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的!剔骨知道錯了!剔骨是壞孩子,剔骨知道錯了,知道錯了!嗚嗚嗚嗚……”
停下哨子,小剔骨終于不再折騰。不過她看起來顯然不敢再折騰,連忙三步并作兩步地爬向蟬。這一刻,小欠債看到了,她看到這個同齡女孩的眼中流淌着淚水……明明剛剛還和她打的那麼慘烈,都沒有流過一滴眼淚的她,竟然會因為這樣一個小小的哨子……而痛的落下淚來?
小剔骨跌跌撞撞地跑到蟬的身旁,兩手擡起。瞬間,蟬的身體稍稍浮空,讓她不用再靠着旁邊的樹幹。接着,蟬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扭過頭。而剔骨也是快步地帶着浮空的蟬迅速跑向森林,很快就消失在這森林之中。
對此最為郁悶的毫無疑問就是小欠債,她連忙朝着剔骨離開的方向沖去。但是,森林幽暗,那個同齡女孩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小欠債不由得咬了咬牙,忍不住對着這陰暗的森林大聲喊道:“剔骨!我知道!你和我有同樣的氣味!你身上肯定有些地方和本姑奶奶一模一樣!将來……将來有一天,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一定!”
餘音回蕩,這森林伴随着清晨的微風輕輕搖晃。也不知,這些風是否将這個小姑娘的話傳給了那個逃跑的女孩耳朵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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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初升,陶寨德,欠債,慕容明蘭,還有忘我和小邪兒,已經搭上了第一班離開萬霖霧都的船。快速地離開了這個短短幾天内已經發生了太多是非的地方。
等到船開遠之後,陶寨德等人下了船,迅速乘坐陸路交通。搭乘馬車趕回廣寒宮。
一路上,有了小欠債的照顧治療。陶寨德肚子上的傷口總算是恢複。二十多天的路程結束之後,他肚子上就隻剩下一個疤痕,再一次地活蹦亂跳了。
不過,最為讓小欠債郁悶的就是小邪兒了。
她,還是沒醒。
足足二十多天,哪怕是等到了雪媚娘,上山回到廣寒宮之後,她依然沒有任何蘇醒的迹象。這也是讓陶寨德十分的着急。整天都急的搓着雙手,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了。
今天,已經是小邪兒在服下瓊枝甘露後的第四十五天了。
就和以前一樣,她仿佛人生中的很多時候都處在昏迷當中。
妖邪堂外,陶寨德不斷地來回走動,顯得十分焦急。當小欠債從裡面走出來之後,這個老爸連忙一把将自己的乖女兒抱起來,說道:“丫頭,你小邪兒姐姐怎麼樣了?!”
此時此刻的小邪兒,她的嘴巴上又畫上了胡子。此刻。這個小丫頭裝作撫摸胡子的模樣,神叨叨地說道:“此女子體脈跳動,一急一緩。呼吸時強時弱,此乃術中所謂之‘混強’之脈是也……哎喲!”
陶寨德直接給了這小丫頭腦袋上一個栗子:“說人話。”
小欠債不服,撅起嘴道:“小生所言正是人話!此乃古之聖賢傳下來之人話!哎喲!爸爸,不要打欠債!多打欠債,欠債腦袋會變笨的!”
陶寨德再次給了這個小丫頭腦袋一個爆栗,說道:“古之聖賢傳下來的那些不叫人話,他們已經死了,已經變成鬼了,所以叫鬼話。你給我說人話。再不說人話,我就繼續打你屁股。”
小欠債一下子捂住自己的腦袋和屁股。嘟囔了兩下後,才說道:“小邪兒姐姐應該沒什麼事情了啦。她身上的皮膚已經完全複原了。再也沒有那種龜裂的狀況了。不過,小邪兒姐姐為什麼到現在還不蘇醒,我不知道。”
這個小丫頭一跳,直接爬到了旁邊負責拿着醫藥箱的碧山竹的肩膀上,繼續道:“小邪兒姐姐的脈象非常奇怪,我也搞不懂。我可以走了吧?”
