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顧言清,我是不是要坐牢了?
183.顧言清,我是不是要坐牢了?
齊珊很快就送上了救護車。
但是宋貝貝一幹人還在店裡。
竟是有些慌亂無主。
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雖然他們幾個和齊珊都有過節。
但是誰也不希望她發生這樣的事情。
幾個店員也是後怕的不得了。
說腰間的鑽石是鳄魚線縫制的,牢固的很,根本不可能掉。
現在大家都提着一顆心。
要是齊珊真的有事兒,誰也付不了責任。
宋貝貝他們幾個人随後也立刻打車去了醫院。
他們到的時候,齊珊早已經進了急診室。
後來又轉到了手術室。
宋貝貝心裡很慌張。
她緊緊攥着手機,想給顧言清打電話。
但是手一直在發抖。
姜菲菲和陸歡子安慰她說:“貝貝,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三個人一起承擔。”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齊珊的家人通通都趕過來了。
齊校長也來了。
齊珊的母親上來就推了宋貝貝一把:“你這個小賤人,竟然把我女兒害成這個樣子,我苦命的女兒,剛轉運了,怎麼就碰到這種事兒了,我的孫子啊,我的女兒啊……”
一邊哭一邊要去打宋貝貝。
宋貝貝也沒有還手。
被姜菲菲和陸歡子擋在後面。
後來被一群趕來的護士訓斥了一番,才安靜了下來。
手術大約進行的三個小時。
太陽漸漸落下的時候,醫生才從裡面出來。
齊珊的母親連忙撲上去,抓住醫生的袖子:“我的女兒怎麼樣了,我的金孫子呢?我的金孫子沒事吧。”
醫生說:“孩子沒有保住,齊小姐體質不好,原本就有先兆性流産,不過大人沒有生命危險,需要卧床靜養。”
齊珊的母親一聽金孫子沒有了,徹底的愣住,然後哭天搶地:“我的孫子啊,我的金龜孫啊。”
一邊哭一邊指着宋貝貝他們幾個的鼻子:“你們幾個殺千刀的,小小年紀就如此惡毒,就不怕報應嗎?”
他們對宋貝貝的身份也是知之甚多
不敢動手,隻敢大罵:“你們害死了我孫子,将我的女兒害的這樣慘,你以為你在夏城有權有勢,我們不敢動你,但是你們知道我女兒肚子裡的孩子是誰家的嗎?他們不會放過你的,你們害死我的孫子,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姜菲菲在跟他們辯駁。
宋貝貝站在他們兩個身後卻是一句話不說,她的心情沉重。
宋貝貝突然有種無力感。
這段時間曆來,發生了很多事情。
太多的事情都不是她能夠控制的。
好像冥冥之中,總有一雙手,要将她推入沼澤中一樣。
一旦她剛剛爬上來,剛剛洗去身上的泥濘。
那雙手就會再一次從背後毫不留情的推你一把。
宋貝貝自認為從不是一個愛惹是生非的人。
但是,她不明白,這一年來,卻發生了那麼多事情。
碰上了黑道,莫名的讓顧宛靖背上了黑鍋,現在又害的齊珊失去了孩子。
自己就像是變成了一個掃把星一樣。
很多事情,都不是她故意的。
但是偏偏就這樣發生了。
就比如,她婚紗上的那些鑽石。
怎麼就偏偏在那個時候就斷了線呢?
