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聽風茶樓不愧是此地最為著名的茶樓,辦事的效率那叫一個高。墨雨心的一壺茶沒煮完,便有幾個穿着紅色旗袍,露着雪白大腿的女服務生走了進來。
每個人的手上都端着一盤小菜,臉上的表情卻都頗為古怪,似乎想笑卻又不好真的笑出來,隻好辛苦的忍着。
旁邊,另有人搬了一個折疊的圓桌走了進來。
火影一見頓時來了精神,竄起來在那幾個女服務員身邊跑過,搖着尾巴等着。
那幾個女服務生将菜擺好,兩葷兩素外加一盤子大盤雞,一個牛肉。還有兩盤子熱氣騰騰的大白饅頭,擺滿了一桌子。
香味,立即就飄了起來。
韓雨滿意的連連點頭,連聲道:“嗯,不錯,這兒香味便是醉鄉居的大廚也不過如此了,哎,你們以後若是茶樓開不下去了,改開飯館,保證一樣财源滾滾!”
墨雨心滿頭黑線的将那洗服務員打發了下去,遠遠的還能聽見有人喊住她們道:“哎,你們剛才給那邊客人上的什麼?那麼香,給我們也照着來一份!”
“是啊,喝了這半天的茶,還真有些餓了,照着來一份去,他們給你們多少錢,我們照給!”
……
墨雨心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走了過來,拿起筷子便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嘴兒裡。
韓雨笑道:“我還以為你不吃呢?”
“哼,想的美,有辱斯文的罵名我也有份,憑什麼好處都讓你一個人得了?”墨雨心氣鼓鼓的邊吃邊道。
韓雨給她倒滿酒,不屑的道:“去他娘的斯文。這兒心若幹淨,則天地一片幹淨。心若不幹淨,便是斯文也他媽的扯淡。來,喝咱的酒。”
墨雨心将一瓷碗琥珀色的三碗不過崗倒進嘴裡,哈了口酒氣才道:“不過,在茶樓裡喝酒吃飯,倒真挺他娘的過瘾的。來,再走一個!”
這倆人觥籌交錯,喝了個不亦樂乎。這頓飯吃的也是皆大歡喜,隻是最後付錢的時候,韓雨很光棍的說自己沒錢,把墨雨心又氣了個不輕。
不過還别說,吃飽了之後再去喝墨雨心煨在炭火上的那壺小茶,這才感覺清香撲鼻,唇齒留香。果然不愧是能夠稱之為道的手藝。
當然,更主要的是,墨雨心這兒小丫頭在煮茶上,顯然是下過苦功夫的。
韓雨和墨雨心走在外面的大街上,此時太陽已經西斜,落日的餘晖靜靜的潑灑在四周。
“今天真不好意思,叨擾了你一頓,回頭我再請你吧。”韓雨在路口站住腳,輕聲道。
火影嗚嗚着,不知道是在表示感謝還是知道分别在即,有些不舍。它剛才可也吃了不少,此時也算是酒足飯飽。
墨雨心無所謂道:“好啊,那我就給你記下了。”
韓雨點頭:“時候不早了,我還有事兒,就先回去了。”
經他這麼一說,墨雨心才想起來自己似乎把老叔給丢了。不過再想反正都已經丢了,此時便是再快速的趕回去,也一樣的後果,反倒并不着急了。
她兩手朝兜裡一插,灑脫道:“嗯,那好,回頭記得将火影借給我幾天,我用它來破案。”
韓雨扭身,邊走邊道:“如果你不怕被追擊的嫌疑人變成碎屍案的被害人的話,我很樂意。”
兩人分開之後,韓雨施施然的走在街頭。教訓了兩個人,又大吃了一頓,韓雨的心情已經好了許多。
倒是火影,也不知道是太過興奮,還是失落,圍着韓雨不停的繞着圈子,時不時的還想叫上兩聲,韓雨笑罵着踢了它一腳:“吃飽了喝足了,也用不着如此得意吧?”
說着,他自己卻低低的吟唱了起來:“男兒有情志飛揚,刀血豪義走四方!但使今生兄弟在,何懼猛虎與群狼!擎刀在手斬倭寇,櫻花樹下醉胡孀。鐵拳出擊打棒子,再踹菲越衆羔羊!天生男兒血,中華最激昂!”
“我輩挺兇擡頭笑傲天下告炎黃,莫為子孫殇!生在陽間有散場,死歸地府又何妨,陽間地府俱形似,隻當漂流在異鄉!”
“年少輕狂歌熱血,對天揚眉笑嚣張。後輩鐵骨依然在,永讓華夏雄風照四方……”
這兒是他們遮天的社團戰歌,也是他所會的為數不多的歌曲。
韓雨輕輕的打個酒嗝,哼着小曲慢悠悠的進了一個巷子。
沒多大一會兒,一個身穿黑衣,面容冷峻的年輕人便跟着走了進來。他一走到巷子口,便發現這是一個死胡同,除了旁邊放着的兩個垃圾桶,裡面空蕩蕩的,竟然沒人。
他臉色頓時就變了,猛的轉身便想再退。不妨這時候,巷子口突然多出來一人和一狗,正是韓雨和火影。
韓雨嘴上叼着煙,施施然的望着那人,淡淡的道:“兄弟,找什麼呢?跟了我這一路了,不是要債的吧?”
“你發現我了?”那年輕人眉頭一揚。
韓雨望了火影一眼,淡淡的道:“不是我,是火影。不過,你的跟蹤技術也的确是太爛了,我本來還想裝作沒有發現你呢。說吧,跟着我到底幹什麼?”
