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都是死,跟他們拼了!”
“還等什麼,剁碎了他們!”
“這群狗娘養的,不把咱們當人看,今晚要讓他們見識一下,貧民的怒火,有多麼的可怕!”
人群徹底的沸騰起來了,萊納的巧取豪奪早就讓他們累積了滿腔的怒火,隻是苦于沒有人出頭帶領組織,他們不知道該如何反抗。
此刻他們看到了零和達科塔的凄慘模樣,想到了自身以後的悲慘處境,如何還能夠忍得住!
也不知是誰搶先動的手,當第一個貧民,将手中的菜刀,揮向警察的時候,這場暴亂已經不可阻擋的發生了。
雖然在兵器上,貧民占據着絕對的劣勢,可是當無數把菜刀,從四面八方,不斷的斬向那群警察的時候,那樣的場面,依舊是震撼的,壯烈的!
鮮血在夜空之下,此起彼伏的綻放着,那充滿着最為原始暴戾,讓人血脈噴張的嘶吼,如同瘋狂的野獸般,打破了黑夜的甯靜。
幾乎就在刹那,十幾名警察被活活的砍死,一些警察也陷入了恐懼和迷茫之中。
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做?是将在場成千上萬的貧民全部殺光?還是站在原地,等着被亂刃分屍!
迷茫的不止是他們,就連局長和萊納也懵了。
如果單單隻是殺死零,以他們的權勢,根本就不需要遮掩,而且也不會有任何的後果。
可如果屠殺上萬的貧民,哪怕他們是王族,也得被國王拎出來殺了,以平民憤!
“……事情怎麼會演變成如今的模樣!”
萊納喃喃的自語着,此時此刻,他忽的覺得,天塌了下來,無論結局如何,他的小命,算是玩完了。
他們陷入了迷惘和恐懼之中,可此時的零,卻覺得鬥志分外的高揚,卻覺男兒的所有豪情和熱血,徹底的沸騰了,化為一股難以遏制的力量,驅動着他的身體,快如雷霆的往前沖了過去。
此時此刻,所有的生死,所有的痛疼,所有的恐懼,已經完全被他抛到了腦外,他的腦海裡隻有唯一的信念,那就是殺死前方的局長!
他的速度在不斷的加快、加快,像是永無止境般,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殘影,整個人仿佛在不斷的縮小,最終變成一團流星,以長虹貫日之勢,縱身躍起,朝着局長撞了過去。
形意十二形,猴形打法,猴挂印!
零的雙腿膝蓋骨,正如兩面碩大的官印,重重的挂在局長的皮甲上,雖然被魔力加持的皮甲扛下了,可是他手中的斷劍,卻如同毒蛇吐信般,兇猛的朝着局長的咽喉刺了下去。
“……做夢!”
局長雖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可是他能夠做到今天這個位置,見過的大風大浪同樣不少,電光火石之間,伸手死死的扣住零右手的手腕,讓斷劍的劍刃,停在他的咽喉上,難以寸進。
可惜,零的國術便是專為殺人而生的,狠毒招式一招接着一招,猶如長江之水般,綿延不絕,根本就不是局長能夠抵擋的。
就在斷劍的進攻之勢被扼住的刹那,零的左手食指中指,狠狠的戳向局長的雙眼,想将他活活的戳瞎。
局長快速的後仰着腦袋,零的手指跟着前進,雙指瞬間彎起,如同九天神龍高踞雲端,猛然探出了雙爪!
龍形打法,雙龍奪珠!
雙指如鈎如爪,狠摳而下,瞬間便将局長的眼珠子,活生生的摳了出來。
“啊……”
尖銳的聲音剛剛響起,局長因為劇痛,扣住零手臂的大手稍稍的松懈了少許,零趁勢将手中的斷劍下插,正好插在了皮甲的縫隙處。
可即便如此,經過魔力加持的皮甲,依舊擁有着可怖的防禦力,即便是縫隙,依舊擋住了斷劍的刺入,保住了局長的一條小命。
從猴挂印到斷劍入體,一切都是發生在瞬息之間,局長在踉跄的後退之中,零終于無從繼續借力,從空中掉落了下來。
隻是他依舊不甘心,沒有在一招之間殺死局長,對方有着魔力的守護,想要殺他就難如登天了。
所以身在半空之際,零咬緊了鋼牙,腦袋朝着後方高高的揚起,而後生猛淩厲的朝着插在局長兇口的斷劍砸了過去。
形意十二形,雞形打法,頭打!
此時此刻,零的額頭,就像是雞啄米的喙子,帶着兩敗俱亡的信念,帶着你死我活的決絕,兇戾的砸在斷劍的劍柄上。
“咔!”
一聲脆響,悄然響起,那把斷劍,終于插入了局長的身體裡。
同時,零的額頭在猛烈的撞擊之中,裂開了一道口子,流出了殷紅的鮮血,像是憑空在眉心處,長出了一隻猩紅而又猙獰的眼睛。
雙腳着地,零隻覺腦袋嗡嗡作響,腳下的地面像是變成了海面,自身化為了一葉扁舟,漂浮在驚濤駭浪之中,晃蕩不休!
