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德君死在東陸,而且很顯然是古家出的手,但是朝廷裡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人,對這件事連一直以刻薄古闆著稱的“羊鼻公”也沒有多言。
至于收到張強寄過去特殊禮物的盧信宏,也隻是默默提拔了一個心腹頂替,不過古家收集到的情報顯示,收到禮物當日禦史府内的不少侍女被玩弄緻死,由此看來這位副禦史并沒有看起來風輕雲淡。
世家門閥一但入品地位便超然,如古家這般有中興之象的中品世家,能平起平坐隻有各個部門的一把手,能夠以力壓服古家的也就隻有那些個武道達到資深踏淵且手握實權的朝廷大佬,兩者缺一不可。
中品世家如此,上品與超品世家更無需多言,所享受的特權待遇更是普通人難以想象,因此對于天機師所言的第二紀元半命半運之說,擁護者大有人在。
當然所有人心中都清楚,雙方的這種平靜不會持續多久,所謂博弈總有一個輸赢,無論是古家還是那幕後之人一但有一方衰落,下場自然凄涼。
古東平書房。
看着手上的請柬古東平笑了笑,扔在一旁不做理會,埋頭演算。
不一會謝飛鵬敲門進來,送來古今億的手書,他看了一遍,皺着眉頭點了點頭,重新打量請柬。
對等在一旁的謝飛鵬道“鵬哥,你去準備一下,今晚聚賢樓有一場宴會,你和我去參加,帶上一小隊甲士。”
今天是古東平及冠禮後第七天,在朝廷确認信息定下封賞之前,他本打算不離開家門一步,一應事務他暫且放手,靜一靜思考未來,陪陪家人。
此前虎威幫的祝南星來拜訪他,想要在古家雷霆出擊的這個節點擴張,被古東平一番訓斥,隻是讓他安心管好幫會事務,不要有其他心思。
祝南星的心思他豈會不知,但是既然古家家主出手,清理宣武省礙眼勢力,他要是不安分,到時候死了也隻是白死,古家如今展示了決心,誰擋在前面,就是不死不休!
隻是聚賢樓的宴會就有意思多了,聚賢樓在東陸也是有名的幫派,中品宗門,比之古家差了半格,聚賢樓有内門外門之稱,外門是對外營業的酒樓,内門秘不示人,這種獨樹一幟的門派制度,往往讓人耳目一新。
聚賢樓在東陸不可小觑,這個宗門手腕最高的還是遍布東陸的酒樓産業,東陸的風吹草動,基本上瞞不過聚賢樓的耳目。
所謂宴會,古東平受邀的叫做及冠宴,每隔一段時間聚賢樓牽頭,向剛及冠世家子和各宗門有資格出師山下行走的門派弟子發出邀請,相較于中品勢力,一般下品宗門、世家更熱衷于參加及冠宴。
以後類似的合作宴會會越來越多,古東平對這些天生不敢興趣,但是這次他還是得去一趟。
宣武省兩大城主供奉被殺,武安郡城主賈樹華、鹿泉郡城主周明傑兩人連個屁都不敢放,周明傑所謂帝國東陸雙壁之一成了一個笑話,如今宣武省大大小小的勢力皆是戰戰兢兢。
古今億就是要古東平借着及冠宴的機會表明古家的态度,兩個字強硬,一句話蠻橫霸道不講理!
東陸勢力分布很有意思,三省八郡,九世家。
宣武省古、元、彭三家,昌平省張、花、方三家,順義省王、孔、嚴三家,這種分布并不是龜縮式的,指的是側重點,每個世家都有一種默契,各自經營的重要地域互不侵犯。
東陸古、張、王三大中品在東陸各個省郡都有一定的勢力分布,但是主要的還是在各自省,一但某一世家産業在别省過了某條線,暗地裡的打壓很常見。
至于軍團、宗門、商會這幾種勢力形式,他們的地緣和血緣交織程度遠遠比不過世家,勢力範圍都是泛勢力,所以對于“一皇室,二世家”之說,有些人不忒,但是卻不敢叫嚣否定。
每一個世家每年用他們穩定的發展方式向戰場運送新血,這種是波動性非常強的其他勢力形式比不了的。
換句話說,在這樣恒定的代際發展中,每個世家主要領導人都知道平時一年需要死傷多少人,州陸級大戰需要死傷多少人,但是每一年世家依然還是将世家子不斷送入戰場。
世家的名與器是一寸一寸世家子的鮮血積累的,這句話是對的。
正因如此,朝廷對世家的猖狂是痛并快樂着。
正因如此,世家各支可以明争暗鬥,也可以握手合作。
正因如此,古今億手書上要求不是安撫那些戰戰兢兢的羔羊,而是去殺幾隻讓大家嘗嘗羔羊的味道,也要讓他們記住古家的燒烤技術。
聚賢樓的及冠宴設在鹿泉郡。
夜晚星空浩瀚。
聚賢樓一共三層,酒樓周圍綠樹成蔭,看起來不像是在城區,倒像在郊區。
一片花園把聚賢樓包裹,隐隐花香襲來,環境很好。
今日聚賢樓被清了場,要不然交通不會如此暢通,要知道往日聚賢樓大廳中一個小隔間也要提前預定。
在聚賢樓下停車,自然有人來幫助泊車,古東平一行人向裡面走去。
出示請柬,一旁管事直接接手,領着古東平一行人前往。
一樓樓梯處管事歉意的對古東平道“古公子,此次宴會空間有限,甲士隻在一樓,望見諒。”
古東平點了點頭,他一擺手後面甲士心領神會,在靠近一樓樓梯處找了位置坐着等待。
二樓樓梯口處,管事看了看謝飛鵬和僵衛再次歉意的對古東平說“古公子,這兩位先生隻能留在二樓。”
古東平似笑非笑的看向他,不知為何面對笑嘻嘻的他,管事直接汗水掉了下來,硬着頭皮答道“公子,這是宴會規矩。”
制止了欲言又止的謝飛鵬,古東平看着管事眼睛笑着對他道“你記住了,其他地方我管不了,在宣武省我古家的話才是規矩。”
說完拾階而上,直上三樓,謝飛鵬無言跟上,隻留下汗如雨下的管事。
三樓包房有很多,今日就隻有英雄閣是待客的,其他的都關了。
古東平剛一進包房就聽到一爽朗笑聲響起,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正站在主位一見他到,連忙走向門口,其他人皆是起身。
青年看着他身後的謝飛鵬和僵衛青年眼眸一閃,表情卻不變道“原來是古公子到了,在下聚賢樓盧浩大,是這次宴會發起者,就由我為古公子引見到場諸位。”
古東平幾乎卡着最晚的點到的,宴會剛剛已算是開始,對這種浪費大家時間的行為,卻沒有人提出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