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桐他們繞道去吃過夜宵回到莊園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了。
他們走進客廳的時候,女孩們正和夢依冉開心的聊着天。威爾斯大概已經回房間睡覺了,不過,也有可能在酒窖。
“小白桐,你們到哪去了,到處都找不到你們。”夢依冉等白桐和朵兒坐在了椅子上才說。
“哦,沒什麼。我們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看星星。”白桐不覺得夢依冉找過他們,她今天晚上已經高興得忘乎所以。
“是嗎,真是一個浪漫的小朋友。”夢依冉笑了笑。
夢依冉總是喜歡仗着自己年長,學着那些老年人,說些顯得她老成的話語。白桐對她禮貌的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請問白桐先生脖子上挂的是什麼?”蕭詩蕊看着白桐說。
白桐不知道她是怎麼發現這個東西,那條線看上去明明不是很顯眼。
“哦,吊飾。”白桐說着白癡的話,脖子上的不是吊飾還能是什麼,他用轉移話題掩飾了自己的尴尬,他說,“說起來,你們消失這麼久了,給家裡人打電話報平安了嗎?”
開心,嫉妒,平靜,悲傷。這些情緒顯現在不同女孩的臉上。
有的人很願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開心,可剩餘的情緒不值得分享。
“恩,依冉姐姐昨天的時候就讓我們給家裡人打了電話。媽媽說她都要擔心死了,可一聽見我的聲音,她馬上就高興起來。”其中一個女孩開心的說。白桐看了她一眼,到現在都想不起她的名字。
不過這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們後天就會離開這個地方,世界這麼大,白桐不認為他們還會相見。
她看上去有着幸福的家庭,父母該是把她視為心肝。這樣想着天下的父母不都是一樣嗎。白桐心中沒有嫉妒的情緒,他不知道父母的感覺是什麼,從何嫉妒。
女孩們都或多或少因為她的喜悅勉強的笑着,白桐在想自己是不是也應該虛僞的笑出來,他想了想,面色平靜的看着她們。
“說起來,那天我才發現了欣怡,娜娜和詩蕊是孤兒。”夢依冉神色悲傷,她隻是單純的替她們心疼,卻沒有任何辦法分擔她們的心疼。她是一個受到過父母寵愛的女孩,她體會不了無人疼愛的滋味,縱使她總是收養孤獨的小孩。
看着曹娜娜的嫉妒,蕭詩蕊的平靜,李欣怡的悲傷。白桐在想,同樣是人類,為什麼差别會那麼大,他覺得蕭詩蕊和自己很接近,無悲無喜,他至少現在從來沒去在意自己父母是誰這件事。
同時,他也在想,為什麼這個世界上的孤兒這麼多。他想到了這個糟糕的世界,世界卻不打算為這件事情背鍋。白桐從來沒有想過,她們是不是欺騙了自己,他從未懷疑過别人,總是這麼天真。
因為他的理念裡,他覺得自己很弱小,很普通,不值得别人欺騙。
“是嗎,真是抱歉。”白桐看了對面的三人一眼,然後平靜的說,他在想到底該不該對一個孤兒露出同情的表情。她們需要嗎,不需要嗎,同情有可能讓她們的心情能好點。不,這隻會讓她們更加難受。
白桐感受着房間慢慢悲傷起來的氛圍,他覺得全是自己和夢依冉的原因。他責備了自己一下,然後看向了朵兒。艾爾在他肩膀上已經睡着了,白桐能感受到它均勻的呼吸。
“那個,不好意思,我有些困了,你們慢慢聊。”白桐站起身,拉起朵兒踏上了通往二樓的階梯。
白桐還沒走遠。他還能聽見又變得熱鬧起來的客廳,他在想自己是不是一個終結氣氛的機器,到一個地方都能成功的破壞别人的興緻。
白桐走到自己的房間前停了下來,他拉着朵兒的手卻不舍得放開。
