令。
群豪皆是側耳認真傾聽,不敢漏下哪怕一個字。根據可汗谕令,各組的終賽不再同時舉行,為保比試公平公正,采用同一場地、輪流比試的方式。
衆耶律氏兵士聽令後,忙将原先的數十塊擂台場地上的紅繩盡皆撤去,又在人群中央圍出一大塊空地來,作為新的擂台場地。
緊接着書記官便開始安排各自比賽的序次,竟未按照“甲乙丙丁”的次序排下去,如此劉驽與火頭陀的對決竟排在了李菁與那喀巴之前,位列第三,這讓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這個上午排在最前的,乃是金頂道長與一名嶺南點蒼劍派高手的對決。雙方下場後互相作了一個長揖,禮盡之後便拔劍開始比武。
這位點蒼派的高手的劍勢十分兇狠,招招不離金頂道長的要害。金頂道長連連揮劍格擋,卻掩不住敗象連呈。點蒼派高手幾個魚躍逼至金頂道長身前,雙手握劍直刺其兇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