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來身子一擰,擡手便将一道烏光朝着紅衣女子打去,頭也不回的撒腿就跑。
那丫頭人在半空,眼見無處躲閃,手一抖,忙将傘撐了開來,當的一聲,烏光打在了傘背上,碎成了四五塊。
竟然是剛剛胡來在地上随手扣住的石頭。
而她那把特制的不輸于鋼鐵的傘,也被生生砸出一個鼓鼓的包。
而胡來,已經趁機跑出十多米了:“兩位小娘子,回去多吃點肉,和尚我對火柴棒飛機場可沒什麼興趣!”
“臭和尚,你說誰飛機場呢?你給我站住,姑奶奶和你沒完!”小丫頭氣的滿臉通紅,一跺腳便要追殺上去。
她的姐姐急忙拉住了她:“行了,别追了。”
“怎麼,難道就讓這和尚就這麼跑了?”小丫頭扭過頭來不滿的道。
她的姐姐瞪眼道:“就他一個人,咱們兩個都攔不住他。若是再讓他找到了他的同伴,咱們怎麼還是她的對手?”
紅衣女孩恨恨的一跺腳,不甘心的道:“可這個和尚也太可惡了,你見他明明頂着個光頭,可是比那些小流氓還混蛋!你又不是沒聽見他剛才怎麼說咱們……”
“那也得等碰上他再說!”黑衣女孩冷靜的道:“别忘了,咱們兩個現在還在躲避組織的追殺呢,若是洩漏了消息,被抓回去……”
紅衣服的女孩子眼中頓時閃過一抹驚惶之色,顯然對于她大姐嘴裡的組織感到很害怕。
“哎,我不追就不是了,你也不用拿出組織來吓唬我吧?”她捏着自己的衣角,無限郁悶的道:“哎,早知道,咱們就不加入那個什麼紅盟了。”
黑衣女子也跟着歎了一句,随即眼中寒光閃動:“不加入,咱們怎麼知道師傅原來是他們殺的?這兒個仇,早晚都得找他們算!”
“可是,不說紅盟,單單是黑榜的殺手,便有許多比咱們兩人要強啊,這仇什麼時候才能報的?”紅衣女子苦着臉小聲的道。
黑衣女子也歎了口氣,組織的實力他們雖然隻是管中窺豹,隻得見一點,可單這一點也不是她們所能應付的了。
見到黑衣女子臉上的失落,紅衣女子忙道:“不過,姐姐也不用擔心,這不是還有我嗎?憑着咱們姐妹的聰明才智,早晚都會有辦法的。眼下,咱們将事情辦砸了,若是讓那劍門的人尋到,隻怕也會倒黴。還是先找個地方貓起來吧。”
“哼,他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若來了,我便殺了他們就是。”黑衣女子冷哼道。
“是,姐姐當然不怕他們,隻是若他們将咱們的消息散播出去,引來組織的人,終會麻煩。還是走吧!”紅衣女子忙陪笑拉了她一把,兩人的身影漸漸的沒入黑暗。
胡來離了場子,在路邊攔了一輛車便朝着自己的老窩趕,路上他給狂熊打了個電話,結果發現電話不通。
胡來頓時發現了事情的不妙,忙又給劉澤宇打電話問他那邊的情況,得知自己那邊沒事兒之後,胡來這才多少松了口氣。
wf,東海幫孫白毛處。
“先生,那個和尚跑出去了。”孫平天微微弓着身子,低聲道。
葉随風笑眯眯的拿着個手機正在那裡玩卡丁車,聞言頭也不擡的随口道:“你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嗎?”
孫平天點頭:“隻是,為什麼不趁機連他也一起幹掉?”
葉随風依舊不擡頭:“你現在有那個實力嗎?”
孫平天不說話了,他想在不驚動遮天其他人的情況下,幹掉胡來和馬文泉兩個人,幾乎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眼下他身邊能用的人,已經大多去了白馬山的情況下。
可要是驚動了遮天其他的人,如今憑借着他手下的人,他還真沒信心能夠擋住遮天兩個堂口的瘋狂攻擊。
隻是,就這樣眼睜睜的放過胡來,他又有些不甘心。
頓了一下,孫平天才搓着手輕歎道:“可他,能按照咱們給他設計的道路走嗎?”
“阿彌陀佛,”葉随風忽然誦了一聲佛号,将手機一丢,淡漠的道:“出家人皆有慈悲之心,他胡來雖然是個花和尚,可心中卻有佛在。”
“好了,你去吧,記得,最好不要傷了那和尚。他那裡,自然有人代勞!”