“怎麼了嗎,你想說一個人害怕,想讓我陪你一起睡嗎?”朵兒開心的取笑着他。
白桐出神的看着她,她最開始的溫婉害羞,現在已經變回了那個活潑俏皮的朵兒。他有些高興,而且萦繞在心頭的那種悲傷情緒在今天晚上12點的時候,像迷一樣消失不見了。他欺騙着自己說那是他的錯覺。
“你真的那麼想嗎,可是我還沒準備好呢。”朵兒見他出神的看着自己,心中有些小慌張。
“沒,沒有。”白桐回過神來,他的臉紅了起來。他想問朵兒,都在想些什麼。
“哦,那晚安哦。”朵兒笑着對他揮了揮另一隻手。
“晚安。”白桐說完卻沒有放開朵兒的手。
“怎麼了嗎?”朵兒覺得面前的少年有的時候就想小孩子一樣,需要關懷。
留念。白桐這是對她産生了一些留念,他知道,他們明天早上就能重新見到,可他還是會産生這種情感,這就是傳說中陷入熱戀的人嗎。
白桐在心裡笑了笑,他把朵兒輕輕的拉進自己的懷裡,然後就這樣抱着她。
“明天去遊樂園好嗎?”白桐輕聲的在朵兒耳邊說。
“恩。”朵兒應了一聲又說,“可是這明明是我先提出來的。”
“恩,你想要什麼獎勵嗎?”白桐溫柔的笑了笑。
“讓我想想。”過了一會兒,朵兒才繼續說,“能獎勵一輩子陪着我嗎?”
我能做到嗎,明明應該是一個肯定的答案,白桐卻猶豫了,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猶豫。
“一定。”白桐肯定的說。
“謝謝。”朵兒笑了笑,輕輕推開了白桐,她又說了句晚安,走進了對面的卧室。
……
……
你會有那麼一段時間極不順心嗎,覺得全世界都在和你作對。明明突然來了興趣想自己做頓飯,千辛萬苦的買來食材卻切到了手。等食材要下鍋的時候才發現家裡的煙和醋沒有了。你倉皇的穿上了外套,關上了門,才發現自己穿的是棉質拖鞋。在超市挑選好要買的東西,想要吃之前那種口味的口香糖的時候,老闆才告訴你缺貨中。你走出超市的大門,天空開始下起小雨,在你開始覺得蠻有意境的時候,小雨變成了大雨。它打濕了你的棉質拖鞋,然後你想起了在家裡晾着已經幹掉的衣服,隻是因為自己懶沒收,它們又得變成剛出洗衣機的樣子。你正在抱怨的時候,腳底一滑,你突然摔倒了,手中的醋瓶子碎在了地上。你還在發愣,想要站起來的時候,旁邊突然跑過一輛汽車,濺了你一身泥。你還沒來得及破口大罵,它就直接揚長而去。你開始在乎周圍人的目光,但其實他們隻是瞄了你一眼,你開始覺得很羞愧。慢慢爬起來想要回到自己的家。在家門口掏鑰匙的時候,你認為這一些都結束了,可你并沒有聽見鑰匙鍊悅耳的聲音。你蹲坐在門口開始不知所措,你還得懷揣着希望,去把鑰匙找回來。等你重新找回鑰匙開了門,洗了澡,換掉了衣服,打掃了房間,坐在沙發上獨自一人發呆的時候,你會埋怨什麼?
孤獨也許就是這種滋味,你開始自嘲起來。
清晨,白桐望着窗外陰沉得有些可怕的天空,躺在床上聽着雨滴打在房檐上的聲音。他無聊的翻動着手機,上面顯示着前面的一段話。
他扔掉手機,卻怎麼也睡不着了。他看着印有花紋的房間牆壁,想象着遊樂園該有的樣子。
大擺鐘,過山車,鬼屋,棉花糖。這些今天都和自己無關了,他讨厭下雨。
“我讨厭下雨。”艾爾的聲音從被子下面傳來。
“真巧,我也不喜歡。”白桐平靜的說,他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頭,嘗試着繼續睡覺。但這是徒勞的,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朵兒的笑容和臆想出來遊樂園的樣子。
艾爾從被子裡鑽了出來,它看了看白桐,想到了什麼。
“快,快求我,沒準我能實現你的願望哦。”艾爾神秘的說。
“哈,哈。”白桐平淡的說了兩個‘哈’字,然後繼續說,“你以為你是什麼,燈神嗎?”
