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凝聖明顯看到女人瘦小的臉瞬間變得有些蒼白，眼神是他前所未見的恐慌，“你們調查舒未？”
蘇晚微顫的聲音裡明顯還帶着一絲憤怒，自覺産生攻擊的樣子讓許凝聖的臉色沉了下來......
“蘇晚，”男人聲音冷斂，是蘇晚極少見過的嚴肅樣子——雖然自己的男人在外界的人看來一直都是清冷的形象，但是在她面前，許凝聖除了給無盡的疼愛，其他冷冽的情緒從未出現過。
“如果跟我在一起這麼久，我就是你現在嘴裡說的那種人，那麼我很失望。”
這是他們重新在一起的不到一個月時間，在她私自單方面做出分手決定的時間裡，他一直都想，到底他們之間這種小心翼翼互相推拉試探的舉動還要維持多久.....撄.
許凝聖很愛蘇晚，這是認識他的人都知道的事情。每次隻要蘇晚出現在他身邊，這個男人都會展現一個跟平時完全不同的一面——柔情得深刻。
可是蘇晚像一個謎，她的心裡好像隐藏了很多事情，從來沒有告知給任何人知道——包括舒未償。
沒有人懷疑蘇晚喜歡許凝聖，至少一段長達這麼多年的感情，大家看到的，都是甜蜜的互動，沒有太多狗血的反叛劇情。
可是說到隻此一人，相偕至老，蘇晚的心思連許凝聖都猜不出來。
蘇晚腦子裡此時卻隻回轉着許凝聖嘴裡剛才的那些話，完全沒有辦法冷靜下來，“如果不是，那是誰告訴你們的？霍銘哲嗎？”
“......”
許凝聖沒回答，隻是安靜看着女人發慌的樣子，一動不動。
“凝聖，怎麼不跟蘇小姐一起跳舞？快來！”
現場的氣氛很爆，跟蘇晚他們之間的僵持形成強烈對比，有些嘲諷。
朋友們招呼着許凝聖，可是男人卻第一次轉身，留下女人一人呆站在原地，自己回房間了......
蘇晚看着男人漸漸消失在人群裡的背影，這才有些反應過來：許凝聖真的生氣了。
之前即使自己獨自決定放棄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明所以要和顔澈結婚，許凝聖也從未責備過她，可是這次，蘇晚知道，她觸碰到了男人的逆鱗——她終于，要把他逼走了。
......
狂歡還在繼續，可是舒未卻在半個小時後被慕栩墨給拎回了房間，滴酒不能沾的滋味實在難受，女人最後趁着男人洗澡的片刻，自己一個人偷偷拿起了房子中間桌子上的威士忌，輕手輕腳地倒了一杯，躲到陽台喝了起來，時不時用餘光瞟着浴室方向的動靜，警惕又小心。
隻是酒剛喝了一半，進去沒有多久的男人卻突然重新出現在了浴室門口，下半身隻圍着一條浴巾，未幹的水滴挂在線條流暢的肌肉上，令人心跳加快。
“你在幹嘛？”
像是獵人逮到獵物一般，慕栩墨敏覺地一下子把眼光投向了還沒來得及把酒放下的舒未身上，表情微沉。
等真正看清了女人手裡拎着的威士忌，男人瞬間加快腳步，帶着明顯的愠怒朝女人走了過來......
“不知道自己的傷口還沒好，嗯？”
甚至她今天還來例假了！到底這個女人的腦子有沒有在線過？！
慕栩墨越想越氣，直接一把奪過女人手裡的酒杯，語氣已經冷得快讓隻披浴袍的女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不是覺得開心嘛......”縮了縮脖子，小聲地嘀咕着，臉上帶着些許紅暈的女人模樣楚楚可憐，低頭垂眸，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樣子。
“......”男人靜了靜，突然伸手把女人的身子攬向自己，舒未整個人瞬間趴在上半身還光着的男人身上，不明所以。
“開心？開心不是應該陪我做别的事情，怎麼自己喝酒？”
舒未皺眉，“不是說了來例假？”
如果來例假還要陪睡，那她也是蠻沒有地位的。
慕栩墨開始擁着女人往回走，直到把女人抱坐在自己身上，舒未還是沒有體會出慕栩墨的意思來。
“慕栩墨，你要幹嘛？”
男人卻閑适伸出手，抓起女人的手指，開始一個一個放進嘴裡啃咬，頗有技巧的挑逗和暗示性的眼神，讓舒未一下子紅了臉，燒得厲害......
