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聯系不上你啊!你一行動就通信設備全關了,我上哪兒找你去?”唐向晚理直氣壯地說完之後,忽然聲音一變,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不會跟人家打起來了吧?”
我自己都有點要崩潰了:“我剛把人抓了……還潑了一身大糞……”
“你白癡啊!”唐向晚頓時抓狂了:“你跟人沖突,我不怨你,那是我沒通知到。可你那手段也太惡心了吧?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把那兩個丫頭哄好!否則,我扣光你薪水!”
“完啦……”我放下電話就蒙圈兒了:“檀越,這可怎麼辦?我還不得被那倆丫頭吃了……”
“交給三哥啊!”小九笑道:“你得相信三哥的魅力!”
檀越花了半個小時把那倆丫頭搞定了,可我卻遭了殃。兩個丫頭那嘴皮子就沒停過:“李孽,你變态啊!這麼惡心的招數都能使出來!”
“好的,我變态……”
小珞:“我的咖啡屋以後沒法兒開了,你得賠償!”
“這個得找唐老闆。”
大珞:“我們的修羅牌毀了四張,誰來負責?”
“以後有機會,我賠你幾隻厲鬼吧,現在肯定沒有!要不,先把小九借給你們玩幾天……”
“我呸――惡心巴拉的!還是檀哥哥帥氣……”大珞小珞一左一右地摟着檀越的胳膊,一臉鄙視地看向了小九。
我嘴上有一搭沒一狀地敷衍着兩個丫頭,心裡卻是心如死灰:完啦!不用想啦!檀越肯定是男的,他用上美男計了……完蛋啦!
我都覺得自己看檀越的眼神充滿了哀怨。檀越看我的眼神兒也有點不對,具體不對在哪兒,我也不知道。
等兩個丫頭好不容易發洩夠了,我才找小九要了杯水,平複了一下情緒:“你們這回的任務是什麼?”
大珞道:“尋找八仙金偶。玄衣舍的消息裡說,八仙金偶曾經出現在天津。因為我們兩個這些年一直隐居在天津,堂口才把任務交給了我們。”
“八仙金偶?”我眉頭一動:“你們說的金偶,長什麼模樣?”
“不知道。”大珞搖頭道:“消息來源不是很準确。有人說八仙金偶就是八仙塑像,做功惟妙惟肖,即使不是法器,也是玩件兒中的極品。”
“還有一則消息是,八仙金偶是邪器,實際應該叫做鬼八仙,雖然外形是八仙的模樣,但是面孔卻是八隻惡鬼。至于具體用途,他們并不知道。消息上說,金偶是被藏在八仙瓷人裡,所以,我們才想到去找何啟順的鬼魂。”
“鬼八仙?”我低聲道:“我們得到的消息是八仙瓷人在不斷殺人……”
我把自己從老陸那裡得到的消息跟大珞小珞驗證了一下,已經完全可以肯定,我們要找的八仙瓷人跟她們要找的金偶是同樣的東西。
我立刻問道:“你們找到何啟順的魂魄沒有?”
“沒有!”小珞搖了搖頭:“那天晚上我們拘走了混混窩所有的鬼魂,那裡面沒有何啟順。不過,我們找到了他的一個心腹,甯七。根據甯七所說,何啟順确實是用詐死金蟬脫殼,不過,他并沒有跑出天津。”
青皮混混的規矩就是不能貪生怕死,遇事兒隻能往前沖,不能往回跑,誰要是縮了頭,不僅在鍋夥裡沒人再搭理他,就是在天津地界上也混不下去。
何啟順找人替死之後,肯定沒法兒在天津混了,當晚就安排心腹甯七準備了船隻,打算順水路離開天津。結果,他剛到碼頭就被人抓了。
據甯七說,抓捕何啟順的人都是穿着白色衣服的洋人,很多人身上還帶着十字架,人群裡還有一個當時英租界教堂的神父。不過,那人看上去地位很低,隻是一個跑腿兒的角色。
甯七親眼看見那些人把何啟順抓進了英租界的監獄。那之後,何啟順就再沒出來,估計是死在監獄裡了。
我聽到這裡皺了皺眉頭:“甯七活了多久?他就沒打聽過何啟順的去向?”