孫平天望着高深莫測的葉随風,緩緩的點了點頭,經過這兒些日子的接觸,他已經知道眼前的這個人,的确有着運籌帷幄,決勝千裡的本事。
“那先生就早點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來就行了。”孫平天微微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葉随風默默的坐在那裡,似乎是在發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歎了口氣,拿出旁邊的手機發了一條短信:若有機會,将其救出。
便重新換上了遊戲,靜靜的玩了起來。
漆黑的夜色中,似乎到處都充滿了陰謀的味道。胡來皺着眉頭坐在車裡,不住的催促着司機快點。
這兒是一條有些安靜的路,也有些偏,是胡來選的。從這裡回總部,會近上五六分鐘。
眼瞅着路已經走了一半,忽然,一個人影從路邊竄了出來,他站在路中,張着兩手,大呼小叫的示意司機停車。
司機急忙一個急刹車,夜空頓時被刺耳的摩擦聲所撕裂。胡來卻是微微眯着兩眼,紋絲不動。早就在那人影撲出來的時候,他的腳便已經蹬在了前面的座椅上。
胡來目光清冷,靜靜的從司機的後腦勺上掃過,若是來人有什麼異動或者這司機也是東海幫安排的話,那胡來會毫不客氣的先将他的腦袋擰下來。
“哎,你媽比的趕着作死,投胎啊?”司機從前面的車窗中探出頭來,破口大罵。
來人是個年輕的男人,看穿着打扮應該是個農民工。他滿臉疲憊,驚惶的神色,有些無助的拍打着車窗連聲道:“師,師傅,俺老婆要生了,您行行好,将俺老婆送往醫院,我求求你了,你就幫幫忙,幫幫忙……”
“瞎眼了,沒看見車上有客人啊?”司機怒喝一聲,一打火就想繼續走。
那年輕人忙又擰身來到車子前面,擋住他的去路,連聲哀求道:“師傅,俺求求你了,俺老婆難産,她,她大出血啊,你要是不救她,她會死的!這大半夜的我好容易才遇到您一輛車,這裡去醫院還得二十多分鐘呢,師傅,俺求求您了,俺求求您了,您好人有好報……”
“好報個屁!滾滾滾,早晨不拉雞,晚上不見血。你他媽的弄個孕婦放老子車上,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老子晦氣不晦氣?趕緊滾蛋……”司機很不耐煩的道。
“哎,”胡來伸出手,在司機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你若是真的不想幫忙,也不用這樣惡語相向嘛,再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就這麼走了,若她真的難産出了什麼事情,你又如何心安?你等着,我下去看看。”
胡來說着,推開車門下了車。
“哎,我說你這和尚,管什麼閑事啊,回頭他若說我撞的,我還說不清了呢!”司機在後面急忙道。
胡來回頭:“若他真敢訛你,我替你把他的頭給擰下來。”
說着,他擡起頭,目光緊緊的盯着那個年輕人:“小子,你的媳婦真的難産?”
那小子慌忙點頭,又擔憂的望向路邊。胡來望着他滿頭細密的汗珠,這兒大冬天的他就穿着一件長袖的t恤,外面套着個藍色的粗布褂子,上面還寫着第二建設局。顯然是個建築工人。
此時他急的眼睛都有些紅了,微微帶着血絲。他腿上穿的是同樣的藍色粗布褲子,腳下穿的是黃色的布鞋,上面似乎還帶着點幹幹的黃泥。
胡來扭頭朝着路邊走去,邊走邊道:“這才剛過年,不是還沒開工嗎?你怎麼就來了?”說完,見那年輕人還呆在那,不滿道:“還愣着幹什麼?抱你老婆啊!”
“哎哎,”年輕人一愣之下,頓時大喜,嘴裡道:“俺們初三就已經開工了,師傅,謝謝你,太謝謝你了。”他邊說邊從胡來身邊跑過,來到路邊,旁邊還停着一輛電動車。
“要不是你,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呢,俺帶着她走到這裡,就沒電了,路上過去的車輛,又沒一個願意停下來的!哎……”
胡來大步流星的跟着他來到路邊,便看見一個孕婦躺在那裡,她臉色微黑,嘴唇發白,身上裹着個灰色的大衣,就這兒樣蜷縮着躺在那裡,手還放在肚子上,嘴裡時不時的發出一聲悶哼,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将她臉上弄的烏七八糟的。
在她的身下,有着一片淡淡的血色,似乎正在難産。
見到胡來,她絕望的眼神頓時露出了希望的光芒,她帶着哭音虛弱的道:“求求你,求求您,救救孩子……”
在這兒一刻,胡來再也沒有一點懷疑了。那種眼神,那種語氣,隻有一個真正的母親在瀕臨絕望的時候才會有,根本不是靠什麼演技就能表達出來的。
胡來一伸手,将她抱了起來,對着那年輕人大聲道:“快,拿上東西,快點……”
這兒個時候,救人如救火啊!
可一轉過身,胡來差點鼻子沒氣歪了。那個出租車司機,正趁着他轉過身的空當,偷偷摸摸的掉轉了頭,正他媽的想跑呢。
胡來眼睛一瞪,厲聲道:“你個狗日的,你敢跑?”
說着,他轉身将懷裡的孕婦塞到那個年輕人的懷裡,便三步并作兩步的趕到了路中。這個時候,那車子才剛剛提速,胡來加速兩步,猛的一下跳了起來。
卻不妨對方一個加速,讓他兩腳頓時踩了個空。眼瞅着他就要跑掉的時候,胡來猛的伸出手在他的後背箱上狠狠的拍了一下。人便借力落在了後備箱上,發出喀的一聲響,隻見整個車身都向上翹了一下。
胡來卻是不管不顧,猛的在車頂上踹了一腳,借勢跳到了車的前蓋上,這猛人擡起碗口大的拳頭便是一下。
喀嚓,在玻璃的碎裂聲中,胡來的拳頭全部籠罩在了司機的臉上。
嘎吱!
刹車聲又起,胡來的另一腳早就勾在了反光鏡上,身子依舊紋絲不動。
司機望着幾乎要觸在鼻子上的拳頭,傻了。此時的他,連求饒都忘了,隻是這樣呆呆的望了一眼,然後驚叫一聲便想跳車。
胡來冷哼一聲,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恨聲道:“誰讓你跑了?你這鳥人給我記住了,和尚是遮天的胡來,你将這兩人送到醫院之後,便守在那裡,跑個腿,買個東西。早晚等着人出了院才準你離開。”
“若是你敢不從,那也好說。回頭打聽打聽遮天的名号,便是東海幫的孫白毛,和尚都不放在眼裡,别說你……”說着,他猛的一腳,将前面擋風玻璃一側的車架給踢的凹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