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離開犯案現場――在被别人發現之前,快速地回到了宿舍裡。逃課了一天的她,剛一回到家手機就響了兩聲。她打開手機,屏幕上彈出一條信息――任務完成,您獲得10萬現金,已打入你的卡中,今日晚9:00将發出新任務。赤羽揚了揚嘴角,看來,這一次是連環殺人案了……而且,還把339給引出來了。
赤羽一直在等着9點時的新消息。
9點的時候,果然來了同一個客戶的信息:第二次月圓,牛的活躍之時,請整理玫瑰花園。
而破案中的翼文,則再一次詢問了律師關于他卡片的事情。
“你的卡片交給了未婚妻以後,有沒有人靠近您的未婚妻或者是碰觸到了這張卡片。”
律師轉過頭看着自己的未婚妻。那個女人有些害怕地露出臉,小聲說道:“有……有一個小女孩,當時說是撞到了椅子差點摔跤,所以扶了一下我的座位後方,結果我差點摔倒。那個時候,卡片滑倒了地上,被她撿起來還給我了。”
“是嗎?”翼文問,“如果是這樣,那麼您看到卡片掉地,然後她撿起來換給您的全過程了嗎?”
“沒……沒有……當時掉到地上的時候,我都不知道,是她交給我的時候才發下的。”
翼文回頭看了一眼屍體,露出嚴肅的神色,一隻手放在下巴上。
“那麼,就是那個時候……”章毅警官問339。
“我是這麼認為的。”翼文回答他,“可是,對方是一個小女孩,不是嗎?她大概多大?”他擡起頭看着那位夫人。
“啊……5歲左右的樣子。”
“5歲。”翼文重複着這個令他感到詭異的年齡,“為什麼……”周圍的警察都看着這位推理能力驚人的高中生偵探,期待着他的答案,“難道是有人在背後指示這個小女孩這麼做?”但是他馬上又有一種天生的直覺告訴自己――不是的。
“背後指示?把女孩找過來不久是了?”239說道,一臉無聊地盤腿坐在椅子上。
“對!”翼文打了一個響指,“蔣卅,幫我把那個女孩找過來!”
“我?我怎麼知道她在哪裡?”239莫名其妙地指着自己。
翼文問了律師的座位号并向左邊移了一位,讓自己的搭檔――蔣卅特工239去找。這個時候,舞廳内大多數人都離場了,蔣卅無聊地在舞廳内晃了一圈還是一無所獲。對于自己的推理狂搭檔,蔣卅是感到失望的。他一直期盼着有一個與自己意氣相投的夥伴作為搭檔,不料确實這個體質虛弱、身闆子細氣的豆芽菜,而且除了腦子好使以外沒有什麼大優點了。盡管如此,但是他還是必須跟他在一起,因為蔣卅239是作為339保镖的身份存在的。最後,他才晃回到化妝室,看到了早就等得不耐煩的翼文。
“你去做什麼了?”翼文不懷好意地問道。
“哈哈哈,我去找那個女孩了。”
“找到了嗎?”
“怎麼可能。”239回答。
翼文轉回頭,看着章毅警官:“現在作案的兇手不排除是這個女孩的可能性。”
偵探走到屍體的旁邊,緊接着,他注意到了潑灑在地上的半瓶飲料。他從口袋裡掏出手帕,選擇了沒有沾到飲料的那一邊把瓶子小心翼翼地撿了起來,然後拿給一個警察,告訴他讓他去查一下裡面的東西。翼文回家後坐在宿舍的床上,用筆戳着一張空白的紙。現在,他幾乎毫無頭緒。飲料的化驗結果出來了――果汁裡含有醛、龍素,但是這不能證明什麼。那個殺人犯為什麼要殺人,怎麼做到的,可以如此逼真地僞裝成呂鋒先生……為什麼,這都是為什麼……
獲許,情報還太少了一些……
第二天淩晨1點多的時候,赤羽按照手機上的暗号提示,來到裡學校最近卻仍然有一段距離的玫瑰花園。這個地方裡上一次的舞廳位置很近,擡擡頭就能看到舞廳那一棟特殊的紅色建築物了。玫瑰花園中的花已在春季抽出新芽,卻還沒有盛開的花而隻有點點花苞,晚上時也是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醜時,也就是淩晨1點到3點,在這期間完成任務。至于要殺的人,應該是玫瑰花園的管理者。
但是,誰這麼晚的時候,回到自己的玫瑰花園來呢?赤羽在這個不怎大的花園裡逛了一圈,雙手插在口袋裡。天色濁黑,隻有灰黃色的一層雲淡淡漂浮,月光也透不過雲層,于是,原本美麗的月色都被籠罩在了雲層上方的黑暗和凄冷中。
