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在一旁打成下手，幫着女人做完一頓還算豐盛的菜肴，霍銘哲再次看到慕栩墨時，情緒收斂了很多。
兩個在商場上争鋒相對的男人，此刻卻默契地掩蓋起各自的心思，淡然相對，安靜吃飯。
霍銘哲看着坐在他對面的那對夫婦，眼底的沉色藏不住，隻能強迫自己少看幾眼，盡量不讓自己太過失态。
如果說上次跟伍莫笙一起來舒家那次看到的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單方面寵愛，那麼這次，霍銘哲能直接感受到的，便是這對夫婦不經意透露出來的完全不一樣的情愫——那麼暧昧那麼令人心動撄。
舒未明顯比上次的時候更加不自在，帶着很少見的嬌羞，好似慕栩墨随便一個舉動她都會臉紅不知所措，即使女人刻意地保持鎮定，但霍銘哲看得清楚：對于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她已經徹底淪陷了。
“銘哲，準備去英國待多久？”高心瑜眼明，一下子就感覺到了飯桌上有些尴尬的氣氛，主動開口問了問顯得異常低落的男人，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霍銘哲停了筷子，姿态恭敬地側首看向身旁一直以來待他如己出的女人，聲音低沉有力，“還沒确定，可能會待上一段時間。”通常他說的不确定，大都是一年半載以上。
高心瑜微微歎了口氣，點點頭，“多注意身體，不要總是熬夜。償”
自從霍銘哲從商以後，為了能夠補上自己缺乏的商業知識，男人一直都很用功，熬夜通宵對他來說，已經是正常的生活習慣。
“好。”
淡淡的回答，結束了他在舒家的最後一頓飯。
晚上十點左右，霍銘哲和舒未他們一同告辭離開舒家。
高心瑜怕自己不舍的情緒會影響到霍銘哲，最終還是沒有送他們出門......彼時，慕栩墨已經牽着女人的手，安靜矗立在霍銘哲的車前，簡單告别。
“慕先生，能不能讓我跟舒未講兩句話？”
戴着無框眼鏡的男人眼神深邃，表情很淡，看不出什麼起伏。
慕栩墨沒說話，但舒未卻開口了，“不用，該說的，我剛才也都說了，其他的，我想也就是這樣了......”女人微揚着頭，眼底是男人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的澄淨，面帶微笑，輕輕道，“霍銘哲，一路順利。”
她做不到對他以前的錯誤選擇和無心傷害熟視無睹，當作沒有發生過，但是她不願意再揪着彼此過餘生，所以給他的态度和忠告，到此為止。
霍銘哲靜靜站立着，眼神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恬靜笑着的女人，仿佛這樣看着，他就能看出一絲似曾相似的迷戀，或者喜歡之類的情緒，那麼至少，他不會像現在這般難過。
慕栩墨低頭看了眼身旁大方不掩飾的女人，心裡莫名多了一絲憐惜，但也隻是看了看，沒發表意見。
“我們走吧？”
看着霍銘哲沒動，舒未也不想再這樣無意義僵持下去，轉頭看向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的男人，表情頓時有些微怔——慕栩墨的眼裡，居然是她從來沒有正面見識過的......柔情？
“好。”
說完，男人連看霍銘哲一眼也沒有，直接帶着女人轉身往自己的車裡走去，迅速離開。
......
兩個人在車上，安靜無言。
舒未的思緒一片空白，看着窗外不斷掠過的燈光和夜色，心情平靜。
這樣的姿勢維持了十幾分鐘，男人放在儲物櫃裡的電話震動了起來。
“幫我接一下。”
慕栩墨專心看着路況，一點想要去拿電話的意思也沒有。
“哦。”
舒未默默抽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許凝聖。
“在哪？”
“聖哥......是我。”
舒未明顯感覺到電話那頭的男人頓了頓，然後聲音變得柔和許多，“你最近身體怎麼樣了？”
“好多了......”
