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看着懷中的女人,眼神變得無比溫柔,“在接下來的一千年裡,可以說我生命存在的價值就是找尋回她。”
“我可以為她忍受千年的孤獨,再過一個千年我依舊會等待她。”
伯爵說完他的故事,一旁的茜茜早已哭的泣不成聲,多愁善感的她畢竟還是小女生,“真是好讓人感動的愛情!比我聽過的所有故事都要感人!”
本也感到心有戚戚然,他能為一個所愛的女人忍受這一切嗎?
似乎,在這千年中迷失自己是每個人的必然下場。
但有一個人好似不太同意。
“這樣洗白不行啊。”王止之拖着頭朝他走來,他似乎并沒有被這個故事打動。
他捂着腹部,那裡隻愈合了一半還有大量鮮血流出,慢慢的走在自己的路上。
“‘愛’這個理由可不能成為你做下這些事理由。”
夏奇的徽章不斷撞擊着他的身體,提醒他該用什麼複仇。
血!滾燙而冰涼的鮮血!
“哎,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這麼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讓你連一滴眼淚都沒有,你體内流的是什麼嗎?冷血嗎!”芙拉很是不滿。
“也許吧,”王止之将刀擦亮,“我隻知道這間大廳裡的冤魂不會為這個故事流下一滴眼淚。”
伯爵的臉變得無比陰毒,“像你這種人怎麼可能懂得這種永恒的愛!來吧,殺死我,然後你們所有人都為我陪葬。”
“反正你也要死。”說罷,王止之揮刀斬下,卻砍中了另一樣東西。
是一隻手!一個女人的手被他砍飛。
而那隻手的主人正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伯爵。
是阿芙娜,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抛棄了自己的主人,卻被想到她會在最後時刻出現。
“阿芙娜,你來了!”伯爵大喜過望,“快,将你的身體奉獻給我!讓我活下去!”
阿芙娜的臉上露出一抹凄涼的笑容,突然她手握匕首插進伯爵的心髒。
原本就已經極度虛弱的他登時奄奄一息啊,他不可思議的盯着他最衷心的仆人,“你,你也背叛我!”
阿芙拉搖搖頭,她隻是看着手中沾滿自己主人鮮血的匕首,在所有人沒有反應之前也将她它送入體力!
“也許隻有這樣,我的自己的身體才能得到你痕迹吧。”說完,這個女人便閉上了雙眼。
王止之知道她為何如此這樣做,太熾烈的愛就像毒藥,不僅要毒死愛人也要燒死自己。
“蠢女人,死到臨頭一點用處也沒有,你活該成不了我的新娘!”伯爵捂着兇口,鮮血從嘴裡大口吐出來,他望着阿芙拉,滿眼的憎恨。
這句話将他的面具盡數撕下。
就連芙拉也看了出來他真實的面目。
“其實你真正愛的隻是你自己吧。”小魔女傷心的說着。
“你說什麼!我最愛的人當然是妮莎!”
“可是,你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你自己嗎?獻祭她也不是為了讓自己活下來嗎?如果你真愛她的話,為什麼不是獻祭自己而讓她獲得永生呢?”晶瑩的淚水從芙拉的臉頰上緩緩流下。
“你!”伯爵還想反駁她,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你所謂守護了千年的愛隻是為了追尋一個遙不可及的幻影。”
伯爵所一直堅信的信念被這句話擊的粉碎,而他也終于放棄了生的希望,他看了一眼懷中的女人,“真是這樣嗎,我的妮莎。”
早已死去千年的女人沒有回答他,她隻是像千年那樣依舊溫柔的看着他。
“無論是不是這樣都沒有關系了,在這千年的等待中,我已經很累了。”伯爵喘息的說完這句話,死了。
整個建築開始崩塌,牆壁碎裂,天花闆紛紛剝落,原本如同人間天堂一般的府邸和莊園正緩緩沉入地下。
芙拉緊緊的抱住本,“我們要死了嗎!”她大哭着。
本也已經吓得臉色發青,他感覺身體正要墜入深淵,“大人!”他絕望的喊着王止之。
但那個男人此時卻隻是握着茜茜的手,他也很累了,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
“真是倒黴,早知道我應該學幻術的!”芙拉雙手夾住本的腦袋,“到現在還沒有和男生吻過,算了,便宜你了!”
就當她快要吻下的時候,感覺本的臉竟然變形了。
突然,他們的身體開始扭曲,并快速向一個黑點彙去。
“這是移形換影?”芙拉認出這是幻術系改變空間的傳送魔法。
她的聲音剛落,這四個人就從已經完全被暗黑吞噬的大廳中消失了。
下一秒,他們出現在草地上,更确切的說是一座山丘上,不遠處,午夜麗花莊園正在緩緩陸沉,最後完全下陷到大地之中。
“我們隻是……”本不敢相信的自己竟然得救了。
“很壯觀的景象不是嗎?”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
所有人都朝發聲處看去,是一個老者和旁邊攙扶他的少女。
而那個老人的眼前一片蒼白,是上次那個盲眼法師,他又救了他們一次!
“這不是圖書館遇到的老瞎子爺爺嗎?”芙拉驚喜萬分。
老人似乎很不滿意這個稱呼,“你這個小家夥怎麼說話呢?”
“謝謝你救我們。”王止之強撐着身體站起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上次在廣場也是你們救了我。”
盲眼老人點點頭,“是我孫女。”
旁邊那名金發少女朝他微微笑道。
“恕我能問一個問題:為什麼嗎?”
老人指了指茜茜。
“她,你也是為了這個祭品嗎?”王止之的手看是向刀移去。
“當然不是,我都這麼老了,怎麼可能還會那麼費心出賣靈魂。”盲眼法師搖搖頭。
“那是為什麼?”
老人用他白翳的雙眼緊盯着王止之,如同看穿他的靈魂般,“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她是一把鑰匙,是打開命運之鎖的關鍵。”
王止之默然不語,他知道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那麼好好保管這把鑰匙吧,這次就當我們第一次正式的見面,也許在旅途的終點我們還會再見面。”盲眼老者說完便和她的孫女化成黑點消失了,他們又施展了移形換影。
而王止之知道,他的旅途才真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