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要我們重點提到的，就是這個龍女皇。”他把PPT往下翻，可是，這一次的一張信息列表，有文字說明卻沒有照片，“龍女皇自從被人類發現以來，就是一個可怕的危機。它堪比人類末日，常常出現在城鎮裡，而且體型異常巨大，它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任何除自己以外的生命體——包括同類。可是，13年前，龍女皇奇怪地失蹤了！”他眯起眼，眼神透露出深深的疑惑和不解，“然而，我們懷疑它的消失也跟龍神有關……”他朝那個戴鴨舌帽的少年點了點頭。

　　他站起身，清了清喉嚨，把現在的PPT利用超鍊接跳轉到自己的頁面，進行對龍的分析：“龍每年都會讓自己的心髒——也就是标準說法的龍核進行分裂，把包含基因的染色體平均分為兩份，再把新的龍核吐出來。大約1年的時間過後，若龍核沒有受到外界影響，在适當的條件下就會‘孵化’出小的龍。但是，如果在‘孵化’前，龍核被其他動物吃掉的話，會發生突變。一般的動物會因為受不了身體的這種過大變化而在幾天内死去，但有的抵抗力較強的動物能撐過幾個月。而相對而言抵抗力強大許多的人類一般不會死亡，但是心髒會被龍核代替，自己也會成為半龍半人——也就是龍神，而且是龍神士，因為血統偏向于人類。而龍王是世界獨一無二的個體，數量永遠不會改變。它們不會像普通的龍一樣僅僅把基因傳給下一代，而是會直接把龍核吐出來，幾個小時後就會死亡。而龍核會完整地保存，1年後成為1隻年輕的龍王，而龍王的能力等等都不會有任何改變。就等于是換了一幅新皮囊。”

　　翼文怔了一下，也就是說——為了新的可以自由活動的身體而選擇自殺嗎……是啊，龍和人一樣，也是會老去的……

　　“龍女皇應該也是進行了這樣的‘生命傳遞’。而很不巧的是，它的龍核被人類吃掉了。”

　　“為什麼能确定是人類而不是其他動物？”範天浩問道。

　　339看向他：“因為龍女皇的龍核會散發一種惡劣的氣味，防止其他動物靠近。”

　　“是這樣，”他眨了眨眼，看着翼文，伸手摸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而且，我們已經把目标鎖定在一個名叫夏拉的少女身上。各地都有新聞報道發生詭異事件。”他伸出手在平闆上進行操作，讓每個人的平闆上出現一塊視頻。

　　視頻裡是深夜的一條公路上，一輛小轎車正常靠右駛過，而一刹那間，一輛雙層大巴直接碾壓小轎車過去。小轎車内原本是司機和他的女兒，然而，把聚焦點放大，發現車已經被碾碎，而車裡面什麼都沒有——沒有人的影子。然而，這隻是其中的一個例子。在不同的國家常常發生這樣的靈異事件，都是經過災難，但是應該出事的人卻都消失了，有的甚至再也沒有找到過。

　　“這種靈異時間在1年前常常發生，但是今年卻一例也沒有發生……”他解釋說，眼鏡片上的白光閃動了一下，“而這個叫夏拉的人，今年已确定是19歲，沒有上過學——這種事情在這個年代是絕對不允許的。而且，她還有許多讓人懷疑的點。但是，她也是相貌不明。”他擡起頭，“根據情報說，她今年并沒有出現是因為正在尋找一樣東西，而且正在前往中國的路上……或許，她早就到了。如果中國有什麼情況，請立即聯系PBK進行相對應的處理。”說完，他也坐下。

　　這時候，外面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什麼掉到地上的聲音，伴随着碎裂聲和摩擦聲。

　　大家都開始四下張望，當然了——在這種封閉而且隔音效果很好的房間内，他們什麼都看不到，聲音也是微小得不行。

　　又是一次，聲音大了些。天花闆上落下來一些灰塵。

　　“Cos'e'successo?LaSalariunioninonSonoCosi'Forte?（怎麼回事？會議室有這麼不堅固嗎？）”一個PBK的成員用意大利語疑惑地嘟哝。

