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誰?
唐昊轉頭看去。
竟是起先離開的常家少主!
常家少主為何人?
劍殇曾經說過,他來自太玄常家。
而唐昊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他說來自的區域,必然比辟拂大地還要高上一等。
也就是說,他來自第一地域――聖月!
隻不知,他為何要見自己?
常家少主有着一雙幹淨的眼睛,宛若湖水一般透徹。
他同樣有一張魅惑世人的面孔,任那個女孩見了,都會不由自主的行動。
最讓人無法抵禦的,便是他身上那有内外發所散發出來的高貴。
如果說七大公子都是貴族子弟的話,那麼常家少主便是皇子。
這是唐昊最直觀的認識。
“常家少主?你找我有事?”
唐昊淡然說道,心中卻十分疑惑。
“我叫常軒宮,你可以直接稱呼我的名字。”
常軒宮笑着說道,他似乎一直是挂着笑的,那種自信的笑,卻讓唐昊覺得很不舒服。
“你好。”
不知道他究竟有什麼目的,唐昊隻能沉着應對。
聽到唐昊如此說,常軒宮怔怔的望着他,卻忽然大笑了起來。
那笑聲沖破了元宵,随着而來一股強大的真元壓迫,襲在唐昊的身上。
唐昊隻覺得全身發麻,雙腳如同沒入土地當中一般,竟然拔不出來。
不止是他,藍狐也感受到了那種強大無比的壓力,他的額頭上,慢慢滲出了冷汗。
“好強的真元力,已經達到了半步造靈!”
藍狐沙啞的說道,他的手雖然顫抖,卻已經握住了劍柄。
常軒宮仿佛什麼都沒有發覺一般,慢慢收住了笑,道:“金筆世家的人,竟然會對我們太玄常家的人問好,你說可笑不可笑?”
不待唐昊回答,他又接着道:“除非這個金筆世家的人,不知道我們兩家的恩怨!可是戕害族人之恨,不共戴天之仇,哪一家都不會忘記。盡管,能知道隻有高層的人,而跋扈公子絕不是金筆世家一個小小的人物,除非,你并不是跋扈。”
唐昊心頭一驚,他的第一反應,便是剛才與藍狐的對話,被他聽到。
可他立即又否決了。
縱然是半步造靈這樣的強者,也休想躲過他的神識探測。
“你想要怎樣?”
唐昊冷冷的道。
他雖然腳不能動,可他一身的武藝,卻在劍上。
說話的功夫,天玄血劍,已經被他握在手中。
常軒宮搖頭道:“現在你是不是跋扈,已經無所謂了,隻要穿上這一身黃金铠甲,你便就是跋扈!我現在要送你一樣東西,勞煩你幫我帶進金筆世家。”
“我憑什麼……”
唐昊張口就要拒絕,可是他隻說了半句話,常軒宮的手,已經印在了他的小腹上。
沒有絲毫的疼痛,他隻覺得腦中一震暈眩,那夜空在瘋狂的旋轉着,然後他便暈了過去。
昏迷之前,他分明還聽到常軒宮的話:“既然造靈六仙不準我們兩家出現生死相殺,但我這件禮物,想來也不算太過分。希望你的長輩看到了,能夠忍住不出手!”
他的話,唐昊并不十分明白,但他的出手,卻深深烙印在唐昊的腦海中。
“好快的動作!”
唐昊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深的夢,夢中,他被囚禁在一個鐵籠之中,鐵籠出奇的小,和人的巴掌一樣大。
而他,就在一個人的手中!
連帶着那鐵籠,仿佛隻要那人一用勁,便能捏碎。
擡起頭,想要看清楚那人的面向。
然而看到的是,一張帶着血的,恐怖無比的臉!
那張臉已經完全扭曲,少了一隻眼睛,卻拼命的睜大。
最讓人揪心的,是那張臉,竟然在看着他笑!
那怪人長大嘴巴,涎水從口中流出,抵在了唐昊頭頂的鐵籠上,發出金屬碰撞一般的聲響。
這一切都是那樣的真實,唐昊幾乎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他見那怪人的手,離自己越來越近,他忽然睜開了眼睛!
瞧見的,是惜花的手。
惜花顯然也被唐昊吓了一跳,不過随之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
“跋扈公子,你終于醒過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人發現你暈在了比武台上,還有……”
他一面說着,一面朝旁邊看去。
隻見藍狐高大的身軀,站在窗戶邊,雙手緊握,可在聽到唐昊醒過來之時,忽然轉過身,緊握的雙手,也逐漸松開。
隻不過,他并沒有太多的話。
“你,醒了。”
唐昊笑了笑,他能從藍狐的口中,聽出關心的意味,也自然知曉惜花是在防範着藍狐。
“我沒事,藍狐是我的朋友。”
第一句自然是對藍狐說的,而第二句,顯然是說給惜花聽的。
惜花臉上浮現出慚愧的神情,道:“可是寶蓮玉瓶傷到了你?不然你不可能突然暈過去的,在你的身上,根本就沒有發現有絲毫的傷痕。”
唐昊下意識的摸了摸下腹,那個地方,正是丹田之處。
暗想:那常家少主究竟在我的體内植入了什麼東西,為何我絲毫察覺不到?