“信不信由你。”艾爾站到了白桐的肚子上說,“愚蠢的白桐啊,告訴我,你的願望是什麼?”
“啊,我的願望很簡單,隻是希望天空放晴,或是不再下雨也好。”白桐配合着艾爾,用天真的語氣說。
“達成你願望的條件是,你的雙眼會劇烈疼痛一個小時,并且看不見任何東西。”艾爾的語氣變得很認真,它說,“你願意嗎?”
白桐移開了自己頭上的被子,他看向了艾爾:“你沒在開玩笑嗎?”
“我不喜歡開玩笑。”艾爾說。
“你能控制天氣。”白桐不相信的看着艾爾,“我可不這樣認為。”
“你真是磨叽。”艾爾在白桐肚子上跳了幾下,它說,“你隻需要告訴我你願不願意。”
白桐想了想,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和魔鬼做交易。可他不認為艾爾會騙他,雖然它很神秘,但從來沒有傷害過他。
“怎麼做?”白桐坐到了床頭上。
“你願意讓我掌控你的身體嗎?”艾爾說過這句話,那天在禦能之都的時候。
“恩。”白桐猶豫了一下,輕輕點了一下頭。
瞬間,白桐的身體癱軟下去,他的意識存在于自己的腦海,卻不能掌控自己的身體。
艾爾操控着白桐的身體站了起來,他走下床,打開了窗戶。一陣猛烈的寒風迎面吹了過來,卻在沒觸碰到白桐身體的地方消散了。
‘白桐’用自己的異色瞳蔑視的看了一眼陰沉的天空,接着嘴裡開始吐出一些生澀的話語。
下一刻,白桐的右邊紅色的瞳孔順時針的旋轉了一圈,紫色的瞳孔同樣順時針的旋轉了一圈。縱使意識隻是存在于自己的腦海之中,白桐也能感覺到自己無比的虛弱,他透過自己的眼睛,看了看天空,然後閉上了眼睛。
他沒能看見,詭異的雙色魔法陣在自己的眼睛旋轉起來,它們映照着天空,開始慢慢擴散。天空中的雨水,像是被什麼東西阻擋住了,它們慢慢變小,接着消失不見。
慢慢的,烏雲也遊走了,溫暖的陽光灑在了白桐的身體上。
意識重新掌控了身體,他先是跌坐在地上,然後雙眼開始有劇烈的疼痛不斷的傳來。這種疼痛和刀貫穿身體沒什麼不同,他緊緊的咬着牙,生怕自己會叫出來。
“成功了嗎?”白桐的雙眼什麼也看不見,他的眼睛此刻并不受他的控制,他隻能摸索着床的位置,讓自己舒服點。
“廢,廢話。”艾爾喘着氣說,“我,我以後,再也不想幹,這種事情了。”艾爾趴在床上看着白桐。它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做這種事情,但它的腦海中就是有着讓雨停下來的方法。
“值得嗎?”過了一會兒,艾爾好像緩過來了,它看了一眼已經放晴的天空說。
白桐被疼得說不出話,他雙手緊緊的抓住被子,臉色蒼白得吓人。
外面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朵兒的聲音接着傳入房間:“白桐,你醒了嗎。剛才好奇怪,莫名其妙的雨就停了,我還以為我們今天又不能去遊樂園了。”
又?她為什麼要說又,白桐記得朵兒是昨天告訴他,想和自己去遊樂園的。他想了想,知道了些什麼。
“哦,白桐他正在刷牙,不好說話。”艾爾用人類的語言說,“他叫朵兒姐先下去吃飯。”
“恩,知道了。”朵兒開心的應了一聲,然後就是一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沒有值不值得。”白桐回答了艾爾之前的問題,“這種疼痛,我還可以忍受。”
艾爾出神的看了白桐一眼,它開始有着一點小高興,畢竟事情已經重新走上了它的軌迹,這樣自己也不至于幹出一些特别的事。