　　“Non...CheCosastasuccedendolàfuori...（不……是外面發生了什麼……）”佐回答他，然後快速站起身看向PBK隊長的助手，“我出去看一下。”

　　他同意了，點點頭，遠遠地把會議室的鑰匙扔給他。

　　他拿着鑰匙走到門口，正從那一大串鑰匙裡找會議室的鑰匙時，門上出現了一個窟窿，而地闆随之一震。他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看，天花闆的縫隙内又落下陣陣灰塵。這一次，地面晃動加劇了。桌子開始向一邊外區，桌上的筆和電腦紛紛掉落到地上，外殼堅固的電腦直接摔出裂縫，随之而起的是雷聲一般的轟鳴。

　　“怎麼回事？”蔣卅站起身，“這……不太對勁……”

　　239轉過頭時，大家幾乎都站起身——除了鳳華，她很鎮定地坐在原來的位置上，開始慢條斯理地整理文件。339剛站起身，就是可怕的第三次震動。他身體一晃，一個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蔣卅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了起來，把他推到桌子旁邊讓他扶好桌子，自己走到門口去。

　　“打得開嗎？”他問佐。

　　佐把鑰匙拔出來，用力捶了一下門，“不行……鎖已經打開了，但是門被堵住了……”

　　“你說什麼？！”

　　房間内發出可怕的聲音，地面的震動也明顯加劇。一塊天花闆在周圍材質粉碎時因碎裂而落下，正好掉在桌子中間。原本被固定在一個位置的桌子馬上滑動起來，随着轟鳴聲，桌腿斷裂，桌子掉在地上，變成兩塊。房間開始“嘎吱嘎吱”地作響，天花闆開始塌陷。煙塵亂飛，空氣裡充斥着滿滿的煙味，很嗆鼻。

　　“是地震……快躲開！”

　　翼文連連後退，試圖躲開粉碎的天花闆碎片。

　　似乎是該慶幸的事情——因為這就已經是頂樓了，等天花闆碎完了天上就不會再掉下什麼了。可是，同時，他們也應該感到不幸——因為他們的腳下還有14層樓。如果真的是地震，下面的樓層全部塌陷，那他們這群處在頂樓的恐怕也活不下去。

　　這時候，無論是中國警務部隊還是PBK，都體現了經過訓練的特工的成熟和冷靜。沒有人尖叫，也沒有人驚慌地到處跑。

　　“喂，這種情況下要怎麼逃跑啊？”

　　“躲到牆角嗎？”

　　這時候，鳳華走到中間，她拿出一個箱子：“我能在5秒鐘内制造一個空間，也就是實體境域。不算我自己，最多隻能容納3個人。”然後，她快速甩開箱子，拿出一疊綠色的紙條，上面用繁體中文寫着一些看不清楚的字。

　　大家面面相觑。

　　又是強震，樓房即将倒塌，因為地面的晃動又加劇了。這一次，樓頂的巨型避雷針摔落下來，重重地砸在地上。大家紛紛讓開，而避雷針直接一頭朝着地面，在地面鑽出一個窟窿，掉到了下面一層。樓房開始向一旁傾斜，身體也開始随之傾斜。就在要滑倒的時候，佐用手抓住門把手，并快速地伸手拉住離他最近的一個人的手臂，而被拉住的人穩住身子，拉住下一個人，直到隊長伸手抓住差一點就從牆壁縫隙中間掉出去的翼文。

　　隊長大聲發話了：“聽着！239、539，你們都能夠自己逃生嗎？”

　　“我沒問題！”

　　“嗯。”

　　PBK隊長的助手也大聲叫他的手下：“你們都能夠自行逃生的，把位置讓給不能逃生的人！”