但是宋貝貝也沒有力氣去想了,齊珊失去了孩子。
沒有比這個更痛苦的事情。
她雖然讨厭齊珊,但是從來沒有想過她得到這樣的結果。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宋貝貝特别想打電話給顧言清。
可是,宋貝貝悲哀的發現,自己每次出了事情都是第一個找顧言清出來收拾爛攤子。
似乎隻要顧言清出現了,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事實上,每次也都是這樣。
可是,宋貝貝突然覺得很難過。
顧言清這樣應該過得很累吧。
他原本在準備婚禮,大大小小的事情事必躬親,事無巨細,還要管理公司。
宋貝貝知道他這幾天很累。
因為有好幾次,他回來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就睡着了。
可是,在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就緒的時候,偏偏,她宋貝貝,又捅了一個天大的簍子。
這一刻,宋貝貝真的特别痛恨自己。
自己到底哪裡錯了,她又想不明白。
總覺得,是命運,不叫她好過一般。
齊校長站在走廊裡面,一直沒有說一句話。
但是宋貝貝看着他,似乎也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宋貝貝心裡愧疚。
不顧姜菲菲和陸歡子的阻擋走了過去。
低着頭:“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知道現在做什麼也不能彌補,但是齊珊出事兒,我有一定的責任,不管是什麼後果,我願意一個人承擔。”
齊珊的母親撲上去就甩了宋貝貝一個巴掌。
幸好姜菲菲和陸歡子眼疾手快,上來擋住。
但是齊珊母親的指甲劃過宋貝貝的臉頰,從臉頰到下巴立刻多了一條血路子。
宋貝貝一身不吭。
齊珊母親指着宋貝貝的鼻子罵的很難聽。
姜菲菲說:“今天發生的事情,誰也不想,也是誰都沒有料想到的,貝貝善良,你們就當她好欺負是嗎?今天是你家齊珊主動過來挑釁的,我們幾乎站在原地沒動,齊珊踩了東西滑到是她自己不小心,就是要責怪,這也是店裡的責任,和我們貝貝有什麼關系,現在你們的心情可以理解,我們同樣不比你好受,但是你們這樣欺負人,也别以為我們是病貓,任憑捏圓搓扁。”
齊珊母親狠狠的呸了一聲:“我女兒就是你們這幾個人害的,我孫子就是被你們給害死的,你們一個兩個都别想有好日子過,好好的衣服怎麼會就斷了線,肯定是你故意扯斷的,宋小姐,你害死了一條人命就不怕有報應嗎?我們不會放過你,王家也不會放過你,等着瞧,我等着看你的好下場,我已經報警了,你們這群殺人犯,我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醫院的走廊歇斯底裡。
哭鬧的聲音震耳欲聾,醫生出來制止,也完全沒有用。
宋貝貝覺得有些麻木。
她心裡很愧疚,她并不覺得齊珊失去孩子和自己有多大關系。
但是,那畢竟是一條還沒有出生的生命。
她從來沒有真正接觸過死亡。
這個小生命就好像一根刺一樣突然紮入她的心裡。
像個幽靈一樣在她的腦海裡,耳朵裡盤旋。
她甚至能夠隐隐的聽到孩子的哭聲。
宋貝貝甚至開始懷疑,難道這個孩子真的是她害死的嗎?
果然,沒一會兒,警察局來了好些人。
齊太太哭鬧着将事情講了一遍,污蔑是宋貝貝故意扯斷腰間的鑽石線害的齊珊流産。
姜菲菲和陸歡子說他們污蔑。
幾個警察也是為難,隻道:“幾位跟我去警局做一下筆錄,說明一下當時的情況。”
宋貝貝幾個人就真的被帶到警局去了。
做筆錄的時候,宋貝貝有些失魂落魄。
但是還是将整個事情的始末都說清楚了。
做筆錄的警察看到她一個小姑娘六神無主,倒忍不住安慰:“宋小姐,你放心,按照你的說法,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不要太擔心了。做完筆錄你可以先回家。”
但是過了一會兒,局裡好像接了一個電話。
新上任的局長也過來了。
然後所有的警員全部都去開會了。
後來又來了好幾個律師。
那些律師看着宋貝貝,都十分漠然的神色。
問了宋貝貝幾個問題。
言語犀利,咄咄逼人。
宋貝貝勉強回答着,但是越是覺得不對勁兒,那幾個人好像就是認定她故意傷害齊珊一樣。
所問的問題也很簡單,通常宋貝貝隻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宋貝貝回答了幾個問題之後,突然覺得自己像是進入了一個死胡同一樣。
正當她想辯駁的時候,那幾個律師,已經站起來,聲音官方而冰冷的:“宋小姐,我們的問題問完了,謝謝你的合作。”
後來那些人都走了。
宋貝貝還坐在審訊室裡面。
有人過來,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說道:“宋小姐,顧先生馬上就過來。”
宋貝貝也知道,這警局的人大約也認識她。
畢竟她和顧言清公開關系那會兒,全城都鬧得沸沸揚揚的。
但是那些警察的眼底似乎都是歎惋同情的神色。
陸歡子和姜菲菲也做完筆錄出來。
三個人坐在一張桌子邊。
而幾個警察對姜菲菲和陸歡子說:“你們兩個先回去吧。”
姜菲菲說:“那貝貝呢,她不能走嗎?”