表面上呵呵笑了起來,道:“看來惜花公子不但關心女子,像我這樣的男人,也能入得了你的眼,當真是我的榮幸。”
惜花臉上愁容湧現,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嗎?寶蓮玉瓶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簡單,雖然看起來沒有傷害到你的實魂,可唯恐有什麼隐患,請你還是跟我回一趟多情谷,由我的長輩為你仔細查看一番。”
惜花急切的說着。
唐昊也能聽出他深深的擔憂,心中不由十分的溫暖。
他來到這裡,不過短短的幾天,卻已經認識了兩個肝膽相照的好朋友。
隻是有些對不起惜花,因為唐昊必須對他有所隐瞞。
“我已無事,你盡管放心好了。”
唐昊微笑着說道,見外面天色溫和,想來是一個好天氣,說道:“我昏迷了多久?”
藍狐道:“隻是一個晚上,你确定沒有事情嗎?我很對不起你。”
他别過了頭,要緊了牙齒,不敢與唐昊對視。
在惜花看來,隻以為藍狐是一開始見到唐昊之時,對他的不敬而道歉。
可唐昊卻知曉,藍狐是因為沒有阻止常軒宮的出手,而慚愧不已。
常軒宮究竟是誰?
他又為何忽然對唐昊出手?
這些問題,唐昊都十分迷惑。
可惜,他現在誰也問不了。
他兀自陷入到沉思當中,可房門卻猛然被打開。
從門外走進兩個大漢,正是山大與泉淺。
兩人一見到唐昊,便立即跪倒在地,臉色醬紫萬分,道:“屬下保護少主不利,還請少主狠狠的責罰!”
唐昊眼神眯在了一起,他們兩人昨晚在月河之中,因為探宮貪圖寶物,是以進入到月河很深的地方。
在月河落幕之時,因為回歸稍晚,遭受到妖獸的襲擊。
得幸保住實魂不散,卻已經隻剩下半條命。
對于此二人,唐昊似乎并沒有責怪的權利,可有一點他卻十分清楚,那便是這兩人不可全信。
他笑了笑,從床上走了下來,将兩人扶起,道:“這并不是你們的過失,何須如此?隻是我修為剛剛突破,境界不穩,還需你們二人好好護駕才可。”
山大與泉淺渾身一震,看着唐昊的目光,充滿了驚喜,道:“恭喜少主突破在即,我等就算粉身碎骨,也要護得少主周全!”
惜花在一旁聽的啧啧不已,雙手挽在兇前,背斜靠在窗欄旁,道:“跋扈公子,我勸你還是好好休息一番,就算你有所突破,可畢竟根基未穩,那玲珑玉魄,并不是那麼好争奪的。”
唐昊将目光打在了惜花的身上,他方才分明看到,有一道銳利的光芒,從惜花眼中一閃而逝,唐昊知曉,惜花并不像表面那般,無動于衷。
“我意已決,就此告辭了。”
說完,便走出了房屋。
藍狐竟不知道何時離開了屋子,就站在大院門口,等着唐昊。
唐昊緩步走了過去,道:“看來我們終于要分手了,希望還能再見到你們。”
藍狐點點頭,他本來就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直到遇到了唐昊,他的人生才有了不一樣的精彩。
也是因為唐昊,讓他知曉,究竟什麼才是朋友。
他聲音很輕,很小,道:“白雪與風愛躺在一個卧室裡,兩人,現在都還未曾醒來。”
說道這裡的時候,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在唐昊看向他的時候,便已經隐去。
“哦?我知道了,你帶我去一趟她們的卧室就好。”
唐昊眉頭一挑,淡淡的說道。
他知曉風愛突破在即,放在外面并不是很安全,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将白雪帶入古墓之中。
藍狐不再說話,帶着唐昊走出了院落,向着一處栽滿櫻花的小路走去。
他說的那一處卧室,便在櫻花林的深處,是一座造型别緻的小屋,十分溫馨。
藍狐站在門口,道:“白雪就在裡面,我在這裡等你。”
唐昊點點頭,打開了房門。
房門吱呀一聲,悄悄打開,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撲鼻而來。
隻見屋内滿是粉紅,格調鮮豔,宛若深處花卉當中一般。
小屋不大,向裡走去,便看到一道綴着鴛鴦戲水的屏風。
一道人影若影若現,唐昊心中暗道了一聲得罪,便向裡走去。
有一張床,風愛側卧着,陷入了沉睡當中。
她的身旁,有一個人的空位,那裡,本應該有人,可,人卻已經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