玫瑰園前面,有一塊牌子。上面刻着飄逸卻不失典雅的兩行字:玫瑰花園RoseGarden,下一行是花園持有者的名字,但是一個是因為天黑,還有是因為字迹不僅小而且模糊不清,所以隻能看見一個“馮”字,赤羽猜測這應該是花園持有者的姓氏。
到了淩晨2:30,還沒有一個人在附近出現。
赤羽感到一絲奇怪。她停住腳,在玫瑰花園裡的一個長椅上坐下來。她擡頭看向天空――夜晚的涼風輕輕吹過她的臉,似乎為了給殺手留下一道冰冷痕迹。纖弱的玫瑰花在風中搖擺着,仿佛臨死人的掙紮。赤羽回過頭去,看着那些玫瑰。它們宛如是陷入了沉睡,除了随着風顫顫地搖,就是無聲息地散漫清香。奇怪了,花并沒有開。
“玫瑰花的刺就是用來保護自己的美麗的嗎?如果真的是,那麼這些刺還真是一點用也沒有呢。”赤羽順手捏住一朵花的花托,松開手的一刹那,花苞中的花瓣灑落下來,在土上鋪上一層薄薄的鮮紅,“如果是真心想要保護自己的美麗,就應該尋求更銳利的刺――才行啊……”她說,微微一笑。
這時候,理她不遠的玫瑰花葉片下方微微露出一張白紙。赤羽站起身,毫不在意那些玫瑰虛張聲勢的刺,伸手撥開它們,從裡面抽出信。上面歪歪扭扭地寫着:請記住。第一個,殺手需要防範的是身後。赤羽一怔,猛然回頭。那一刻,她仿佛感覺到一雙眼睛就在自己的身後盯着自己,宛如秃鹫的雙眼固定在即将死亡的獵物身上,而在遠處嗅着那股夜宵的香氣。是我,多心了嗎……赤羽想道,一邊注意着自己身後,一邊緊張地往下讀:第二個,殺手需要注意身邊的人。第三個,殺手最不應該的就是浪費時間和眼前的獵物。下面是任務。明天的虎活躍之時出發的客輪上,請清理叛徒。
怎會回事?赤羽吃驚地重複念着這封信。為什麼,第二個任務明明……難道說,第二個任務并不是要殺人,而是要獲得第三個任務的情報嗎?但是,又是為什麼,這一次的任務内容并沒有用暗号來表示,而前兩次的任務内容都是很不明顯的,這一次去明确地說道了“叛徒”。
赤羽再一次左顧右盼,試圖尋找那雙帶給她冷意的眼睛,但是,她什麼也沒有發現。但是,她明白,那并不是自己多心了,而是有人在跟着自己。或者說,那個人就是其他3個人其中的一人,也是來完成任務的。可是,都兩次任務了,他們卻都沒有露面。這一次也是,赤羽很明目張膽地在指定地點内晃悠,卻沒有看到另外3個人。
“難道我身為殺手太明目張膽了……”她質疑自己。
為什麼放信封的地點是這裡?還有,既然這裡是第三個任務的提示,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她第三個任務?在手機上。赤羽感到疑惑。或者說,那個人就是在故意測試自己。但是身為客戶,對于任務的第一要求應該是讓殺手簡潔明了地知道自己的意思并快速下手才是。越來越奇怪了。
赤羽從窗戶進入自己的宿舍,拿着那封奇怪的信。她開始明白――不能跳過第二個任務的原因。第一次任務時間,是子時。第二次,醜時。而現在的第三次――寅時。也就是子鼠、醜牛、寅虎,那麼下一次就是卯兔――卯時了。她猜測。
還有,就是選擇玫瑰花園作為地點的原因。
玫瑰花的花語……
“我記得,玫瑰花的花語應該是愛情,指的是真摯純潔的人。”然後“嗤”地一笑,“所以,我跟玫瑰有什麼關系呢?”
翼文坐在床上,從床頭櫃上拿起家人的全家福照片。一個留着一點小胡子的和藹大叔用手腕摟着兩個男孩把他們聚在空中,而旁邊一個有着金色波浪卷長發的年輕媽媽挽着丈夫的手臂,全家都在鏡頭前快樂的笑着。339微微眯起眼,凝視着兩個抓着父親手臂的男孩。兩個男孩都繼承了母親美麗的金黃色卷發,而看似大一些的男孩眼瞳呈現出跟父親一樣的血紅色,小一些的則是母親的黑色眼眸。再一次回顧以前的一切,他不禁感到眼前的這一場景就在眼前,甚至能聽到他們的聲音。
父親笑着說:“翼文,翼清,快過來!”當兄弟兩人跑到父親身邊時,父親一把把兩個不到5歲的孩子抱起來。兩個孩子仿佛蕩秋千一般抓住父親的手臂,大笑着讓母親也一起來。母親按下相機拍攝的計時開關,然後快步跑過來挽住父親的手臂――這就是照片的來曆。
“翼清……”偵探淡然空洞地望着那個眼珠烏黑比自己小2歲的男孩,淚水劃過臉頰,“你跟爸媽那邊,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