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薄景琂從房間内偷溜出去,心底的算盤是打的嘩嘩的響,到了海邊,坐在沙灘那邊的一個石頭上,将腳沒在海水裡,雙手抱懷,仰着頭,看天邊的星星。
但若仔細看去,就會發現他的目光始終都是在盯着一個特别的方位,還有那雙手懷抱的姿勢,實在是不像他以往的風格。
衣擺被撩起,搭在石頭上,就連褲腿也扁了起來,襪子也退了,顯得很是,有一股别一番的味道。
看面上,一身月白色衣袍,衣領是紫色的圖案,高貴、典雅,那一張臉同時也是溫文爾雅,溫潤如玉,但是下身,卻是扁了褲腳,裸着腳踝擱在水裡。
自在不羁,是一種名都公子跟下裡痞子的結合。
這個動作持續了許久,十根腳趾在淺處的海水裡蕩漾啊、蕩漾。
薄靖萱跟黎子白兩人拿着自制的望遠鏡在遠處偷窺着。
薄靖萱小聲着:“這裡面肯定有事。”
黎子白指了指:“你知道他在看什麼嗎?”
薄靖萱:“星星?”
便擡頭,也看了看。
薄靖萱:“人死後會化成星星,你知道嗎?”
黎子白搖頭:“民間傳說吧!做不得真的。”
又揉了揉她的頭。
薄靖萱拿掉他的手,搖頭:“也不是,我小時候聽我師父說過,有些事情說的多了,也就成了真。就像地府的牛頭馬面,本來也不是牛的頭,馬的面。
就是傳聞的人多了,地府才将看管的人改成了牛頭馬面。”
黎子白:“但是人死後,是要進入地府輪回的。”
繼續朝着那個方向看着,腦海中想着,突然想出一件事:“不過我倒知道有些女仙是居住在星星上的,你覺得他那方向,是不是在看某位仙子?”
喔!
薄靖萱突然想到什麼,拉着黎子白趴到石頭後面:“文曲仙君,大約在一萬年前,在這無妄海曾經失蹤過一名仙人。便是這文曲星君。
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沒故事可看,還是我哥跟我講的,說是文曲仙君喜歡上廣寒宮内的一位小婢女,可惜那位小婢女犯了廣寒宮的規矩。
被罰到了一位星宿上看管娥皇星。文曲仙君便去廣寒宮求廣寒仙子能否網開一面,放了那小婢女。
廣寒仙子隻得當是那小婢女為了不受懲罰,特地勾~引了文曲仙君。便對其安慰一通,讓他要看開一點。
又向天帝請求了一位天兵陪着那婢女一同看管娥皇星,久而久之,那倆人産生感情。便在娥皇星做了伴。
文曲仙君知道情況後,心底大寒,他身為一個仙君,總不可能去跟一個小小天兵搶女人吧?
而且還是從廣寒宮被發配出去的。
便決定下凡遊曆,了結這份單相思。但遊曆了五百年都不見其歸,調查之後才發現那文曲仙君,在一處海邊,坐在一處石頭上,仰望着那娥皇星石化了。
這是一個他喜歡那小女婢,但是身份卑微的小婢女,卻至始至終都不知曉,自己被這麼一個仙君所惦記的事。”
黎子白舔了下嘴唇,看着她:“如果不是這根姻緣紅線斷了的啊,我們也不會知曉,我們曾經那麼刻骨銘心的愛過。”
耳邊還在吹拂着海風,**柔軟的情話,嗖的下,臉頰變得绯紅,薄靖萱已經低下了頭,咬了咬唇,不知道該怎麼回。
黎子白那邊欣賞了下她那樣子,唇角略勾了下,便又掰回了話題:“不過娥皇星是廣寒宮的從屬星宿,理應是在月亮附近,可你哥在瞅哪裡?”
薄靖萱擡頭,愕然一聲,猛然被從那一句情話中拉回來,抓了抓頭發:“哦,有些偏差沒什麼,畢竟知道的太多總是不好的。稍微表現的讓别人以為自己知道,又以為自己不知道最好。”
黎子白若有所悟的點點頭:“那現在就是懷疑,這蕭翎宇是那文曲仙君的轉世了?”
輕輕點頭。不知何時,在兩人背後石頭的另一端突然藏了一個人。
黎子白認真的給她分析着:“人魚的壽命是兩萬年,無妄海一日,外面世界一年,兩萬年是按照外面的世界的時間計算。也就相當于無妄海的五十四年,九個月、十五天。
你所說的一萬年前,現在霓凰女王雖看不出年齡,但也不會太大,在一萬年前,其可能也隻是一個剛出茅廬,情窦初開的女孩。
若是在那個時候看上文曲仙君,或者對其起了仰慕之心的話,怎麼着也不會看着那文曲仙君就坐在一個石頭上直接石化了。
而且,那蕭翎宇也說,他不是那女王的第一個男人。這說明,很可能在一萬年前,那女王跟文曲仙君就有一腿。”
薄靖萱點着頭聽着,突然身後一聲喝,頭頂更是有一道龐大的黑影壓到他們身上。
先是從他們頭頂蔓延到地面上的陰影,再是身上實實在在的重量。
着實是被吓了一大跳。
那倆人本來就靠的很近,薄景琂在海邊的石頭上坐了一會,就料到他們這兩人鬼鬼祟祟,一定會跟過來。
所以在回去的路上就特地留意了下,而且他是有法術的,走路無聲無息,偷聽完一段講話後,直接從他們身後那塊石頭上沖着他們兩人中間壓了下去。
雙手雙腳呈大字型,正好是壓在了那兩人身上,并一手摟着一個人的肩膀,聲音迎着海風,溫和儒雅,很有一種安全感:“在這裡呆着做什麼?
趕緊回去睡吧,萬事有我擔着。”
薄靖萱:“可是~?”
黎子白:“你能擔的了嗎?”
黎子白直接搶過話。
薄景琂哼了一聲:“有什麼擔不了的,那也是我的事。如果有什麼事情隻能依靠我的氣運來去解決。
大不了,就給她。但若是能用其他方式解決,這就要靠你們去尋找了。我是任務是幫紅依曆劫,而你的目的,是想辦法阻止我的氣運被消耗。
還有你,”
薄景琂又特地拍了拍黎子白的肩膀:“你們手腕上的紅線,可能是三百年後的我剪的。
那上面被施的咒語,我知道。暫時,先不要那個。”
用口型對着黎子白說了兩個字,又輕咳了一聲,眸子微眯了眯,還頗有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倨傲。
邪氣。
薄景琂:“自幫紅依曆劫,我就覺得有些事情不對。這世間沒有純屬的偶然,你們多擔當點便是。”
黎子白跟薄靖萱點着頭,下一秒,那人卻已經不見了。
兩人面面相觑,又茫然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