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2040年5月4日,在風碩實驗小學的專業室内足球場上,正在上演風碩實驗小學與流烽小學的公開足球比賽。6點多的時候,所有球員——6年級的足球隊員們都到場了,在個子的場地上做着熱身運動,由教練喊着拍子。而主持這一次比賽的人,正是風碩實驗小學的校長,受到恐吓信的也是他。準備到現場觀看小學生們足球賽的他早早地起床之後,居然在床頭看到一個信封。正當他思索着都這個年代了誰還會送信的并拿出紙條時,他驚愕了。
風碩實驗小學的校長,我警告你一聲,如果你不取消比賽并向警察自首的話,我們就“引爆”足球場的炸彈。到時候,你們全場的人都會死在我手下。到那個時候,你就算反悔也沒有用了。我勸告你——聽我的。
這就是紙條上的内容,是打印的,紙張還有一點皺,看起來是已經放置了一段時間的。
他馬上爬起來,找來身邊所有可信的人員跟他們讨論了這件事。但是,這場小學生的足球賽不是一般的足球賽。除了本校學生、學生家長和校内人員可以免費參加以外,外部人員是要付費進入。雖然隻是小學生的球賽,卻有許多外人來買票觀看。如果就這麼取消比賽,會引起群衆的不滿和抗議,甚至會暴動,又不能說明情況。恐吓信這種東西,是不能随便說出來給别人聽的。
“無理取鬧!”市長尖聲喊叫道,站在他身旁的助手吓了一跳,對于市長過于激動的反應很是驚訝,“誰在玩這麼無聊的惡作劇?給我查監控錄像!必須把這個人給找出來!快點,快點,快點!”他揮手示意風碩學校校長的秘書去查看監控。等那個慌亂的年輕人離開房間後,他才喘着氣坐下來,擦着臉上的汗水。
風碩實驗小學的校長忐忑地坐在市長對面,雙手緊緊攥着大腿的褲子,低頭看着自己的皮鞋,黑框眼鏡不一會兒就從因為汗液而濕滑的鼻梁滑下,于是,他不得不1、2分鐘就調整一下自己眼睛的位置。
市長焦躁不安,閉着眼睛——其實是為了不看到風碩小學校長醜陋的光頭,用腳輕敲地面,發出有節奏的“塔塔”聲。
“怎麼回事……”才過去5分鐘不到,市長就開始抱怨了,“這麼慢!你們招來的助理都是幹嘛的?!”他的語氣裡半是憤怒半是質疑,他還鄙夷地把聲調調高,“這種東西就統統開除掉算了!你們這麼缺人,還是缺錢啊?”
赤羽微眯着眼,把耳機的音量調低,以防市長那壞掉的拖拉機一般的聲音會損害自己的耳膜。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以外地得到這麼可靠的消息——除了市長那令人汗毛聳立的叫罵聲,比用生鏽的刀切割牆壁還難聽。這個不僅擅長偷東西,還喜歡偷情報的龍神正坐在風碩小學的賓客接待室,眼前的咖啡在噪音的震動下一顫,頭頂上燈的倒影也随之一晃,顫顫悠悠的。
追溯到昨天晚上,她回到宿舍後,把任務給狄倫看,而狄倫當即就明白上面說的是風碩實驗小學與流烽小學的公開足球比賽,球場就是指那裡。
“清理整個足球場的話……是要我把所有人都殺掉嗎?”
“那應該是有一個條件存在的。”狄倫說道,“我建議你明天就去那裡,看看能不能從校長身上打聽到什麼,然後,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所以,赤羽不得不在5、6點鐘的時候就起床前去。為了能夠足夠接近校長并把竊聽器放到他身上又找一個不會被懷疑的理由,在她的再三“要求”——準确地說,也就是對甴姬來說,是“威逼”下,甴姬隻要把自己的校園記者證交給她。甴姬是“小記者”社團的副團長,隻要有證件,就可以去采訪正式人物——比如風碩實驗小學的校長。赤羽利用自己的能力——“變裝大師”變成甴姬的樣子,然後才來到學校門口。
當她申請采訪後,被一個人帶到用于接待賓客的一個休息室等候。幾分鐘後,校長匆匆忙忙地來了。他跟赤羽打招呼,很抱歉地告訴她自己沒有時間接受采訪,表示可以讓她下一次來,她卻說不一定要采訪校長,他的助理也是可以的。因為,她的主要目的并非采訪,不過是想接近一次校長好安裝她的竊聽器罷了。
檢查完監控并回去彙報,那個助理不安地告訴市長:“從昨天放學一直到現在,并沒有人接近校長的門口,而校長室也沒有窗戶或是其他什麼……”
“不可能!”市長大聲打斷他,他伸出手指着校長的另外一個助理,“你去,快點!”
