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尼黑機場,淩晨。
“慕先生,我們可以登機了。”
“嗯。”貴賓室裡的男人眼睛依舊看着手裡的報紙,面容清俊。
這個時間點的機場人員稀少,諾大的空間在夜裡顯得格外空寂。但是輪椅上的男人還是引來了偶爾經過的人的回望。
沒有殘疾人的憔悴落敗,一身得體的休閑西裝,膝蓋上蓋着一條深灰色的薄羊毛毯,尊貴又優雅。
薄唇輕抿,修長手指随意摩挲着腿上放置的報紙邊緣,慕栩墨眸色深沉不見底。
大概過了五分鐘,男人才緩緩撥出了一個電話:“明天中午一起吃飯吧,我要回葉城了。”
……
舒未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很疲憊,加上倒時差睡了一天,到中午才緩緩醒來,睜開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抓起身邊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喂?”
“聖哥。”
正在西餐廳裡吃着午餐的冷峻男人聽到話筒裡熟悉的聲音,頓了頓手上的動作,擡眸瞥了一眼對面正在悠閑品酒的男人,嘴角微不可覺地勾了勾,“回來了?”
“嗯,”女人剛睡醒的聲音更顯嬌憨,“你在幹嘛呢?”
“吃飯。”
“一個人?”
“不是。”
舒未扶額輕笑,“該不會是跟我的竹馬哥哥吧?我前段時間聽說你和他公司有一項大合作?”
許凝聖緩緩放下刀叉,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嘴,然後修長手指捏住眼前的高腳杯,輕抿一口紅酒,“你想見他?”
“不急,來日方長。”
有備而來,才有驚喜,不是嗎?
“好,我回去找你。”
“好呀......”
許凝聖放下手機,一臉似笑非笑的樣子看着輪椅上的男人,“前後腳回葉城……你們兩這是幾個意思?”
慕栩墨依舊垂眸品酒,不作聲響。
許凝聖看着男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回來并沒有告訴自己的新任慕太太,擡手晃了晃杯中的紅酒,臉上的笑谑淡了一些,“你明知道她回來是為了什麼……栩墨,你在冒險。”
“老爺子那邊最近有些動靜,我不回來,恐怕就永遠不用回來了。”矜貴的男人終于擡眸,眼神冷淡鋒利,有種看不透的暗沉。
“看來你現在是左右受困啊……舒未剛才打來的意思,我估計她已經收到風,知道霍銘哲最近跟我在談合作了,她要是介入,你不擔心嗎?”
許凝聖以為慕栩墨至少會表現出一絲不滿的,但是眼前的男人面上依舊維持着平靜,毫無破綻,“聽說你妹妹下個星期要舉辦生日宴?”
這話題跳脫的……也是讓人猝不及防。
“嗯,有事?”
“就辦在霍老闆旗下的酒店吧。”
許凝聖,“……”
“呵……”過了一會兒,許凝聖才搖頭失笑,“栩墨,你太自信……你就那麼笃定,她能任你擺布?”要說認識的時間長短,那舒大小姐可是他許凝聖的半個妹妹,他看她長大,什麼性子,他自覺比慕小少爺了解深了不止一個檔次。
輪椅上的男人嘴角微勾,暗如深海的瞳孔裡閃着冷冽的光,“能不能從來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内,我能給的選項,隻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