一個警察搖了搖頭:“宋小姐的事情有點麻煩,現在齊家指控宋小姐故意傷人,暫時還不能離開。”
姜菲菲說:“那都是污蔑,剛剛筆錄的時候,我們不是已經将事情說清楚了嗎?”
警察說:“這件事情有點複雜,等顧先生來了再說吧,那邊并沒有指控你們兩個,所以你們可以離開。”
宋貝貝說:“菲菲,歡子,你們先回學校吧。”
其實過兩天他們就放暑假了。
而這兩天他們正在收拾行李。
三個人都已經說好,等一周以後參加完宋貝貝的婚禮,再各自回家。
誰也沒想到節骨眼出了這樣的事情。
陸歡子說:“我們兩個不走,我們就在這裡陪你,貝貝,你放心,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都和你一起承擔。”
姜菲菲也說:“貝貝,就算最後要坐牢,我們兩個也一定會陪你一起,你别怕,任何時候,我們三個都在一起。”
宋貝貝的眼睛紅了。
然後三個人的眼睛都紅了。
面對着面,然後突然抱着哭起來。
幾個警察看着也隻有歎氣。
其實他們三個心裡都沒有底。
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牽扯了一個沒有出生的小生命。
就像是齊珊所說的,這個小生命是港城首富的長房長孫,那個有錢有勢的人,即便不是她們的過錯,也絕對不會輕易的放過吧。
幾個人雖然不谙世事,但是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過了一會兒,顧言清也來了。
跟在後面的還有顧宛靖。
顧言清看到宋貝貝,皺着眉頭就走過來。
宋貝貝的眼睛裡面還噙着淚水。
看到顧言清皺眉,心裡一陣刺痛。
她知道,他又給顧言清惹麻煩了。
而且這次是大麻煩。
顧言清疾步就走了過來。
陸歡子和姜菲菲站在宋貝貝的旁邊,也是有些戰戰兢兢的。
宋貝貝根本不太敢看顧言清的眼睛。
因為宋貝貝發現,從顧言清看到自己第一眼開始,他的眼底就蘊出一股子怒意。
顧言清應該是生氣了吧。
是啊,不生氣才奇怪。
宋貝貝心裡更加愧疚了。
終究是自己闖的禍,
顧言清大步走了過來,在宋貝貝面前站定,捧住她的臉,掰過去,聲音中明顯帶着幾分怒意:“臉是怎麼了?”
宋貝貝有點懵。
她沒想到顧言清一上來注意到的是她的臉。
她的臉上有一道很明顯的抓痕,像是被小刀劃過一樣,剛剛流了一點血,現在已經腫起來,有點火辣辣的疼。
但是現在宋貝貝哪裡有心情顧及這些。
陸歡子在旁邊小聲的說:“這是被齊珊的媽媽抓傷的。”
顧言清說:“旁人欺負你,你不還手,難道還不會躲嗎?怎麼這麼笨?”
宋貝貝咬着牙沒有說話。
顧言清看了鐘駿傑一眼,鐘駿傑立刻領會:“我去買藥。”
顧言清再次轉過身來的時候,聲音已經溫和了許多:“疼不疼?”