“慕栩墨，你不會是要我......”
雖然她還是不太相信，但這個動作的意思，好像也差不多？......
跟一臉害羞甚至有些慌張的女人不同，慕栩墨此時的心情好得不像話，單手輕撫女人的後背，動作柔緩挑逗，“我不是說過，做情婦，要學很多以前做太太不懂的事情？舒未，是你自己選的，就要負責到底......”
好好的慕太太不做，非要折騰，現在好了，離婚協議也簽了，可是男人不願意放過她，所以隻能用這樣的方式來維持他們之間。
舒未不樂意了，僵硬坐在男人身上，表情很不自然，清了清嗓子道，“慕栩墨，你别得寸進尺，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我沒有那個義務......”
“哦？可是如果我堅持呢？”
“用手。”
“......”
慕栩墨躺在床上，眸色暗沉，似笑非笑地看着女人，沒說話。
這樣的局面僵持了不到半個小時，直到最後舒未趴在男人身上睡着了，慕栩墨才擡手把女人從自己身上拎了下來，安置到自己隔壁的位置上，撚被蓋好......
舒未做了一個夢，夢裡重回自己十八歲那年，所有經曆過的難堪，她都沒有再重新記起，反而是那天陽光塞滿整個葉城的下午，她遇見慕栩墨的那一幕，重新演繹在她的記憶裡。
她夢見慕栩墨深情地牽過她的手，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隻是很安靜地摩挲着自己的手，呢喃說了一些話——舒未最後也沒聽清。
本來是很甜蜜又悸動的一個夢，卻在突然，被霍銘哲的身影給打斷了，舒未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的瞬間，她發現了原本應該睡在她旁邊的男人不見了。
第一時間扭頭往陽台看去，她果然看見了男人稍顯孤寂的背影背對着她坐在陽台沙發裡，不動聲響。
舒未沒有起身去找男人，隻是看着男人的眼光裡多了很多不一樣的情緒，比如：擔憂。
這個詞出現在自己對男人的考慮之中确定挺可笑的......因為一直以來，慕栩墨凡事都變現得很淡定，什麼都不需要女人操心或者擔心，反倒是舒未狀況不斷，各種需要慕栩墨去收拾殘局。
沒由來回想起夏安告訴她的話，舒未心裡頓時閃過一絲心疼，可是這種感覺卻不敢讓男人獲知，生怕一個處理不當，男人會陷入不愉快的往事回憶裡無法自拔。
舒未比任何人都了解這種情緒——因為想要忘記，所以記得越來越清楚。
盯着那個背影看了很久，待舒未轉眸看牆壁上的時鐘時，已經是夜裡三點。
......
隔天一早，舒未還在睡夢中，慕栩墨已經起了身，來到樓下廚房裡找咖啡喝，卻碰上了同樣一夜未眠的許凝聖。
“和蘇晚吵架了？”
看着明顯臉色不對的男人慕栩墨挑眉，語氣帶着些戲谑。
許凝聖沒什麼反應，手裡攪拌着剛煮好的咖啡，坐在流理台旁的高腳椅上，淡淡道，“嗯，有些累了。”
就像是聽到一個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一樣，慕栩墨一手操作着咖啡機，一邊斂聲問道，“怎麼回事？”在他的印象中，累這個字從來就沒存在過全年無休工作狂的許太子爺身上......
許凝聖搖搖頭，輕抿了一口有些苦澀的咖啡，語氣恢複正常，“可能最近羨慕你，想結婚了。”
“......”
慕栩墨的咖啡此時也剛好煮好，男人拿起杯子，走到許凝聖面前，擰眉道，“你說服你爸媽和蘇晚了？”
據他所知，許老爺子那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可不是那麼簡單能被說服改變的。
許凝聖聞言，自谑地扯唇笑了笑，表情很淡很淡，“就算我說服了，又能如何？你永遠也無法去感動一個把心封起來的女人......既然如此，還有什麼意思呢？......”
即使他和蘇晚相愛，但是不能坦誠相對，談什麼，都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