“萊納……”
不知是否因為額頭的血液流進了眼睛裡,零的視線一片猩紅,正如他此刻那滔滔不絕的殺意般,死死的鎖住了驚慌失措的萊納。
“你,你……不要過來……,我,我是貴族,殺了我,你會死的很慘……”
萊納像是寒風暴雨之中的鹌鹑一樣,全身忍不住瑟瑟發抖了起來,這一刻,他覺得朝他走來,滿臉鮮血的零,不像是一個人,而是一頭野獸,一頭殘忍暴虐,沒有人性的猛獸!
“所有的一切,到此結束了,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吧,我知道你們的委屈,同時也諒解你們的做法!”
一聲溫文爾雅的呼喊,在南街的上空,清晰而又宏大的回蕩着,仿佛教堂的禮鐘,有種清除燥火,洗滌人心的妙用。
明明那聲音并不大,可是每個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且莫名其妙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零的視線逐漸的清明了起來,循聲望去,卻見一個穿着白色禮服,有着一頭黑色長發,劍眉星眼,嘴角含笑的男子,正優雅從容的站在圍毆的中心處。
零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可是當他看到米切爾站在那個男子身後時,便已經清楚了,這是個能夠決定在場所有人生死的大人物。
“……二王子殿下!”
萊納不複之前的猖狂,屁颠屁颠的跑到男子身旁,那奴顔媚骨的模樣,讓零想起了印象之中的哈巴狗。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自個打開網絡,好好的看一下,今天網絡的頭條,正是你萊納男爵的榮耀!高達一億多的收視率,哪怕是我父王路易斯的演講,也沒有這麼超群的人氣!”
二王子羅賓的嘴角依舊帶着一絲溫和的笑容,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隻是他話裡的厭惡和鄙夷,卻是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萊納像是被人判了死刑一樣,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輕輕的點了點手腕上的手表,頓時有着一道立體的屏幕浮現在半空之中,播放着他威逼達科塔的那一幕。
甚至于他手中拿着的契約書的内容,都清清楚楚的出現在視頻裡。
“萊納男爵,或許你父親奧德裡奇伯爵,沒有跟你講清楚爵位領地劃分的意思,在此我覺得很有必要,再跟你重申一下!”
羅賓的聲音,十分的悅耳,仿佛一陣天籁般,靜靜的響徹南街的每一個角落。
“所謂的領地劃分,并非是指這塊地域的所有土地都是你的,而是指這塊地域内,商家所需繳納的賦稅是你的,除此之外,你沒有任何其他的權利。
強奪别人的房産,無故奪去别人的性命,這些都是嚴重的犯法行為,需要上法庭審判的!
還有,在此我不得不十分遺憾的通知你,你的男爵爵位,被國家收回了,你父親奧德裡奇伯爵,因為教子無方,惹出大禍,由伯爵直接降為子爵。
為避免再有同樣的慘劇發生,南區的所有權不再是你弗雷亞家族所有,收歸國家!”
二王子每說一句,萊納便像是老了十歲一般,身子變得越發的伛偻。
尤其是當他聽到他的父親被降為子爵,南區被國家收回以後,更像是紅了眼睛的野獸,歇斯底裡的吼叫了起來:“這是我的事情,跟我父親沒有任何的關系,你們憑什麼牽連到他頭上!
還有,領地劃分内所有的一切,都歸該地的貴族所有,包括這些賤民的性命,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是每個人都心知肚明的潛規則,我做的沒有任何的錯誤,你憑什麼懲罰我!”
這二逼孩子,估計是從小三鹿奶粉喝多了,智商出現了問題,既然是潛規則,又有誰敢擺到平面上來講!
悲催的孩子喲,一下從貴族降為平民,還得上法庭,估計是受不了這個打擊,得了失心瘋了吧!
零十分解氣的盯着萊納,此時此刻的萊納,給他的印象就是一個開車撞死人的官二代,神氣活現的下了車,嚣張跋扈的說道:我爹是誰誰誰,不服你們可以去告我,所有執法部門的人我都認識,他們都得給我幾分面子,你們能奈我何!
這種事情,如果沒有被媒體揭露出來,的确沒人能奈你何,可是當曝光以後,就算你爹是國王也沒轍了。
“潛規則,帝國從來都沒有什麼潛規則,不服你可以去上訴!”
羅賓懶得再理會萊納的辯解,意味深長的看了零一眼,悄然轉身道:“念在你們是受害者的份上,今晚的事情不予追究,僅此一次,如果再有下次,将以謀反罪名定論!”
羅賓帶着米切爾走了,所有的警察也走了,同時萊納也被人押走了,隻是臨走時,他卻回過頭,以充滿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零。
這一刻,零從他的目光之中,了解到了一條信息,那就是:這事沒完!
萊納倒下了,但是他背後還有一個更加龐大的弗雷亞家族!
還有,羅賓臨走時的眼神,零明明覺得其中好像蘊含着什麼信息,可卻在一時之間,難以抓住,徒留滿腔的疑惑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