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巷之間的繁華,遠遠的超出零的想象。
店鋪之間擺放的一些商品,玲琅滿目,聞所未聞。
尤其是半空之中,來回飛着的一些魔毯,銀鈴般悅耳的笑聲從上面傳來,更讓零覺得,像是進入了魔幻的世界裡。
弗洛克競技場位于城中央,是整個城市之中最為繁華的地段,遠遠望去,便能看到一尊高達百米,持劍指天,英武不凡的雕像,高高的伫立在雄偉的建築群中。
見識過斯巴達競技場以後,零覺得自己是個鄉巴佬,而今看到了弗洛克競技場,零忽然覺得,或許自己連鄉巴佬都算不上,頂多也就是個土包子。
實在難以想象,一座城市之中,竟然有那麼大、那麼好的一塊地被劃撥出來,興建成了競技場。
按照零的設想,這塊地要是建成商場,估計光是出租的租金,就夠弗洛克一族,錦衣玉食的過完一輩子了。
競技場外的人群十分的密集,既有前來觀看比賽的少年男女,也有一些商販正在兜售着自己的小玩意。
當然最不缺的就是魔法師,他們身上分别烙着各自公會的印記,聚攏在一個入口前,低聲的交談着。
“這邊走!你呀,别東張西望,省得給主人丢臉!”
在外人面前,雷利始終保持着手捏蘭花指的娘娘腔模樣,看得零一陣惡心。
“咦,看他的打扮,像是個角鬥士?”
“角鬥士來參加魔法師的決鬥?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喂喂,雷利,你們是不是帶錯人了,這裡是弗洛克競技場,屬于魔法師的競技場,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進去的!”
“哼!”
雷歐不悅的悶哼了一聲,堵在門口的魔法師,紛紛朝着兩邊讓開,任由一行三人,通過了入口。
“我想起來了,今天的第一場,就是斯巴達競技場的角鬥士,對戰弗雷亞競技場的魔法師,難道就是剛才的那個角鬥士?”
“嘿嘿,開什麼玩笑,讓一個角鬥士去跟魔法師競技,這跟讓一隻兔子去博弈老虎,又有什麼區别!”
“我看哪,八成是雷歐在宴席上,被托馬斯擠兌得昏了頭,這才答應了這場荒謬的決鬥!”
“草,不管如何,這場決鬥展開的本身,就是對我們魔法師最大的侮辱。雷歐那個死胖子,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聽着遠處傳來的議論聲,零忽的覺得,空氣似是在突然之間冷了許多。
擡頭看去,卻見雷歐的臉,早已漲成了豬肝色,雙拳捏得咯嘣作響,顯然他此刻的心情,正處在爆發的邊緣。
通道十分的高闊明亮,來來往往的人,全都是一些魔法師,就連前來招待的少女,身上同樣烙有魔法公會的标志,顯然也是一位魔法師。
沿着通道慢慢的往下走,很快就到了競技者專用的休息室。
靜靜的等待了一會兒,便可聽到外面傳來的喧嘩聲,緊接着,室中的鈴聲急躁的響了起來。
“該你上場了!”
雷歐沉着臉道:“無論如何,都要赢,要不然你會生不如死!”
零走到出口前,回頭望了雷歐一眼,兇有成竹道:“……記得我的賭注!”
走出了房間,零感覺像是進入了一片寬廣無邊的沙漠裡,擡頭望去,遠處的觀衆席,像是天邊的一抹烏雲,遙不可及。
“出來了,出來了,這位就是斯巴達的角鬥士,零!”
主持人的聲音,在空曠的競技場上,清晰的回蕩着:“沒錯,今天的第一場競技,是由角鬥士對戰我們的魔法師。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可這是事實。
一個普通人,想要挑戰魔法師,究竟他能不能完成這項前所未有的壯舉呢?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唬……”
雖然無法看到觀衆,可是零卻能清晰的聽到他們起哄的聲音,顯然他們在為自己的門票叫不平。
因為在他們的印象之中,普通人跟魔法師,壓根就不是一個等級的,沒有半點的噱頭可看。
“這位就是第一場的主角,費雷亞的魔法師西羅!”
主持人盡情的渲染着,挑破道:“聽說西羅曾是斯巴達競技場的角鬥士,因為在角鬥之中,對着自己的隊友,也就是我們的角鬥士零,背後捅刀,所以雷歐想要處決他。
可是托馬斯認為,西羅是一塊可堪造就的真金,而零才是真正的垃圾,所以将西羅要了過去,并且與雷歐立下了賭局。
這場競技由托馬斯做莊,零的賠率是一賠十,西羅的賠率是十賠一,比賽還沒真正開始,各位如果想要參與這場賭博,還可以下注哦!”
“嘩……”
觀衆席上,聲浪如潮,既有對西羅的不屑,也有對賠率的驚呼,更多的則是在嚷嚷着,讓比賽快點進行,快點結束。
“大家有所不知的是,零選手還曾經是南區的南街之中,勇敢站出來帶領平民對抗貴族的英雄,更是為了朋友福克斯,孤身一人殺入貴族萊納的府邸,救回福克斯的兒子,這樣的英雄,難道不值得我們尊重嗎!