它已經恢複了大多數的記憶。随後它自嘲的笑了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能叫恢複了大多數的記憶嗎。
之後朵兒又來敲了幾次門,白桐用肚子不舒服的理由蒙混了過去。
白桐的眼睛慢慢開始不那麼疼痛了,他用手擦了擦因為疼痛而流出來的淚水,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躺在了床上。
慢慢的,他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在鏡子前,他的眼睛有些紅腫,眼袋下面有着長長的兩道淚痕,這個樣子像極了已經失戀了的小男生。他搖了搖頭,異色的瞳孔已經變成黑色。白桐從心底喜歡這種顔色,他讨厭那那隻奇異的眼睛,找不到任何理由,他就是讨厭。
白桐仔細清洗了一下自己的臉,才和艾爾下了樓。
天空雖然放晴了,可外面還有沒有幹掉的積水,石凳上、夢依冉的秋千上也是一樣。白桐看了一眼都坐在客廳裡的人,平靜的坐在了自己的桌位上。
“朵兒姐呢?”白桐看了看自己的旁邊,小聲的問。他不是故意要把聲音變得這麼小,他隻是沒有力氣大聲的說話。
“朵兒姐這個時候應該在廚房吧,畢竟每天早上白桐先生都要單獨吃早飯。”李欣怡朝白桐禮貌的笑了笑說。
“不好意思。”白桐勉強的笑了笑,聲音聽上去很虛弱。
“怎麼了嗎,小白桐。”歲月讓夢依冉的心越來越細膩,她詢問着白桐,也許臉上帶着關切。
“還有,你的眼睛怎麼回事。”威爾斯總是喜歡看白桐的眼睛,隻是這次他說的恐怕是白桐紅腫的眼眶和眼袋。
“沒,沒什麼。”白桐微微笑了笑,“昨天聽着雨聲一直沒睡好,然後想起了一些在51區的傷心事。”他提起51區才想起了牧冰和牧陽,他很喜歡那兩個小孩,很喜歡。
“說起雨聲,我想起了大概一個小時以前的事情。”威爾斯想了想說,“明明之前還是狂風暴雨,一分鐘都沒有,雨居然停了,接着太陽也出來了。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尼克你的感受也許沒有那麼強烈,我可是感覺有什麼超乎自然的力量在左右着這一切呢。”夢依冉說完随意的瞄了一眼白桐和艾爾。白桐覺得夢依冉真的對于能力這種事情異常的敏感,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這個時候,朵兒手裡端着什麼東西走了進來,她被所有人看得臉紅紅的,但還是把手中的東西放在了白桐的面前。
“這是什麼?”白桐輕聲的問,他看了看朵兒害羞的樣子,想要把她擁入懷中。
“啊,這個是我熬制的骨頭湯。恩,秘制。”朵兒朝着白桐得意的笑了笑。
“謝謝。”白桐朝她笑了笑。
“你嘗嘗看好不好喝,我已經很多年沒熬過湯了。”朵兒擔憂的說,“我之前嘗過了,好像少了點味。”
白桐輕輕的喝了一口說:“不會啊,很好喝。”
“真的嗎。”朵兒高興起來,心中有些成就感。
“那個,小姑娘們,天氣放晴了,我們出去繼續練劍吧。”夢依冉起身笑着看了白桐和朵兒一樣,然後帶着女孩們出去了。
“恩,我才想起今天好像和朋友有約。”威爾斯做着思考的表情,走出了客廳。
“這麼說,我也想起今天和它約好到神社去喝酒的。”艾爾也從白桐的肩膀上跳了下來,走出了客廳。
轉眼間,房間裡隻剩下白桐和朵兒兩個人。白桐不讨厭這樣的感覺,同時還向感謝一下他們。
“他們怎麼了嗎?”朵兒還沒反應過來。
“沒什麼,他們的事情總是比較多。”白桐喝完了最後一口湯,然後牽上了朵兒的手,她的小手總是那麼的溫暖。
“白桐,你的眼睛還好嗎?”朵兒先前就看見了,隻是礙于大家都在場,一直都沒說。