宋貝貝的眼淚忍不住,就砸了下來。
搖了搖頭:“不疼。”
顧言清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臉:“别害怕,有我在。”
這是宋貝貝最經常聽到的一句話。
大部分時間隻要她惹了禍,顧言清第一時間總是安撫她。
總是說:别怕,有我在。
就好像每次他闖了禍,顧言清第一時間并不是責怪她,而是給她吃定心丸。
可是,宋貝貝也知道,這次她闖的禍有多大。
顧言清和警察局長去交涉。
宋貝貝仍舊在一個小房間裡面等。
陸歡子和姜菲菲都陪着她。
鐘駿傑後來過來了。
将藥給了姜菲菲。
姜菲菲給宋貝貝塗了藥,宋貝貝的臉也消了腫,好多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有人過來給他們倒茶,但是卻始終沒有告訴他們事情到底怎麼樣了。
宋貝貝以前也不是沒有來這種地方。
以前有一次,還是高中的時候,她叛逆,和顧言清吵了一架,無證駕駛,自己撞在了橋欄上,被路人報了警。
那天正好她還偷偷喝了一點酒。
也被拘留過。
事情其實很嚴重。
但是顧言清過來,也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交了保釋金也就出去了。
那一次倒是被顧言清罵的很慘。
但是宋貝貝卻知道,憑着顧言清的人脈,和在夏城的地位,如果事情不是嚴重到一定的程度,根本無需交涉這麼久。
後來一個警察小哥進來、
給他們三個人帶了夜宵。
姜菲菲跟警察小哥打聽消息。
警察小哥一開始不說。
後來姜菲菲就裝可憐的哀求。
那個警察終于歎了一口氣說:“這件事情太複雜了,港城的王家知道嗎?齊小姐肚子裡的孩子是王家的孫子,王家知道出事兒了,十分的震怒,已經從上面施加了壓力,這才幾個小時,醫院的診斷說明書,傷情鑒定已經提交到局裡,律師也已經起訴宋小姐故意傷人罪,上頭壓着,連局長都沒有辦法。”
姜菲菲說:“這些跟貝貝都沒關系,要說真的有關,當時也是因為我跟齊珊起了争端,如果要承擔責任就算在我頭上吧。”
宋貝貝去拉很激動的姜菲菲:“菲菲,你别這樣,這和你沒有關系。”
那個警察小哥索性一并說了:“齊小姐醒來之後,将所有的矛頭都指在宋小姐的身上,咬定宋小姐是故意害的她流産,最重要的是現在不管宋小姐是不是被冤枉的,王家将這個責任都算到了宋小姐的身上,畢竟王家沒了孫子,怎麼也得找個人發洩一下,所以,上面發令,宋小姐連保釋的權力都沒有,就是要給宋小姐吃點苦頭。”
“齊珊這個人渣。”姜菲菲咬牙切齒。
陸歡子也是十分憂慮:“她和貝貝結仇由來已久,現在她孩子沒了,更是不共戴天,現在又有王家撐腰,肯定會借着這個機會将貝貝往死裡整。”
一直到半夜,顧言清過來了。
鐘駿傑也在他後面。
鐘駿傑走了過來,對姜菲菲和陸歡子說:“你們兩個可以走了,我送你們回學校。”
陸歡子和姜菲菲一起搖頭:“我們不走,貝貝如果不走,我們不會離開一步。”
鐘駿傑一下子拉住姜菲菲的手臂:“你就别在這兒添亂了。”
宋貝貝說:“菲菲,歡子,你們回學校吧,我沒事兒的。”
鐘駿傑沖她們兩個使眼色,他們兩個也知道顧boss肯定有話跟貝貝說。
于是就跟着鐘駿傑離開了。
姜菲菲心裡十分愧疚,出去以後就問鐘駿傑,事情現在是什麼情況。
鐘駿傑的面色凝重:“情況不太好。”
兩個人更加着急了:“情況不太好是什麼意思,顧boss這樣厲害,應該會有解決辦法吧?”
鐘駿傑說:“老大是很有能力,但是這次的事情實在太大,對方是港城的首富,王家打個噴嚏,許多行業幾乎都能掀起一場大風大浪的,這樣的家族自然也是權勢滔天,這次是擺明了将所有的賬都算在貝貝的身上,老大也不是萬能的,和王家比起來,和王家對抗,隻能是以卵擊石。”
姜菲菲突然就哭起來:“那貝貝怎麼辦,貝貝好可憐,難道真的要她坐牢不成?”
――――
宋貝貝還站在原處。
聽局長跟顧言清說話:“老弟,這個忙實在是幫不了,實在是保釋不了,您也體諒我,上面幾層壓着,我實在做不了主,這樣,我能做主的就是給宋小姐安排一個環境好一點的單間,這個你放心,這兩天,宋小姐就在局裡委屈一下,我們這裡的人保證好好的照顧她。”
顧言清也是心知肚明,也不願為難,道:“理解,麻煩陳局了。”
陳局歎氣走了。
宋貝貝巴巴的站在原地。
顧言清走了過來,宋貝貝仰頭問:“我沒有故意害齊珊。”
“我知道。”
“我也不知道那些鑽石為什麼會掉在地上害她摔倒流産,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相信你。”
不知道為什麼宋貝貝聽到這四個字,就覺得心裡安定多了。
至少沒那麼怕了。
宋貝貝說:“顧言清,我是不是要坐牢了。”
顧言清一下子将宋貝貝摟進懷裡:“貝貝,你放心,有我在,天塌下來,我也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傷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