大珞搖了搖頭道:“甯七确實活到了解放之後,但是他沒打聽到何啟順的去向。據說,當年關進英租界監獄的人,一個都沒出來。”
“嗯?”我一挑眉頭:“小九,你去把老陸找來,我有事兒要問他。”
小九點頭出去之後,我才向兩個丫頭問道:“你們師承什麼門派?施術手法,我怎麼沒見過?”
大珞得意道:“孤陋寡聞了吧?我們是修羅堂的核心弟子,用的自然是修羅堂的法術。堂主的修羅戰圖能打開修羅鬼門,他有時會抓些低級鬼魂出來,封進修羅牌裡,作為我們的戰鬼。”
“原來是這樣!”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身上噬仙飛刀。看來金野當時說的沒錯,六道邪門果然各自掌握了一道鬼門。從那天跟兩個丫頭交手的過程上看,她們的戰鬼恐怕隻是處于鬼門邊緣最低級的鬼魂,否則,絕對沒有那麼容易被我們滅殺。
我又問道:“那隻蜥蜴呢?也是修羅鬼魂?”
“那也是我們堂口的秘法,叫做鬼嘯乾坤!”大珞更得意了:“簡單的說,就是讓惡鬼跟活物融合,讓他們迅速鬼化。不過堅持的時間不長,鬼物也相對脆弱,一遇上陽光就不靈了。”
我故意說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什麼叫沒什麼大不了!”小珞咬牙切齒道:“換成我們堂主出手,能讓任何一件東西鬼化,防不勝防……”
檀越一看我打算跟人鬥嘴,幹脆咳嗽兩聲,岔開了話題:“你們堂主從四川回來了?”
小珞毫無心機地道:“回來了,一回來就宣布閉關,誰都不見。現在堂口的大小事務全都是副堂主負責。”
我和檀越對視了一眼,大概也看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閻駿逸忽然閉關,很可能跟沈凝夢的失蹤有關,隻是其中的隐秘不足為外人道而已。
我正和她們幾個閑聊時,小九已經把老陸給帶了回來。對方一聽我要打聽英租界監獄的事情,臉色頓時變得濃重了起來:“這件事兒很古怪。”
“瓷人案發生不久之後,英租界那邊就強行封鎖了監獄所在的胡同,不準任何人靠近。”
“直到小日本進了天津,攆走了英國人之後,才有人去過。那時候,英租界監獄就已經不見了。當時,有人說是打仗的時候被炸沒了,可我爺爺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兒,就算是炸沒了也該留下個廢墟吧,可是那地方連個炸開的地基都沒看着。什麼炸藥能把一座監獄給炸個溜淨兒?”
小九反問道:“會不會是廢墟被清理了?”
“不可能!”老陸搖頭道:“我爺爺說,那地方一馬平川的,地面上連彈坑都看不見,還用清理什麼?”
檀越的眉頭皺了起來:“難道監獄消失了?”
“我約莫着是被人埋了……”老陸說道:“我爺爺當時特意打聽過這件事兒。據說,當時有好多人往那邊運土運料的,小日本還派了軍隊過去。至于後面做過什麼,沒人知道。”
“不對!”檀越否定道:“時間上對不上!九龍劍最後丢失的時間是1946年,二戰結束的時間是1945年。那時候,天津怎麼還會有日本人?”
老陸一拍大腿:“你怎麼一開始沒說時間上的事兒啊?瓷人案發生在盧溝橋事變不久,大概是三九年左右吧!”
檀越點頭道:“那就對了!那時候,二戰還沒全面爆發,英國人、日本人都在天津附近活動,時間上應該沒有問題。看來,雲中隐應該是從馬漢三或者川島芳子手裡盜走了九龍劍,而不是我們一開始認為的在軍統裡盜寶。”
檀越繼續說道:“李孽,你說當時那些人究竟是為了找八仙金偶,還是為了找九龍劍?”