“沒事。”白桐溫柔的笑了笑,然後站起來,拉着朵兒開始往外面走,他走了兩步,回過頭對朵兒說:“現在,我們去遊樂園吧。”
“恩。”朵兒乖巧的應了一聲。
……
1月4日,晚。
在白桐和朵兒還沒走進小鎮的時候。
一個十多歲的男孩正面帶笑意的往小島的最高處走。那裡是一座無名神社,已經被廢棄多年了,畢竟時代越發展,人類就越來越不信神。
通往神社的階梯一共有1311階,這是上次男孩去神社無聊的時候數過的,從第一個階梯開始,後面每隔50個會出現一道木頭做的門樁,門樁是灰黑色的,隻是上面還殘留着紅色的印記。
男孩的頭發不長不短,微微過眉卻未遮住眼睛。精緻的臉龐讓他看上去清秀可愛,不過他并不喜歡别人這麼形容他,以前那些人都會恭維的說他很帥。
他的衣褲很簡約,全是單色調。海風從他踏上第一個階梯的時候就吹打着他的身體,他擺了擺手,周圍的風停了下來,被風吹動的頭發也癱軟下來。
他滿意的笑了笑,繼續往上面走。他哼着古老的小調,想象着美酒的滋味,他的朋友還在神社的院子裡等着他。
他這次沒有無聊到去數台階數,隻是覺得現在他應該是走到了一半的位置,他想起了那個異色瞳的少年。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覺得一切還好。
突然,他身旁的門樁邊依靠着一個人。他在33區聽科林描述而産生畫面和那個人重複了,他可以肯定,自己從未見過那個人。但腦海中就是有那麼清晰的樣子。
面前的人他分不清男女,因為那人戴着詭異的貓臉面具,面具的表情無悲無喜。他穿着灰色的長袍,但肩頭沒有科林口中描述的那隻黑貓。
男孩平靜的看着那個人,他記得之前的時候,這裡明明沒有任何人,他不覺得來人會藏在門樁後面,等他走到這裡才跳出來吓他一跳,那得多無聊才會做這種事情。
依靠在門樁上的那人說的第一句話,讓男孩平靜的樣子瞬間消失了。
他說:“艾爾,雖然第一次看見你真正樣子的時候我就驚訝到了,可不得不說,你長大之後的樣子一定特别帥。哈哈,可惜,你永遠也長不大。”男人的聲音艾爾沒聽過,他不記得自己認識他。
“你是誰,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艾爾裝作平靜的樣子,絲毫不懼的看着來着。何況,他的身份也不允許他畏懼。
“我是誰,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男人笑了笑,動了動自己的貓臉面具,卻沒有摘下來。
“那你找我幹什麼,我不記得我認識你。”艾爾警惕的看着他,他察覺不出他身上有一絲能力波動,卻知道他很強。
“先等等,我突然有一個惡趣味的想法。”男人笑着說。
“無聊,我還要去見我的朋友。”艾爾不理會他,繼續向上面的神社走着。
一道絢麗的光芒閃過,接着那人出現在艾爾的面前,他平淡的說:“你說的是那個老大爺嗎,他覺得你已經去過了,而且醉倒在地上了。”
“你什麼意思?”艾爾背上開始冒着冷汗,他知道上面的那個老頭是誰,也清楚他的實力。
“沒什麼意思,改變一個人的認知其實是件很方便的事情吧。”男人笑了笑,不是很在意。
“昨天關于白桐那件事是你幹的?”艾爾盯着他貓臉下的瞳孔。
“什麼白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男人搖了搖頭。
“我有些好奇,你的貓臉下面到底藏着什麼。”艾爾看着他說。
“你想看看嗎?”男人說,“明明都不是一隻貓了,為什麼還會這麼好奇。何況,你打得過我嗎?”