說完這些,這個小丫頭也不等陶寨德回答,直接就騎着碧山竹,催趕着旁邊的許媚娘走了。這兩個妹妹無法忤逆姐姐的意思,兩個雙雙地對着陶寨德行了個禮後,就帶着那小丫頭跑了。
“這叫什麼事?”
陶寨德走進妖邪堂,穿過屏風,走到那張寒玉床上的小邪兒。
許許多多的鐵兔依然如同以前那樣,覆蓋在她的身邊和身上,形成了一張毛茸茸的毯子。而那條蛇,現在就像是死了一樣癱軟在旁邊。和它的主人一樣,它也沒有醒過。
陶寨德走近床邊,伸出手,輕輕撩開小邪兒額頭上的頭發。
看着這張俏麗的臉龐,回想曾經不管是小邪兒還是狂鬼,她們的眼睛都會在不停地轉動。可是現在,這兩隻眼睛中的任何一隻都沒有睜開再看他一眼,這讓這位宮主不由得感到些許的憂傷。
“小邪兒,我答應過你們,一定會救你們。我……做到了嗎?”
輕輕的呼喚,在這潔白還懸浮着結晶的空間中停頓。
這女孩沒有任何的反應,陶寨德唯有一聲歎息,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他做到了嗎?
這個問題恐怕沒有人能夠回答他。
但是,就在妖邪堂的大門緩緩關上的那一刻……那些凝結在空氣中的結晶體,卻是在這一刻緩緩變形。
如同一雙雙的蝴蝶一般,這些冰藍色的冰蝴蝶緩緩扇動翅膀,不斷在這房間中盤旋、舞動。
同時,那條水晶蛇現如今也是慢慢地睜開眼睛。在露出那雙眼睛之後,這條蛇猛然沖向寒玉床!
它的這個舉動讓床上的鐵兔們全都吓了一跳,紛紛散開,躲在角落裡面。
不過,這條蛇并沒有吞吃這些兔子的意思,它隻是依然緊緊盯着寒玉床上的那個女孩。
等着這個女孩,等着……
等着她,那兩隻眼睛中的其中一隻,微微抽動!
之後……
慢慢,慢慢地……
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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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妖邪堂,陶寨德幹脆離開宮殿,略顯煩躁地走入宮殿庭院之中。
如今的廣寒宮又和過去再一次的不同。看看四周,寒冰護衛十步一崗地站在那裡,每一個都是最為忠誠的護衛,握着手中的武器,可以百年如一日地站在這裡,一動不動。但隻要有任何的入侵者出現,它們就會立刻針對入侵者展開攻擊。
庭院的另外一邊,人類弟子們現如今正在進行打掃他們的住宅區。
那些完全由寒冰做成的宿舍長屋似乎很符合他們的胃口,這些人類就按照過去他們所熟悉的那樣,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社區。
而另外一些人族則是在庭院另外一邊的農田裡忙活,同樣一起幫忙的,還有一些耗牛和其他一些力氣較大的動物們。
至于其他許多動物……它們大多都是閑着無聊在這裡散步,或是在有陽光照耀的地方享受九月的陽光,或是在進行求偶活動,勝利者已經在那邊進行打炮活動了。
當然,也有一些很好奇的人族蹲在那些正在互相交尾的動物旁邊,十分認真地做筆記,有一種想要成為動物研究者的感覺。
不過,在看了那麼多之後,最最讓陶寨德在意的,果然還是那個坐在演武場中央的徒弟。
“明蘭,怎麼了?很少看到你不練功,坐在這裡休息啊。”
慕容明蘭轉過頭,看到陶寨德走過來後,連忙站起。
他顯得有些氣喘籲籲,陶寨德立刻知道自己說錯了,這孩子應該是剛剛才苦練結束,然後在休息吧。
“師父,我練了,現在隻不過休息休息。師父,您來的正好,您來看看,我的第一式練得怎麼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