這時,赤羽開始竊笑。
不得不說,狄倫真是天才。雖然赤羽剛開始并不認同他的觀點——是在某一個條件下完成任務的,但是現在看來,他說的确實沒錯。這封恐吓信大概也是發給她任務的人弄的,雖然不知道是用什麼手法,但是那個人一定不簡單。總之,現在的情況下,也就隻能順水推舟了。
她把耳機摘掉,因為聽到門口有響亮的腳步聲。
之前那個去查監控的助理敲了敲門後走了進來,坐在赤羽的對面。
“您好,”赤羽看着他打招呼,“我是水亭學校六年級4班的學生,‘小記者’社團的副團長,我叫由,請多指教。”
那個人顯得有些驚奇,反應過來後回應道:“嗯……嗯,你好,我是風碩實驗小學校長的助理,請多……指教。”
赤羽拿起筆和相應的記錄用的卡紙,眨眨眼:“其實,我這一次來,掐着這個時間,是因為我想問一些關于你們學校和流烽小學足球比賽的事情。”
“哦,是嗎?你是對足球有興趣了?”
赤羽點點頭,“我很喜歡足球,隻是不太了解它,正好這次了解一下。請問,這一次的足球比賽是六年級之間的吧?”
“是啊,都是六年級的學生。”
“如果六年級擅長踢足球的人數不夠,或者是替補人數不夠的話,會不會讓踢足球踢得好的五年級學生來替代呢?”
“這是不允許的,所有參賽選手包括替補都必須是六年級學生。”
“原來如此……”赤羽開始動筆,“那麼,如果……當然,這隻是個不恰當的設想——如果有外面在正在進行足球比賽時進行幹涉,你們,會怎麼處理?”
“幹涉是指……”那個人看着赤羽。
“比如突然沖進足球場,或者是打球員。”赤羽一副輕松而且無所謂的樣子聳聳肩,還微微挑了挑眉毛,語氣裡有點挑釁,仿佛在試探他們。
他感到有些窘迫,忐忑地看着這個厲害的“小學生”。他不明白這個小鬼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這種問題,一般來說連考慮周到的裁判都不會去費心思考。他自己對足球也不是那麼了解,但是也不能不回答:“應該是會被警察制服——幹擾比賽的話。應該是這樣。”
赤羽閉了一下眼,對于這種淳樸而無趣的回答感到有一絲失望,“如果這個方法行不通呢?”
他咽了一口唾沫。
赤羽笑了,“算了,我也隻是問着玩玩……剩下的,我也沒有什麼想問的了。”她說道,然後站起身準備離開。
他楞了好一會兒,直到另一個助理走過來奇怪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身子才顫抖了一下。“小子,你幹什麼呢?”那個來找他的前輩問道,眯着眼看着他。
“好奇怪的小鬼……”
“哈?”
赤羽早提前買好了看足球賽的票。時間很準——那個人發過來的時間是卯時沒錯,也就是卯兔,早上5點到7點之間,而足球賽的正式開始正正好是7點。這時候,球場的人幾乎已經坐滿了——大多數都是球員的家長和同學,離球賽開始隻剩下3分鐘了,所有人都摩拳擦掌,朝自己的對手眨着眼睛。
而此時的市長和校長,正呆在原來的地方,懊惱地看着手表,跺着腳——尤其是市長。
校長仍然忐忑地看着他:“市長,您看,這應該隻是個普通的惡作劇,估計沒什麼問題,真的……”
這時候,市長突然轉過身,他臉頰上的汗水清晰可見,“校長先生,請允許我問一個比較唐突的問題。”
“您問。”
“校長先生,我想問您,您是不是有……”市長煩惱地敲了敲腦門,又瞥了一眼銀色的手表,不知該如何組織語言。最後,他猛然擡起頭,“信上說,要您去自首,是什麼意思?”
校長愣住了,開始支吾起來,冷汗随機就冒了出來,“嗯……這個……不是……唔……”
“您到底是,隐瞞了什麼?”市長眯起眼。
“嗯……唔……”
赤羽一世找到她的位子時,才發現那一張紅色的座椅上有一個信封。她有些奇怪,皺了皺眉,左右看了看,發現沒有其他人的座位上有相同的東西。于是,她撿起信封,坐下後才打開,把一張紙條從裡面抽出來。這一面上——沒有字。她有些奇怪,一般來說,有字的一面都是露在開口那一面的才對。當然,信封是很老舊的東西了,在這個年代。她沒怎麼在意,把紙條翻過來時,她瞳孔跳了一下,怔住了。
她的手顫抖了一下,随機又攥緊了紙條,咬緊牙,瞳孔縮了縮,微微顫動着:“這是……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