“可以試試。”艾爾朝着男人笑了笑,下一刻,他的雙眼變成了紫色,隻是有些暗淡。
“哈哈,讓我想想,你就憑借着這不完整的‘王之瞳’就想戰勝我嗎?”男人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失去了興緻。
艾爾覺得自己被小看了,他眼睛紫色的瞳孔亮上了幾分,嘴裡開始吐出一些奇怪的文字。
“剝奪,靜止,消失,跪下,滅亡。”男人重複着那些話,他笑了笑說,“那個,不好意思,這些命令好像對我沒用。”
艾爾吃驚的看了他一眼,接着他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周圍已經變了樣子。這是一片廣袤的土地,天空紅棕色的,空氣中彌漫着塵土的氣息。
“王之領域嗎,我很期待你能幹出點什麼來。”那人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又看向了艾爾。
艾爾沒有理會他,他隻是伸了伸手,無數大小不一的紫**法陣就出現在男人的周圍,魔法陣開始發着光亮,在快要産生什麼效果的時候,男人朝它們擺了擺手,所有的魔法陣都消失不見。
“艾爾,你玩得可真大。”男人做出了一個害怕的表情,隻是艾爾看不到。
“啧。”艾爾沒有說話,他不滿的看了男人一眼,又伸出了手,紅棕色的天空開始出現一個巨大的魔法陣,裡面慢慢的鑽出來一把大劍。大概有三米寬,計算不了長度。
轉眼間,巨劍脫離了魔法陣,向男人所在的位置刺下去。
男人沒有擡頭看天空一眼,他隻是打了個響指,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了。他們又回到了通往神社的石階上。
“你是真的打算殺掉我嗎,平白無故的。”男人不在意的說。
“你到底是誰?”艾爾的記憶中沒有這号人,就算是那個人,也不應該給自己這樣的感覺。
“我不想告訴你。”那人任性的說。
“你的目的是什麼?”艾爾開着他,撐着腰緩緩的調整自己的呼吸。
“沒什麼目的,我就想來看看你。”男人說完,在艾爾面前消失了,轉瞬他又出現在旁邊的門樁旁,他說,“何況,這些事情,你在看不見我的地方就會忘記的。”
“我不懂你是什麼意思。”艾爾說。
“讓我想想,你不需要懂。”男人說,“你隻需要記住一些東西就行了。”他話音剛落,嘴裡開始說出一些晦澀難懂的話語。
艾爾用手捂着自己的頭,他感覺有血色的符文強硬的擠進了自己的頭。很快,他的頭就不那麼疼了,他開始覺得腦海中多了些什麼東西,但又抓不住。
他再看向那個人的時候,他已經消失不見。艾爾莫名其妙的往前面走着,他還得去看看那個老頭子怎麼樣了。
等等,為什麼我會覺得那個老頭子出事了呢?他不是應該買好了酒等着我嗎。
艾爾搖了搖頭,腦海的思緒一瞬間變成空白,他好像忘了什麼事情,和昨天下午的那種感覺好像。
等到了神社的時候,地上躺着一個老頭,旁邊有着很多空酒瓶。艾爾搖了那個老頭半天,他也沒醒過來。
“死老頭,明明說等我來一起喝的,結果自己把這些東西喝完了,真是可惡。”艾爾氣憤的踢了那個老頭一腳。老頭好像醒過來了,他陪着笑,昏昏沉沉的說:“明天,明天再一起喝。”說完,他又倒了下去。
艾爾無奈的摸着自己的額頭,下一刻,一陣紫色的光芒閃過,他重新變成了一隻黑白毛色的貓,跑下了階梯。
……
“這就是你說的惡趣味。”周圍傳來了一陣聲音,但卻沒看見什麼人。
“怎麼樣,是不是很有意思。”
“你真的很無聊。”
“你生氣了。”
“沒有,我隻是替你感到悲哀。”
“是嗎?”
“算了,随你吧,貓臉面具給我戴一會兒。”
“給你,給你,戴上這東西真的難受死了,我不知道當初為什麼會買這種東西。”
“讓我想想。”
……
白桐和朵兒牽着手路過了女孩們練劍的地方,她們朝白桐和朵兒笑了笑說:“玩得愉快。”
白桐知道,一定是夢依冉告訴她們的,本來他還打算牽着朵兒偷偷摸摸的走掉的,畢竟就算别人不在意你,你也會在意别人的眼光,變得害羞。
“謝謝你們。”朵兒朝她們笑了笑,白桐也道了謝,然後走出了莊園的大門。黑色的鐵門在推開的時候,依舊傳來了咯吱的聲音,白桐倒不是覺得這種聲音很刺耳,回憶有的時候真的是妙不可言的東西,它能強行改變你對一件事情的看法。
比如說,你的初戀當初留在一個很醜的發型,可當時就是那樣的他和你留下了一段寶貴的回憶,之後,你在大街上看見了那種發型。你都會情不自禁的覺得那種發型還很漂亮。
回憶是美麗的,帶來的東西同樣也該是積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