“我找你!”那年輕人冷笑一聲,手腕一動間,一個圓球便出現在他手上,在地上彈了一下後穩穩的落在了他的手心裡。
“是你?”韓雨瞳孔一縮,當初馬文泉發現了東海十二戰之一的秃鷹的屍體,是被人用這兒種球生生堵在了咽喉,窒息後又被擊碎了喉嚨而死的。後來,他還讓手機調查過這人一段時間,卻沒有一點收獲,想不到這回竟然在這裡碰上了。
那年輕人被認了出來,也不意外,依舊冷冷的玩着手裡的球。
韓雨緊緊的盯着他的手,淡淡的道:“上一次的事情,我還沒有謝你,要不是你出手,隻怕秃鷹便會得逞了。”
“我不是為了幫你。”年輕人十分冷淡的道。
韓雨點頭:“我知道,你這兒次找我,隻怕也是有事兒吧?直說吧!”
年輕人兩眼冷冷的盯着他,冷聲道:“離我們家小姐遠點。”
韓雨目光上移,兩眼微微眯成了一條細線,冰冷的目光便從那細線内投了出來。
“你家小姐?你說的是墨雨心?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我跟她,隻是普通的朋友關系!”韓雨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那我管不着,日後,不許你再見我家小姐!”說完,年輕人便徑直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韓雨輕輕的吐個煙圈,輕聲道:“等一下!”
年輕人止步,霍然轉身。
韓雨嘴角向上一勾,卻并沒有回頭,隻是輕聲道:“你覺得,你有資格對我用不許這兒兩個字嗎?”
年輕人的兩眼猛的一張,目光悠然間便如利劍一般投射了過來。
“黑衣老大未免太自負了吧?你以為自己是遮天老大,便真的是個人物了嗎?今天我便教訓教訓你,讓你看看,米粒之光和皓月争輝的下場!你轉過身來吧!”年輕人冷笑着道。
“不用了,我若轉過身,便沒你什麼事兒了,你出手吧!”韓雨毫不客氣的道。
“找死!”年輕人冷喝一聲,手腕一動,一直在他手裡輕輕跳躍着的圓球便像是子彈一般,猛的飛了出來,直直的對着韓雨的後腦勺。
“哈哈哈哈,我黑衣不想做的事情,還從來沒有人可以摁住我的脖子!你不可以,你家的主人,也不可以!”說話間,韓雨猛的向着巷子盡頭跑去。那圓球竟然比他的身法還快,呼嘯凄厲。
韓雨身子一閃,那圓球便從他的耳朵上邊飛了過去。
可是,馬上便有四五個小球,或是從地上彈了一下,或者是從旁邊的牆壁上折射過來,總之,帶着勁風再次襲向他的身後和腦袋左右兩側的太陽穴。
圓球上下呼嘯,就仿佛旋轉的流星一般。
韓雨厲喝一聲,兩腳在勁頭的牆上一蹬,身子立即轉了回來,人在半空中便探手一拍腰間,天策騰空而起。青色的光芒便像是一條銀河,卷向身後的這兒些圓球。
一陣叮當作響中,這兒些圓球被天策彈的倒飛而出。可是對方在這東西上顯然也是下了苦功夫的,那些圓球全都帶着轉速,被韓雨的天策一挑,立即滴溜溜的轉着,砸向兩邊的牆壁,竟然沒有一個是向着對方飛去的。
不過,韓雨一招将他所有的圓球都破掉,還是讓對方吃了一驚。
那年輕人冷哼一聲,手腕一動,又有兩個圓球從地上彈了起來。這兒倆圓球,并不是襲向韓雨,而是朝着那些圓球飛去。原本已經失去了準頭的圓球,被它們一碰,頓時呼嘯着再次找向韓雨。
韓雨眉頭一挑,耳邊盡是凄厲的呼嘯,對方這兒一手跟忘語的飛牌絕技差不多,不過圓球沒有特制的紙牌那麼鋒利,可勝在個頭大,力道足!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這些圓球徹底的停下來。
韓雨手腕微微一揚,頓時刀光呼嘯,一連串的刀光就仿佛凝結成了一個巨大的扇面,朝着那些圓球便飛了過去。
當當當當……
數聲連響,那些圓球全被被天策給削去了外面的一塊。它們圓形的規則體頓時出現了破綻,原本流暢的弧線自然也出現了扭曲。它們的節奏頓時被打亂了。
對面的年輕人臉色一冷,輕哼一聲,一個黑色的圓球便從地上猛的彈起,直奔韓雨的面門而來。
韓雨手裡的天策一擋,那圓球竟然生生将天策砸的彎成了弧形,便在這兒時,對面的年輕人猛的沖了過來,手裡的圓球直直的照着他的咽喉摁了過來。
這兒小子出手間招式狠辣,顯然是想緻韓雨于死地。
韓雨眉頭一擰,左手猛的伸出,握住了對方的手腕,微一用力,那圓球嗖的一下便從他的脖子旁邊飛了出去。韓雨手裡的天策猛的一震,将圓球彈了出去,天策則帶着巨大的慣性,啪的一下抽在了對方的肩膀上。
對面的年輕人猝不及防之下,被砸的悶哼一聲,身子頓時矮了下去。
他掙紮起身,正想再鬥,韓雨的天策,已經壓在了他的脖子上。
韓雨緊緊的盯着他的眼睛,森冷的目光便恍若他手裡的天策一般,透漏出一股森冷的殺氣!
“再動,你死!”韓雨平靜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