其實蘇晚和許凝聖前段時間幾乎都會來看她，但是後來覺得他們太過大驚小怪，自己情緒也不佳，所以舒未就讓他們不用再過來了，免得自己一直被灌心靈雞湯。
許凝聖猶豫了下，還是問道，“你們要不要過來喝杯東西？我們都在程沐的别墅裡，今晚大家人齊......”想了想，男人補充道，“不用喝酒，蘇晚也在這。”
舒未轉眸看了看一臉專注的男人，捂着話筒輕聲道，“聖哥說要不要去程沐别墅，他們都在那？”
“不去。你到時間休息了。”
慕栩墨連眼神都沒給一個，淡淡回道，看上去很堅決。
“哦。”舒未點了點頭，然後對着話筒道，“聖哥，那待會見，我們現在在臨勝路附近。”
“好。”許凝聖失笑，他可聽得清楚，慕公子明明說了不來。
慕栩墨，“......”
終于側首看了看挂了電話開始調試着車裡的電台頻道的女人，語氣微涼，“這麼晚你湊什麼熱鬧？”
“想見蘇晚了，幾天沒見，渾身不舒服。”
“......”
知道女人今晚的心情可能會不是太好，慕栩墨最後也就随了她的願，轉換路線到達程沐别墅所在地。
“來了？”
後花園草地上，已經聚集了大半的熟悉面孔個個情緒高昂，許凝聖一眼就看到了一同進來的慕氏夫婦，擡起下巴朝男人他們示意了下，擡腳走了過來。
“聖哥，蘇晚呢？”
忽略身邊臉色一般的男人，舒未眼神快速掃過人群，并沒有見到蘇晚。
“剛才嫌無聊，去了樓上陽台......”
話語還未落下，他們身後便傳來了熟悉的女聲，“我在這。”
舒未轉頭，看到了一臉興奮的女人。
“怎麼這麼開心？”像是被這種情緒感染，舒未笑了笑，走過去站在女人身邊。
蘇晚神秘地攬過女人的肩膀，靠在她耳邊低語道，“剛才在樓上陽台看見了程沐鄰居家的一台車，改得超棒，你喜歡的調調！”
舒未挑眉，明顯有了興趣，“在哪？”
“就在他們家後院，一起去看看？”
“好。”
許凝聖和慕栩墨想着女人他們可能有話要八卦，于是放任她們離開，也沒說什麼，自顧加入了男人的酒局裡去了。
......
走在路上，蘇晚突然随口問道，“你最近和慕栩墨沒什麼吧？”
上次慕栩墨告訴她，舒未總時不時提出要回舒家，情緒并不高。
舒未斂眸，淡淡道，“今天他簽離婚協議了。”
“......哦。”
想了想，蘇晚也沒說什麼，異常平靜地回了女人一個字——及其敷衍。
“你好像覺得預料之中？”
怎麼感覺一向要當他們之間和事佬的女人突然就變了畫風？
蘇晚輕笑，搖搖頭，“因為我知道，那份文件，隻要慕公子不當回事，你離與不離，都一樣。”
主動權從來都在慕栩墨手上，蘇晚看得明白。
舒未，“......”
心裡有些不服氣，女人語氣揶揄，“你還真了解慕公子。”
“你不是也了解嗎？”隻是她從來不願意承認，選擇自欺欺人而已。
舒未徹底無言，閉嘴沉默。
走了不到五分鐘，她們便出了門，來到隔壁門前......
“你這身體狀況估計爬不進去，那就碰碰運氣，看人家願不願意給我們開門吧......”
蘇晚略帶嫌棄地瞥了眼身邊的女人，擡手按了按側牆上的門鈴。
舒未，“......”
面無表情地站着，覺得心累。
沒過一會兒，門鈴應答器裡傳來一個很年輕的男聲，有些疑惑，“請問哪位？”
“您好，我們是隔壁别墅的，有事想要找您一下，請問您現在方便嗎？”
蘇晚一本正經地僞裝着笑容，看上去就很無害。
屋裡的人估計一時摸不着頭腦，但通過監控看到的又是兩個衣冠亮麗的女人，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陌生人，想了想，還是答道，“行，請等一下。”
舒未按了按眉心，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也是很随意，兩句話都能來開門，難怪現在中國變态事件的發生層出不窮。”
都是智商惹的禍。
---題外話---一更，明晚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