　　PBK的每一個成員都擁有豐富的經驗和實踐能力，都相信自己的能力。

　　助手看了看隊長，點點頭：“我們兩個也沒有問題的。你們那邊，小晴和卍山下都隻能靠她了。這樣的話，還有1個空位……”

　　隊長愣了一下，看了看範天浩，又回頭看了一眼體質虛弱的翼文，他猶豫了。小晴才上小學不久，不可能又足夠的逃生能力。而根本不能自由行動的赤也不得不給鳳華增加了一個人手，而範天浩和閻翼文，這兩個都不能保護自己的人，該如何是好……

　　這種情況下，似乎隻能做出犧牲，隊長閉上眼。鳳華也意識到這一點。但是，4個人——包括她自己，這已經是極限了。之前的實體境域一共能容納7個人，但是被赤羽給破壞了。難道是巧合嗎？

　　内心的一個聲音——幽靜而深遠，在隊長耳邊問道：“必須做出割舍……不然……就來不及了……要誰呢？339？還是439？339？還是439……”聲音回蕩着，震痛着每一個人的心。

　　鳳華把紙條貼在包裡的刀片上，再用線把它們串起來，把刀片扔向房間角落處。她回頭看了一眼隊長。

　　千葉影拿着刀，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她怔了一下，原本就對刀具有着警惕心理，刀刃劃過她的手，傳來一陣疼痛感。她顫抖了一下，來不及放下刀就過去開門。狄倫拿着包走進來，他瞥了一眼赤羽：“你……拿刀做什麼？”

　　赤羽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居然沒有傷痕。

　　“奇怪了……”

　　“怎麼了？”狄倫走過來問道。

　　赤羽把刀刃壓在手背上，手背受傷的地方沒有留下傷痕或是血，卻燃起一道紅色的火焰。狄倫愣了一下，抓住赤羽的手，但是，他又馬上放開了：“好燙……”

　　“嗯？”赤羽眨眨眼，“難道是體溫又增加了？不對……”她突然恍然大悟，“恢複炎神形态了！”

　　“不可能，”狄倫說道，“恢複形态的訊息8隻龍王會同時接收到，但是我這裡一點反應也沒有。”

　　“那就是……我一個人嗎？”

　　“我覺得應該是能力分散了，不能集中注意力導緻恢複了之前的形态。”

　　赤羽手背上受傷的地方開始冒火星，火焰慢慢地在手背跳動，卻沒有擴散。

　　“無法集中注意力？為什麼……”她喃喃自語，“是某個人使我的能力分散了。”

　　“那應該就是吳真了。”

　　赤羽一笑，用手摸了一下手背——火焰消失了。“感覺有點奇怪呢……”她漸漸提高語調，“說道吳真……她制造的實體境遇應該是要靠事實存在的物體來支撐的，對吧？”

　　“是這樣。在無依靠的曠闊空間裡是無法形成實體境遇的。”

　　“所以，你上次就是利用破壞外界支撐的辦法來破壞了實體境遇？”

　　狄倫點點頭，“隻要實質性的依靠——比如牆壁這類的東西被摧毀，實體境遇就會崩塌。”

　　這時候，蔣卅回過頭看着隊長：“隊長，我可以帶着339！”

　　“不行，”翼文大聲回應，“帶别人逃生生還幾率太小了！”隊長轉過頭看向他，他低下頭，“算了……再等下去，誰都不能獲救了……”他的手漸漸開始無力，最後徹底松開了隊長的手。隊長卻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臂。他沉默了一陣，然後擡起頭。底下的地面上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倒塌的房屋和灰褐色的牆壁殘骸。眨眼間，倫敦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濃煙滾滾，空中飄飛着房屋碎片和煙塵，“我不希望……無關人士做我的陪葬。”他用力甩開隊長的手。

　　衣袖摩擦并離開的一瞬間，一個生命脫離了鎖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