可惜,平民對抗貴族,始終是行不通的。”
主持人聲情并茂道:“所以我們的英雄,最終被弗雷亞家族,以一個家族名譽作為保證的借口,強行安插了奸殺貴族的罪名,貶為了奴隸,這樣的事情,難道大家就不覺得憤慨嗎!”
“不瞞大家,雖然我很不看好零,也為他的遭遇感到惋惜,所以我不惜老婆本,在他身上投下了十萬塊,作為對他的鼓勵!”
主持人竭盡所能的蠱惑道:“試想一下,一位昔日在自己隊友背後下手,毫無操守可言的角鬥士,如今翻身一變,成為了魔法師,以絕對的實力,光明正大的碾壓自己,難道這種際遇,不值得同情嗎?
再看看我們的英雄,即便明知不是對手,可他依然毫不畏懼的站了出來,這份勇氣,難道不值得欽佩嗎?
隻要你們輕輕的一點,在零選手身上投入一點的賭注,便等于是在傳達你們的心聲,讓他知道,這個世間,正義永遠站在他的背後,默默的支持着他!”
聽到主持人那狗血的聲音,看着空中閃現出的無數屏幕,零簡直對那主持人的忽悠能力,佩服得五體投體。
能夠将一場賭博說成是善意的募捐,這貨未免也太能掰了點。
這場賭注,是由托馬斯做莊,可這裡畢竟是弗洛克家族的地盤,希伯來城主自然會從賭注之中抽水。
不管誰輸誰赢,下的賭注越多,城主的收益便會越大。
“哼,支持你,一群有眼無珠的東西!”
對面的西羅,陰着一張臉,惡狠狠的盯着零,苦大仇深道:“我一直在等着這一天,幸好幸運女神眷顧,沒有讓我等太久!”
零渾然不懼道:“看來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忘了在訓練場,被我狠抽耳刮子的滋味了!”
“你……”
被零揭開了傷疤,西羅的臉立刻變得比鍋底還要黑,咬牙切齒道:“現在不同了,我有了力量,成為了高高在上的魔法師,而你,還是一個普通人,一隻随意便可以捏死的螞蟻!”
“好了,下注的時間到了!”
主持人高聲宣布道:“賭西羅赢的,共有兩億……,額,大家難道就不再考慮考慮,雖然十賠一是有點少,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賭零會勝出的,竟然有九億多,你們的正義,想必他應該感受到了,我在這裡,替他謝謝你們了!”
次奧,尼瑪的老子還沒死呢!
主持人的聲音,此時聽在零的耳中,就好像是在主持葬禮的,而他就如同那具躺在棺材裡的死屍了。
“好了,我們該進入正題了,既然是托馬斯做莊,自然就該由托馬斯選擇比賽的場地!”
主持人話音一落,零隻覺身周的空間,像是在慢慢的變換着,腳下的地面微微的晃動着。
這是一種空間魔法陣,由數位魔法師共同動手施法,将另外一塊地方的景緻,暫時的挪移到競技場來。
空中的溫度,在開始急速的下降着,絲絲的寒意,夾雜在狂暴的北風中,呼呼的迎面而來,吹在臉上,如刀刮般疼痛。
放眼望去,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不見任何的花草樹木。
遠處則是一片汪洋,汪洋之中似是有着什麼猛獸,在慢慢的巡弋着,破開了水浪,朝着這個個方向而來。
腳下踩着的,是厚厚的一層寒冰。
“哦,我的天呐!戰場,被選在了汪洋之中的冰島上!”
主持人誇張的呻吟了起來,道:“忘了跟大家介紹魔法師西羅了,他是一位祭祀魔法師,信奉的是北風與冬季之神玻瑞阿斯。
也就是說,在這邊戰場上,他的魔力将得到進一步的加持!”
“草泥馬的,這不明擺着坑錢嗎!”
“就是,有你們這麼幹的嗎,魔法師對戰角鬥士,地利竟然還掌握在魔法師手中,這******還打個毛啊!”
“退錢,堅決要退錢,要不然我跟你們沒完!”
觀衆席上頓時炸開了,衆人這才意識到,一賠十的賭注,不是那麼好赢的。
“雖然賠了十萬塊,我也是痛得心裡直滴血,可這是為了正義,為了給零取勝的勇氣和信心,我也隻好忍了!”
主持人痛心疾首道:“那麼,比賽開始!”
主持人話音剛落,零便将手中的長槍,刺入腳下的寒冰裡。
從寒冰傳來的反震力和聲音推測,腳下的冰層約莫有三寸厚,足夠支撐一段時間不會碎裂。
而且雖說是冰島,方圓也不過千米左右,中間沒有任何冰山遮擋,十分利于狂風的馳騁。
“那麼,我該如何答謝,你在斯巴達競技場給我的羞辱呢!”
西羅的右手慢慢的平托而起,漫天的狂風,竟然匪夷所思的往他的手掌聚攏而去,慢慢的壓縮、旋轉,像是一顆由風刃凝結而成的水晶球,虛浮在他掌上,詭異而又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